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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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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哥,你可千万别误会!这十六挺轻重机枪除了五挺轻机枪是配发的之外,其他全是小弟前两天在羊楼司以南山区缴获的,就连小弟的这个五百人工兵营也是昨晚调入一百余人才堪堪满员,到现在小弟还没时间把这一百多人分进三个连队呢。”
安毅连忙解释,他不愿意让人以为自己得到蒋总司令的多大好处,这对他自己不公平,对手下弟兄也不公平。
黄琪翔惊讶地看着安毅,见安毅诚实地点头这才相信:“佢老母……等下到了总部,大哥我一定要求你们营做我的后备队,反正我的这些卡车这些炮都需要工兵协助,如果上峰同意,小毅你可不能拒绝。”
安毅哈哈一笑:“翔哥见外了,这样的好事小弟求之不得啊!能跟在你身后学习,绝对是小弟的运气!”
黄琪翔开心大笑,说了句不许反悔就匆匆上马,领着一群副官校尉打马北去。
安毅目送黄琪翔一行过了木桥部分加速而去,对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笑道:“翔哥估计看上咱们工兵营了,不过,要想说服咱们师座让咱们担任他的后备队估计没希望,首先咱们二师此次赶来就是作为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后备队的,不可能跟随实力已经快速壮大的第四军。其次,七军和四军一起协同作战,也没有必要让咱们工兵营顶在他们屁股后面,咱们二师的三个主力团早就严阵以待了,看来咱们还得继续跟随在大部队的后面,这一仗没咱们多少事情,距离咱们实在太远了,哈哈!”
胡子也同意安毅的分析,尹继南想了想说道:“大哥说的不错,四军的确彪悍,特别是翔哥的三十六团,哪一战不冲在前面?跟随在他们屁股后面估计很危险,要去也是我师的其他主力团跟着去。不过,我刚才看到他们那么多卡车和火炮,在这片湖沼区域确实需要工兵的协助才方便一些,我担心,万一指挥部和咱们师座真让黄团长说动了……”
“没那么多万一,咱们还是快点儿吃饭吧,老子饿了一天刚扒几口就忙到这时候。吃完饭咱们哥三好好议一议,也把各连的几个弟兄叫来,看看如何分配人马才合适。”
安毅说完快步穿过公路走向营地,他的确饿坏了。
一小时后,连中餐晚餐一起吃完的安毅集合各连排长商议,刚把一百余名新弟兄分成两个作战排和一个工兵排,选出各排排长和班长,师部的两个传令官就骑着马飞驰而来,交给安毅一份总指挥部下发刘歭签署的命令,敬个礼匆匆返回。
安毅沐浴晚霞看完命令,立刻痛苦地哀嚎起来:
“继南,你这乌鸦嘴,全给你这张臭嘴说中了,这回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啊……”
第一〇四章 洗礼
第一〇四章洗礼
“小扁担,你这孬蛋咋就这么笨捏?你让俺咋说你才好?手上大锤再没个准头,老子煽你个大耳刮子,走走,去逑,其他书友正常看:!”
