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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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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跟褚姑娘相识一场,她出嫁我不能没有表示,其他的产业我不想让罗家知道,不如指了街道治安费做贺礼,万一今后罗家借褚姑娘的由头来找事,我也好推脱——你明白吗?”
宋代嫁女儿有点类似印度,女儿的嫁妆让人伤不起。凌飞一听到师傅有十八位姐妹要嫁,顿时头像蜜蜂叮肿一样,感同身受的说:“十八……师傅,就是一位王爷连嫁两位女儿,都要借钱置办嫁妆,你居然要连嫁十八女……师傅这举动,不说旷古绝今,至少也是当朝罕见。”
时穿不以为然,平静的自嘲:“你真想说的是:我的愚蠢也是举世罕见吧?可是,你不会明白那份牵挂,她们是我无法逃避的宿命,是我必须履行的责任,只有把她们都打发光了,我才能恢复自由……好吧,作为一项投资,你不能只核算账面上的成本,还要看它的边际效益……”
说着,时穿摇摇头:“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只管找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第二天,天刚门g门g亮的时候,凌飞在两名黑人小童仆的帮助下,套好了骡车,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时穿一刻不落的出现了,一行人出了东城,一路向白虎山走去,那里正是罗望京的家乡。
因为东城门外有这座白虎山,海州城的百姓一直认为这不是吉兆——白虎临城,这在《易经》中是绝对的不祥。海州城百姓因此一直想修改这个名字,但直到明代以后,当地百姓才如愿以偿。不过改了名之后,海州城百姓并没有因此得益,反而海州城从宋代的天下六大茶市、世界排名前二十大城市之一,沦落到一个荒僻、不为人知小的渔村。
这时的白虎山还没有改名字,但因为这个缘由,居住与白虎山的农家在海州城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生怕人嫌弃自己来自白虎山。唯有不久前,嘉兴时氏因为白虎山的地价便宜,便在时穿的一力怂恿下,在此购买了大量的土地修建村庄——时穿这一趟出行,是打着探望族兄的名义,而打听褚姑娘的动态,只是顺路而已。
说起来,时穿应该来看望一趟族兄——在他前往京城期间,嘉兴时氏已经完成了开枝散叶式的分居。作为海州当地的子弟,时穿在旅行回来之后,巡视完自家产业,立刻来看望族中兄弟,这还不算失礼。
一早得到时穿要来的消息了,白虎山庄时氏当家人全迎候在村边,长房长宗当家人时河的小儿、年方十二的时灿为首,旁边陪伴他的是长房的三名庶女,她们年纪都小。而负责在此地照顾他们的时氏小妾不在场——按当时的宗族规矩,她们并不算时穿的亲戚,双方没身份见面的。
时灿远远的冲时穿拱手,态度恭敬:“叔叔一路劳顿,小侄这里有礼了。”
时穿跳下马车,招呼:“把马车赶进后院,派人清点一下马车上的礼物,小灿,此处生活还习惯吗?”
