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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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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芍见环娘一脸苦相,赶紧解释:“环娘收的那些食物也不白收,那些东西我们吃不下,都被她送到寺庙里,舍给那些乞丐儿……再说了,来来往往也就是那几家给环娘送食物,他们每天送出三五个铜板的食物,却没有交纳每天十个铜板的‘净街钱’。”
时穿哈哈一笑,由着小黑仆套上马车,驾车的改为印度籍马厩总管,环娘像往常一样,不喜欢做车厢里,偏爱坐着车顶看风景。
这是时穿第二次上街巡逻,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环娘购买食物都付了钱,而不收她钱的食物,则坚决不要。
大宋朝的赏金猎人承包街区治安,也是有一定先例的,这些大将们收取的治安费不单纯是保护费,他们还需要打扫街道卫生,所以这笔费用也叫“净街钱”。也就是说,大宋朝的大将在承包街道治安的时候,他们既是街道上的协警,也是环卫工人。
海州县分配给时穿三条街道,但时穿名下还有两名大将也要养活——城内的街道是三人一组承包的,西大街本来就是féiròu,县衙不可能不捎带些闲人。但是,城内的商业早已经发展完善,寸土寸金的,连商铺旁边的地摊没准都有几十年专有历史,根本没什么潜力可挖。
既然如此,时穿觉得为此扫大街,或者雇人扫大街,都是麻烦,因为有锦绣街与左斜街的收益垫底,所以时穿干脆要求两位助手收取“净街钱”后,全程负责西大街的环保问题,而他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管领”权力,当然,也要分得少许,象征性的费用。
自那以后,西大街上的商铺老板起初是出于不自觉行为,后来则纯属主动地塞给环娘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以便赖下那份“净街钱”。商人们,总是重视自己利益的,如果不是这样,环娘每天在街头收受贿赂,早有人借此弹劾,让时穿丢了官职。
一路巡视过来,西大街倒也安静,路过李大郎的“铁炉铺”,时穿进去翻了翻账本,李大郎对时穿的到来倒也恭敬,但情绪中明显带有委屈的神态,似乎很不满时穿把做剪刀的技术传送给了他的对头段氏,时穿若无所觉,出了李大郎的铺子,就往段小飘的段氏铁匠铺前进。
再见时穿的时候,段小飘态度越发恭顺了,他恭恭敬敬的把时穿请进去,另外派人陪伴环娘玩耍,时穿钻进段家铁匠铺后院许久,中午时分才出门告辞,满身烟火、汗流满面的段小飘,疲惫当中夹杂着不可抑制的兴奋,送走了时穿,他满意的回身跟自家大掌柜交代:“师傅说十日一炉,每炉出钢五百斤(二百余公斤),照我看来,只要备料充足,我们再勤奋点,五天出一炉也行,一月三千斤的钢材,这下子可赚大了。”
掌柜的眯缝着眼睛,含蓄的提醒:“少东主,你师傅提醒的对,这盐铁是专卖的玩意——世间的钱财是永远挣不完的,咱做事不能太惹眼。”
段小飘沉默一会,开口说:“那就依师傅的吩咐,每十天出一炉,一个月千五百斤,已经够惹眼了。”
第198章 最热门的人选
第198章最热门的人选
这一天依旧是寂静的一天,在这个寂静的日子里,时穿送走了第一个被人领走的被拐女孩刘素馨。
一番洒泪送别后,素馨的表兄董璇还打算跟时穿建立成其合作关系,故此留恋许久——毕竟,对于信息不畅通的古代来说,结交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并可以在放心千里之外将货物与财产交托给对方,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而时穿一贯的表现,以及他对素馨的照顾,证明了他的人品。
