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戒-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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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一辆摩托从大火中猛地飞出落在地上，是叶亚纶追了上来，她长长的腿利索的落在了地上。

　　　　“靳绍，你来的正好，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带回雪国。”她从车上下来，从背后取下了弓箭，对准了我们。

　　　　这时，在她的身后，天空被裂成了一条缝隙，空气中雪花飘飘扬扬落下。一道光芒射出，那是一座透明而又光芒万丈的冰桥，雪国的军队从另外一个世界走到了凡间。

　　　　冰桥消失在空气中，天空的裂缝合拢，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刚才的景象远远看去，仿佛只是飘过的云彩造成的幻影！可我知道，那是真的！真的有一扇门，一座桥，可以通向另一个四季飘雪的国度！

　　　　雪花飘在黑色的头发上，靳绍微微笑：“叶亚纶，这里可是妖族之王九尾火狐的地盘，你在这里动手，就不怕引来妖王火狐吗。”

　　　　叶亚纶冷冷说道：“你也知道这是火狐的地盘，为什么还要将蛇戒赠给了凡人，引来无数妖孽抢夺！”

　　　　靳绍情深似海地看向我，说道：“蛇戒是我家族力量的象征，我把它送给了这个女人，代表我对她永恒的臣服。以靳家的传统，一旦爱上一个人，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她。”

　　　　所有的人都目光如炬地看向了我，我顿时脸红了。

　　　　叶亚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人类的事自有人类的秩序去维护，我无权干涉。可靳绍，你早就中了妖毒，谁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妖性发作，为害人间。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一世的情爱，好好修炼，将来去除妖毒重新修得人身。”

　　　　我看向靳绍，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了，只是那样的话，今世他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人的寿命是多么的短暂啊，我的青春只有数十年，他一旦错过了，繁花便已落尽。

　　　　我拉了拉靳绍的袖子，“绍，你赶快走吧，去找太好，不要和她争斗下去了。”

　　　　靳绍把我放了下来，“你在旁边等我。”

　　　　我刚站稳，突然他手一抬，一阵狂风把我吹开了三四米，我看到一道暴怒的灼灼红光从他手指的蛇戒爆发出来，与此同时，叶亚纶手中的弓箭燃起熊熊烈火，猛地射了出去。那利箭犹如一条庞大的火龙，席卷而去。

　　　　顿时靳绍所在的地方燃烧成了一望无际的烈火，我连忙上前失声喊道：“绍！”

　　　　那绵绵不断的灼灼红光一下子击中了叶亚纶的肩膀，然后继续向所有人袭去。她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脸色也突然煞白了起来，我忍不住转身喃喃道：“亚纶！”

　　　　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一个是我的恋人，一个是我的姐妹。我站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要打了！”

　　　　可是猎族战士已经手持弓箭，纷纷朝着灼灼红光射出火焰利箭，整个天地都混战成一团，遍地都是浓浓的黑烟。

　　　　阵阵爆炸声起，有人从黑色硝烟中缓缓走了出来，蛇戒的力量化为银色盔甲蔓延在他的身上，盔甲上是神秘的蛇纹，高耸的箭头和冷酷的五感，黑色的皮手套。我看得眼珠子都险些都掉了——太英俊了。

　　　　猎族之火是专门对付妖魂的，可那盔甲保护了他不被猎族之火焚烧。

　　　　但是能看出来叶亚纶真的是愤怒了，她握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像是在酝酿巨大的力量，许幽拦住了叶亚纶，说道：“首领，我们的烈火对蛇戒是无用的。”

　　　　叶亚纶冷冷说：“是吗。”她伸出手掌，一缕火焰缓缓升起，骤然之间爆裂开来，那团火越来越庞大，猛地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它仰天长啸，天地间一阵可怕的野兽吼声，震得靳绍几乎站不稳，他后退了几步，那烈火雄狮猛地腾空扑了过来，将他彻底吞没。

　　　　我大吃一惊，连忙冲进了烈火里，也被那烈火雄狮吞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处都是火，都是滚烫的火，我们像是坠入了无边的火海，再也无法逃生。

　　　　就在这时，一只狸猫飞窜过来，扑在了我的前面，就在那一瞬间，猎族之火吞没了他。

　　　　我惊叫了一声：“太好！”他可是一只狸猫妖啊，那些火焰是可以烧毁他的。

　　　　一阵天旋地转，我陷入了混沌之中，茫然的在空中飘荡着，突然身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若瑄。”

　　　　那是靳绍的声音，旋转中，我努力的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紧紧闭上了眼睛，即使天地都颠倒了乾坤，我们死都不会放手。