第265章 呼朋唤友
第265章呼朋唤友
第265章呼朋唤友
时灿想了想,摇头:“不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玩耍的人都找不到,我走到哪里,左右都跟着一大群叔叔,实在没意思。”
旁边一位年长者赶紧过来自我介绍,这是一名跟时穿同辈份的时氏远支弟子,因为不属于长房长宗,所以在时灿的庄园里做一点管家工作,他笑着招呼:“十七弟远来幸苦,我等能来这里多亏了十七弟的照应,白虎山下左右乡农听说是时家十七弟的本宗,对我们恭敬有加,如今我们已经顺利的完成了chūn耕,粮食已经种下去,就等秋季收获了。”
稍停,对面的年长者试探地问:“我听说十七弟今年的土地不种粮食,反而种些huāhuā草草,十七弟小心了,我听说去年京城大旱,粮价涨的离谱,连参加科举的举人们都在抱怨饭吃不起。
如今连年灾荒,四处叛luàn,农以粮为本,这种境况下,十七弟不种粮食,种那不能吃的huāhuā草草干什么?族兄不是给你送了三百亩地吗?我听说那些田地里,你也种上huā,只有少量田地种了一星点粮食。
族弟,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粮食支应,但等到秋季了,我们先不卖粮,你缺多少,跟我们招呼一声,都自家兄弟,什么都好说。”
时穿微微有了一丝感动,他拱手回答:“族兄费心了,我其实在一只捕鱼船队里有点股份,那支渔船队每年给我提供上千石鱼ròu——这可不是普通的鱼ròu,是仿佛小牛ròu一样的鲲鱼(鲸鱼)ròu,所以粮食方面我不用愁,去年冬天我还特意向京城送了一船粮食,以照应海州举子。”
族兄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照应读书种子,乃是我嘉兴时氏的门风,族弟如此善养儒门子弟,将来也是我海州时氏的臂膀——我等诸人迁居海州,今后海州时氏,分门立户的,便要多仰仗族弟了。族弟能维护时氏门风,我等甚是欣慰。
刚才我说的这粮食一项,只是小事,族弟不用跟我们客气,我时氏也不指望种田养家。”
时穿再度拱手:“忘了告诉族兄,我家的船队追寻鲸鱼的足迹,已经航行到了日本国,那里不仅稻谷极是便宜,且捕鱼的收获极为丰厚。船员们亲眼所见,每年秋天,成千上万条海豚聚集在海湾里觅食。当地渔民一旦发现,便会驾船猎杀。
据说,当地人首先会将一根竹竿置入海中,不停敲打,以惊吓海豚(同时干扰鱼的声纳系统),使它们无法准确定位。随后,他们把海豚赶到岩石凹口内,用渔网封锁,留置一晚后,猎杀开始。渔民用长钩刀开始砍杀海豚,并用削尖了的杆将其刺伤,然后将其拉上小船,并割断它们的喉咙,使其无法luàn动……
哈哈,那里因此已经成为一片血腥的海洋——我们的渔民学会这方法后,在琉球(台湾)依法炮制,结果收获非常丰厚,简直是坐在那里数钱啊。如今我家的ròu食吃不完,我这次来,也是想看看族中兄弟,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是否缺粮。
昨天,我的渔船刚抵达码头,卸下了三船粮食与鱼ròu,可是因为捕鲸季节到了,那些仓库急着需要腾空。都自家兄弟,别客气,族兄搬走一船,也好为我腾空仓库,如何?”
那位年长的族兄沉思了片刻,回答:“我们刚搬来海州,加上去年本地刚经过叛luàn,确实在粮食上面有点紧张,族弟这船粮食,我们就愧领了……好吧,这船粮食便算作你家祭田五年的献祭,刚好族弟过来,我们正想与你商量立祠问题,你看我们宗祠分支,是建在白虎山下,还是建在崔庄?”
这个问题涉及到以谁为主的问题——宗祠建立在白虎山,那么白虎山下这一支时姓就是正支,至于时穿在崔庄的支脉,只能算是提早分家、独立出去的旁支而已。
反之,那就是以时穿崔庄一脉为正支。
古代人最注重这个正朔,然而对于时穿来说,他早从无数记载当中,清楚的了解大家族中的藏污纳垢,别看现在那些族兄彼此亲切,但那也是创业过程中的同心同德,等到他们站稳了脚跟,便会撕咬着彼此争夺利益。对于这样的家族来说,时穿的观点是:时氏给他了一个立足大宋的依据,但他来到这个时代,从不想单纯依靠谁。
这样的大家族,只可远观,亲身参与到其中的争权夺利,那时穿就是真傻了,有那个精力,他还不如关心点别的风huā雪月。
所以时穿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在崔庄,只是单身一人而已,而白虎山下,时氏宗族聚族而居,还是把宗祠建在白虎山下为好……嗯,那船粮食足足有上千石,便算作我建祠时应出的份额,用于招纳工人,购买石料……如何?”