素馨走的时候,她在的海州香膏香胰作坊的股份并没有折现,这是时穿的意思。
而这份产业本来来自时穿,对女孩们来说,能够做工拿工钱已经不错了,做个股东月月分红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素馨走的时候并未特别在意这份股份……
若干年后,每当素馨在宅斗中感到难以忍耐,每当她陷于低cháo时,这份股份存在总是一次次鼓起她的斗志,每次她都在想: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背后还有哥哥,哪怕我赔得一无所有,我还有哥哥留给我的一份股份——我不怕
这份股份有多少?时穿现在的香膏坊每月消化20吨液体蜡,而在雪huā膏配方中,液体蜡只占五成到七成的分量。这就意味着时穿月产量是50吨左右。一瓶200毫升的雪huā膏卖800文,而这时的一石米卖五百文,这意味着光是雪huā膏作坊,每月给时穿带来……
好吧,时穿与董璇,都觉得对方还有利用价值,虽然素馨并不在意那份股份,但董璇还是与时穿敲定了今后素馨领取股分红利的手续问题,不为别的,只为今后继续与时穿在商业上合作。而时穿则敲定了自己对蜀货的需求,两人依依分手。
素馨走后第二天,正午,钟楼的钟声大响,全城jīdàng着洪亮的钟声。轰鸣之中,贡院门开放,至此,三年一度的州级国家抡才大典正式结束。
一个个应届考生面sè发青,形容槁枯,如行尸走ròu般走出贡院,富裕点的人家一出贡院就拿担架抬走考生,贫寒学子只能扶着墙根,一点点的mō回自己寄宿的客栈——与考生进入贡院的热闹场景完全不同,他们出门的时候,贡院门口几乎没有人围观,当晚,海州城依旧在一片静默当中,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在这个晚上,各个考生的家里上演着一幅幅各不相同的画面,有的考生家中喜气洋洋,对未来充满美好的预期,有的考生家中死气沉沉,一片绝望,但更多的考生家中是静悄悄一片——唯一响亮的是考生的鼾声。
第二天,城市恢复了正常,街市重新喧闹起来,而且常常比以往更喧闹。不管外县来的还是本县考生,不管考得怎么样,这一天都是父母格外纵容学子的一天,恢复过来的考生三三两两的结伴流连于勾栏瓦舍,庆祝自己死里逃生,而自觉考的不错的考生,吃喝玩乐的时候意气风发,至于那些自觉今科无望的考生则破罐破摔,干脆一醉方休,唯有考的不上也不下的考生,则忧心忡忡一副患得患失的神不守舍。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大事,全世界都在屏息等待考试结果,这时候哪怕再来一次“911”,都不被注意。这样的日子一直等到五日后,终于发榜,经过了一番榜下择婿的闹剧,本届海州州试解元黄煜成功逃脱众女的追击,幸运的单身回家……
稍后,从贡院一路跑回来的豆腐西施喜气洋洋的过来跟时穿商议:“大郎,那黄公子我平常也搭得上话的,不过,总是要大郎出面下,呀,大郎不是要送贺礼吗?我搭个伴。”
时穿并没有去贡院凑热闹,昨天他被时河叫去,四处跑着,联系购买田产。今日一早正在跟黄娥商量雪huā膏的新包装瓷瓶的设计,至于谁中举谁不中举,在他看来,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没啥区别……哦,时穿现在也是有履历有家室的人了,也就是说,他也有资格参加科举。
黄娥在一旁皱着眉头纠正豆腐西施的话:“什么贺礼,这种贺礼叫‘程仪’。”
“这个……这份礼物应该送多少。”时穿犹豫不定。
黄娥想了想回答:“本朝最昂贵的程仪是十贯,这个价格是昔日送于范仲淹范公的,因此被人传颂。咱们与黄公子相识一场,但总不能盖过范公吧,不如就两贯起价,最多再添送一点笔墨、加上两刀最好的宣纸,这份程仪就过得去了。”
豆腐西施赶紧chā嘴:“需要大郎亲自送上门。”
时穿耸耸肩:“古人祝贺科举,该说什么?我可没见过书上的记录……黄娥,你陪我同去?”
