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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神纪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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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训练结束的时候,已是两天后。新军零零散散的回到了新军营里,原本的四万五千多人马,此刻不到一万五千人,整整淘汰了三分之二。

    ……

    冷风萧条的吹拂着,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吹得火把上的火苗幻升幻灭。

    风起云卷,时间不停流逝。岁月的手,宛如清风,拂过一切,吹老了脸庞,带走了生命。

    九年后。

    天,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变化。灰色的颜色,不同于黑漆漆的神秘,也不同于光明的璀璨,它有的只是生命垂死的挣扎。

    新军营地由刚开始的十多万长草席,变得只剩下现在的一千多张。空荡的场地写满了生存的残酷,写满了弱者的悲哀。

    地下世界,草地,这里是新军的自由习武场。新军,如果九年了还算新军。

    哗哗哗~几朵枪花在空中绽放,白惨惨的摄人眼神。握枪的手再一回缩,长长的枪杆便好似蛟龙般一旋,一转,嗡嗡的抖动中啪啦啦的一串爆鸣,连空气都炸裂!

    “好!”一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掌声响起,纳兰清舞坐在树下鼓掌。

    “呼—”收枪而立,一个脸庞刚毅的男子,笔直的腰杆。他回头笑看了纳兰清舞一眼,道,“不行,进展太慢了。”

    说着,他提起抢,走到纳兰清舞身旁躺下。

    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沉沉的透露着一股子男人味,正是夏侯扬沙。

    “还可以了。”纳兰清舞道,“你的实力在全军都是前列的,哪像我,只平平的呆了个中游。”

    “那是因为你懒啊,笨。”夏侯扬沙道。

    “扬沙?”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纳兰清舞笑看着夏侯扬沙,样子带着一丝戏谑,“当某一天,我被万军围攻,孤立无援,你会来救我吗?”

    “会!一定会!”夏侯扬沙噘着嘴里的草根,邪邪的笑着。头枕在手上,定定的看着天上的白云,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哪怕有去无回。”

    “傻瓜。”纳兰清舞撇了瞥嘴角。

    “真的。”夏侯扬沙认真道。(锲子中的画面三。)

    “对了,我一直想不明白。”忽地,他问道。

    “什么?”纳兰清舞回头。

    “别的世家子弟来暗武营都是磨练的,事前都准备充足,对他们来说虽然危险,但丢命的可能性极小极小。”夏侯扬沙道。

    “你是说,我一没有随从,二没有武技底子,三还没有天赋是吗?”纳兰清舞接过口道。

    “不是这个意思。”夏侯扬沙摇头,“我是说,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以前不懂,现在想想。”纳兰清舞脸色有点暗淡,“现在想想,也许父母根本就不想我活着出去。”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夏侯扬沙沉默,因为纳兰清舞说的是事实。暗武训练中,死的最多的就是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而且还没有实力的,他们注定是失去性命的。

    不像自己,从小就跟野兽搏命,骨子里就有一股狠性,且体质和天赋够强,才生存了下来。除了世家子弟,没身份没背景又能活下来的大都是类似于他的这种人。

    大世家则不同,他们一般不轻易放自己的子弟进来训练。放进来的则都是天赋异禀的,或者有过人之处的。且会准备充足,虽说也会有性命危险,但实在是小的可怜。一般五个里面最多死掉一个。

    但像纳兰清舞这样的,命是世家子弟的命,过的却是平民的待遇。按那恐怖的淘汰率来算,活下来确实是个奇迹,如果不是夏侯扬沙多次舍命相救,她早就死了。

    看来纳兰清舞的遭遇也并不是多么幸福啊,夏侯扬沙心里默默道。

    “小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啊。”纳兰清舞笑笑,眼角却隐隐的有一点点泪花,“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生活历历在目。不过我并不恨他们啊,小时候还有个弟弟也失踪了,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我算幸运的,最起码还活着,还能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不是很好吗?”滴答,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没事,你还有我。”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母?看着纳兰清舞梨花带雨的脸,夏侯扬沙内心一阵痛,“我是你朋友,不是吗?”

