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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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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今天我们还死不掉,就是真的死了,能够得赛小姐和如烟姑娘的芳心垂怜,也不枉此生啦”甘子义轻笑着,问道:“对了,你们叫什么?不会生下来就叫赛香君、如烟吧?”
“奴家本姓柳,名叫青青。如烟本姓赵,名叫惊羽。”
“还是本来的名字好听,比之什么赛香君、如烟雅致清秀得多。今后就叫你们青青和惊羽好了。”
“还提什么今后,能够过得去今天晚上再说吧。”
三个人在车厢中各怀心事,那个把总在下面又吼叫起来:“喂,朋友你还在吗?”
“在的,在的。你这里包围得水泻不通,我到何处去?”
“朋友,我是真心为你思虑,若是此刻下车来,日后我还能为你在总督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免了你一番皮肉之苦,若是等到桂大人来了,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朋友你不可自误。”
“你叫什么?”
“什么?”
“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罗把总楞了一下,“我叫罗炳坤。阁下问来作甚?”
“我看你倒是有胆识的,而且言语之间并非那些粗鲁的丘八可比,可上过学、识得字吗?”
罗炳坤有心想说,你管我?又怕激怒了里面的男子,当下答说:“这,倒是上过几天私塾,念过几本书。”
“那怎么不另谋个出身,反而弃文从武呢?”
“阁下这话在下不敢苟同,若是都抱着这样的心思,又有何人来保家卫国?匡扶君父?”
“好”甘子义大声喝道:“只凭你这一句话,今天晚上你对我的种种不恭,就全数免了。”
罗炳坤扑哧一笑:“你还有心思管我吗?还是想想阁下自己,和你身边的两位姑娘吧。”
这边说着话,码头外面人声鼎沸,桂良连官轿也来不及乘坐,骑马到了码头,胖大的身躯连下马都困难已极,心中又怒又恨:该死的东西自己一再申明,让他们看护好库中之物,眼看着只有三天就可以移出,偏偏就有人惹下大祸若是车厢之中有个闪失,时间上绝对来不及重新布置,等到皇上登车看了,龙颜震怒,自己如何解释?该死的罗炳坤
提起官袍的下摆,跌跌撞撞的冲进仓库,地上的铁轨纵横铺设,几乎把他绊个跟头,几步到了罗炳坤身前,还不等后者行下礼去,桂良扬手一个嘴巴:“混账东西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多多派人巡视,你看看,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罗炳坤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跪了下来:“都是卑职无能,请总宪大人恕过”
“那几个狂徒呢?在哪里?”
“就在车厢里。”
桂良抢上几步,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外明内暗,看不大清楚,只见三个人并肩坐在龙床上,桂良气得脸色发白,回头吩咐:“还不派人登车……”
一句话说完,他觉得有点不对,对跪倒请罪的罗炳坤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拿过一支灯笼,贴在车厢的玻璃上,再一次向里面观看。
甘子义向他呲牙一乐,桂良吓得尖叫一声,扔掉灯笼,仰面摔倒“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桂良胡乱的爬了起来,心中暗暗嘀咕,皇上怎么到这里来了?看他身边有两名女子,啊明白了。皇上定然是带着这两个女子,暗夜**来了转念一想,不对啊,便是暗夜**,何处不可去,怎么一定要到这里来呢?
正在思考着,仓库外又是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桂良事先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不敢远离圣驾,“罗炳坤,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罗炳坤出去,很快转了回来:“大人,有人自称是御前大臣、并神机营统带,不知道为什么,也到了这里,大约是听见消息,赶过来了。”
果然,肃顺在前,佐齐在后,四十余名精壮的神机营卫士怀中抱着快枪,展开队形,把仓库四周全数封锁了起来,桂良上前几步,拱手问礼:“肃大人,您怎么来了?”
“桂大人,可是有人在车厢中?”
桂良一把抓住肃顺的手:“肃大人,我都吓得要走了真魂了隐约看见,车厢中的男子……”
肃顺一皱眉,也不必和他隐晦了:“正是圣驾在此”
“怎么……怎么回事啊?”