时穿明白的说出粮食招纳工人,这是不想让鲁大等人掺和宗祀建筑,但他又提出买石料,这又是表明自己的意见——宗祀最好建成石头建筑。
历来,破土动土都是收回扣的好机会,虽然是给本家族祖宗见祠庙,但在其中拿点劳务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时穿只出钱不管事,这让白虎山时氏非常满意。与他对话的族兄肚里只夸奖时穿有眼sè懂进退,当然,他更钦佩本宗嫡子时河的明智——照这样一个有本事、且不喜欢干涉族中大事务的本家,作为开枝散叶的基点,那真是不容易啊。
这位五十多岁的族兄连声回答:“足够了足够了!海州这里饥荒才起,工价是每天一升米十文钱,如果每天提供两升米,咱一文钱的工钱不用出,给粮就够了。族弟这船粮食可解决了大问题。”
两人交谈的时候,时灿几次想chā嘴,但交谈双方都没给他chā嘴的机会,等这事儿敲定后,时穿才仿佛记起了此地还有一名长房嫡支庶子,将来的海州时氏宗长……想想他父亲对时穿的期望,以及他赠送的三百亩土地,时穿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召唤时灿:“小灿,我给你带过来几柄日本刀,你拿去玩。”
对面的时灿微微邹了下眉头,看来他不太喜欢刀呀剑呀等男孩玩具……时穿猛然想起,时河走的时候说要派两名小妾过来照顾时灿,其中一名正是时灿的身生母亲。
想起这些来,时穿暗自笑了:啊,女人养大的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虽然不像晋代士大夫那样见了马就晕倒,但想必他不怎么喜欢男孩儿玩具。
不过这一切对时穿不关紧要,他也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负责照顾一下这小孩儿,让附近的乡民不敢欺负而已。
历来,乡土民间都是非常排外的。嘉兴时氏一下迁出六七房族人来海州聚居,虽然他们买的是白虎山这块恶地,加上又有凶名赫赫的时穿坐镇,但终归是外来户,乡居生活很不方便的,比如他们今年chūn耕,便几乎雇不到足够的短工耕地。
顺着这个话题跟“族人”聊了几句,果然,族人的抱怨不少。在前往时宅正屋钱,时家六七房族人七嘴八舌的诉苦,等时穿在正屋落座,抱怨还未停止。
作为海州时氏迁居工程的主要支柱,时穿坐的位子是宗长之下首席……不过,时穿不太讲究这些,做什么位子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只要不把他塞在门边就行。他静静地听完族人的抱怨,想了想,回答:“我倒可以帮你们招纳一些流民过来耕作,但可惜,白虎山从来不是好耕地,这里土地靠近海边,盐碱化沙化比较严重,想靠种地养活自己,那肯定是没指望了。”
时穿伸手在xiōng前一划拉,继续补充:“这块山区过去之所以被人视为恶地,就是因为附近农户普遍都穷困,比如我认识附近一名罗举人,他家里二十余亩的地,照样过得非常穷困。”
时穿话还没说完,一名族人脱口而出抱怨:“这都什么事儿——我当初本不想离开家乡,但有人告诉我,说这里耕地充足,我才狠心舍弃嘉兴的家业搬到此处,谁想到,这里原来是个穷困之地。”
屏风后面响起一位中年fù女的嗓音:“伯伯过去有什么‘家业’?如今楚州动luàn已经平息,可至今我们仍与家中不通音信,留在家中的族人吉凶难卜……伯伯今日说这话,可是过了,想当初是谁哭着闹着,非要跟来海州的。”
刚才的抱怨者恼羞成怒,厉声呵斥:“这都成什么体统,我时氏聚集族人在这商议,不相干的外人也来这里随意chā嘴!什么时候时氏的族中事务,轮到一个fù人指手画脚?”