    “权力,生存。”纳兰清舞好似没有听到夏侯扬沙说的话般,只是自顾自的想起自己失踪的弟弟,那可爱的笑脸。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弟弟啊,经常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姐抱。

    可景象变幻,再浮现暗武营内的生活,一个个人为了生存,可以杀害自己的朋友。可以杀掉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只为了抢食物,让自己能够更大几率的活下去。

    老不死的啊,你还真没眼光啊。为什么要把军中大权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段不斩站在大殿门口,脸上出现一抹愠怒。

    “传段统领。”一个细长的声音从大殿里面传来。

    “传段统领。”

    “传段统领。”走廊上,一个个宣官跟着叫道。

    段不斩一挥衣袖,走了进去。

    穿过幽长的走廊,推开厚重的大红门。

    “属下见过王。”段不斩单膝跪地。

    这是一个厚重的大殿,殿内漆黑,没有点灯。只有细微的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模糊光线。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把高大的王椅,一个全身,包括头和脚都隐藏在黑袍下的人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头。

    “什么事啊?”他沙哑的声音,好似拿钝刀在据牛皮,听得人耳朵一阵不舒服。

    “王上。”段不斩欲言又止。

    “说。”那人仅仅吐出一个字。

    “夏明羽做军主,属下不服!”段不斩激动的说道,“老臣不管是论年龄,见识,还有武艺都比那小子高强的多。且功劳更是在全军中可以排进前十!为什么?”

    说道这里,似乎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高昂,段不斩的声音小了下去。

    “为什么?”王椅上的身影沙哑开口,“没有为什么。”

    “因为是我说的。你滚吧…”他摆了摆手。

    “是。”段不斩咬了咬牙,起身,躬身后退,消失在大殿里。

    “为什么?”王座上的身影抬起了头,黑暗中,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你打的小心思,我不知道吗?”

    “凭什么军主是位置被夏明羽那小子给坐上了?”营帐中,段不斩拳头紧握,白秀的脸庞剧烈扭曲。

    篷!他愤怒的一摔座子,站起身来,“老不死的,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来人!”他喝道。

    “到。”营帐被掀开,一个黑武士单膝跪地。

    “把这封信送到血风营!”段不斩冷冷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接过信封,黑武士退出了营帐,消失在黑暗里。

    血风营?

    “邪沙暗武血风命,帝海无涯念念空。”段不斩幽幽道,“我要改写句子。”

    “天下,这天下,怎么能没有我一份?”噗嗤~烛光熄灭。黑黑的营帐中,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幽幽的闪着光,眼睛的瞳孔里面,还有一双更小的瞳孔,摄人心魂。

    重瞳。
第十一章 菊花残
    “呼~累死我了。”扬顶天喘着气,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

    “头领,你跑的真快。”肥子全身肥肉震颤,躺在地上。

    “我跑的快算什么,尼玛,老子今天第一次见瘸子跟瞎子也能跑这么快。”说着他指了指夏侯扬沙跟二狗子,满脸佩服。

    瞎子自然是指眼睛受伤的夏侯扬沙,瘸子则是二狗子。逃命中,二狗子的腿被扭伤了,跑起来几乎是蹦蹦跳跳连滚带爬的,可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几乎每次都在要被追兵的刀剑刺中屁股的刹那瞬间提速。

    “……”摸了摸流血的屁股,二狗子幽怨的看了扬顶天一眼。

    “现在怎么办?”肥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休息!”扬顶天愤愤的道。

    “哦。”

    “我们就剩下这五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瞎子和瘸子?”扬顶天板着指头数了半天,道。

    “托头领的福,头领指挥的好,所以我们五个还活着。”

    “……”

    “……”

    “你累不累?”纳兰清舞看着脸色惨白的夏侯扬沙关心的问道。

    “没事。”夏侯扬沙痛苦的摆了摆手,依靠在大树上。

    刷刷刷—空气爆鸣声中,刀光剑影,一个身影飞旋起舞。锋利的刀光之后,则是飞溅的血线。

    扑通!!几个身影重重倒在地上。

    “二十三个。”火长飞拾起令牌,淡淡道。

    “不愧是我哥。”火蓝儿坐在树叉上,小腿荡着。

    “哼!阵营?伙伴是弱者才需要的。”火长飞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冷冷道,“天才注定是孤独的。”

    阳光下,他的眼睛明亮的可怕,瞳孔之间,还有一圈细小的红色在乏着妖异的光芒。

    “现在的我,应该不比同时期的火长空弱吧。没什么可以快过我的眼睛。”

    风,轻轻吹拂,树叶纱纱的响。

    哗啦哗啦~巨石上,一道笔直的身影迎风而立,白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纳兰清舞,纳兰狂,想不到这次纳兰家居然有两个出现在新军营。”海云天看着深邃的树海在风中一排排起伏,思绪万千,“纳兰家的,都得死。”

    “得死。”

    “头领!”一个新军在他身后道。

    “什么事?”海云天转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新军。

    “发现敌人踪迹。”

    累,好累。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已经抽离而去,夏侯扬沙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为什么会这样?眼睛痛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身体会变得这么虚弱?黑武士,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重瞳应该没了。夏侯扬沙的第一猜测。