累得不成人样的安毅在泥泞的山弯便道上直起腰,用他刚学几天的河南话教训身边叫做边光达的年轻士兵,蹩脚的河南话惹来弟兄们的一阵大笑。
憨厚的边光达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位轻机枪玩得非常顺溜的新入弟兄不知为什么就是玩不转工兵的大锤,几次差点砸断扶着木桩的弟兄的手,弄得谁都不愿和他分在一组,安毅见状自告奋勇补上,谁知道快要干完的时候差点被没准头的这家伙砸上一大锤。
工兵营连续两天隐身在距离汀泗桥三点五公里的右翼阵地斜后方,利用茂密的乔木林和成片的高高芦苇作掩护,艰苦作业,为第四军三十六团的野炮行进开辟道路。
两天来日以继夜的施工,虽然说劳累一点,但还算是平安无事。前面阵地上的第七军、第四军与直系军队宋大霈、董政国的一万余精锐打得你死我活,付出极大的代价后,才终于将所有顽固坚守在汀泗桥南岸的敌军悉数赶到北岸去。
此前,胆大心细、未雨绸缪的黄琪翔就发出命令,让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预备队安毅营潜行开路,计划占据南岸阵地之后,悄悄地把炮兵阵地前移至距离汀四桥只有二点九公里的骆岗一带土丘之后,待总攻发起就给北岸的孙家岭敌军炮兵阵地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尽一切努力压制敌军的优势炮火,减轻第七、第四军步兵主力发起强攻的难度。
不过安毅营的确争气,也非常的幸运,两日来竟然让他们在水网密集的阵地上偷偷摸摸地开拓出二点八公里的坚固道路。
安毅把所有能动的脑筋都用上了,遇到泥沼就悄悄砍伐竹木收割野草,打下一根根结实的木桩,层层铺垫,硬是在复杂的区域里造出一条能使一吨多重野炮拖拽前进的坚实道路,而且在连续两天的全线激战中,没有被敌人发现,也没有遭来一发炮弹,让指挥部里坐镇指挥的七军军长李宗仁、四军副军长陈可钰和张发奎等将帅惊讶不已。
在二十五日晚上九点四十分接到道路修筑完毕、黄琪翔的三十六团把二十六门野炮顺利拖拽到预定位置的消息后,指挥部里的将帅们非常高兴,立刻开始了二十六日凌晨五点发起总攻的准备工作。
谁知深夜十一点开始,天公不作美,一阵长达半个小时的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磅礴大雨,这雨一下就下到了次日凌晨四点,暴涨的河水将准备用来渡河的船只冲走了大半,通过艰辛努力才弄回的少得可怜木船更加缺乏了,整个总攻计划不得不暂时停止。
天一亮,敌军位于孙家岭的三个炮兵阵地再次向岸边和革命军阵地发起猛烈的炮火打击,南岸仅剩的二十几艘木船在炮弹的轰击下,瞬间灰飞烟灭。
阴沉沉的天幕笼罩着隐蔽的骆岗炮兵阵地,这个利用三百余米长、二十余米高的一带土岗为屏障成功构筑的阵地颇为大胆,要是能成功利用的话,将会给敌人炮阵带来巨大的伤害,但是由于总攻取消,痛失良机的炮兵阵地上一片安静。
累死累活的安毅营官兵被心存感激的炮兵们请到远离炮兵阵地两百多米的右翼山丘后方,悄悄到来的十二师炮兵弟兄虽然嘴上说“弟兄们辛苦了”“好好歇息”,但其实是担心人聚集过多会引起对岸敌人的警觉,从而发现这个苦心积虑才建立起来的炮兵阵地。
安毅等人虽然明知如此,但还是大度地率领浑身湿透一个个犹如泥猴般的五百弟兄悄悄离开。
五百弟兄全都累坏了,横七竖八地坐躺在满是杂草灌木的右翼土岗后面,吃着生冷的米饭馒头,就着点可怜的咸菜艰难地咽进肚子里,心里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令人提心吊胆的地方。
这两天来,尖啸的炮弹无数次划过弟兄们施工的区域上空,前后左右数百米外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已经把弟兄们纤细的神经吓得粗壮了好多,但是大家仍旧感到惊恐不已,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从装甲列车上射来的巨型炮弹发出摄人的尖叫声和恐怖的爆炸声,亲眼目睹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将后方的一座孤零零的十米土岗炸成了平地,那种震耳欲聋、山摇地动的声势,让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百余老兵也吓得紧紧闭上鸟嘴,不敢再牛逼了,更别说此前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大多数工兵弟兄,书迷们还喜欢看:。
表面上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安毅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此时的他烦得要命,既然施工完成,早就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了,要知道多滞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但军令如山,没有接到撤离命令,根本就不能走,无奈之下他只好气鼓鼓地对胡子提出建议:我这儿有副前阵子从山里缴获的大倍数望远镜,咱们俩一起悄悄爬上背后坡顶看看对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再这么待下去是人都受不了!
