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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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兴华点了点头，心里想：如果他们的防御设施又多又牢固，那么用武力解除对方的武装或者全歼对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薛兴华在地堡里钻来钻出看新鲜的时候，田虎、关应雄的部队已经调整完毕。因为这里的天鹰军士兵不多，以前大家又分属不同的营：猛虎营、猎隼营、蛟龙营、火炮营，现在只要喊一声原猛虎营的出列，相关士兵就很快跑了出来。
　　　　没有多久，关应雄和林华就带着调整出来的水兵——其实就是之前的蛟龙营士兵——朝码头接管那里的水兵去了。田虎、关应雄、王胜道则领着余下的士兵继续训练。
　　　　下午，法国的运输船换上一批从新加坡转过来的船员、装上了燃煤、淡水，对船只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返航接下一批天鹰军去了。
　　　　当天晚上，薛兴华看了水儿和张越交上来的问讯记录后，表扬了她们。为了不打草惊蛇，薛兴华下令将那二个士兵和首饰店老板给放了。
　　　　接下来的日子，市政府那一边没有任何反应，市长陈长荣甚至还派人给天鹰军送来了一个月的雇佣费。李安庆所率领的市政府军只在他们军营的周围增派了岗哨，不说没有派兵来进攻，甚至连挑衅的动作都没有。天鹰军士兵上街买肉食、蔬菜、水果，都没有受到任何刁难。
　　　　只到了约一半部队的天鹰军也没有特别的行动，他们在薛兴华的严格要求下，每天都在军营或军营附近进行艰苦而严格的训练。那里每天都枪声不断、炮声隆隆。
　　　　关应雄、林华带领的水军进行了混编，也许是因为都是水军的关系，也许是一方人多而另一方训练水平高，他们之间相处非常融洽，第二天就开始分期分批利用三艘炮艇开始了训练。
　　　　当薛兴华在护兵的保护下前去查看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这个小小的水军营里不但有几个从美国、英国培训回来的教官，而且还有现成的水雷、鱼雷和船上拆下来的六英寸舰炮，以及不少的炮弹。这些都是舰队被荷兰人强行遣散后被林启龙有意无意留下来的。教官和武器装备足够关应雄他们训练、学习所需。
　　　　薛兴华不指望这些从山沟沟里带出来的文盲能掌握多少理论知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至少能闻到一点点海军的气味，能够学会使用这些武器。
　　　　另外一件喜事是水兵这里有一个通信班，养了几百羽信鸽，不但能在三发市附近利用信鸽实现相互通信，就是在近海里也能进行信息传递。
　　　　薛兴华很厚脸地将这个通信班纳入自己的手里，将鸽子和养鸽子的人带到了城里的军营。当然，这里还留了几羽信鸽和二个饲养员。
　　　　兴奋的薛兴华回来之后，和水儿一起帮助张越扩张他的反间处，除了调集一些士兵加入外，他们还通过各种方式——主要是用金钱诱惑——暗暗地寻找当地人为他们传递情报。这种收买本地人的办法早就被王岳亭使用了，薛兴华会来这里之前，他就有了一支人数不小的暗探队分布在三发市的各处，远的甚至已经派到了坤甸市内。
　　　　三发市似乎平静下来了。但是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如果细心的话，会发现三发市的人眼里都有一种不安的神色。薛兴华在市政府会议上的发言和拍击桌子的动作很快从有些人的嘴里传了出来，加上薛兴华回军营的路上枪毙了二个市政府军士兵、抓走了首饰店的老板，天鹰军军营和市政府军的军营明显增加了岗哨，更增添了人们心中的不安。
　　　　惶恐的市民们他们不知道今后的局势会怎么发展，更不知道这支看起来严整的部队给自己的生活是带来灾祸还是幸福。所有的人都谨慎而小心地观望着，听着别人诉说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诉说着自己各种各样的猜想，……。毫无根据的流言越发使三发市的空气显得非常紧张。
