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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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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悄无声息中,密令送往各州。警备队全员戒备。
六月初四,猜,微风。
两日奔波昼夜兼程,高勇带领警卫旗队师直接追到了舞阴。因为王信综合各方收集来的消息后推算出杨琰可能选择的潜逃路线。其中最大可能便是舞阴、比阳这条线。至少在高勇赶路的时间段内,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宛县周边驻扎重兵,轻易不会放过可疑人等。唯有舞阴、比阳一线,只有三十二师一个团驻扎,监控力度相对弱。于是,高勇决定兵分两路,自己引兵走舞阴,郭嘉只会近卫龙骑师追奔宛县。
一路上,高勇思绪繁复十分纠结。一会想要将刘协控制住。效仿前世的曹操;一会又想干脆处理掉刘协,自己顺势接管。脑中不断权衡利弊,想要找到最符合自己理想的方式。直到此时,高勇才真正体会到当年曹操的无奈。怪只怪布局的时间太短,刘协的野心太大,否则再给自己五年时间,就能够以最稳妥的方式完成权力过渡。
贾诩、郭嘉似乎也察觉到高勇的纠结,二人亦苦思对策,以求完美的解决高勇的担忧。于是,在飞速奔行在路上时,一道道政令也相继发出。经过三人反复商议,将各种尽可能缓解冲击的举措布置下去。剩下的只能是期盼这几年来弱化汉室的处理能够取得预想中的效果。
比水北岸,刚刚离开比阳城的小商队正在等待渡船,旁边还停留着其他两支商队,总计三十余车货物。初步推算,至少价值几十万钱。
刘协静静的打量,目光时而落在装满货物的马车上,时而转向平静流淌的河面,不过,真正吸引他关注的还是上游一里外正在施工的跨河石桥。直径三丈有余的石桥墩稳稳的扎根在河水中,其上跨立着拱形桥身,看上去像是石块堆积出来,可仔细观察后便会发现,劳工正在往石块的缝隙中灌注着泥汤,旁边还有巨大的木架,将一块块切割整齐的厚重石板搭在上面,渐渐将六拱桥的雏形搭建出来。
荀发现刘协专注的目光。便出言解释道:“这是比较新款的石板水泥拱桥,建造工序适中,适合跨度不大的河面。”
刘协微微点头,赞叹道:“巧夺天工啊!若是大汉疆域内的河流都能建造有这种桥梁,岂不是能极大方便百姓行走!”荀道:“石拱桥算是比较简单的,在北方一些跨度特长、河运繁忙的河面上,还有一种钢筋混凝土吊桥,仿佛是两个城门吊桥对立在大河两岸,平时可以放下对接,平坦通途。等有大型船只经过,便可以吊起桥身,方便船只通航。”
“如此神奇?”刘协瞪大眼睛。显然不愿相信。
荀笑笑,“海河上,这种吊桥就有七八座,黄河上也有两三座。所以北方兵马调动极其迅速,往来渡河不需要渡船,以前需要两三天才能渡河万把人,现在只要一两个时辰。”
刘协轻叹,目光略显黯然。
“渡船来了,主上请把外衣穿上。河面上风疾,容易受凉。”杨椅安近道,“只要过了河,就算摆脱了高勇的势力范围,剩下的路程就安全多了。”
“但愿接下来的路程继续顺利。”刘协的话含沙射影,隐含着对比阳城内遭受三次临检感到窝火。
杨琐只能报以苦笑。此时渡船靠上码头,杨椅先让刘协、荀登船。随行的货物暂时交给仆人等待下一艘渡船。
原本神色淡然的刘协在踏上渡船的那一刻突然停顿一下,登船后回身凝望洛阳方向,心中隐隐泛出一丝酸涩。自己这算是背井离乡吗?当年困于长安时的处境恐怕比现在的洛阳更加恶劣,为何那是能够忍受下来,而现在却无法忍受呢?
