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圣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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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的生活开始的仓促，过程更是出人意料，王素已经从容接受了王凯南给自己指好的道路，学院里的学生们却并没有因王素的沉寂而沉寂下来，此时的他们已经躁动。

　　　　王素之名因中正学社一些有心人的传播在鹿弥书院已经格外响亮，不过这些口口相传的对王素的评论之中多是以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之类不友好的评价居多，因而鹿弥书院中以王宗礼、王宗德为首的一帮人对王素多是敌视，他们在王素入院之初便已决定无论如何定要给这小子点苦头吃吃，所以这几日的时间他们多在打探王素的消息。

　　　　当然，在寻找王素的学生中还有另外一支力量，那便是陈景南手底下的南山协会，他们抱有的目的和中正学社的那些人截然相反，他们更多的是希望能够拉拢到王素，用陈景南的话说：“王素会是可造之材。”

　　　　一连四五天，表明平静的书院私底下暗潮涌动，倒是让书院比起往日来热闹了不少。

　　　　可王素入院以后像是忽然蒸发了一般，各个班级都没有他的存在，更为诡异的是动用了学院两大组织无数人出面皆无一人见过王素一面，这让本来就显得有些神秘的王素更加神秘。

　　　　就在这场寻人事件愈演愈烈之时院长大人遣人发了一道公示，大概意思便如王素入院当天因误入书院禁地，被罚在书院后山思悔崖面壁，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尚未可知。

　　　　这则消息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随后学生们还是从这则消息里读出了些蹊跷，为此还有人亲自登后山，想到思悔崖求证此事真伪，当然这些人毫无意外的被后山的守山人给赶了回去。

　　　　又过了十多天院长大人再次出了告示，告知褒扬了王素在后山思悔过程中刻苦读书之事，言语中透露王素会在期末考之前能够从思悔崖回来。

　　　　告示出来的当天晚上陈景南便召集南山协会所有管事的学生领导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从此之后南山协会再无一人去打听王素的下落，而是把精力重新投进了书本之中。

　　　　相隔不到一天，中正学社的领导者也做了同样的决定，书院里读书声较之之前要高出不少。

　　　　“老爷，今年学生们的备考时间可是比往年要提早了很多，若是年年都能如此，咱们鹿弥书院的实力恐怕将要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后山的思悔崖上老仆恭敬的说道。

　　　　“今年应该是我鹿弥书院近些年来最强的一届，茗孝如果愿意参加明年的大考应该能进三甲，年轻一代比他更强的年轻人整个大唐也不超过三人，只是这孩子一心向学，无心为官倒是可惜了……陈景南这孩子也不错，茗孝若是走了他应该能成为书院的第一人……至于王素，他能引起陈景南和茗孝的关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今年的期末考应该会很有趣……只是可惜了，他们三个这样的孩子可不是年年都有的。”另一个老人接过话茬，言语中毫不掩饰他的喜悦。

　　　　“先祖庇佑，王家人才辈出，老仆也为老爷高兴。”老仆笑着开口道。

　　　　“王家能够出青年才俊自然值得高兴，不过老柳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鹿弥书院不是王家单个家族的书院，你的格局太小，它属于凉州所有的读书人，如果仅仅局限于一家一姓鹿弥书院就走入死胡同了。”老人朝悬崖边迈了一步，胡须被晚风掠起，白袍随风猎猎。

　　　　“老爷教训的是，老仆着了道了……”老仆点了点头，感慨老人目光的长远。

　　　　“上次让你私下调查最近家族中有哪些人跟京城里那两派接触的有眉目了吗？”老人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已经在查了，从长安传来的消息看，家里面似乎有几位老人也有参与，老仆不知该不该再朝下查。”老仆如实相告，神情同样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不查，有些族老为老不尊，置祖宗家法与不顾，乱搞朋党关系，把好端端的一个家弄的乌烟瘴气，是时候该让他们收敛点了，老柳你继续查，有什么阻碍直接告诉我就行。”老人冷冷一笑，不怒自威。

　　　　“是，老爷！”

　　　　这一主一仆自然就是王家老管家柳老和院长大人王凯南，此时他们正站在后山的思悔崖上迎风而立，将整个鹿弥书院尽收眼底。

　　　　“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藏书阁外的林子里王素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在奋力轰击着那些巨树。

　　　　他每一拳下去都会在巨树上留下一个拳印，树叶萧萧而落，不知又轰了几下，一棵三人环抱都不一定能够抱过来的巨树轰然倒地，林子里无数禽鸟腾空而起，引起一番骚动。

　　　　“二十三拳才击到一颗树，太弱！”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随着王素的一声叹息，他的身体已经被一股狂风卷起，远远的丢在了小楼的门口。

　　　　“先生……”王素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恰巧徐先生刚刚停笔，他尴尬的看了徐先生一眼，挠头苦笑道。