　　　　日子就在这么怪异的气氛中一天一天地流过，
　　　　有一天，张越的反间处从市里搜集到了一条情报：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明天三发市的商人举行罢市游行，其目的就是将天鹰军驱赶回去。
　　　　那些人散步的谣言是：天鹰军违背与市政府签订的协议，妄想抢夺本地人的财产，随意杀害反对他们的人。他们宣称天鹰军比土著还凶，比洋鬼子更坏。如果现在不把他们赶跑，等他们后面的部队来之后，三发市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他们的奴仆。他们要求三发市的所有商人不卖东西给天鹰军，让天鹰军困死、饿死在军营里。
　　　　因为张越的反间处才成立不久，能力还非常有限，得知消息的时间已经很晚，而且他们只隐约知道这次行动与吴伯康有关，却不知道这个家伙具体起到什么作用也没有拿到真凭实据。
第一第072章　【土人进犯】
　　　　听到市民罢市游行的消息，薛兴华不怒反笑：迟早要来的反击如果仅仅采取这种“和平”的方式，那薛兴华巴不得。这可比对付武装进攻好得多。市民围困军营至少不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他也相信这种鼓动起来的游行、罢市行动坚持不了几天。
　　　　薛兴华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市政府的官员和李安庆吞并天鹰军不成而恼羞成怒发起进攻。虽然那些衣装华丽的市政府军称不上真正的士兵，近九百人的天鹰军也没有完全做好战斗准备，但消灭不足二千的市政府军并不困难。让他不忍心的是，这些市政府军士兵大部分是华人子弟，如果让他们死在天鹰军的枪口下，实在有点不值得。
　　　　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只让天鹰军在军营里训练而不主动进攻，就是不想华人自相残杀。而且战斗即使胜利得干净利落，也容易失去民心、也容易将一些中间派逼到敌对的一方甚至投靠荷兰人。他希望等下一批天鹰军到来之后给他们雷霆一击，在天鹰军强大的武力面前，让市政府没有思考反抗的余地，只能选择合作或者直接投降。
　　　　既然他们想出使用市民围困天鹰军的“民主手段”，说明市政府军还没有兵刃相见的计划，也说明天鹰军可以多等待一段时间，甚至能平安地坚持到下一批天鹰军的到来。
　　　　薛兴华心情愉快地安排军营包括关应雄的水兵营多准备蔬菜、粮食、柴禾、饮水。实际上不用薛兴华吩咐，军营里就存储了这些物资，因为在那天那次会议之后，这些工作就在着手进行。唯一困难的就是蔬菜存放。因为婆罗洲地处热带地区，天气炎热，蔬菜最多放三四天就坏。现在只能采取多采购一些水果的办法应付，这些水果存放在阴凉的地洞里，能保持十多天。
　　　　第二天清晨，薛兴华很早就起床了。在和水儿、彭二叔一起练拳之前，他特意走到营门外看了看。见情况与前几天没什么二样，就走到二个站岗的士兵旁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报告团长，我叫曹大牛！”一个身子瘦小的士兵兴奋地回答道，肩上背的步枪显得有点长。
　　　　另一个士兵则高出曹大牛半个脑袋，他身子一挺，大声道：“报告团长，我叫孙连生。”
　　　　薛兴华指着他们旁边五米处昨天才画的石灰线，问道：“曹大牛、孙连生，你们看见那条白线了没有？”
　　　　“报告团长，看见了。我们班长说了，谁要接近那条白线，我们就鸣枪警告，谁跨过白线，我们就打谁。”曹大牛说道。
　　　　“好！你们敢不敢打？”薛兴华问道。
　　　　“敢……敢打。”刚才底气十足的曹大牛有的胆怯。
　　　　孙连生则说道：“没有什么不敢，保证一枪一个！”
　　　　“开始时可以打他们的腿，如果人多来势汹汹，就毙了他们。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也给我杀，听见没有？”
　　　　“听见了！”
　　　　薛兴华看了一下城市方向，这才回到自己住房前和彭二叔以及水儿一起练武。亲兵们则进行跑步、队列训练。
