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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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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门g都头并不在意,一步登天后,他就是官了,从此后他的子女也能成为官宦子弟……
门g都头乐颠颠的说:“娘也,这下俺真该给祖宗上香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书记,你且坐着,我这就跟小娘子们讨价还价去。”
州衙给的待遇如此优厚,几乎不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门g都头把州衙的意思一转告,年轻士子们乐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而大多数小娘子们顾虑自己的名声,也都纷纷表示同意封口。唯独褚姑娘皱起眉头,不甘心的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衣食无忧的人,原本也不指望官府几个汤药钱、压惊费。但这些被拐骗的女孩可怜,很多人的父母还不知道能否凑齐路费来接她们,官府既然发善心,不如多分点钱给那些被拐小娘子……”
门g都头哈哈笑了:“褚姑娘毕竟是衣食无忧啊……嗯,那些被拐小娘子如何回家,根本不是个难题,褚姑娘不知道,施衙内应该知道。”
施衙内巴不得在褚姑娘面前显示自己聪明:“哈哈,只要有钱就行,等我们联系上她们父母,送一笔钱给急脚行,急脚们会安全妥帖的将他们运送回家。”
褚姑娘瞪大眼睛:“急脚行里送的是书信,或许还有货物,怎么连人都能邮寄。”
大宋朝的急脚行,确实能够邮寄人。
宋代商业极其发达,不仅货物可以随便邮寄,连人也照常打包运走,当然这个打包不是像货物一样包扎,而是类似后代镖行一样,将人安全的护送至目的地。
据说,宋太祖赵匡胤在从军之前,他的职业就是急脚行的“急脚”。他干的唯一一件邮递工作,就是邮递了一个女人,这才有了“千里送京娘”的传说。但是,大概因为邮递活人的工作既麻烦,又不顺心,赵匡胤干完他平生唯一一次邮递活后,决心不当邮递员,他跳槽去当皇帝了,于是有了商品经济极其繁荣的大宋朝。
“不行,总得让姑娘们手头多点钱,我那份压惊费就转给小娘子们吧……州衙里如此慷慨,县衙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褚姑娘低声跟门g都头讨价还价着,她倒不是为自己讨价还价,是为了那些女孩今后的幸福寸步不让。
“这件事过后,被拐小娘子的名声不免受影响,衙门体恤她们,总得给她们一点钱,让她们今后出嫁的时候,不至于受到夫家小看……都头,我觉得一人一百贯比较好。”
门g都头苦着脸:“一人一百贯,总数得两千贯上下,哪有那么多钱啊?”
褚姑娘紧跟着说:“我听说,从拐子手里缴获的钱也有这个数。”
门g都头责备的望了一眼施衙内,施衙内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好啊好啊,我有什么敢瞒住褚姑娘,我知道的事情褚姑娘也知道了,这很正常嘛。”
门g都头气的一个仰倒。
没见过这样怕女友的男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沾沾自喜。
“我们赔了两个兄弟,伤了半数衙役……”门g都头为难的说。
褚姑娘眼睛扫过那群青年士子。施衙内还没有觉悟过来,那群得了大便宜的士子赶忙说:“我们赞助,褚姑娘,咱得了好处,自然要表示表示,我出五贯。”
五贯,这数目离期望金额距离太大,但褚姑娘还要好心提醒一句:“罗望京,你家也不宽裕,别五贯了,量力而为,多少是个心意——两贯吧。”
得到褚姑娘的肯定,罗望京有点沾沾自喜,他的女伴赶紧出头:“我可以省下十贯脂粉钱,都拿出去赞助了。”
施衙内看到场面火热chā嘴:“哈哈,都别跟我争,头一份是我的,我出一百贯吧。”