　　　　在不可抗拒的力量冲击下，我们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耳边阵阵急促清脆的水流声，感觉地面都在晃动。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摔在了一座陈旧的木桥上，木桥建在溪水之上，由于溪水形成阵阵漩涡和激流，显得木桥好像在移动一样。

　　　　这里四面环山，溪水长流，丹青水墨，如诗如画，空气中充满了新鲜的能量，整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陡然清爽了不少，远处溪水之中有一块巨石，上面写着水墨汀溪四个红色的大字。

　　　　耳边扑通一声，恍惚看见一只着了火的狸猫坠进了溪水深处，顿时不见了踪影。

　　　　我和靳绍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向水面望去，“太好！”

　　　　靳绍转动蛇戒，撤去了身上的盔甲，他正准备跳下水去救狸猫，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一个俊俏少年猛地从水里湿漉漉的冒出头来，他一手抓住木板，轻快的爬了上来，全身都湿透了。

　　　　见到了李太好，靳绍这个面瘫帅哥竟然有了一丝微笑，能看出来他心情很不错，我喊了一声：“太好！”

　　　　李太好摔了下头发，坐在木桥上懒洋洋地瞧着我们，“早都给你们说过了！有话好好说呢。不要打架咧！你干嘛要打我未来的媳妇！”

　　　　靳绍回应了一个温暖迷人的笑：“好，你说不让打，那就不打了。”那醉人之笑在这水墨山水中更是美得惊人，真是不笑则以，一笑倾城啊！

　　　　“哼！”李太好就是天生万人迷，贱贱的样子惹人爱，男女老少人见人疼。他说，“我都被烧疼了，我要去那边的能量场休息一下。你们好好告别一下，然后就要分开了。”说完，他沿着木桥一个人走了。

　　　　这里处于北纬30°，有一个能量天地，极其适合妖族修炼。

　　　　暮色沉沉，水声不断，天地间一片净土。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顾城的墓床。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里安放着我的愿望，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在清爽的山风中，我坐在木桥上托腮陷入了发呆中。

　　　　靳绍问：“若瑄，怎么了？”

　　　　我说：“马上就要回到都市了，忽然想起了管毅，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已经一笔勾销了，我不必再忠于这段感情了。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轻松。”

　　　　他说：“你不用再为难自己了，不要再因为你的心不自觉的朝我靠近而折磨自己。我真的很开心，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们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在一起了。”

　　　　我抚摸他的脸庞，“靳绍，你真傻。”我对于世人一向冷漠残忍，对那些孤独鳏寡的老人，之所以会有一丝的可怜，是因为我害怕将来有一天当我老了，会沦落为他们一样的境遇。

　　　　而靳绍，是唯一让我心生怜悯的人。他让我不忍看世人受苦。

　　　　他握住我的手，“不是我傻，而是你们所追求的名利财富，甚至是永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只是长安城外的一条白蛇。这世上因为有了你，我才成为了一个爱你的男人。”

　　　　那么我呢，除了爱情，我还别有所求吗？狙击手的最高境界就是死神，我不想用狙击之神来成就我自己，因为我知道，那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

　　　　可是长生……是一个多么难以割舍的词语啊。

　　　　我们相依相偎坐在木桥上，看着那水墨溪水滩比画还美，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眼前的山水，不管蛇戒给我带来了一段如何凄美执着的爱情故事，也仅限于今生而已。
第151章　只有山月知道
　　　　我说：“可是长生多么宝贵啊，如果我和你一样是妖该有多好啊。那哦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靳绍说：“以前我也以为永生最为宝贵，可当我开始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明白了，爱是不能分离，不能割舍，也不能独善其身的！老天让生命这样的老去，一定有它的意义的。”

　　　　是啊，老天让生命这样的老去，是符合大自然的规则的。如果每个人都长生，那世界会变得很糟糕。

　　　　“有你在身边，我也不畏惧生命的变换和莫测。还是让时光将我老了吧，我愿意接受上苍一切的赐予和一切安排，就像我接受它送你到我身边。”我轻轻俯身，想要伆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连忙挡住了，“你忘了我是剧毒之蛇了？”

　　　　我笑了，“真的会一吻封咽吗？”

　　　　“你可以试一下。”靳绍说，“然后就没有下半生了。”

　　　　“哈哈。”我笑了。人生就是自我的轮回，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脸蛋，担心的说：“可是我的脸是修整过的，你说等我老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没过几年，眼睛也歪了，鼻子也塌了……”

　　　　靳绍忍不住大笑，“你知足吧，人生哪能什么好事都落到你一个人的头上，即使在你深陷泥沼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你，一直都不离不弃的爱着你。就算将来你会变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是会老了，老了就没有美丑之分了。”

　　　　也是，只要有靳绍在我身边，执着的爱着我，永不离弃，即使是全世界我都不必再在乎了。

　　　　“说的也对，那时候我都已经老了，还在乎什么美丑啊。”我说，“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能。”

