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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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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县尉只好说道:“那个是误会,某回去一定会还你家一个公道。”
这时候李红看到王画占了上风了,跑到王画身前,依偎在他身上说道:“二郎,他刚才看我眼神就象把我吃了似的,不是一个好人。”
白县尉现在就想拨腿跑路,天啊,怎么捅了这个大漏子?他又说道:“误会,误会。”
几个衙役还在莫明其妙,一个没落窑主的儿子,咱们这位长官,怎么态度一下子转变得如此恭敬?
王画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喜欢一个静,连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就不想惹事儿。回来后,怕烦,也没有宣扬,可事儿为什么老惹我呢?”
他在自说自问。但白县尉听了,心里直诽谤,你走路怕踩死蚂蚁?居然还敢击杀刺客,吐蕃大将扎合陵让你用小刀子锯了半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过到了这地步,有一点是肯定下来,王申家的偷窍案与王画一点边也沾不上。人家随便制作一件漆器,还不知道挣多少钱。跑到你家冒着风险偷这钱值得嘛?
但王画这是有话外之音的,他提了一个静字,又提了一个没有宣扬,白县尉终于听出来了。他点头答道:“二郎说得对。某会让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没有人听到你在青山沟,前来打扰你。”
反正现在武则天也没有下诏寻找他了。这个少年的意思明显是不想透露他的身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透露就不透露吧。王画听了后,没有再说话了,连理也没有理白县尉一眼,又跑到沤料坑翻看竹子。
态度十分倨傲骨,连旁边的衙役都看不下去。
但王画越是这样,白县尉越感觉到他高深莫测。退了两步,施了一礼,方才告辞。
几个衙役看了一头雾水,但不敢问他们这位顶头上司。几个人跑回县衙了。王申正在与县令喝着茶,等候白县尉带来的好消息。一看白县尉空着手回来,一个人也没有带回来。王申还问了一句:“咦,少府,难道那小子畏罪潜逃了?”
逃你个头!白县尉连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个中原因还不能说,这个小子没有明说,但话音在哪,心中对巩县这班官员做法十分不满意,现在他提出的条件,只要安静,不想让他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这样做的原因,可白县尉不敢张扬了。现在也顾不得平时吃了王申多少好处了。
白县尉喝令:“来人啊,刁民王申诬告他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王申还在叫冤枉。叫也不行,二十大板打完了,莫明其妙地轰出了衙门了。
县令还在迷糊,白县尉将真相一说,白县令也吓了一身冷汗。这与布衣不布衣没有关系。就是你是朝中的三品大员,现在皇上打压你了,一个小县令同样也会欺负你。但如果皇上喜欢你了,就是一名刺史同样对你客客气气。
这个县令也知道白县尉的用意,将王申毒打一顿,是做给这个少年看的。他还说了句:“刚才你早说,某命人打他八十大板。”
王申一身伤还没有好清,又挨了二十大板,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好请了轿夫,睡在轿子里,抬了回去。这还是好事,如果真按县令所说,让他挨八十大板,估计他连路也别想走了,甚至连命也丢在县衙了。
回到家中,又请了大夫给他上药。心中那个郁闷。也不服气,这些狗官平时吃了自己多少好处,现在没有帮自己将窃贼抓住,反而将自己毒打一顿。他都忘记了,狼永远是喂不饱的。当初王迤还是同样喂了许多给牛县尉他们,但最后呢?
他的几个婆娘小妾,趴在他床边哭哭啼啼,一个劲地骂这些狗官。
王申烦燥地说了句:“全给我滚,老子还没有死,嚎什么丧。”
他在想另外一个问题,白县尉带着衙役,是拍着胸口离开县衙的。但回来后非但没有带人回来,反而将他毒打一顿,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现在他脑子一团糟,自从王画十几天前返回青山沟,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自己让他狠揍了一顿,然后家中失盗。他还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还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务。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于是喊来了他的大儿子王胜,让他到黄家岭将张质请来。
到了晚上,张质带着下人,打着灯笼来到他家。王申将事情一说,张质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想了一下,也没有理出头绪。王画背景很简单,从小到大,就放放牛,要么最近两年帮助他母亲做点农活,平时看看书。如果出奇的地方,也不过跟了孔黑子后面学了一些打猎本事。然后就出去了一段时间。可一个小孩子,出去做做出什么事情?
