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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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打靶场回来，西沃德还在得意地吹嘘着：“团长阁下，这机枪的威力不错吧？”
　　　　“还行。”
　　　　“你以前是不是用过？怎么这么熟悉？还能教你的军官使用？”
　　　　“这玩意用起来还不简单？只要装配一次就会使。”薛兴华吹牛道。
　　　　西沃德奇怪地问道：“可我看你装配的时候连图纸都没看就装上了。”
　　　　“……，”薛兴华胡乱说道，“我以前就看见过这种机枪。要不我咋知道它的存在，又怎么敢花巨款让你买？不问了，其余一百重机枪没有事吧？”
　　　　“没有！那一百挺重机枪都已经存放在香港的仓库里。团长阁下，怎么这里运二十挺过来呢？这么大的地方要防守，二十挺远远不够吧？”
　　　　“纯粹防守，武器没有够的时候，最多也还是少。如果积极防御，这二十挺就足够了。周围的人还没有它们，再说，我们不有地形可以利用？”
　　　　“这话颇有哲理。不过，武器多一些还是好，要不要再订几十挺？可惜路途太遥远了，否则，我的马克沁机枪就可以参与北宾的那次战斗了。团长阁下，你的部队很厉害，法国的军队被你一下就吃掉了二百多人。”
　　　　……
　　　　在大家的努力下，金三角在缓慢而顽强地展示出勃勃生机：人们的心定了、没收的田地租借出去了、大片大片的林地被开垦出来、橡胶树苗在原有的罂粟地和新开垦的林地里种植、一条简易道路正在延伸、防御工事一个个建起、士兵的训练一直没停、煤矿里的煤开始运往各地、金矿里的黄金一两一两地藏入金库……
　　　　薛兴华相信法国那个什么总督已经看到了这里的变化，肯定为这交通闭塞之地的变化而忧心忡忡，心里的不安只会越来越强烈。天鹰军在实力单薄的时候尚敢老虎头上拔毛，现在羽翼渐渐丰满，对法国殖民地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薛兴华自信法军会自动派人来联络的。
　　　　果然，没有多久法国使者来了。谈判的首席代表还是那个叫叫萨柯奇的少尉，副代表是那个被薛兴华打过耳光的朱伟熙，同来的还有一个书记官、翻译和四个法国护兵。
　　　　谈判由双方六个人组成，天鹰军这边是薛兴华、马奎、水儿，对方自然是萨柯奇、朱伟熙、书记官。另外还有二方的翻译，天鹰军现在也招聘了不少的人才。
　　　　在谈判一开始，法军就主动要求按以前所提出的五条上展开。薛兴华点头表示认可，但在开拔费方面必须大幅度提高：一百万两银子。他学会了土匪那一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实际上法方耍了一个花招，薛兴华提出的五条有三条已经实现，无需再谈：班那欣等的法国早已经被清除；法军的势力范围已经在湄公河和南乌江之间的地域不存在；至于什么商贸更不是问题，以打开国外市场为己任的法国人还巴不得做更多的生意。
　　　　双方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开拔费用、开拔沿途的安全保障、班那欣留守部队数量这三条上。
　　　　对于天鹰军的开拔费用，法国殖民地只愿意支付沿途的粮食供给，不但不答应支付薛兴华最新提出的一百万两，连以前提出的二十万两都不愿意支付。对于开拔路途的安全保障，法军严格要求严密监视，他们担心天鹰军突然转向，袭击沿途的法军基地。至于班那欣的留守部队，必须在二百名武装士兵以下，而且要接受法军的监督。
　　　　薛兴华宣称一百万两的费用不但包括开拔费，更是作为北宾战斗中天鹰军的人员死伤、物质损失的赔偿费。
　　　　萨柯奇气愤地说道：“岂有此理。是你们主动偷袭我们，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我们还反过来赔偿你们这么大一笔巨款？”
　　　　朱伟熙也说道：“请团长阁下注意，这是绅士之间的谈判，不是流氓和土匪之间的争吵。每提出一个要求，必须有足够的理由来支撑。”
　　　　薛兴华道：“理由很充分。当时我提出五条的时候，北宾的战斗并没有发生。我要求贵方撤出，但你们不但不撤出还向我所划定的区域添兵。既然贵方失约，贵方又是绅士，你们就应该付出代价。”