黄娥摇头:“解元公未曾成婚,女眷不好出面。再说,哥哥与黄公子结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两家还有商业来往,你是什么脾气黄公子早就知道,哥哥去了,也不需装模作样的。”
豆腐西施扭了扭柳腰:“我与大郎同去。”
黄娥轻轻摇头:“今日祝贺的人太多,三娘恐怕凑不到跟前。”
黄娥说的是:时穿好歹有一个从九品的承信郎身份,再加上本是旧日相识,家族也是宰相门第。如果时穿前去祝贺的话,解元公黄煜肯定不能怠慢,而豆腐西施只是一个平民,在这样文化人聚会的场合,即使时穿引荐,她也凑不到跟前。
但豆腐西施从来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她想了想,坚决的说:“备车轿,装上两坛豆腐rǔ,我与大郎同行——不信黄公子能把我轰出门外。”
豆腐西施没被轰出门外,但她是从侧门进入黄府的,而时穿走的是正门。对于这样的差别待遇,时穿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个时代规矩如此,他也只好在大门口与豆腐西施分别,随着黄氏家丁的引导,赶到后院的文人聚会区。
今日黄氏宗族大开正门迎接道贺的人群,黄氏族老几乎都到齐了。按规矩时穿去后院前必须拜见这些长辈,故此他顺路拐了一下,没想到很多黄氏族老慕时穿之名,纷纷过来打招呼,时穿被一堆胡须晃huā了眼,好不容易脱身开,才在家丁的引导下前往后院。
新出炉的解元公穿了一身喜庆的蓝紫sè衣服,正在后堂跟一群小辈——也就是同龄举子,故友、同年一起胡吹luàn侃,时穿站在门口听了听,那话题他不感兴趣。嗯,说的全是“想当年”,想当年我在科场如何如何,其实压根不用想当年,科考才结束没几天。
眼角瞥见时穿到来,黄煜大喜,招呼道:“长卿兄,我正琢磨着去登门拜访呐,明年年后,你有没有意思前往东京一趟,我与你结伴同行何如?”
时穿嘿嘿一笑:“这不好,我那里一屋子女人,我一离开,连个撑腰的都没有,万一有个什么事,她们找谁哭诉?”
黄煜朗声一笑:“你家一屋子女人——这话说的暧昧,仿佛……哈哈,我倒忘了,长卿兄全然忘了过去的事,好吧,我细细跟你说……”
宋代的科举考试,州试部分也称解试,榜上名者称为“解元”。考试结束后,这批“解才”将由州衙门安排,护送前往京城,这个护送也称“解”。不愿被官府护送的,也行。他们的考生档案必须从官府走,由当地解差拿着,直接递交门下省,这一对考生的“递解、移交”工作,也包含着对考生身份的甄别。
门下省接到考生档案后,再确定一遍解差递来的考生名单,确定没有顶考、替考,而后进行省试,省试结束后进行殿试,然后就是按成绩排列成为各类“进士”。
基本上,通过省试的考生就已经算“准进士”了,因为整个两宋只在殿试黜落了两名考生,一位姓李一位姓张,这两位后来都出逃到西夏,致力于侵略祖国的“民族融合大业”。而接受这个教训后,宋代不再于殿试黜落考生。
官府解送考生,旅费向来是由官府负担的。但官府行政力量有限,一般这样的解送任务,最多只会派出两名解差。这两名解差在平常的日子还可以,一旦考生人数众多,而沿途的官府驿站铺位有限,难免会出现为争夺铺位而吵闹起来的现象。这时候,两名解差肯定照顾不过来。
大宋朝科举考试进行两百年了,时间久了,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于是出现了各种对策,比如雇用州县所属的“大将”、“勇敢”进行沿途保护照料,一路陪同自己前往京城。
因此之故,每年科举考试之后,也是各地赏金猎手们挣大钱的机会,那群未来的准进士,为了保证自己能够一路安全,并精神抖擞的进京参加考试,他们是从不吝惜钱财的,故而,这三个月的旅程下来,名气大、交友广的大将,三年不用干活也饿不着。
如今道路不安宁,尤其是京东西路,还横梗着一批梁山水寇。梁山好汉杀人是不需要道理的,按现代网络观念,他们就是那么一帮子不把老百姓的性命当回事的人。新入伙的匪徒要交纳“投名状”,只要被他们撞上,管你无辜不无辜,管你huā容月貌勾魂摄魄,你的头颅就是他们参股抢劫团伙的启动资金。
如今海州城名气最大的大将是谁,时穿当之无愧。教匪冲击海州城的时候,禁军厢军拿那伙匪徒毫无办法,时穿带领三十一人击溃了歹徒中坚力量,所以这届科考后,时穿最热门。黄煜一开口,旁边的解才们七嘴八舌发出邀请,而后……
第199章 交换条件
第199章交换条件
而后是一场“保镖大竞拍”,众位青年士子们跟着,真真假假哄抬物价,最终把保镖费用,哄抬到了六十贯。
但是,面对如此巨额保镖费,时穿依旧摇头拒绝:“我说过,不出门的,黄公子也知道,我屋里都是些被拐的女孩,她们惊魂初定,再也受不了惊吓的,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黄煜一声轻笑,转而问:“我送的那些女先生,以及婆婆怎么样了?”
