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桑记·终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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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咧�地；三为从天，供下位神活动；四为更天，中位神修炼地；五为晬天，神兽养育之境；六为廓天，上位神居所；七为咸天，至高神居所；八为沈天，天帝、创世神至洁至净之处；九为成天，日月轮回，神界意志。
　　自认为答得还挺顺手，结果下一问就让他愣住了：第二重天的最高山是______。哎？少昊揉揉眼睛，这题目没看错吧，那座山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起的吧……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出题目给自己做。少昊颤颤悠悠地在空格里写上“长留山”，心想这题目出的真对他胃口。
　　再下一问：第二重天虽被称为荒芜之地，却是天帝亲封的净土，它埋葬了后土一族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它现在的持有者是______。
　　少昊一顿，差点跌下考试的案桌，这题是谁出的，太有水平了。出题人这么问，是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填上“后卿”，就算真遇上个缺心眼的，他也会写“天帝”。但是！少昊想填的答案是非常惊悚的。
　　这答案已经不只是缺心眼的程度了，这让他怎么写？把自己的大名写上？他觉得批改试卷的老师可能会崩溃。
　　而且，万一其实后卿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要送给他羡天，或者这个试卷不够与时俱进，那么答案还是应该是“后卿”，怎么办？少昊开始揪头发，为了这种问题他伤透了脑筋。
　　考试时间要结束了，陆陆续续有人交卷，而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收卷老师走到他的跟前，他抬头看看老师，干笑一声，在试卷上胡乱写了几笔，交卷。
　　出了考场他一路听见有人在讨论考题，大家都说最后一题出的很奇怪，往年都是最难的题目，今年却意外地简单。有几个人还在说：“那座山不是一直叫未名山么，这题目好无趣！”“就是就是，居然还问羡天的所有者是谁。后卿大人，当然是后卿大人！要我说从咸天往下都是后卿大人的！”
　　……诸如此类。
　　少昊觉得这题他是没指望了，阅卷的天神老师一定会认为他有妄想症。
　　第二天考咒术。少昊盯着他的考官差点笑死过去。
　　他鞠躬，极尽虚伪地说：“勾陈大人早安！”
　　勾陈比他更虚伪，无限慈爱地冲他微笑，然后指着他的法杖说：“法杖不错。”
　　废话，你自己的你当然说不错！少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勾陈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勾陈说：“好吧，开始。第一题，净三业。”
　　少昊将法杖横在胸前，对着一排被身业、口业、意业污染的符纸念道：“……唵，娑嚩，婆嚩秫驮，娑嚩达摩娑嚩……”（注：不是乱码，真是咒言。）
　　“好了，满分。”
　　少昊汗颜，他还没念完。
　　“第二题，召唤咒。”
　　“……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多，那摩婆伽。”
　　一只火凤式神出现在少昊的身边。
　　勾陈摸摸下巴：“原来你的式神是凤凰。很好，满分。第三题……哎呀烦死了，不用考了，满分。”
　　“……勾陈大人，这是神格鉴定考试。”少昊好心提醒他，这个勾陈，简直就是在□裸的包庇。
　　“我知道，我都见识过你的灭罪咒了，考你这些东西没意思。”
　　“多谢夸奖。”
　　“客气客气。”
　　咒术考试，少昊莫名其妙地满分通过，并且被勾陈强行留下来陪他做考官——
　　“这位同学，你不要再跺你的法杖了，符纸没有褪色不是你法杖的错，其实你刚刚念错了四句真言……你看，我叫你别跺了吧，法杖断了怎么考试……别哭啊，下次再来嘛。”
　　“哎哟我滴个神，这位同学你悠着点，是勾陈大人让你召唤式神，不是让你召唤出一个勾陈大人，居然还召唤了个印度版的，你不能怪他给你零分……”
　　看了一整天，少昊的小心肝饱受摧残，他这才知道曾经的少昊同学的咒术能力到底有多强，其准确度和灵敏度简直是天才的水准。
　　第三天，这场考试最有意思，却也是最难的——与你同一组的四个人互相切磋，评委通过战斗技能给予分数。战斗要求是骑乘神兽，武器随意挑选，神兽受伤或者主人掉下神兽都算战败。
　　少昊的第一个对手很可爱，那人意气风发地爬上他的神兽，然后在五秒内被自己的神兽甩了出去，看样子他和他的神兽闹了别扭，偏偏还在这种时候爆发了。少昊和他的怒焰在一旁目看得瞪口呆。
　　接下来的一个是个女孩子，少昊在犹豫“好男不跟女斗”之类有的没的，结果怒焰一上来就对着她的神兽狂喷火，貌似跟那只神兽有仇，直把那只神兽喷得宛如焦炭，那女孩子气得当场哭了出来，弄得少昊怪不好意思的。
　　第三场战斗比较辛苦，他算是遇上了对手。
　　少昊擅长远攻，因此选择的武器是弓箭，而那人显然是近攻能手，不断试图近他的身，辗转腾挪间躲避弓箭，行动相当灵活。
　　碰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在热血沸腾之余，少昊也在思索关键的制敌之法。他竭尽全力射出一支箭，在对手旋身避过时，迅速念了一句定身咒，对方由于重心不稳又骤然中了咒术，堪堪摔下神兽，但竟然还是在最后一刻，用匕首削去了少昊的一缕头发。
　　两人最后握手言和飒然一笑，都是意气风发的好儿郎。