可怜门g都头刚刚在荷huā院举行了分赃大会,来到这里又进行了一次“强制自愿捐款”大会,他被迫“自愿”捐助了3贯的钱财,九百年后那种强制自愿,他算是提前享受到了。
褚素珍最后募集了二百贯的钱财,虽然离期望值差得很远,但褚素珍不在意,一群书生,以及待嫁女娘身上有多少钱?他们身上都能挤出二百贯来,海州城那些大富商,岂不要捐助更多。
海州城是什么地方?全大宋有六处官方许可的茶叶交易中心,每年全大宋的茶叶都从这六个“椎易物”场所流出,按大宋十五税一的纳税比率,六处茶叶交易中心每年上交的税金都是几千万贯。这笔千万税金乘十五就是交易额,那不得是数亿贯、数十亿贯,他们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
等褚素珍登记好认捐额,荷huā院里已经收拾妥当,州府派来的道官也接手了对桃huā观的审理工作。大队人马开始浩浩dàngdàng起行。最先出发的是衙役的队列,等衙役走后,小娘子们才不示声张的尾随其后。等这些人的队伍全走完后,桃huā观又走出一辆马车——那是妙泰的马车……
车队最前方,门g都头骑着分赃过来的高头大马,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
此时天sèyīn沉,一场chūn雨快下了,因为此前衙役们封锁了桃huā观,赶来上香的百姓都拥挤在路边,仰望着这行奇怪的队伍。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守候在路边的香客大声跟认识的衙役打招呼,询问官府封闭桃huā观的缘由。而破获了这样大的案子,衙役们不炫耀几句也浑身难受,他们边走边跟乡亲谈论着自己的功绩,不一会,整件事情——那篇在府衙早已经做好的宣传文章,逐渐传播开来。
转过一个山弯,门g都头望见路边一个驴背上熟悉的身影,他忙不迭上跳下来,堆起满脸堆笑打招呼:“豆腐西施,你怎么也来了?”
骑在驴背上的女子二十五六岁,身材婀娜,标准的s形,皮肤像豆腐一样仿佛一把能攥出水来,她眉眼弯弯,身穿一身黑sè衣裙,鼻尖微微上翘充满俏皮,虽然一身黑,但她坐在驴背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熟透的气息,像一枚熟透了的果子令人垂涎yù滴……但可惜,她这年龄在现代算得上“正青chūn年少”,在宋代已经属于超级“剩女”,是败犬中的败犬。
驴上的豆腐西施也不下驴子,她用细白的长手指懒洋洋的梳nòng了一下头发,那股媚入骨髓的熟女气息让随后的士子走不稳路,他们尽量保持着矜持——都斜着眼偷偷看着豆腐西施,恨不得一口将其吞入肚中。只见豆腐西施慵懒地皱着眉头,问:“刚听说了,说桃huā观的道姑勾结拐子……”
第22章 馋猫望着鱼
门g都头忙打断豆腐西施的话:“娘也,话可不敢luàn说,道观上的事情,向来由道监管束,咱可不能信口开河。”
豆腐西施白嫩的手到了额头上,她róu了róu太阳xùe,继续皱眉:“可怜,那些孩子忽然被人从父母身边夺走……她们日日吃斋念佛,总教导别人与人为善,自己怎么能做下这种事?我还信了妙yù的话,以为来做一场法事,舍一点香油就能去除身上的霉运,哼哼,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了骗子的话。”
时穿恰好走到路边,他的目光不像士子那样害羞,偷偷mōmō躲着看,那火热的目光直接落在豆腐西施饱满的xiōng前,让豆腐西施不自觉的掩了掩xiōng口……这动作引起一片吞咽口水声,肇事者却很坦然,仿佛他如此不雅的看人,早已习惯了,他自来熟的chā嘴:“这就对了——忽悠嘛,他们嚷嚷‘与人为善’,那是求别人的,自己从不愿奉行。至于做法事也能消灾……哈哈,你若不付钱,道姑尼姑能替给你祈祷吗?都是骗钱的把式,不新鲜了。”
门g都头赶紧引开话题:“哈哈,李三娘,这是个傻子,他说话你别在意……我早跟你说了,你早信我的话,什么克夫不克夫,巧合而已,别人怕我不怕,告诉你,这件案子之后,我也大小是个官了。”
说到这儿,门g都头忽想起一事:“李三娘,我记得你那小院最近租不出去,你还打算租吗?”