　　　　萨柯奇狡辩道：“贵方提的五条尚没有得到我方认可，贵方进攻我们的部队是贵方违约，我们应该获得贵方的赔偿。”
　　　　薛兴华道：“贵方接到了我方的条款后，并没有做出答复，也没有通知我方回复的期限，我方当然视同贵方拒绝，也有权捍卫自己的领土。”
　　　　“那不是贵方的领土，是贵方挑衅在先。”
　　　　“那么我请问你们，你们现在在哪里谈判？难道贵方不认可这个地方是我方的？这是一个前后承接的问题，否则的话怎么解释贵方的部队主动退出南乌江？”
　　　　萨柯奇和朱伟熙小声地商量一会儿，然后提出绝对不能采取赔偿的名义，因为赔偿是带惩罚性质的，可以用赞助的形式体现，而且这笔金额太大无法接受。显然，对于这笔费用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授权。
　　　　薛兴华心里笑了一下，说道：“为了贵我双方的友谊，我方同意用开拔费用分摊的名义。数量减少为八十万两。”
　　　　对于八十万两这个数字，双方僵持了很久，最后才以五十万两成交。
　　　　萨柯奇接着提出五十万白银的支付方式和支付时间：“我方认为可采取英国人的支付方式，用军火或物质折抵。支付时间是在你们离开班那欣之后，军火或与军事有关的这批设备、物质不得进入这里的班那欣地区。”
　　　　薛兴华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我方同意用工业设备做折抵的方式，但贵方设备的报价必须低于当日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十。”如果在婆罗洲站稳脚跟，购买设备是肯定，即使不在那里站稳脚跟，也可以将与军事无关的工业设备运送到金三角来，这里将来肯定需要它们。
　　　　“不行！只能等同于市场价格。”
　　　　“低于市场价的百分之八。”
　　　　“百分之一。”
　　　　“百分之七。”
　　　　“百分之二。”
　　　　……
　　　　最后双方确定低于同日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五为计算价格。谈完五十万两开拔“分摊费”，双方再争论沿途安全问题和出海的港口。
　　　　在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怕对方变卦玩鬼，都不敢冒险。讨论了很久才决定天鹰军分段、分批开拔。一方违约另一个有权进攻，等一个批次的人走后再走另一批次的人。这样的话，一旦法国军队不遵守约定而进攻，天鹰军最多损失正在开拔的部队，而被俘虏的法军将承担被宰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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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057章　【谈妥当】
　　　　双方就金三角留守和将来扩充部队的数量也争论了好久，天鹰军坚持金三角的武装士兵数量不少于二千，更不接受法军的监督。法军则坚持金三角的武装士兵不得超过五百，而且不能集中在双方的边界线，还强调天鹰军必须接受他们的监督。法军愿意退让的是派文职人员而不是之前强调的派军事人员进行监督。
　　　　薛兴华没有在士兵人数上过多的纠缠，他心里想：“只要防御工事建好了，到时候老子的拳头大，还不是想扩多少兵就扩多少兵？”决定今后耍无赖的他将谈判的重点放在阻拦法军的监督上，只要不让法军检查进来，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就是天鹰军。
　　　　在薛兴华对士兵人数退让到一千之后，法军也退让了，同意双方监督、检查人员只在边界地区互查，防止出现针对对方的重兵集结。
　　　　终于完成了协议的谈判。
　　　　纵观总的协议，法方的承诺是：法军默认天鹰军目前的实际控制区域，同意不对该地区进行武力进入，同意支付相当于五十万两白银的物资折抵开拔分摊费用，保证天鹰军主力安全撤出金三角地区（谈论采取的是班那欣地区，并没有采用薛兴华所熟知的金三角地区）出海，不主动对班那欣地区（实际上是金三角地区）集结重兵进剿、不收容反天鹰军组织和对类似组织进行资助、。