　　最后一战，少昊的对手是十三级中位神，同样是一个擅长远攻的人，他的箭术很高明，每一箭都逼得他狼狈躲闪。无论在速度还是准度上，少昊自认都跟那人有很大的差距，最后不得已一个闪身从怒焰身上掉了下去，因为比较高，还擦伤了手臂。
　　这一场他输了，不过也不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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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少昊腻在后土庭睡了两天，心里琢磨着要是有计算机游戏玩该多爽。等待成绩的心情远没有考试的时候来的紧张，因为他考完才知道，成年后每年都可以参加神格鉴定考试，以此来提升自己的神格，他的生命还有那么长，总有一天可以考到至高神的，他是个很有信心的人，而且特别有耐心。
　　成绩出来那天少昊自己还没有急着要知道，勾陈就颠儿颠儿地跑来后土庭找他。
　　“哈哈，今年的神格鉴定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了，少昊你知道为什么吗？”
　　斜了勾陈一眼，少昊深知由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勾陈笑眯了眼睛接着说：“这次笔试的最后一题只有一个人答对哦，而且这个人的答案差点让阅卷的那个可怜人吐血。”
　　少昊一听只有一个人答对心里就雀跃了，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吧。
　　后卿也被勾陈故弄玄虚的表情吸引过来：“怎么回事？”
　　勾陈说：“那个唯一一个答出了羡天的持有者的人，他的答案只写了一个字，就是……‘我’。哈，简直嚣张到极点，阅卷的当场喷饭。”
　　后卿瞟向少昊，眼神里有种看白痴和看天才混合的色彩。少昊囧了，他写的是“我”吗？当时交卷太着急，他本来是想写自己名字的，结果真的只写了……“我”吗？
　　“第二重天虽被称为荒芜之地，却是天帝亲封的净土，它埋葬了后土一族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它现在的持有者是——我。”
　　少昊甚至可以想象阅卷老师的心情。当老师看见这个简洁又精辟答案之后，还往前翻了好多页，来看看这个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的学生到底是谁，结果把名字一比较，发现居然是正确答案……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这事情在修神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谁也没想到最后一题的答案会这么彪悍。”勾陈拿着小凉扇笑得像个老鸨，“你们两个的事，估计也是纸包不住火了。”
　　后卿明目张胆地弄了这么个题目告诉大家他把羡天送给少昊，以后教科书里肯定就要把这段编进去了。少昊耸耸肩，他觉得没什么，本来也没想瞒着谁。
　　后卿也是一脸无所谓，他当然无所谓，最后受到流言非议的只可能是少昊，什么“不知羞耻”“不要脸”“卖身求荣”之类的话肯定少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少昊实在不明白后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表面上看是彰显对他的宠爱，但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少昊看看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他做事旁人向来不太猜得透。
　　少昊的成绩还不错，勉强排进十二级中位神，总算是晋级了，对老爹老娘和后卿也算有个交代。之后就不用再去修神庭上学了，那他岂不是成天无所事事？
　　在少昊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黄帝老爹一纸急诏把他拖回去，对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收拾东西离开水神庭吧。”
　　少昊第一反应是：我被老爹逐出家门了？随即觉得气氛不对，如果是被逐出家门，这句话应该这么说：“你个畜生，给我卷铺盖滚出去啊啊！”但是现在这么平静，倒更像是让我外出旅游调整心情。
　　果然，黄帝老爹威严地告诉他：“你啊，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了。”

　　第二十二章

　　这其实就是一场毕业旅行，少昊是这样理解的。不规定时间，不规定地点，不提供任何便捷，没有钱，没有食物，自己活到有脸回来的那一天就行。
　　上古社会就是如此残酷，没有世袭制的政权，皇位只有能者居之。所以没有谁生来就有资格享受富贵荣华，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直到族人都承认你的能力。
　　少昊向共工和他的水上乐园告别。
　　共工这家伙还挺煽情，他拿出来一张少昊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纸，上面画着一个陌生的少年，画得很粗糙，看不大清楚，画像被剪成人的轮廓。共工说：“啊，少主，我琢磨了一下，你上次说的那个笑话里的风筝是不是就像这个？”
　　“啊？”少昊一下反应不过来，“什么笑话？什么风筝？”
　　“啊，就是小明的发型像风筝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了？”共工还真耿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冷笑话？
　　只见共工向那画像施了一个咒语，画像立时高高地飞起来，飘在天空中，随着清风晃荡。他说：“啊，这个是不是就是小明？”