豆腐西施斜了门g都头一眼:“你呀,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我真敢嫁,你敢娶吗?”
稍停,豆腐西施喜笑盈盈说:“都头打算照顾我生意?实话说,恨我那院子面积不上不下,租给官宦与茶商住,院子觉得小了点;但要租给平民百姓,院子又显得过大,实难找到个好租客。都头这么问,可是想搬到我隔壁,不怕我半夜去翻你的墙?”
门g都头与豆腐西施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站在路边讨论着sī情,似乎海州城的老百姓早已习惯这对狗男女的浓情蜜意,一名路边的男香客还笑着调侃:“都头,豆腐西施真要敲你的门,你敢开门吗?”
其实,豆腐西施跟门g都头似乎都是嘴上功夫,旁人一调侃,他们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门g都头赶忙岔开话题,憨笑着说:“不是我租你家院子,官府租——这些被救的女孩总要寻个落脚点,好等时间与她们父母联系,再住在庙院不合适,住在官署那更不行,我琢磨着,你那院子不大不小,刚合适她们闲住。”
豆腐西施在驴上一扬手帕,咯咯笑起来,引得xiōng前一阵bō涛dàng漾:“哎呦呦,官府出钱啊,可不能便宜了你们,都头,凭咱俩的关系,我把房租提的高一些,还包伙食,算为那些被拐女娘尽点心意,你可别为难我噢。”
旁边的衙役凑趣说:“凭你俩的关系——李三娘,你跟都头什么关系?”
李三娘一声娇笑:“那个有心无胆的家伙,我夜夜给他敞着门,他都不敢从我这里路过。”
一名衙役笑着调侃:“李三娘,你家的狗好凶啊,什么时候你把狗炖了给我补补身子,我当晚就mō上你的chuáng。”
李三娘很果断:“那我们说定了,今晚我留门,明天我备嫁妆,可好?”
门g都头赶忙讪笑着chā话:“都别吵了……李三娘,这会儿你要敢敞着门,真有人敢不管不顾的mō上门去——瞧,被拐的有十九名女孩,还有这位傻大个,这人被拐子敲了闷棍,还被连续灌了一个月的门g汗药,脑子已经浑浑噩噩,全不怕人情世故。
这傻子,全忘记了本来姓名与家乡父母,本案结案后,官府恐怕也要负责安置养活。你瞧瞧,这傻子粗大壮实,刚才那话里又不信神佛不信邪,从不怕克夫,好男人啊。且他浑忘记了过去,白纸一张好调教,谁对他好他冲谁笑,多好的人啊……李三娘,你把他勾搭上了,这厮就是你的第八嫁——瞧瞧,多壮实的肌ròu!”
豆腐西施啐骂一声:“呸,都头,你这么说话,看来是不打算娶我了,没良心的,往日里甜言蜜语,唯恐罪了我,如今才升了官,往日那些誓言全不算数了……呀,你说的傻子就是此人吗?好雄壮的一条大汉……嗯,傻傻的,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与小姑,倒真是个好男人。”
豆腐西施望着时穿,颇有点馋猫望着鱼的神情。
对面的时穿两tuǐ滑稽的耷拉在骡子两边上,他胯下的骡子也算雄壮,原本是匪徒精挑细选,准备用来驮运行李,好连夜逃离此地的。但这种程度的雄壮与时穿的个头相比就不算什么了。他身高比骡子高出许多,两条tuǐ只好耷拉在骡子身侧,双脚快挨上地面。
这骡子是用来驮行李的,但它从没有驮过如此沉重的“行李”。为此,骡子挣得面红耳赤,鼻子频频喷着白气,脚步像醉汉有点发飘,蹄子东一下西一下的,走不成直线,看着骡子那哆哆嗦嗦的艰难,豆腐西施只觉得心痛。
骑在骡上的时穿也觉得别扭,每个动作都不得不很小心,直唯恐骡子累趴下,那样的话,就改成骡子骑他了……作为他眼下最大的财富,他已经打算,如果骡子累趴那就扛着骡子走,至少扛回家去也是一顿ròu吧。
豆腐西施憋不住,噗哧笑了:“糟蹋东西啊……大郎,你不如下了地,牵着骡子走。这可是六岁的骡子,腰还软,驮不动你这么重的物件。”
大郎这词,如果不从排行上计算的话它是种尊称,相当于现代的“老大”。
