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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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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生过虑了,安毅也是任公的得意门生嘛,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欧先生与任公可是多年至交,私下里安毅得称呼任公为世叔才对,安毅此来也许仅是后辈的专程拜访呢,无须多虑,其他书友正常看:!任公有两年没见到这个子侄了吧?”李宗仁宽宏地笑问。
李济深摇头叹息:“这小子生逢其时,两年征战让他功成名就、羽翼丰满了,自从其离校之后,愚兄也没机会见他一面,倒是他每月都会有书信寄来,除了汇报一些战事和正在研读的书籍之外,从未提过任何不快之事,唉……二位如不嫌弃,就一起见见他吧,愚兄很想化解健生与他的那段误会,徳邻兄和健生意下如何?”
白崇禧含笑拒绝:“感谢任公!小弟认为没有必要,安毅此人看似儒雅宽厚,与世无争,其实是个外宽内忌睚眦必报之人,哪怕任公以长辈身份让他屈服一时,也难保他不怀恨一世,从他复出以来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到他强烈的报复心。
任公也许不清楚著名的鱼丰战役展开的动机,这个被总司令部和黄埔军校列为经典战役的鱼丰大捷,就是安毅为报去年江北惨败之恨,殚心竭虑独自策划展开的,被其尽数歼灭的皖军第九师,就是去年八月在南京对岸的犁头嘴和八卦洲差点儿打得安毅全军覆没的皖军王牌劲旅,一日之间竟被安毅连施诡计诱其入瓮,最后迅速包围尽数屠杀,十余名皖军将领在其强大之炮火打击下尸骨全无,万余士卒悉数被其消灭掩埋,安毅手段之狠辣内心之冷酷实为罕见,令人感慨啊!”
李宗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任公,小弟二人暂且告辞,其余事项留待明日商议吧。任公难得与安毅相见一次,此子才华横溢,战功赫赫,率先从黄埔一系中脱颖而出,在全**民中享有盛誉,已经具备较高的政治影响力,深受老蒋和中央一干大员器重,否则这次也不会让他北上祭灵了。
下午小弟看到,军委最新拟定的四个集团军将领晋衔中将的名单上,第一位即是安毅,可谓少年得志,仕途通达啊!他今天能迅速赶来拜见任公,证明他对任公深怀尊敬,也明白孝道,任公还是好好和他叙叙旧吧,我等就不打扰了!”
“也好,我也想听听他对时局有何看法,看他怎么说彼此间那段误会的。”
李济深点点头站起来,把李宗仁和白崇禧送出内室,安毅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毫不惊讶,以下官的身份恭敬地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敬了个军礼,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怨气和不快。
三人来到安毅面前停下,李宗仁温和地给安毅回了个礼,白崇禧则含笑注视安毅那双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睛,心中微微诧异,但也没再多停留,礼貌地向李济深告辞,便与李宗仁大步走出房门。
“进来!”
李济深瞪了安毅一眼,背着双手转身走向内室,叶秘书连忙关上门前去沏茶。
安毅跟随李济深进入内室,弯腰虚扶李济深坐下之后,才笑容可掬说道:“叔,小侄昨晚才知道您到来,连夜急忙赶来请安,刚到外边的走廊拐角,看到李长官和白长官等人正走进李叔的房门,小侄只好返回去休息了。今早在会议上,小侄想问安又不敢造次,开完会小侄又得赶赴城里公干,晚饭都是在北京师大和师生们一起吃的,好不容易告辞回来还担心李叔您睡了呢。”
“坐吧。”
李济深指指边上的沙发,接过叶秘书递来的茶杯,抬头问道:“你去北京师大干什么?”
安毅接过叶秘书递来的茶杯,低声致谢,一屁股坐下笑着禀报:“北平高校学生代表盛情邀请小侄去见面交流,中央党部就把这事当成一个政治任务,像赶鸭子似的把小侄赶过去了,除了向师生们汇报一些北伐过程中的战役之外,几乎没什么说的。
您老也知道,小侄国学底子很糟糕,除了军事别的根本不敢触及,面对那么多名师和功底扎实的学生,小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想临时抱佛脚背下几首唐诗宋词都来不及了,要命啊!”
李济深忍不住笑骂:“都成为一军之将,还是那副煮熟狗头的样子,你给我正经一些行不行?”
“遵命,书迷们还喜欢看:!”
安毅闭上嘴,含笑望着再次板起面孔的李济深。
李济深叹了口气:“我离开广州之前,正巧你岳父大人从南洋回来,他让我带话给你,说那个澳洲鬼佬化学家已经与他签约了,那种叫什么‘磺胺’的化学原料,有望下月在他的星洲药厂批量生产,我问他干什么用的,他说让我问你更清楚。”
安毅大喜若狂,激动得站起来奔出几步,又转身回来飞快坐下:“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想不发财都难了……对不起,李叔,小侄失态了,哈哈!太让人高兴了……”
“怎么回事?把你激动成这样,坐好了!”李济深感兴趣地靠向安毅:“发什么财?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安毅兴奋地回答:“这可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大发明啊!叔,您记得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死于脑膜炎、肺炎和败血症吗?别的不说,两次东征和两年北伐,因枪伤、弹片击伤、大面积感冒发烧和痢疾流行等等医治无效的将士就多达十万以上啊!有了这种叫磺胺的抗菌特效药,就能迅速治愈这些病,什么脑膜炎、肺炎、伤口发炎化脓等等,只要服用和注射这种特效磺胺药物,很多人就能保住一命了,如此重要的药物生产在即,能不发财吗?”