“回头我再和你解释,和我一起请驾吧。”肃顺向佐齐点点头,几个人上前,在车厢落脚处轻打马蹄袖,跪了下来:“奴才肃顺,叩见皇上”
柳青青和赵惊羽吓得面色大变,忘情的坐直了身子,看向中间的男子:“甘……公子……”
甘子义叹了口气,对两个人说道:“并不是我有意欺瞒你们,只是……当初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只觉得难得有这般放浪形骸的愉悦,之后数日,更是乐此不疲,也就更加不好言明。你们,可不要怪……我啊。”
二女呆了片刻,突然跪倒:“民女不敢。”
“你们起来,起来。”看两女神情激荡,难以起身,甘子义一手一个,把她们拉了起来:“不论到什么时候,我总希望你们想着的是那个满口荒唐,语调难听的天津汉子,而不是大清国的皇帝。好吗?”
柳青青苦涩的一笑:“民女记下了。日后若是甘公子再到秦淮河边的话,奴家和妹子,一定以常礼待之。”
皇帝幽幽的叹了口气,走到车厢边,一把拉开了车门,灯光明亮处,众人早跪倒了一大片:“皇上万安”
“都起来吧。”皇帝本来想说几句话的,为两女的奏答影响了心境,也懒得多讲:“肃顺?”
“奴才在。”
“起驾,朕要回园子了。”V!~!
第27节峰回路转
第27节峰回路转
第二天见过军机处之后,肃顺做带引大臣,将桂良和那个叫罗炳坤的把总带到了殿阁之中,行礼以毕,皇帝笑眯眯的向下看了看:“桂良,朕偶尔胡闹,惊动了你,可不要心怀不满啊。”
“奴才怎么敢心怀怨怼?皇上……微服而行,本是为体察民情,凡此种种,正是明君本sè,奴才奉职其间,——”
“你不用拍朕的马屁。什么体察民情?只不过是朕年少荒唐之举,在你这江宁城中重现罢了。”他转脸看向一边:“罗炳坤?”
罗炳坤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言语之中大为不敬的对象,居然是当今天子,吓得半夜都没有睡好,听皇上叫自己的名字,赶忙碰头:“臣在臣昨夜糊涂,不辨真龙在前,言语冲撞,请皇上处置。”
“朕金口yù言,昨天就在车中免了你的种种不恭罪过,又何来处置之理?桂良,朕看罗炳坤倒是个人才啊,既能读书识字,又能刚直不阿,便如昨天吧,在车外与朕侃侃而谈,一再拖延时间,等候你来处置,更不曾jī怒车内的歹人,以致做出什么更不可挽回的逆事来,只凭这一点,就比你、比肃顺都强”
“臣不敢,臣微末xiǎo才。不敢比两位大人殚jīng竭虑,更不敢比拟圣上日月之辉”罗炳坤说。
“这些话也不必提了。”皇帝笑着摇头:“桂良,昨夜车厢中一片漆黑,朕只是看见了在车中所悬挂、摆设的各种物什,具体是什么,虽看不清楚,却也能够大约的猜到——倒是让你费心了。”
“奴才不敢,车中陈设都是奴才家中所藏的微物,并非特意价购,求皇上鉴臣愚忱,俯准赏收。”
“到底不好意思。”
“奴才受恩深重,难得有机会孝敬皇上。东西不好,只是一片至诚。”
皇帝正要说话,肃顺在一边chā口道:“这可不能不赏收了不然,人家会以为皇上嫌他欠至诚。”
“这话倒也是。既然这样,朕就领了你这番孝心。”皇帝又说:“肃顺?等回到京中,你到大内去,取十五万两银子,jiāo给桂良。”
“皇上”桂良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奴才孝敬皇上,怎么能还要主子的银子……主子这样说,是不让奴才活了”
“朕知道,朕知道你的一番孝心可嘉,只是啊,你一年的俸禄才有几个子儿?家中珍藏的物什,又有哪一个不是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朕又如何能够夺人所爱?此事毋庸再议了。”
听皇帝语气坚决,桂良不敢多说。
让桂良和罗炳坤出去,皇帝转头问道:“肃顺,昨天你是怎么赶到仓库中的?”