胡子一听正中下怀,小心翼翼地召来各连排长开了个小会,再一次严厉地强调掩蔽纪律,吩咐各连副、排长在尹继南的指挥下,严格控制好自己的下属,不能有任何异动,这才放心地和安毅一起悄悄爬上草木茂盛的三十米土坡,隐藏在草丛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宽阔的河道里暴涨的河水,以及北岸敌军阵地上用沙包堆砌的一道道蛛网般的战壕和一个个坚实的碉堡。
“奶奶的!陈嘉谟这孙子不愧为直系名将,桥北**公里长的战线让这孙子布置得严严实实,每一个火力点的构筑选位都非常巧妙,怪不得第七军两次冲到岸边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胡子举着精巧的望远镜看了又看,最后点着头由衷地赞叹。
安毅也非常佩服这个身为湖北省督军兼敌二十五师师长的陈嘉谟:“确实,这孙子真他妈有一套,此人不像叶开鑫那群蠢货只会被动地防守,而是在防守的基础上总是能够选择有利时机主动进攻,这三天来第七军和第四军没少吃苦头,被陈嘉谟利用北岸的优势地形架设的各种口径的山炮、野炮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还被他早早布置在南岸的两个师以逸待劳打得没了脾气。
这两个师真不简单,不但抵御住七军的猛烈进攻,还在七军后力不济之时果断发起反冲锋,要不是李宗仁将军果断改变策略,指挥快速赶来的后续部队从两翼发起猛烈进攻,实施围魏救赵的救援方式,不但救不回中路急速溃败的夏威两个旅,恐怕陈嘉谟的两个师现在还不会退回北岸去,书迷们还喜欢看:。
由于这两个师的顽强进攻,为陈嘉谟在北岸集结兵力赢得了宝贵的两天时间,最后几乎是成建制地撤回北岸参加固守,极大地消耗了我军实力,挡住了我军乘胜进攻的势头……很了不起啊,看来直系称霸北方这么多年的确有本钱。”
胡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头看向安毅,有些惊讶地问道:“咦,你不是一直在施工现场吗,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前天晚上我到师部辞行时,师座和参谋长他们正在研究战局,让我在旁边看了一小时……”
安毅听到身后传来草木嗦嗦的响声,回头一看,发现黄琪翔领着两名副手悄悄摸了上来,当即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翔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黄琪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乐呵呵地爬到安毅身边,举起望远镜一边观察北岸一边低声回答:
“我来向你致谢,听你的副手说你在山上我就上来了……佢老母!昨天才三万余人,今天看阵势估计增到到五万人了,看那些飘扬的旗帜,比昨天多了两三支部队,火力点也越来越密集了。”
安毅听到后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看了片刻沮丧地叹道:“翔哥,这河水暴涨水深港阔的,渡河的船只也没有了,怎么办啊?总不能几千人涌上铁桥给人做活靶子吧?”
“是啊,瞧这阵势,恐怕一时半会儿无计可施了,河面宽阔犹如天堑,战场左右水泊密布无法伸展,实在是难办啊!你看看北岸的那帮吊人,竟然敢到处走动、肆无忌惮地喝酒吃肉,估计是看到咱们短时间内无法威胁到他们才这么嚣张。”
黄琪翔叹了口气:“要是这个时候能找到几十条木船,晚上偷偷渡过去一个团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军在南岸利用所有的炮火一阵猛轰,同时发动三四个师旅乘机强行冲过铁桥,也许就能出其不意一举打破敌人的铁桶阵,一鼓作气痛歼守敌,最差也能把这几万敌军赶回咸宁以北,要是冲击力够的话,说不定能一直打到贺胜桥桥头,其他书友正常看:。”
安毅惊讶地看着黄琪翔:“一个团够用吗?”