李济深大吃一惊:“真有这么好?”
“比小侄说的还要好,等星洲药厂做出药物您就知道了,小侄能懵您老人家吗?这么多年,小侄的生意哪一件错过?哪一件不赚钱?您老在广州扩建的军服厂和兵工厂三个月前生产新式军服和钢盔,不也开始赚钱了吗?小侄听说仅是黄季宽将军镇守广西的十五军,就向您订购了五十多万的货物,要是桂系二十几万军队全都装备起来,您老还不发财啊?”安毅眉飞色舞笑道。
李济深摆摆手:“是开始赚钱了,销往福建那边的军服钢盔赚了一笔,可是粤桂两军情同兄弟,我怎么好意思赚这个钱?倒是刚才说的特效药磺胺,生产出来你可要把两广的销售权给我,我如今几乎入不敷出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安毅一口答应下来,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叔,外界传闻您半年以来向英国人贷款八百万港币,下半年还要贷款七百万,是真的吗?”
李济深躲开安毅精光闪闪的眼神,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别相信那些谣言,哪儿有这么多?而且都不是外界恶意诽谤的那样拿主权来换,老子怎么样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个革命军人,怎么可能做出有辱人格国格之事?”
安毅毫不放松继续询问:“叔,你是否拿两广通商权和采矿权作抵押?”
“呀,你怎么知道的?”李济深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叹了口气:“叔,回绝英国佬吧,以前借下的就算了,没借的就别借了,粤北的铁矿和桂东北的钨矿只要经营得好,每年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退一万步说,小侄宁愿您收取过境鸦片烟税,也不愿看到您老人家被国人辱骂。
眼看中央政府关税自理政策实施在即,您老要是把通商便利和自有码头让给了英国佬,中央政府和党部这群老大谁会放过您啊?您老也知道,广西七分石头三分土,历来有穷山恶水之称,这么多年来巨大的军费开支全靠与云贵军阀联合走私鸦片支撑,如今李徳邻将军又弄了个雄心勃勃的《广西十年发展纲要》,却不知数千万元的巨大投资从何而来,您老古道热肠,重情重义,可也不能为了这些不切实际的目标,而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啊!何况……”
“嘭——够了!”
李济深一掌击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当啷作响,吓得叶秘书战战兢兢连忙躲开,李济深盯着安毅的眼睛,严厉地说道:
“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了?发展需要时间,需要资金,暂时的矿权抵押和通商便利有何不可?比起江浙沪地区那帮出卖资源出卖国家金融的洋奴,我算是很收敛的了,数月来广东经济不是稳步发展了吗?民众生活日渐好转,政府税赋节节攀升,这有何不好?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就成了牟利自肥的恶行?你怎么也和仇视我们桂系的那些政敌一样啊?”
安毅难过的摇摇头:“叔,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好吗?小指只是担心有损您的声誉,要是小侄说错了,恳请您老原谅,其他书友正常看:!
叔,有句话小侄不得不说,桂系军队已经不是北伐初期的革命军队了,李徳邻将军拥有雄心壮志没什么不好,可是不该以军事对抗和对两湖人民无休止盘剥来达到目的,这么做会失去民心的,用血汗换来的好名声很可能会在不切实际的野心驱使下荡然无存,再这么发展下去,前景堪忧啊!”
李济深冷冷一笑:“这些话是你的蒋校长让你对我说的?”
“叔,你误会了!小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安毅激动地站起来:“不瞒您老,小侄时常在为广东的经济发展而思考,也从思考中略有所得,感觉广东的发展潜力非常巨大,别的不说,仅仅是小侄控制的江西中北部地区,就能与广东进行更为密切、更为深入的经济互补共同发展,只需在现有公路的基础上扩建南昌至广州的道路,就能大大促进两省的经济发展,江西有了通畅的出海口,广东也有了原材料和各种资源的供给地,这一计划虽然需要一两年时间,可稳妥啊!
造福于民,造福国家,有何不好?还有啊,李徳邻他们的桂西北盛产锡矿、锌矿和铝矿,为什么他们舍近求远盘剥两湖?与贵州接壤的地区有四五个大型煤矿都在开采,为何他们只做急功近利的鸦片生意而不去发挥自身优势?这些优势李徳邻将军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对白健生当时对你部指挥的失误耿耿于怀?”李济深没有回答安毅的问题,而是怀疑安毅对桂系深怀怨恨。
安毅一愣,随即无奈地苦笑道:“叔,说句心里话,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小侄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相比于列强环视日寇侵略在即,有什么仇恨能比国仇更大?