　　少昊无语地看了一会儿，对着献宝的一脸兴奋的共工解释说：“风筝的确是会飞的，但是，风筝是需要一根线来牵引的，它飞得再高，也不可以挣脱身上的丝线，这是地上的人给他的束缚，同时也是祝福。你看‘小明’现在飞在天上，总有一天会累，会想要下来。风筝的幸福就是，一直有一个人在地上等他回家。”
　　这番极富哲理又很文艺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少昊自己很是自豪，本以为共工会夸奖他出口成章言之有理，但他分明看见共工的眼里闪过一丝深切的忧伤。
　　共工只是盯着天上飘着的小明喃喃问：“啊，他会想要回家吗？”
　　少昊怔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却没有时间多想，黄帝老爹已经在催促他快上路了。他迈出水神庭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共工的脸颊好像飞快地滑落了一颗紫色的水珠。
　　少昊看见他朝着“小明”　伸长了臂膀，指尖蜿蜒出一根极细极细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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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少昊没啥游历天下的野心，他早就想好容身之处，有整整一重天让他玩，他怎么可能不知足？那是后卿送他的礼物，好好珍惜和利用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于是他召唤来怒焰，抚摸它的翎羽说：“乖，跟我一起去过野人的生活吧。”
　　怒焰欢快地鸣叫一声，火色的羽毛拂向湛蓝的天空。
　　少昊想他大概真的跟鸟类有缘分，才刚刚几个月，他就跟长留山附近的大鸟小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渐渐地，我可以明白鸟的各种鸣叫的含义以及他们的部分肢体语言。
　　他将这些鸟分成了五个种族，便于自己区分和跟他们交流，可以说，他已经不把他们当做鸟了，而是当做人类一样来对待。按照它们的生活习性和各自的本领，他还给了他们安排了职务——
　　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简单说来就是，凤鸟氏，就是掌管天文历法的种族；玄鸟氏，是掌管春分秋分的种族；伯赵氏，是掌管夏至冬至的种族；青鸟氏，是掌管立春立夏的种族；丹鸟氏，是掌管立秋立冬的种族。
　　鸟类们有时候会给他带来一些讯息，比如当伯赵氏出现，就意味着少昊要开始准备度夏或者过冬，当玄鸟氏出现，他就准备播种或者收割。
　　诸如此类。
　　少昊在长留山脚下建了一座房子，当然，凭他自己的手工不可能造的这么精致，原本只是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窝棚，后来有一次后卿来看见了，皱着眉挥了两下手，于是他就住上了漂亮的小木屋，尤其木屋里的床，不知道后卿怎么弄的，造的特别结实和舒服。
　　可能是羡天渐渐改善了的生态环境的原因，少昊从各个鸟的种族那里得到消息，现在每天都有人踏上羡天的土地。无论他们是来旅游也好，定居也好，少昊都是非常欢迎的，毕竟谁也不想跟鲁滨逊似的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荒岛上。
　　清晨，当一颗苹果砸在少昊的脑袋上的时候，他突然茅塞顿开——后卿真是个天才！他出的那道题目，其实根本就是一种强有力的宣传，由于神格鉴定考试令人震惊的后续效应，这里将被开发成一个旅游胜地，那么作为这里的代管主人——少昊，以及幕后股东——后卿，它们的收益都将是大大的！
　　这就是至高神的智慧么……少昊思忖，果然他还差得远呢。
　　因为少昊在积极地进行着自我锻炼，所以很少再去后土庭，后卿又比较忙，他们经常隔好多天才能见上一面，每到见面的时候少昊就能充分了解后卿造那么一张大床的深刻意义。
　　有一天后卿拥着他说：“你的羡天真是越来越美丽了，现在人们称这里为‘小穹桑’，还有人称‘鸟之国’。少昊，你是这里的国王。”
　　少昊见自己的成就被那么多人认可，心里那个自豪啊。
　　但是繁荣了也会有些麻烦，人多了嘴就杂，虽然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少昊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有时候突然听到针对自己的刺耳的诋毁，他毕竟还是会有忍无可忍的感觉。
　　比如那天他躺在一株桑树上乘凉，无意中听见几个人的对话。
　　A：“你们说那个少昊凭什么这么受后卿大人的器重？甚至不惜把整个羡天送给他？”
　　B（奸笑）：“你不会不知道吧，据说少昊可是把后卿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以前后卿大人有过的几个情人，现在可都是整天独守空闺。”
　　C：“哼，要说少昊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就不服气。”
　　B：“要说过人之处，我猜就是那房中之术定是非常了不得啊，啊哈哈哈。”
　　A：“这种人肯定风光不了几年！”
　　C：“是啊，等他哪天□松了，早晚是个被抛弃的主，到时候《太玄经》上羡天的主人可又要换了。”
　　B：“那是当然，就是苦了我们这些考生，可得每年注意着，别又不小心填错了。”
　　……A、B、C大笑离开。
　　少昊把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咬了个稀巴烂，暗骂道：“我呸，老子□松不松关你们屁事，后卿才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你们这些人渣统统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