这一丝忧郁很快落在荀的眼中。“主上,再看一看吧。虽然不知道刘荆州会如何安排,但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刘协摇头苦笑,“无论如何安排,联在襄阳的影响力都要远远强过洛阳,刘表也不会像高勇那般严格控制。只要处置得当,联相信会有施展抱负的一天!”
渡船离开码头,驶向对岸,恰在此时,比阳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绵延悠长的号声??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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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建安元年(11)
局向比阳的官道卫,条翼红煮长龙渐渐旦露身形,由嚼竹现,从模糊到清晰,迎风飘扬的黑鹰军旗慢慢映入众人眼帘。
码头尚在等待渡河的商队出现一阵骚动,除了跟随杨确的队伍外,其余几只商队都很快恢复了镇定。因为在比阳县内,安全是有绝对的保证。就算是最近一段闹得比较凶悍的黄巾乱贼,也不敢在白日里撒野。只能选择夜深人静孤身上路的商队下手。驻守这一带的虽然是以步卒为主的师,但是师部直属的上千骑兵却拥有足够的战力,来去如风,斩杀迅捷。
杨琰随从中,只有两三名心腹,余者部分是雇工。部分是荆州派来的死士。
雇工还好,心中坦荡,脸上平静。而随从却是面色微变,不由自主的稍稍退向码头,百余名死士面色阴沉,纷纷走近马车,随时准备抽出兵器拼死反击。他们的任务只有一点:坚守码头,阻止敌军追击!
惊闻号声,刘协、荀彧、杨琰三人几乎同时举目眺望,只见一面振翅高飞的黑鹰军旗一点点印入眼眸。
杨琰不由颤声道:“怎么可能?高勇居然追来了,前后才几天。他竟然从长安追来了!”码头上的嘈杂声。自己的心跳声,哗哗的河水声。交织在一起。
刘协亦面露不信,这样的速度在长洛线贯通前绝对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而如今,刘协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道路给军事和经济带来的便利。他甚至隐隐恼恨前任几代皇帝,为何不稍稍关注下道路,关注下民生。“荀公,北兵果真反应如此迅速?三五天内竟然从长安奔袭至比阳?”
荀彧轻轻点头。沉凝道:“秦王素来强调速度,强调反应能力,只要他愿意,可以在一昼夜内调集四五千兵马,两昼夜内集结两三万兵马。四昼夜内动员十万以上军兵。否则曹操何以屡战屡败。荆州何以不敢轻易北望。毫不夸张的讲,就算荆州出兵击溃了宛县朱灵,也无法踏入司州半步,因为只要朱灵坚守四日以上,就会有十万以上援兵抵达。”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今后他的目标就是北上中原光复社稷,若是连司州都进不去,还谈何未来。“杨卿!”杨椅心领神会,立即作出手势。跟随登船的十名侍卫各自抽出兵刃抵住船夫,命令他们加快速度。
片刻而已,骑军兵临码头。不须吩咐,荆州死士齐声大喝,掀开马车遮布,抄起木箱夹壁中暗藏的兵刃,迅速封锁码头,并顺便将等待渡河的其他商队一并劫持。
担任先锋营的丁奉看见码头异状。双眼立时露出一丝狠厉,右手高举马刀,“准备突击!”
二百五十名骑兵纷纷摘下强弩。于疾驰中上弦搭箭,并迅速变阵,成弧形围猎上去,只等一声令下射杀码头敌人。
接到禀报的高勇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同样摇头苦笑的贾诩,突然笑道:“罢了,既然铁心要走,强留终究不好。不过,离别的礼仪还是要尽到,不为小皇帝,也为荀公。传令前锋营看守住码头,无需强攻。余者齐声高呼荀公留步。”
接令的丁奉冷视码头敌人,挥挥手示意身后骑兵散开包围,将码头彻底封死。其后又赶来三个骑营将码头围个水泄不通。此时,另一团骑兵赶至河边,在团校的统一指挥下。齐声高呼“荀公留步!”
一声声呐喊回荡在比水河面上,随风四散。
荀彧心底微动,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却迅速恢复平静,转身请示:“少主,是否暂留片刻?”