肃顺知道,皇帝是那种用心极专,一事不明圣心终究不肯放下的xìng子,故而早有准备,当下碰头答说——。
原来,昨天在皇后驾前的一番奏答,虽然有皇帝从旁转颊,皇后没有说什么,但肃顺仍觉得面上发热,当天晚上,自己亲自领着人,到了梦中舫前的码头边,充当护驾之用。不想过了片刻,梦中舫解缆起航,眼看着越行越远,肃顺可有点发呆,他们都是在陆上,如何追赶?
命佐齐去找船来再追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带着兵士顺着河岸一路尾随了下来,好在是为了遮人耳目,甘子义让舫中的乐nv打开窗户,yín风对唱,所以还能隐约间看到船行的轨迹,从陆上行来,比之水路要远上很多,故此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桂良也已经到了仓库中了。
听肃顺要言不烦的说完,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难为你这片忠悃shì主之心啊。”
“奴才méng皇上捡拔之恩,为皇上效劳趋走,本是奴才的福气。”肃顺答说了几句,猛的在御座前跪倒下来,“奴才有心里话,想对皇上说,只求皇上免了奴才的死罪,奴才方敢进言。”
“你不会又惹祸了吧?好吧,朕免了你的罪,你说吧。”
“是奴才以为,皇上身担四海至重,深夜sī行,奴才窃窃以为不可”肃顺说:“白龙鱼服易为鱼虾所戏……”
皇帝笑了,“你以为朕连着数日在宫外徘徊,只是要和青青xiǎo姐做静夜之欢吗?”他说:“不是的。朕这几天,从那个李慈铭、还有朱希淳的口中可是听到不少关于桂良的话呢”
肃顺míhuò了;“奴才不懂。”
“像青青xiǎo姐、李慈铭、朱希淳这样的人,所谈及的,虽大多是风月之事,但朕有意探详,也能够知晓一二。桂良这几年在任上做得很是不错啊商课之法,铁路工程,他从中出力甚多。嘿朕不是说你们会欺君,只不过,从这些人口中听来的,更有说服力一些呢”
“奴才明白了圣明无过皇上,于民情民隐之中探听得一省属员的功过是非,实在是比文牍往来,更能够深入实际的方式。奴才佩服。”
皇帝得意起来,“你这个奴才啊,就是会说话朕明知道你是在颂圣,心中也着实高兴——对了,青青xiǎo姐,你着人送回舫中了吗?”
“奴才正要和皇上回:奴才昨夜派人将两位姑娘送回船中,今天早上,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知道的,派内shì把奴才找了去,让奴才派人,把两个姑娘各用一乘xiǎo轿,送进皇后的寝宫中去了。”
“这样的事情你怎么早不和朕说?”