好吧,yòu之以利不行,又来了动之以情。时穿勉强回答:“tǐng不错的,多谢了。”
黄煜脸上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之前不久,施十一郎与褚素珍也来道贺,听他们说你已经认祖归宗了。”
时穿点点头,黄煜把手一引,向周围的人介绍:“诸位还不知道吧,长卿兄虽然忘记了过去,但他也是宰相门第出身,还是嘉兴时氏长宗长房的弟子。”
旁边一名士子随口赞叹:“果然是宰相门第出身啊,便是埋到土里也能发亮发光,可惜了。”
黄煜对那位说可惜的举子大笑:“乔兄,你以为时兄这承信郎是买来的官,便觉得可惜,你却不知,这承信郎也是参加磨堪的。”
大宋朝的规定,买来的官衔以及荫封的官衔是不能升职的,头顶上有这样的官衔也不能参加科举,进而走正途继续升官。刚才那位乔兄听到时穿出身宰相门第,惋惜时穿顶个承信郎的名头,此生再没有升迁的可能。但时穿这个承信郎,却是因功而获,半是赏赐半是购买。
如今时穿头顶上还顶着一个海州团练排阵使、总教头的差遣,这个差遣(实际职务)是参加官员考绩的,也就是宋人说的“磨堪”。如果时穿将崔庄附近职责范围内的团练cào练好,组织得当,三年后还是有升迁的可能——唯一遗憾的是排阵使这份官职是武职,而大宋以文御武,武官的职位比较低下。
黄煜悠闲的笑着,继续说:“我听说时氏正在购买白虎山附近的农庄,是打算周济时兄吧,如果是那样,我派去的仆从似乎可以回家了。”
上屋抽梯吗?时穿脸上也挂着同样和煦的笑容,慢悠悠的回答:“伯涛兄应该知道,我已经买下了豆腐西施旁边的顾宅,正准备将顾宅的铺面装修一番。”
黄煜哈哈大笑:“果然是宰相门第出来的,都说时兄傻了,可时兄精明的寸步不让……我说,我黄煜如今也是解元了,你就不能让着我点?”
时穿脸上挂着笑,寸步不让的回击:“原先我只是一个‘大将’,可如今我都是‘承信郎’了,解元公也不知道让着点我?哈哈,我可是海州城著名的傻子啊,身为解元公,占一个傻子的便宜,你好意思吗?”
黄煜微笑着伸手拍拍时穿的肩膀,见到其他的举人一副茫然的神情,他微笑着解释:“诸位还不知道吧,海州城里我黄家店铺销售的香胰香膏,以及新式纽扣成衣,都是长卿兄手下那班女孩生产的,为了帮女孩打理生活,我家派出几名仆人过去帮忙,还顺便招募了几十名绣娘,合伙开了一间绣坊。
你们瞧瞧,我跟他这份交情,他都不愿护送我上京,实在是没义气。”
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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