　　　　“今天比昨天似乎进步了一些，如果你能够控制的好体内的浩然正气，将力量运用到拳头上我觉得效果会好一些。”徐先生善意的提醒道。

　　　　“老谭可不是这样说的，先生您知道那老头有多怪，他不许学生用浩然气，再说我真的控制不好……”王素依旧苦笑。

　　　　“那你就继续听他的，在这上面他比我更有发言权。”徐先生说完就继续低头写东西。

　　　　此时王素进入书院已经有了半月左右的时间，每天除了学习之外，王素终于找到了另外一个消遣的方法——修武，这还多亏了徐先生，正是她恳请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老谭教王素修习武技的。

　　　　起初王素欢呼雀跃，老实说武圣杨某在《武》经中留有大量武功秘籍，更不乏大陆顶级的一些剑法刀术，可惜他记载的太过高深莫测，这样王素根本不知该如何下手，如今老谭愿意亲自教他，他自然很高兴，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老谭每日居然就让他用拳头去砸树，委实让王素有些泄劲。
第100章　一把无刃的断刀
　　　　“天地有灵，是为元，元融于万物之中，无处不在，你要闭上眼睛……元气就在你的身边，感受到了吗？”清晨雨露未散，林子里传来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

　　　　“我……似乎是……感受到了！冰冰的，凉凉的，附着在皮肤的表明，顺着毛孔张合……”王素紧闭双目，激动之情难掩。

　　　　“……”老人沉默。

　　　　恰巧此时一泡鸟屎从天而降，正中王素扬起的额头，王素不得不暂停他的感悟，指天痛骂树梢的那些鸟儿。

　　　　“你感悟到的只是露水，树上的鸟儿是无辜的。”老人再次开口，毫不掩饰对王素的鄙视。

　　　　“额……”闻言王素也是颇为尴尬，只得继续闭目感悟下去。

　　　　“你的体质比较特殊，依你现在的境界，身体早已达到炼体境大成，踏入纳气境应该是水到渠成，不过武道一途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走得通，如果你还是无法感悟天地元气，那只能说这条路对你来说不合适。”老人思考片刻，最终说道。

　　　　其实他也比较纳闷，王素的身体素质是老人见过最好的，甚至可以媲美血脉强大的妖族后代，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无法感悟元气。

　　　　无法感悟元气对修习武道的人来说是最大的悲哀，这就宣判了他在武道上只能走到这一步。

　　　　“谭先生，您当初感悟元气用了多久的时间，您都教了我半个月了为什么我还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元气的存在？”王素疑惑的问道，他身边的都是读书人，对于武道一途王素一直都是茫然的，老谭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每个人体质都有不同，感悟元气的时间长短自然有异，我炼体大成之后感悟元气用了……三个时辰。”老谭顿了顿似在追忆，平静的说道。

　　　　“三个时辰！”王素惊呼，然后背影萧索的向小楼走去。

　　　　王素很苦恼，他从没想过自己在修武途中会遇到这样一道坎，虽然他是独自一人在武道上摸索，可在他的心里他从没否认过自己是个天才，炼体境大成在高人老谭指点了半月之后依旧无法感悟元气，这样确实难和天才挂钩。

　　　　此时太阳尚未出来，徐先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誊写书籍，见王素进来点了点头说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里的书你都已经通览，当没本书的核心内容你还没有悟透，多花些时间在书本里总归不是坏事，武道与文道虽有不同，但是殊途同归，最终都是为了感悟天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武道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可老谭是天下少有的武道奇才，既然连他都帮不到你，那你不妨多看看书，转换一下心态，说不得原本想不通的地方便通悟了。”

　　　　王素的困惑徐先生早就已经看在了眼里，甚至她还私下里查看了一些武道方面的书籍，只不过她也没能寻找到合适的方法来帮助王素。

　　　　王素知道自己最近是有些着了道，一心埋在武学上，读书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对于徐先生的提醒王素忙点头接受。

　　　　在接下里的两日里王素开始慢慢将心沉了下来，白天的时间全都沉浸在书本之中，感悟书中自己漏掉的精髓，只有在早晚的时候他才会到林子里去修习武道。

　　　　老谭改变了王素的修炼道路，他让王素暂且放弃感悟元气，而是继续砍树。

　　　　对，是砍树。

　　　　砍的是林子里的树，砍树的刀是一把没有刃的断刀。

　　　　老谭说，当王素把这片林子里的书砍光了他就算是真正的踏入武道一途了。

　　　　王素不明白老谭在想什么，不过王素还是依言照做。

　　　　他倒不会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引起院长大人的不满，遭到一顿责罚——无论是小楼还是这片林子，除了徐先生和谭先生外王素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谭先生虽然教了王素好一段时间，可王素还是没能见到他的面，这样一个地方王素才不会相信会受到责罚。