屏风后一声叹息,似乎那后面的人还想争辩,时穿赶忙起身,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按道理,族中的事物确实不是一个女人能够chā嘴的,何况她还是一位妾室,而宋代妾室只是打工妹,哪怕她生了儿子,依旧算不得时氏家人。
但时河交代给时穿的,却不仅是族中事务。他赠送三百亩土地只是为了这两妾外加一个男孩两位庶女,其余的时姓人,都是额外的赠品,此刻“赠品们”说的虽然有道理,时穿却不能予以支持。
“咳咳,这海州城虽然不适合种粮食,但我记得它最适合种葡萄,没错的,这里与法兰西国著名的的葡萄谷地位于同一纬度,种出来的葡萄酿成酒,绝对第一无二……”
第266章 联合
第266章联合
第266章联合
时穿没有进一步解释刚才话里的新词,他笑着继续说:“诸位笑我只顾种huā种草忘了粮食,这次我来看一看诸位,其实也想来劝诸位跟我一起种葡萄。
这葡萄酒的销路好说,我全包了。酒坊由我来替你们投资兴建,栽培技术也由我来负责找人替你们指导,酿酒之后的葡萄渣我也负责收购——那葡萄籽我要用来榨油,恰好葡萄籽油也是我作坊里的一项重要配料。”
毕竟是宰相门第出身,在场的个个都见多识广,而宋代本来就是个开放的时代,几位族兄日常听到的杂学知识丰富,时穿话音刚落,刚才抱怨的那位族人立刻说:“哪能让族弟全包了——我等自家土地,无论地里种什么,自然会精心照顾的,族弟这点请放心。只要知道了栽培技术,不消族弟一路扶持到收获。
葡萄酒嘛,我听说酿造工艺并不复杂,沈括在《梦溪笔谈》里就绘有酿造器械的图谱,引发炮制到不费功夫……只是我听说葡萄三年才成熟,如果我们今年把葡萄种下去,那岂不是今后三年之内,在粮食方面算是颗粒无收?”
nǎinǎi的,猪还没有杀死这些人就开始考虑分猪ròu的事情了。都知道葡萄酒的利润丰厚,是个暴利行业。这些人得到时穿指点后,等于在自己面前打开了一扇新门户,预期的暴利让这些人立刻自sī起来,只想着让时穿提供种苗以及栽培技术,不想让时穿参与之后的分成……
没错,沈括书中是写了葡萄酒的蒸馏器械以及酿造流程,但沈括一个书生,望文生义,根据传说记录下来的工艺流程谬误很多,用书上的方法来酿造……真是一群书生啊!
好吧,你们千里迢迢迁居海州,立脚没稳就想抛开我,真是不知死活,现在,就让你们明白能不能离开我……时穿稳稳的坐了下来,伸出一个手指,不慌不忙的说:“既然我提到这个问题,就肯定有解决方法。比如:如果你们信得过我,那么这酒坊就由大家一起合资,而后按各人出资的份额,分配收益——我听说你们有很多土地还没有播下种子,那正好,各房只留下一些口粮田,其余的田地都拿出来,合办葡萄种植园。
你们出土地我出种苗与栽培技术,葡萄种植园算我三成股份——这样算,其实你们也不亏,毕竟我还要替你们选育葡萄苗,还要指导你们栽培,此外,这葡萄酿酒技术也是个关键,好的葡萄酒价比黄金,差得嘛,只能当果汁。没有我的技术,即使你种出葡萄来,也卖不出大价钱。
最后,让我们说说酒坊——酒坊由我独立修建,不过占用的土地由你们无偿提供,而后这三年由我免费提供你们口粮,等三年之后,葡萄丰收了,我去官府办酿酒执照,上下打点也全由我付费,等酒坊出酒了,咱们彼此对半,分配酿酒的收益。
嘿嘿,时氏迁居于此,唯有上下拧成一股绳才能站稳脚跟,这葡萄酒酿造技术,我不肯独自享受,拿出来跟族人分享,就是想着咱时氏上下必须同心合力,一起把葡萄酒产业做大做强。哈哈,这本来是我的独门生意,我自己挣钱不好吗?如今我愿意跟族人分享,如果大家不愿按我说的分配比例分配利润,那么,算我没说!”
在场的时氏族人,原本都是从嘉兴迁出来的,可以想象,他们在嘉兴并不是优秀的,所以才要出来另寻出路,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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