不要说他这个王画,就是洛阳的那个王画,天姿多高啊。武则天也没有说过,你这么好才学,朕让你做个官之类的话。
心中狐疑。
这两个人也算是狐朋狗友吧,交情很好,王申的二儿子王碱还与张家订了儿女亲,等到王碱到了二十岁,两家就要举办这场婚礼。
他在王家呆了一夜,第二天也到了县里面去了。
巩县的县令是接见了他,但张质询问时,县令只是答了一句:“张大郎,当年你们是怎么合谋吃了人家财产的,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人家没有追究,这件事就算了,难道你们真想逼出人命?到时候本官脸上也没有光彩。”
什么光彩,这是打官腔。但张质心中愣了一下,明显县令这样一说,是改了风向了。
这个白县尉下去抓了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要知道除了自己与王申外,于家与杜家好象也在对王迤一家打压。孰轻孰重,县令应当知道的。至于人命,扯吧。现在死了一个人,还不象死了一只蚂蚁一样。除非王家是名门大户,官府还会慎重。
张质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饼子,放在桌子上。
然而县令看了这银饼子一眼,又说了一句:“不要瞎想了,这件偷盗案与那个少年一点关系也没有,某可以为他打保票。”
王画是什么人,一个破落子弟家的一个小孩子,竟然县令为他打保票。
张质听了嘴张了张。
第二十章 狗咬狗(下)
县令也想解释。
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人家意思也清楚说了,他家发生了那么多事,不计较了,可唯一条件,不想惹起多大喧哗,只想有一个安安静静的生活。
不是不能理解。现在古人,有许多人士喜欢隐居。如果王画这事发生在前几年,武则天同样也很恼怒。这明显是看不起朝堂嘛。但在三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武则天从父武士让也就是武则天的叔伯,他的孙子武攸绪放弃了安平王这一富贵的身份,选择在嵩山之阳隐居。武则天为了上位,一生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她不相信还有这样的人,以为他有诈。于是派人悄悄监视,
但这个侄子,优游严壑,冬居茅椒,夏居石室,武则天与王公赏赐的野服器玩,皆置之不用,时间久了,上面都积了一层灰尘。武则天这才大为嗟叹。
既然她侄子都这样了,王画沉迷于器具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武则天对王画的举动,才抱以一种把玩的态度。
因此王画这种举动少见,也能让人理解。
县令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张质产生了无限的暇想了。难道王画在外出时遇到了贵人相助,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那小子读书很用功,就是骑在牛背上还捧着一本书在苦读,虽然没有什么文章流传开来,但这么多年书读下去,肚子总有一点墨水的。还有一种可能,他贿赂了大量钱财给了白县尉。这同样有可能,这群官员贪得无厌,有奶便是娘,不对,比娘还要亲。
但县令得了人家的好处,前面王申递了一些钱,现在张质又递了一些钱,平时还不断地孝敬,因此县令想了想又说道:“张大郎,这件案子本官还会要过问的,你且回吧。顺便对王二郎说一声,这案子一定是熟人所为。不然没有那么胆子,进入他家,人还在床上睡觉,他们偷窃。看有没有其他怀疑的对象。”
张质无奈,只好再次返回到王申家中,将情况一说。
既然县令都担保不是王画做的案子,这个仇恨放在一边吧。毕竟这一次损失不小,一百多万钱,还是趁早追回。王申想了想,除了王家那小子外,也没有与他人交恶。要么就是陆三猴子。但王申呵斥他也是为了他好,不至于勾结外人,偷他家的钱吧。
将情况一说。
张质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将他喊来问一下吧。”
王申听了,立即派下人到陆三猴子家中请陆三猴子过来。下人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说陆三猴子家中有点事,忙完了马上过来。听了下人的话,张质与王申都有些愠色。当时选陆三猴子做管事,也是因为他与两家都有一些亲戚关系。可也因此助长了陆三猴子的骄气。王申想要训斥他,必然顾忌到张质的颜面,张质训斥他,也会顾忌到王申的脸面。
这一次发生了赌博的事情,在去年他还调戏了一个窑工的女儿,让两个人用钱买了平安,否则人家都要到县衙里打官司了。
两个人相视一眼,那意思待会陆三猴子过来,不管是不是他干的,这一次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可等啊等,天色都黑了下来,还没有看到陆三猴子的影子。
两个人隐隐感到不对了,王申现在伤重,不好走动。张质亲自带着下人,到了陆三狗子家中,一看铁将军把门。张质也不管了,立即派人将门撬开。
张质走进去一看,屋内一片狼籍,到处都是因为匆匆忙忙收拾东西,扔下的碎衣服器皿,值钱又好携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留下。
“冤枉”了王画了。
这是陆三猴子做的,已经毫无疑问了。
但这时候天都黑了下来,四下里都是苍茫的大山,不要说夜晚,就是白天想抓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张质连忙带着人返回王申家中,将事情一说。王申一听急了,这个兔崽子,老子待你不薄,居然做出这种事了。听到王申骂陆三猴子,张质嘴撇了撇,没有插言,他在心里想,当初王迤不是同样待你不薄,你做的事比陆三猴子还要狠。