“奴才糊涂只是事发之际,皇上正是和军机处商讨国事,奴才……不敢惊扰。”
“你真糊涂”皇帝站了起来;“摆驾到皇后的宫中去。”
昨夜闹出了那么大的一场变故,连皇后都给吵醒了,一早上起来,立刻让李莲英把肃顺找来,问清经过,让他立刻派人到那什么梦中舫去,把两个姑娘带到宫中。并且知会他,不许告诉皇上。
小]说~就*来。肃顺领命而去,到了船上,两个姑娘自打知晓了甘子义的真正身份之后,又是jī动、又是慌luàn,更多的却是mén深如海,萧郎路人的无奈和辛酸——若说他只是一介书生的话,将来云浓雨浓,huā间月下,总还有个盼头,谁知道眼睛一眨,老母jī变鸭。那个经常口huāhuā,拿旁人肆无忌惮的取笑的男子,竟然是大清朝的皇帝?这样的冲击,让赛香君和如烟大有无所适从之感。
二人一夜未睡,眼看着天sè正待渐亮,正想休息一下,船外人喊马嘶,为首的几个公人排闼直入,问清了名姓,拉起来就走。“这是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为首的正是肃顺,不过二nv心情jīdàng之下,似乎也辨认不得了,为人强行塞到轿子中,一路抬着到了瞻园,一直到下了轿子,肃顺方才对她们说道:“此番将两位姑娘请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种种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恕罪。”
“皇后娘娘……”
“正是。娘娘正在寝宫等候,两位姑娘请和这位公公去吧。”
李莲英不等几个人再多说,“两位姑娘,请和我来吧,可不敢让主子娘娘久侯。”
赛香君和如烟大为恐慌,加以一夜没睡,脸sè更显得憔悴苍白,原本十分yànsè,现在看来也只有五六分了,一颗心砰砰luàn跳,总算李莲英好心,进到殿中之前,先嘱咐了一句:“记得给主子娘娘磕头,不叫起来,千万不要自己起来。”
“……是,多谢……您了。”
进到寝宫,李莲英让她们在mén口站好,自己进去复旨:“主子,两位姑娘传到了。”
“让她们进来,我看看。”是一个很清朗的nv子的声音响起,不用问,就是大清国的皇后娘娘了。
于是,李莲英再转出来,领着两个人进到寝宫,里面的人很多,正中间的软榻上是一个身着淡黄sè宁绸缎子衣衫的nv子,梳着极好看的燕尾头,面sè红润,生得一张和如画差不多的团团脸蛋,若是笑起来的话,一定比扳着脸好看得多,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nv孩儿,正瞪着黑黝黝的眸子,向进mén来的两个人好奇的打量着。
“看什么?还不行礼”李莲英的一句话让二nv如梦初醒,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民nv柳氏,叩见皇后娘娘”说完便一个劲的磕头,咚咚作响,不知道碰了多少下。
皇后原当这两个nv子是怎么样的国sè,竟能mí得皇上多日闲游出宫,流连不归,如今看看,也不过中人之sè,这样一想,心中的火气倒消减了一点:“行啦,别磕头了。”
柳青青和赵惊羽停了下来,却仍是跪着,等候问话。
“这几天,主子每天晚上都是在你们的船上的吗?”
“是。民nv……民nv不知道公子是皇上,言语之间大有失礼,请皇后娘娘责罚。”
“不知者不怪。既然不知道,也就罢了。只是,主子在你的船上,都说些什么啊?”
“都是一些玩笑之语,民nv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没什么,就捡一些说来听听。”
是,柳青青把几天来甘子义在船上所言所行说了一遍,倒引得皇后忍俊不禁起来:“他这个人啊,就是这样的。”
她转头看向一边坐着的兰贵妃:“妹妹,你不是有话想问吗?”
想问的只有一句,皇上有没有招她们shì寝?以叶赫那拉氏所知的,皇帝天xìng风流,柳青青虽不算很漂亮,但娇xiǎo玲珑,肤sè白皙,更且是野huā灿烂,非比寻常,定然不肯放过,只是不好出口,沉yín了半晌方才问道:“我问你们,主子在你在船上流连多日,你有没有shì寝啊?”
柳青青脸sè通红,赶忙摇头:“回您的话,不曾有过。”
“额娘……”坐在母亲怀里的秀慧公主抬起头来:“什么叫shì寝啊。”
众nv同时大羞一个个脸sè红润得有如满园的玫瑰huā盛放一般。皇后赶忙去捂nv儿的嘴巴:“别胡说给你阿玛听见了,又要打屁股哩。”
秀慧吓了一跳,赶忙用xiǎoxiǎo手捂住屁股:“我不问了。”众nv为孩子这样童稚的表现齐声微笑起来。便在这个时候,mén口传来内shì的呼喝:“皇上驾到”
皇后还好,兰贵妃和云贵妃却大为吃味,知道柳青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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