　　　　薛兴华走后，二个站岗的士兵在小声说话。曹大牛小声问道：“孙大哥，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来捣蛋？”
　　　　“谁知道。团长说有应该有。”孙连生讥讽地问道，“你怕了？”
　　　　“我还没杀过人呢，有点怕。”曹大牛承认道。
　　　　孙连生很是得意：“嗨，简单，瞄准之后扳机一扣就行。对付没枪的人简直比杀鸡还容易。我们当时可是打英国洋鬼子和法国洋鬼子，那些家伙才凶呢。”
　　　　突然远处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群黑影。
　　　　“孙大哥！你看，好多人！”曹大牛首先发现了异常，连忙指着远处说道。
　　　　“那是什么人？你看得清楚吗？”孙连生急忙转过身，用手放在额头上，眼睛眯了又眯，但还是看不清。
　　　　“我也看不见，好象还举着什么东西似的。”曹大牛说道。
　　　　不久那群人走近了，全是一群市民，男女老少都有，前面的年轻人还举着木棍什么的。混乱的声音慢慢地能听清了：“我们不需要外人帮忙，滚回去！”
　　　　“婆罗洲是我们的！”
　　　　“不是婆罗洲的人滚回去！”
　　　　“我们不要杀人凶手！”
　　　　……
　　　　田虎在操场上兴奋地对排列整齐的士兵吼道：“兄弟们，该我们上场了，今天我们一定要给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
　　　　早被输灌了天鹰军是来保护这里华人的士兵们立即兴奋地喊道：“打死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看着士兵情绪激动的样子，薛兴华担心这些家伙大开杀戒。正准备上前训话提醒他们先开枪警告后射击，只枪杀几个为首闹事的首领时，王岳亭从外面冲进来，向薛兴华敬礼后，他喘着气大声报告说：“报告团长！紧急情况，土著们正朝厦门庄农场杀来。”说话的时候，他将手里收到的一张小纸条交给了薛兴华，这纸条是信鸽才传过来的。
　　　　厦门庄是三发市西边十一公里之外的一个大的镇子，那里有很多很大的农场，许多才从国内出来下南洋的贫穷华人就在那里劳作，赚取养命的血汗钱。那里开始是由一个厦门来的人领着一群华人开荒经营，庄子因此而得名。同时那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农作物产量很高，慢慢成了一个集镇。它也是土著与华人，华人与华人、农场主与农场主争夺最激烈的场所之一。每年都要发生流血事件。
　　　　为了消除华人的痕迹，这个庄子被后来的荷兰殖民者改名为萨巴约，一直沿用到今天。
　　　　薛兴华没有看纸条，问道：“多少人？他们从哪里来的？”
　　　　田虎闻声也把眼睛望着王岳亭。
　　　　王岳亭马上说道：“超过三千，从南部的培兰达过来。”
　　　　“超过三千？”薛兴华大惊，但见士兵们都看着他就装着很镇静的样子，问道：“他们现在离厦门庄的农场还有多远，你们怎么到现在才知道？”
　　　　王岳亭回答道：“离农场外围还有二里左右，离厦门庄镇还有五公里。因为他们是从原始山林里杀出来的，事先我们没发现。”王岳亭的军情侦查网建立才几天，重点又是针对市政府军，其他地方也就是安排一二个人看着，今天能发现土著进攻还算是运气好。
　　　　看着有点委屈的王岳亭，薛兴华没有出言安慰。他听着外面传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的呐喊声，思考着怎么办。
　　　　水儿问道：“少爷，会不会是罗伯康他们故意搞的鬼，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命令士兵原地待命的田虎也走过来说道：“肯定是。要不怎么这么巧呢。如果我们不去打土著，他们就会到处说我们天鹰军除了要钱屁事也干不了，把我们的名声搞臭。我们如果派人去打土著，我们军营这里就会被这些乱嚎的家伙搞乱，他们市政府军还可以乘虚杀入。而且我们要到厦门庄打土著，还要经过他们的军营，他们可能在路上打我们的伏击。团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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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073章　【荷兰兵也来了】