杨琰待要插话劝阻,却见刘协摆手道:“联必竟是秦王救出,荀公与他也有数年情谊,于公于私都该做一告别。杨卿,让船夫暂停行驶。”杨椅无奈,只好守护在刘协身旁,并悄悄示意侍卫指挥渡船在距离河岸一箭之地停留。
三人举目北望,之间河堤上眨眼间遍布骑兵,留守码头的死士犹如沧海一粟,渐渐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高勇、贾诩亦催马来到河堤上,望向河面,三艘渡船随波逐流,在平缓的河水中稳稳地停住在一箭之地外。高勇露出一丝隐晦的微笑:“谨慎不减当年,有这样的人辅佐,小皇帝短期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贾诩道:“是啊,荆州还要上演一出夺权好戏,咱们拭目以待。”
高勇闻言哈哈大笑,集前一步道:“荀公何故不辞而别?难道是兄弟做的不好?亦或是有难言之隐?”声波随风飘向河面。
荀彧目光平静,没有回答高勇的问话,反而让过半身,露出皇帝真容。“少主刀刀刀”
“罢了,既然荀公不愿意与昔日老友话别,就让联代替吧!”说完上前半步,隔河直视高勇,“首先恭贺秦王击溃南匈奴收复故土,此等功绩必将名留青史,想必先帝在天之灵也会大感欣慰!”
高勇扫一眼渡船,见到荀彧没有回话,反而是小小皇帝出面,心下微微一叹,“保家卫国、驱除敌寇,乃军人之本职,家国不幸,吾辈自当挺身而出。只是,社稷未稳,前路漫漫。”
刘协哈哈大笑,“秦王一如既往的壮志凌云,遥想当年长安城下亦是如此。社稷有秦王,幸甚;万民有秦王,幸甚!然而,王终究是王。还差一小步,却是少有人能够不跨出这一小步。故而只有远离。才能留住一线生机,才有逆转乾坤的可能,相信秦王亦能理解!”
高勇点点头:“理解,当然理解。只是此去路途坎坷,不知能否坚持到底?逐鹿中原、问鼎九州乃天下人的意志,有能力者自当奋勇争先。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罚,相信诸个亦能理解。”说到这里,高勇的视线凝向荀彧,“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又心胸不宽,与之相处要倍加提防。荀公的家眷随时可以南下,若不愿往,也可留在洛阳,勇定当保护周全。”
刘协听得明白,这些话看似对荀彧所讲,实则是在告诉自己,荆州不好呆,洛阳的一切还会给自己保全,当然,前提是不兵戎相见。“秦王,忠君之臣自古皆有,不可因人获罪,否则“忠。字将沾染血色。此毒之后,北方千万百姓、万里江山就暂时托付给秦王照看了!”
话语中隐含兵锋,听到这些对话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
高勇笑容依旧,伸手直指苍天:“天地为证,勇便直言相告。亦昭示天下。两年内,吾必平定江北;四年内,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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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一怔,瞬间明白了高勇的意思:只留给自己四年时间啊!“哈哈。壮怀激烈,不过如此。恨不早生十年,定与秦王逐鹿。然而,四年时间足矣,敬请期待逆转乾坤的一刻吧!”
此言一出,无异于赌咒立誓。杨确、荀彧同时一惊,看向皇帝的眼神明显有了不同。为天子者,本该如此!江山为棋盘,万民为棋子。挥斥方酋,激荡人生!
高勇最后举手敬礼,“一路走好。别了,刘协!”
刘协亦昂起头,抱拳回敬,“后会有期,高勇!”
渡船勇度划向对岸,高勇驻足河堤静静的目送,一直到几人登岸,消失在视线之内。“该走的总归要走。这下洛阳清静了。”贾诩问道:“主公,洛阳城内哭爹喊娘追随刘氏的遗老遗少怎么处理?总不好都送到荆州吧?”