    “喏,先吃点东西。”纳兰清舞温柔的道,递过来几块干粮。

    “谢谢。”夏侯扬沙心里一暖。

    “我们是朋友啊。”纳兰清舞道。

    “头领你看,那一男一女的在秀恩爱。”二狗子道。

    “你确定是一男一女吗?”肥子看着夏侯扬沙跟纳兰清舞,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的就想起昨天下午的袭胸惨案,搞的他现在只要看到有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就有呕吐的冲动。

    “从前有个女孩为男孩做红烧鸡翅。

    男孩尝了一口,说:真好吃。

    女孩也尝了一口,说:骗子,根本没熟。

    男孩温柔的说:傻瓜,你做的什么我都觉得好吃。

    几天后,男孩和女孩得禽流感死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秀恩爱,死的快!”扬顶天靠在树上,斜眼看着纳兰清舞。

    “喂,谁秀恩爱了?”纳兰清舞眉毛一扬。

    “有食物怎么不给我们吃?”二狗子看着夏侯扬沙手里拿着的干粮,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给瞎子吃,多浪费。”

    “他不是瞎子!”纳兰清舞瞪着眼睛,对二狗子骂道。

    “二狗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头领。”

    “谁说瞎子就不能吃了?瞎子,瞎子怎么了?”扬顶天一脸鄙视的看着二狗子,“人家跑的快啊!”

    “……”

    “……”

    “你们再说他是瞎子,我就跟你们拼了。”纳兰清舞抓住战刀,咬牙切齿道。

    “让他们说吧。”夏侯扬沙摇了摇头。

    “啊,那个。我说瞎子兄弟?”扬顶天扭扭捏捏。

    “嗯?”夏侯扬沙道。

    “那个,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帮你吃点,怎么样?”扬顶天指了指夏侯扬沙手里的小半块烧饼,道,“吃不完丢了可惜,全部吃下去又对身体不好,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吃点好了。”

    “下次再请你帮忙。”夏侯扬沙张嘴,把烧饼全部塞了进去,模糊不清的道,“这饼太硬了,不好意思麻烦你。”

    “……”扬顶天翻白眼。

    “诶,好饿啊。”肥子叹气。

    “是啊,好饿。”扬顶天眼冒金星,看着肥子肥胖的身躯,圆圆的手臂,圆滑滑的,好似鸡腿,不自觉的流起了口水。

    “嗯?”看着扬顶天猥琐的表情,肥子打了个冷战,缩成一团,“你,你要干嘛?”

    “嘿嘿…”扬顶天朝肥子身旁挤了挤,傻傻的笑着,口水都滴在地上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可就”肥子裹紧身上的衣服,怕怕的往后退去,“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别…”

    簌簌…树叶飘落。

    嗯?夏侯扬沙的耳朵动了动,轻道,“有人。”

    扑篷!大泡的树叶掉下,五六个人影跟着跳出,细长的钢刀,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杀气。

    “头,头领。”二狗子擦了擦鼻涕,捅了捅扬顶天。

    唰~扬顶天站了起来。

    “一,二,三,三,二,一。”扬顶天板着指头,数了数突然出现的敌人。

    “一,二,三,三,二。”再算了算已方人数,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对夏侯扬沙他们道,“他们一个,我们二个。我们比他们多一个,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哈!”

    “……”

    “……”

    说着,他大步上前,向螃蟹一般横着走上去。眼睛里则是披靡一切的狂傲,一甩根本不存在的衣袖,傲然道,“本头领在此,尔等小贼居然还敢自己找上来?还不速速交上令牌,然后滚?!”

    对面几人互相对看了几眼,不为所动。

    “呔!拿来!!!”扬顶天突然一声大吼,吓了他们一跳。

    “杀!”他们终于忍无可忍,拔出长刀,砍了上来。

    “啊!居然还敢对本头领动刀!”扬顶天转身就跑。

    “瞎子你对他。肥子对他,二狗子对这个,…我负责观察。”边跑扬顶天一边比划,把人数一一分配。

    然后,二狗子对上一个,肥子对上一个,纳兰清舞和夏侯扬沙则对两个。最后一下来,还有两个敌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冷笑。

    “嗯嗯嗯?不应该啊,怎么多出两个?”

    嗖!刀光刷来,夏侯扬沙端坐在地上,耳朵耸动,静静的扑捉声音。

    “小心!”纳兰清舞喊叫。

    刀在哪里?在哪里?夏侯扬沙脸色发白,当凶猛的刀风吹到头上的刹那,他才一矮头,堪堪与刀面横擦而过。

    啊!远远的又听到纳兰清舞的惨叫。

    “啊!”夏侯扬沙一把扯下裹在眼睛上的布匹,猛地睁开眼睛来。

    血,顺着眼睛流下,他的双眼血红,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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