　　　　薛兴华心里想起了历史上印尼土着屠杀华人的红溪事件，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管市政府军是怎么计划的，我们都必须先打土着。立即通知关应雄率二百士兵朝市政府军军营前进，吸引其出击，如果市政府军不出击则就地监视，确保我道路安全；彭二叔领二百人留这里守卫军营，如遇到强大攻击可退入工事据守。其余四百人随我和田虎率领赶赴厦门庄杀土着！”
　　　　命令一下，整个军营都行动起来。军营外面越来越大的喊声似乎没有人去注意，曹大牛、孙连生毫不迟疑地将枪端在手里，看着越来越靠近警戒线的市民，心里虽然很紧张，但脸上表现很决绝。
　　　　军营里的军官们兴奋地听长官简单地讲解任务，临时后勤部的官兵快速地向即将出发的士兵派发子弹、炮弹、枪支。
　　　　士兵们刚把子弹、炮弹、重机枪领到手，薛兴华和田虎正要率队出发的时候，王岳亭又脸色惊慌地跑到薛兴华面前报告道：“荷兰海军舰队出现在厄拉珐河的出口处，正顺着这条河朝三发市码头而来。”
　　　　这下薛兴华也急了：“多少条战舰？运兵船里有多少士兵？”
　　　　王岳亭说道：“三条战舰，一条运兵船，但不清楚运兵船里装载了多少士兵。”说着把一张纸条往薛兴华手里一递。
　　　　薛兴华怒极反笑道：“真是凑一块了。不会是想把老子吓死吧？呵呵。”
　　　　田虎、王岳亭也笑了起来。
　　　　水儿没有他们这么乐观，问道：“少爷，怎么办？”
　　　　“怎么办？”薛兴华安慰自己似地说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呗。”
　　　　稍微一思考，他大声吩咐道：“王营长，立即用信鸽将荷兰海军要来的消息通知关应雄，命令他停止执行刚才下达的命令，转而监视荷兰海军，等田虎田营长过去后由田营长节制。王胜道，你立即带一个连携带重机枪和轻型火炮监视市政府军营前的道路，确保我大军的顺利通过。有不听警告强行出军营威胁我大军安全的，格杀勿论！”
　　　　“是！”王岳亭和王胜道几乎同时敬礼回答，然后跑步离开。
　　　　“田营长，将所有参加过景栋之战、北宾之战的士兵选出来，这些老兵由你带领，立即携带重机枪、火炮赶往水兵军营和关应雄汇合。那里由你统筹指挥，以对抗荷兰舰队。注意，水面上我们的力量太小，你们千万不要硬顶，能偷袭就偷袭，不能偷袭就避开。尽量设法放荷兰士兵下船，在陆地上包围他们。”
　　　　“太好了！”田虎大叫道，但随即盯着薛兴华，不解地问道，“什么？包围……包围他们？你咋知道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我们？”
　　　　薛兴华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说道：“如果你们能引诱荷兰兵下船，能够将他们阻击在三发市城下，你们就立了一大功！”
　　　　田虎马上立正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转身欲走的他，突然问道：“那厦门庄那里不管了？”
　　　　薛兴华说道：“那不是你担心的事，快滚！”
　　　　田虎再次立正大声道：“是！”
　　　　就在薛兴华这边调兵遣将的时候，市政府军军营的作战室里的气氛也是高度紧张。这里不但有军队里的团长、参谋长、营长等军官，商会会长李大受、副市长罗伯康也赫然在座。
　　　　李大受盯着罗伯康气愤地问道：“姓罗的，你还把狗日的土着招来了？”
　　　　罗伯康反驳道：“我与土着不共戴天，王八蛋才找他们呢。他们来了除了杀我们的华人，烧我们的庄园还能干什么好事？我倒是怀疑有人心里没底，故意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目光不时扫过又兴奋又紧张的李安庆。
　　　　李安庆开始不知道罗伯康是说他，等他的几个部下都异样看着他，他又看到了罗伯康阴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