高勇笑了笑,调侃道:“送啊!干吗不送,也算是咱们给刘表的大礼包,否则只有刘协一个人过去。孤家寡人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岂不悲哀?有些人支持,才好与刘表争权夺利,才好上演一出戏码,外来势力与本土势力的博弈。只有他们斗得越凶,才有我们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好处。况且,即便我们不送,曹操、孙策在得知消息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唉,送人送到家啊!刘表也是闲的元,聊,非要接这个烫手山芋。正如主公所讲,曹操、孙策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等还是看戏好了,顺便谋戈下夺取豫州的事情。”贾诩甩甩头,自嘲道。
高勇转过身望一眼码头上仍在对峙的双方,“一群死士罢了,何必牵扯无辜者性命,子绪(杜袭)啊,让他们渡河吧。”
捡到一条命的几十人强抑激动,争先恐后的登上渡船,继续追寻皇上的脚步。码头上其余等待的商队众人则纷纷跪拜叩头,发自肺腑的感激涕零。
高勇不好一走了之,只得亲自搀扶暖言宽慰,告诉他们北方会越来越安全,商道通途!
返回途中,高勇下令撤销盘查,部队返回驻地,一切恢复如初。而后,飞鸽传书让陈群、王信按照郭嘉提供的名单,着手礼送他们出境,平平安安的到襄阳,继续支持他们的保皇忠君大业。至于由此得到的土地,贫瘾的划为林地或是工商业用地,肥汰的则通过拍卖方式,置换那些贫瘦的土地,仍作为工坊用地。
眺望北方,高勇深吸口气,感慨道:“文和,剩下的半年里,工作重心将从军事转向民生,衣食住行才是国家稳定的关键,咱们的路还很长啊!”
贾诩道:“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有主公带领,明天只会更加美好。这一点诩十分确信,看看四周百姓的眼神,他们也一样坚信不疑。”
高勇的言露出欣慰的笑容,“文和,你说后人会如何评说我等?是忠还是奸?”
“后人的话罢了,身后名而已。何须在意?只要百姓感念,就是最好的奖赏!”面对高勇的提问,贾诩选择用之前时常听到的高勇之语作答。
“妙,自问自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谁人又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驾!”双腿接马疾驰如飞。这一刻,高勇仿佛彻底摆脱了狂抬,真正的轻装上阵。
望着高勇的背影,贾诩突然心有所感,似乎已能预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没有保守势力的制肘,革新的步伐将会加快,高勇将一展心中所学。历史将进入新纪元。
离开高勇控制下的地域,刘协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有了重生的喜悦。步伐轻快,神情盎然。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笑容。发自真心的笑容。看着这样的皇帝,荀彧不知该如何感想。生于帝王家,幸或不幸?至少,眼前的青年是不幸的,从出生那一刻起,经历了太多不该这个年龄承受的事。而更残酷的是,历史赋予了他承担的责任,却没有给予相应的权利,真正的孤家寡人!或许正是这一点,才促使自己下定决心辅佐到底,因为此时的皇帝竟与当年的高勇有着某种共同的气质。
“时间紧迫,荀公,哥勇的话可是真的?只留给联四年时间?”快乐过后。刘协不得不面对现实。
荀彧微微点头:“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信守承诺,从不食言。而且。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他也有这份能力,曹操的十余万兵马看似雄厚,却因钱粮不济,撑不得多久。而孙策偏居一隅,守成尚且不足,何能提供助力。”
刘协沉思片刻,眼露精光道:“如此说来,只有想办法联合益州,使荆益联成一体,才有抗衡的体魄。而曹操、孙策则是拳脚,与高勇厮杀的主力!”
平氏个于胎婴山东北向,乃义阳、比阳、湖阳三县的枢纽要道。以前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却成为三不管地带。刘表部曲驻足于湖阳,高勇兵马止步于湖阳,至于义阳则在黄巾、曹操、刘表三方势力的纠结中成为混乱之地。
“三不管地带?”刘协惊呼。以前有李郭保驾,而后是高勇,虽说无法调动一兵一卒,却也时刻数千人护卫。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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