　　　　清风徐徐，靳绍搂着我微笑说，“那就把我们写进你的小说里吧，让我永远都活在你的故事里，在故事里，我们谁也不会老。”

　　　　“不要！写成小说，你就是大众的了，把你藏在心里，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微微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的笑容消失了，心里涌上了一丝不祥的感觉，我连忙抓着他的手说，“绍，你是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身边！你不是故事里的一场虚幻！”

　　　　他看着我紧张的表情，忽然大笑，“哈哈！你……你不会是害怕这一切就像聊斋里的故事一样，醒来一看，都只是黄粱一梦吗？”

　　　　我不说话了，我好害怕，他只是一场，清晨的微光里，还模糊记得的梦。

　　　　也许这个梦就是从我成为了一个人的女保镖开始的，梦中我被他的蛇身纠缠，还爱上了这个蛇妖少爷。

　　　　也许有一天，当我醒来，会发现，老街的风扇依然在夏日清晨里旋转着，青梅竹马的恋人管毅依然还在远方。

　　　　不，这不是幻想，是一段真实的记忆，是一段爱。

　　　　暮色沉沉，山月照过他年轻的容颜，我握着他的手，与他告别。

　　　　却总觉得这一别，就是永别。

　　　　李太好将我送到了上海，我又回到了这车流不息的都市。

　　　　繁华匆忙的城市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也埋葬了多少人的爱情。

　　　　正是一代一代的生死交替，才成就了今天的都市。

　　　　靳绍说过他不喜欢这一朝代，所以才隐居的，待将来江山移易再出来。可我却想和他长长久久度过这年代。

　　　　只是人类可以长生吗？这个问题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但我想，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长生，那必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阿伦见到我之后，他提出了建议，“若瑄，不如我们两个单干，把静堂端了吧。”

　　　　“就凭我们两个人？”我打算和静堂正面交锋，和他们谈判，把母亲交换回来。

　　　　他说：“如果计划周详，是有可能的。只要先把堂主静夫人了结了，树倒猕猴散，剩下的事可以利用警察来清场。”

　　　　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出卖组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说：“除非走投无路了，否则不能和警方合作。到时候，你我又如何脱身呢。戴罪立功，不代表就没有罪了。”

　　　　阿伦说：“只要合作除掉了静堂，我们就可以逃之夭夭啊。就算逃不掉，戴罪立功之后，我们顶多就坐几年牢，不会判得很重的。”

　　　　“不行！我不能坐牢。”我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我之前的身份为什么被隐瞒，为什么会假死，而且这一切似乎都和一个男人有关，可他好像并不存在这个世上，我依稀记得他在什么古墓里。”

　　　　阿伦没好气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了咖啡，讽刺道：“呵呵，古墓。你说你能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吗，怎么都是那么不靠谱的事。”

　　　　“我很确定这一切都和四百年前的大明王朝有关。”我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这个古墓，揭开谜底。”

　　　　他说：“大明王朝只有二百七十七年寿命，便亡给异族了。”

　　　　大多朝代的更新换代，都是汉族人自己窝里斗。大明王朝算是输给了异族。

　　　　我说道：“我不可以失掉自由身，我要去找出南若瑄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这么多的男人会为了她的缘故而抢夺我。”

　　　　“你放心好了。”阿伦说：“但凡一个女人令几个男人肝肠寸断牵肠挂肚，那这个女人必定是自私而贪婪的。”

　　　　哪有那么简单，我说：“静观其变，等静堂的人先来找我们吧。”

　　　　这段时间，我哪也没去，也没躲，就留在了上海的公寓里。吃饭，看电视，上网，平淡的过着一天天。

　　　　与其说我无所畏惧，不如说我在等待死神降临。

　　　　第一个找上我的是陆老伯，接到他电话之后，我去了郊区的农家乐，他正在那里钓鱼。

　　　　师父说：“若瑄，时至今日，你还当我是你的亲人吗？”

　　　　“师父，你为什么总帮着静夫人对付我！你这么怕她，是怕她会杀了你吗。”我说，“我可以保护你啊，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等我把妈妈救出来之后，我们就去一个静堂找不到的地方。”

　　　　他叹口气，“若瑄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啊。今天我找你，就是希望你可以记住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可以伤害静夫人。”

　　　　我看向远方，“好！那你告诉我，静夫人跟我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她要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毁了我的一生。”

　　　　师父长叹一声，把鱼钩扔向了河中，他望着那逐渐平静的水面，不再理我。

　　　　临走前，我说了一句话，“终有一日，我会见到静夫人的。”

　　　　我接纳了阿伦的建议，计划前往澳门潜入静堂总部。阿伦上次被困在地牢，早已将总部的地图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