　　　　王素砍树，第一个傍晚他砍了三棵。

　　　　第二天，他砍了九棵。

　　　　第三天，十三棵……

　　　　林子里的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王素的心态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白天的时候他还是在小楼里读书，只是越读他越觉得那些早已读了无数遍的书籍晦涩难懂。

　　　　书还是那些书，读书的人还是当初的人，只是原本熟悉的文字变的陌生，浅显的语言变的晦涩，诡异无比。

　　　　王素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将这一情况告知了徐先生。

　　　　“你现在开始真正的读书了。”徐先生如是说，然后便没了下文，继续誊写东西。

　　　　王素思考了片刻，像是想通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小楼里继续读书。

　　　　第十五天的时候王素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砍倒了四五十棵大树，当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老谭适时制止了王素举起的断刀。

　　　　“你已经踏入武道了，今后你每日早晨便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吐纳，继续感悟天地元气，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真正的武技。”老谭开口道。

　　　　“武技没有元气的配合不是发挥不出威力吗？”王素疑惑的问道。

　　　　“一力破十会，你虽无法纳气，可你的体质得天独厚，你我姑且都试一试吧。”老谭嘶哑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

　　　　天空中有一道虚影成形，手指一把断刀不停变换姿势，动作奇快无比，刀势气吞山河，刚猛无比。

　　　　“《断刃吞山刀法》……”刀法舞尽，虚影散去，还没等老谭开口王素喃喃自语道。

　　　　老谭沉默，半响。

　　　　“你怎会识得这套刀法？”

　　　　老谭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了几分，语气中质疑之意甚浓。

　　　　王素不知该如何回答，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开口，这套刀法的确叫《断刃吞山刀法》，刀法凌厉，动作也算不得花哨，是刀法入门的最好选择，王素之所以知道这套刀法的名字是因为他在《武》经中见识过。

　　　　《文》、《武》经是王素重要的秘密，这种事情断然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素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唐黑翎卫中有人使用过这套刀法，我见过。”

　　　　“哦……”老谭点了点头接受了王素给出的答案。
第101章　一刀斩月
　　　　在老谭的指导下王素开始修炼断刃刀法，只要他闭上双眼，识海中便会有一个小人有模有样的舞动着那套刀法，所以王素修炼起来格外得心应手，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王素便将这套刀法练的有模有样。

　　　　这让暗自的老谭咋舌，虽然《断刃吞山刀法》只是一套极为普通的刀术，可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将它练得得心应手还是让他极为吃惊，要知道即使以他的资质当初也是练了三个月的时间。

　　　　一定是他之前有练过！老谭在心中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半个时辰之后王素冲了个冷水澡，吃完早餐后开始继续看书，书本上的知识变得越来越难道，甚至有些语句他都读的不是太通顺，王素心中充满了不安，不过在不安之外又有希冀相随，他比谁都清楚，他已经触摸到了某个崭新层次的门槛，这或许就是徐先生说的读书的境界问题吧。

　　　　难捱的上午终于过去，中午无事的时候王素又在识海中演练了几遍那套刀法，并从《武》经中寻到了这套刀法的精髓和难点。

　　　　下午的时候王素依旧读不懂那些文字，想不通的问题不如放一放，他干脆试着一心两用，识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的断刃刀法，另一方面再分出几个神识用来看书。

　　　　等到傍晚王素再次在老谭面前展示断刃刀法的时候老谭已经被震惊的无以言表，如果说王素早上的时候只是熟练，那么现在绝对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他。

　　　　无论王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老谭都不想过问，他唯一确定的就是即使王素不能纳气，他也绝对会成长为一名了不起的武道宗师。

　　　　“表现尚可，看来今后刀可以成为你的第三只手了，那我再教你一套精深一些的刀法。”老谭开口。

　　　　语毕浓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四周皆是迷雾，只有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澄澈清明。

　　　　浓雾中忽然一道人影浮现，威风凌凌的立于雾海之巅。

　　　　人影动，一道银光闪现，宝刀掠出，雾海中刀光闪烁，刀势威猛，大开大合，极尽华丽繁琐，赏析悦目之余又不失其骇人的威力。

　　　　“《斩月》，刀法大成可劈星斩月……”王素咽了口唾沫，终于是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这套法刀名为《斩月》，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先试着练习一下，三天后我要看你的成果。”一刀劈下来，一棵巨树从冠顶到树根一分为二，刀势在王素脚前停了下来，浓雾散去。

　　　　“是。”王素点头，告辞。

　　　　《斩月》比起《断刃吞山刀法》要繁琐的多，其乃是东山郡陈氏一脉的传家秘术，陈家凭借着这套刀法在东山郡也是雄霸一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