黄琪翔自信的笑道:“只要是我的团,绝对够用!”
安毅心里斗争了很久,他原本想利用这个好机会请求黄琪翔把自己和弟兄们调回后方的,但是在黄琪翔如此强大的信心和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感染下,经过痛苦的思索选择,最终还是兄弟感情战胜了他心中的怯懦,决定把一直藏在心中的设想说出来:
“翔哥,你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向东南二点五公里的那个湖泊望过去……见到了吧?那有一个小渔村,就在东边那排柳树下系着二十几艘十米长的运砂木船,看到了吧?四周都是芦苇荡,东北面有条水巷直通汀泗桥上游四公里左右的岔口,如果不是我们处在现在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很难看得到……那些船都不错,如果不带重武器的话,每艘船足可装下一个排的弟兄,小弟也是昨晚回去搬吃的东西回来,在芦苇荡里走错路才偶尔发现的,村里的船家不错,告诉我因为害怕打仗他们已经十几天不敢动船了,怕对岸的军队抢走也怕我们征用,我好声好气安慰他们才回来的。”
黄琪翔激动得握住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看了很久才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团副,一把搂住安毅的肩膀连声致谢:
“小毅,我太谢谢你了!大哥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老天助我啊!我这就回去向指挥部报告,争取今晚就行动,老子要看看陈嘉谟这衰仔还能逞能到几时!”
“慢点儿,翔哥,你注意水流没有?”
安毅一把拉住黄琪翔,心想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如把自己的担忧全都说出来,对兄弟也有个好交代,自己的良心也好受一些:
“你看,这样湍急的流速、这么宽的河面,估计很难做到整体安全渡过,小弟曾在广州东郊的竹溪口训练过属下三连,那里的水流因阵雨和地下水涌流的异常,时急时缓,刚开始小弟也很头疼,担心弟兄们被冲下珠江口,多次尝试之后才基本掌握规律,竹溪口宽度才三四十米都那么复杂,何况我们眼前的这条大河?要是一个不好船只被激流冲往下游,或者无法准确登岸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黄琪翔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激地对安毅笑道:“多得你提醒,要不我真的忽视了这一点,等到了河边才想起就麻烦了,其他书友正常看:!我想想……要是我们重金雇佣村里的那些船家,也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安毅笑了笑,点点头道:“对,不过要达到整体安全渡过去,还必须要求船家以他们惯用的船队连接方式进行,他们运送河砂时经常是将十几二十条船用缆绳连接在一起,既方便了运输也减少驾船的强度,还可以腾出不少人手干别的,所以只要说动他们采取这个办法,把握就有了!”
“太好了!小毅,干脆你和大哥一块儿去吧,有你这个熟手在一起指挥,大哥就更放心了!”黄琪翔精光闪烁的双眼中满是炽热的期待。
安毅吓了一跳,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巴掌,怨恨自己多余的最后两句话。
就在安毅张着嘴艾艾无语之时,一阵炮声轰隆隆响起,北岸的敌军炮兵又在进行试探性的炮击了。
可怕的是,炮弹的叫嚣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大吃一惊的黄琪翔大喊一声“不好”,搂住安毅猛然滚下山坡,两个副官和胡子也吓得手忙脚乱飞快滚下,数枚炮弹闪电般落在左侧二十余米的山包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溅起大片泥土草木漫天飞舞。
滚到三十余米的坡脚下,安毅被撞得眼冒金星,黄琪翔却飞快跃起冲向左翼的炮兵阵地大声呼喊:“别开炮,其他书友正常看:!敌人是火力试探,千万别开炮——”
遗憾的是,爆炸声掩盖了黄琪翔的呼喊声,刚入阵地不久的十二师炮连的弟兄们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全都惊慌失措地涌向炮位,在上尉连长的焦急指挥下发起反击。
炮声一响,一切都完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北岸敌人的炮弹就如蝗虫般飞来,划破天空的尖啸声,刺痛了阵地上一千多官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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