白长官和李长官都是拥有极高军事造诣的统帅,小侄从心底里佩服,可是要让小侄忘掉当日的暗害、忘掉因此而枉死的数千弟兄,绝对办不到!
这笔账始终要算的,但不是现在,小侄一直想等国家真正统一、驱除了外辱、赢得稳定安宁的发展环境之后,才会向他们讨个说法,但是,如果桂系再这样发展下去,而不思国家人民的利益,也许小侄就不会等到那一天了!
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小侄不惧与之一战,而且小侄对胜利充满信心,原因是如今的桂系已经不是昨日的桂系了,失道寡助,民心背向,他们拿什么来和中央政府对抗?”
李济深勃然大怒,站起来指向门口:“你出去!”
“叔,您老别这样,小侄在您面前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愿隐瞒,更不愿对您老撒谎,您老要是不同意小侄的观点尽管批评,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啊!”安毅难过地哀求道。
李济深沉下脸,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是桂系中的一员,正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也不能为了个人的感情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
你如今翅膀硬了,名气大了,可你代表的也并不是你自己认为的大多数人的利益,你只不过是蒋介石集团的马前卒罢了。
我知道刚才你说的是实话,没有隐瞒我什么,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是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叔的话,就不要再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应付我,今后你何去何从,敬请自便!
滚吧,夜深了我要睡觉。”
“叔……是……”
第四五八章 幕后黑手
第四五八章幕后黑手
“号外、号外,其他书友正常看:!北伐英雄安毅将军昨日在师范大学演讲大获成功,今日下午移至北大操场,平津各界云集燕园,听者将超过前所未有的十万之众……”
“卖报、卖报!《大公报》全文刊登安毅将军演讲内容,精彩不可错过!”
“……安将军对裁军与发展阐明新观点,获得平津各界名流一致推崇……”
“卖报、卖报!《时报》刊登安毅将军对日新观点……”
“特大新闻!《申报》与《东方瞭望》揭露桂系军阀走私鸦片、贪污**欺压两湖民众八大罪行……”
汤山温泉主楼会议室里,桂系主帅李宗仁愤怒地将一大沓报纸和两本《东方瞭望》杂志摔在宽阔的桌面上,扫视一圈满座将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一脸愕然的蒋介石脸上:
“毁我清誉,造谣滋事……无端侮辱诽谤,其心可诛啊!这是个卑鄙的阴谋,大阴谋!本人谨代表武汉政治分会,以及桂、湘、鄂枕戈待旦的二十八万将士,提请中央立即彻查幕后黑手,严惩造谣惑众之人,还我将士清白之声誉,书迷们还喜欢看:!”
李宗仁、蒋介石、冯玉祥、李济深和阎锡山几人从一大早就聚在一起开会,中午匆匆用过午饭,会议接着进行,只有李宗仁在半小时前被机要秘书匆匆叫了出去,回来后就怒不可抑地捧着一大沓报刊杂志扔在众人面前。
冯玉祥、蒋介石和阎锡山均是莫名其妙,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都把惊讶的目光投注到暴怒失态的李宗仁脸上,见李宗仁没有解释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蒋介石,一副不解释清楚誓不罢休之势,都纷纷拿起桌上的各大报纸和杂志细细品读,赫然发现上面除了对安毅演讲好评如潮的新闻外,全都是详细披露桂系军队在统治两湖半年来的种种劣迹,各种文章均对桂系大将胡宗铎、陶钧、夏威进行无情批驳,其中不少文字还把抨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桂系主帅李宗仁和白崇禧。
蒋介石、阎锡山和冯玉祥近乎同时抬起头,看了看相互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神情,又低下头细看手中的报纸和杂志。
李宗仁见众人全都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包括揣测中的幕后黑手蒋介石也在仔细看报,略一沉吟,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怀疑的目光扫视席间诸位,揣测这是何人在针对自己?
十余分钟尴尬的沉默之后,冯玉祥放下第三张报纸,指着其中一个版块大声感叹:
“了不得啊,这报纸怎么会写得这么细致?连第七军和第十九军两部暗中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细节都有……真想不到,这两支队伍竟然为了区区一个禁烟局长的位置争执不休,差点儿大打出手,还说最后是徳邻兄从中调停,把盐税归第七军,烟土税归第十九军,这才解决了麻烦。
啧啧!大家看看,还有这里,十八军这个军长陶钧是怎么回事?竟然喊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这样有失体统的话,要真是这样,武汉人民称之为‘屠户’毫不为过啊!徳邻兄,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宗仁本来就对麾下三员大将之间的明争暗斗恼火不已,好不容易为三人摆平了利益纷争,并照顾到白崇禧的面子,不惜损及自己嫡系第七军各级将领的利益,以“鄂人治鄂”为借口,调停了白崇禧的师兄弟——湖北籍将领胡宗铎、陶钧与自己嫡系的夏威、钟祖培等广西籍将领之间的矛盾,谁知转眼间诸多黑幕便被人如此详尽地揭露出来,怎么不让爱面子的他恼羞成怒?此时听到冯玉祥夹枪带棒幸灾乐祸的询问,满肚子怨气又不好发泄,只能咬着半截烟卷,大口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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