这也不是抬杠的时候,王申立即派家人四下搜捕,看有没有希望将陆三猴子抓住,另一方面立即准备派人到县里报案。现在还报不了,一到夜晚,城门就关了起来。只有等到明天黎明时分,起早赶到县城里。
这一晚王家与张家整个全乱套了。
两家将所有下人都派了出去,打着火把在天陵上找人。可到了第二天,也没有看到陆三猴子家中一个人。
这时候王家下人到县衙里递了状纸。
县令还幸灾乐祸地说:“本官说的嘛,不是那个少年做的,早查家贼,那有这回事。”
说归说,做归做,毕竟拿了人家许多好处。他也立即下了海捕文书,在各个关卡缉拿。
但又有一件事发生了,巩县一些闹市街头贴了许多张大纸,大字报吧,上面写着这几年王申三座瓷窑的实际收入。
听了此事,县令觉得十分好玩,这是那一个无聊的人做的?他带着衙役还跑出县衙看热闹,看了后还说了句:“没有想到这小子这几年赚了这么多钱啊。”
那意思你赚了这么多钱,好歹也要孝敬本官一下吧。可你平时孝敬是孝敬了,可也不能孝敬这么一点儿。
王申在陆宅沟没有听闻此事。他还在担心抓不到陆三猴子,这笔钱也就石沉大海了。
于是这十几张大字报贴在县城整整贴了一天多时间,引来无数人围观,一个个议论,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开瓷窑是这样赚钱啊。居然有些地主看得心动了,也想开一家瓷窑玩玩。
到了第二天下午,王申与张质才听到这个消息。外人不知道,可他们知道,脸色当场就变了。这明显是陆三猴子干的,这张通知只贴出这些年他们瓷窑一部分实际收入情况。陆三猴子是在要胁他们,不要抓他,否则他就将这些年的实际收入全部张贴出来。一旦这样,他们身后的主子一定会悖然大怒,要知道按照当初协议,必须要分五成给他们这个主子。这些年他们通过做账,私吞下多少钱?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命令下人,立即将这些通告撕下来。然后忧上心头。
最后张质说道:“二郎啊,还是再到县里面去一趟,不要抓他了。以后再说吧。”
王申一听只好这样了,只有找到他本人,是生吞了还是活剥了再说。现在陆三猴子知道他们太多秘密,还是不能逼得太紧。
张质又来到县衙,县令一听火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将县衙当作你们两家后院了。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质被骂了一顿,都没有办法辨解,还陪着笑,再次递钱。
县令看了那锭银子一眼,没有再看。什么意思,你们俩家赚了那么多钱,给这点钱就想把本官打发了。一挥衣袖,将银子扫到地上,说道:“滚!”
张质莫明其妙地轰了出来。过了半天才明白,哦,这是嫌钱少啊。又加了一份厚礼,但还是没有接见。直到第二天加到二百两银子的时候,县令才答应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王申差点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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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神(上)
王画下的这个手段,确实高明到了极点,现在王申与张质已经无暇顾忌他了。
正在王申与张质两个人因为陆三猴子“偷盗”,又将他们的账目揭开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王画与黄家谈判终于进入正巷。
这一次黄家放低了姿态,但价格降到二百万钱时,再也不松口。他也有他的道理,他家的瓷窑虽然没有经营好,可离治河近,运输成本低。里面设备齐全,如果不是技术上的落后,黄家还舍不得让这座瓷窑转让。
王画听了后,特地去看了一下。对于设备,王画也在大幅度更新的,但黄家这座瓷窑地形确实很好。在它前面不到两百步的地方,就是治河,而且治河在这一段河流平缓,船只容易停泊。
最后两家在这个价位上拍板下来。
可没有想到王画又遇到了麻烦,这个转卖,不是两家签个字画个押就能解决的。虽然现在社会各个方面律法不成熟,但也有一些程序是必须的。如王黄两家这次转让,也要经过官府批准。倒不是非得经过县里面的县令,可最少要经过地方的里正批准,相互的村正做公正,这份转让才能生效。
在唐朝最基本的行政单位,四家为一邻,选出一个邻长,五邻为一保,选出一个保长,五保为一里,选出一个里正。五里为一乡,产生一个耆老。其中里正相当于现在的乡长,或者大队书记、居委会主任什么的。耆老相当于一个镇长。实际上从保长开始,才逐渐有了一些权利。不过这是一个相对的数字,不一定非要凑成五的数字。
王画也怕麻烦,他让他父亲带着一些礼物到里正家中拜访,送点礼买个平安吧。而且这个郝里正也是青山沟本村的人,在王画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
偏偏这个环节上又发生了故事。
礼物是收下了,郝里正面容严肃地说:“这事儿有点为难了。”
王迤蒙住了,这有什么为难的,他与黄家可是正当手续转让的,真金实银买下黄家瓷窑的,比当初王申吞并他手上三个瓷窑正当多了。王迤问为什么。
郝里正说道:“你们这次转让是合法的。可你家小二这个钱的来路你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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