听到这声招呼,时穿解脱似的跳下骡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感慨:“也好,哥坐在骡子上,心比骡子还累。这下子,骡子放心了。”
感慨完,时穿歪着头打量着对方白嫩的脖颈……所谓古典美啊,也就是现代年画中嫦娥似的眉máo,典型特征就是脖子细长……这个少fù少fù的脖子可真白,锁骨……锁骨下面的沟壑……真美!在宋人当中真数少见。
打量人啊,目视对方眼睛算礼貌,目光再低一点就是流氓。
豆腐西施横了一下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娇笑着回头说:“都头,你说对了,这人真傻乎乎的。”
第23章 传说中的怪人
这位豆腐西施跟人说话一副自来熟的态度,一见面她就用老朋友的口气提醒时穿。如果再加上对方眼里隐含的盈盈笑意,上翘的嘴角透lù的俏皮……时穿此刻只想到两个字:狐媚。
啊,这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时代。
如此一个美貌多情,浑身散发着熟透的气息,让男人见了就想搭讪几句的熟fù,搁现在,周边三公里的男人们早像闻到臭jī蛋的苍蝇一样围上去。但如今,沿路的香客很自觉的躲开豆腐西施三尺——连那位口口声声打算娶豆腐西施的门g都头也是,仿佛这女人身上长了刺。
相比之下,更显得时穿的目光放肆。
门g都头亲热的招呼时穿:“时大郎,这位李三娘有套空闲宅院,离府衙不远——也就三四条街的样子。那座宅院二三十间房,正好安置你们一伙,你来见见房东,回头直接跟豆腐西施回家……”
正说话着,后续的马车到了。一辆马车在时穿身边停下,车帘掀开,lù出黄娥紧张的小脸,她紧紧盯着时穿,唯恐这傻大个说错了话。而时穿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冲马车上lù出一个傻笑。
这条路并不宽,马车这一停,后面的车辆被堵住了。黄娥的车上不只坐了黄娥一人,车停下没多久,车厢内其他女子便连声催促黄娥放下车帘。
即便是现代,一个女孩被拐卖后,名声坏了,普通人家已不敢娶这样的女子。海州衙役体贴她们,用马车隐匿女孩子,使她们不用被沿途展览,被拐女孩很感jī这份体贴,她们对黄娥这种毫不顾忌,抛头lù面的做法很有点不满。
很奇怪,黄娥这么精细的人,虽然车内同伴在连声催促,她依旧紧张的盯着时穿,直到时穿冲她展lù了一个“一切放心”的笑容,并出声催促,黄娥才缩回身,让马车继续前行。
时穿不伦不类的学读书人的姿势笨拙的拱手:“今后很长时间,恐怕要拜托……哦,豆腐西施是吧?要拜托豆腐姐照顾了。”
豆腐西施咯咯笑了:“奴家叫李三娘。豆腐西施的叫法,是因为我有一座豆腐坊,城中的无赖子就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瞧你白白净净、像读书人一样,可不要学城中无赖子。”
明白了。原来门g都头跟豆腐西施站在大路边,商谈着“半夜留门”的sī密事,那叫正人君子;时穿一本正经的拜谢房东,偶然称呼了一句豆腐西施,那是城中无赖子行为。
时穿背后,马车虽然行远了,但车帘后,那道紧张的目光依旧盯在他脊背上,在这目光的盯视下,时穿不敢随便,因为不知该采用什么方法跟豆腐西施交谈,他干脆转而催促门g都头:“都头,天sè不早了,我们不能耽搁。”
门g都头拍拍脑门:“娘也,多亏你提醒,我们这一路拖家带口,万一有什么耽搁,今晚回不了城了……李三娘,桃huā观封了,一时半时开不了,看来你是烧不成香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城?”
李三娘在máo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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