　　　　天鹰军的承诺是：无条件释放被俘的法军士兵、班那欣地区不存在威胁法国殖民地安全的武装力量、不对天鹰军领地之外的周围殖民地进行武力袭扰、不收容反法组织和对类似组织进行资助、主力部队开拔的途中不得进攻法军基地不得滞留。
　　　　薛兴华之所以没有在俘虏方面唱出一盘大戏，主要是因为手里有了五十万两白银打底，“不好意思”再多要。另外，他担心夜长梦多，耽误自己的出海，现在婆罗洲的华人受荷兰人的挤压而形势紧张，在这里过多的耗费时间实在不理智。在接收北宾、班那欣、会晒、琅南塔等城镇的程中，用武力缴获了这些区域里所有土司、富豪和官府几乎所有财宝财物。财大气粗的薛兴华已经不在乎赎金这点点小钱了：即使每个俘虏交出二百两白银的赎金也不到三万两。
　　　　他不好意思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将俘虏当人质，如果在转移途中法军反悔而偷袭天鹰军，薛兴华准备在坚决反击的同时首先将俘虏给砍了。这可比三万两赎金要有用得多。
　　　　当然，薛兴华这么做也有向法军示好的意思，毕竟主力部队撤走后，整个金三角地区面积实在太大。如果法军或者投降法军的寮国兵存心要从其他地方进攻的话，留守的天鹰军在实力没有壮大之前还无法招架。
　　　　不过，薛兴华对俘虏的处理提出了二个附近条件：容许俘虏自主选择，对自愿留在班那欣地区打工的士兵，法方不得干涉。俘虏释放的时间是天鹰军主力安全出海之后。
　　　　萨柯奇同意了。他不相信有法国士兵会自愿留在这闭塞的地方，也理解薛兴华的谨慎心理。
　　　　送走萨柯奇一行，在等待对方总督签字的日子里，薛兴华带着马奎、刘镇江等人巡视了几个全区的所有城镇。
　　　　薛兴华对他们的要求就是自己走后，这里由马奎和刘镇江负责。他不求这里的生产有多大的发展，也不要求他们向外扩张地盘，只要求他们稳步扩充兵力守住就行、如果法军撕毁协议或者英军放弃合作从背后进攻，还可以收缩兵力放弃部分地盘。薛兴华相信凭他们手里的马克沁重机枪和大炮、洋枪，利用易守难攻的地势，外来入侵者是很难得到便宜的。
　　　　听了薛兴华的安排，马奎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把这里当着弃子？”
　　　　刘镇江、田虎、彭二叔等人也有点不解地看着薛兴华。
　　　　薛兴华老实说道：“不是弃子，但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将要去的地方。”
　　　　刘镇江知道马奎不是一个喜欢说多话的人，就代替他问道：“大当家，我们在这里过得好好的，有吃有穿有枪有炮，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为什么还要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折腾？做我们这种事的，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熟悉情况。跑到那里去之后，你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生存？在这里我相信洋鬼子对我们无可奈何，到了外面他们还会这么老实吗？”
　　　　也许“大当家”这个词比什么“团长”的外来词来得亲切、实在，刘镇江今天没有按薛兴华的要求喊他为团长。
　　　　薛兴华将田虎、关应雄、彭二叔等人招到一起，决定把一直闷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他说道：“现在我跟大伙说一说今后的事，今后何去何从，我向大家透一个底。”
　　　　薛兴华的话没有用商量的口气，而是一种宣告或通知的语气。
　　　　大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薛兴华说道：“想必你们之前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土匪，除了我杀官兵的情景被人看见外，更主要的是我有更多的想法。老实说，我的心很大很大，到底也多大？我自己都说不清。天鹰军现在这个样子在你们眼里看来也许已经足够了，与以前的日子比，简直就是天堂。是吧？但在我眼里，我们才刚刚起步，甚至可以说还没有起步。
　　　　到今天，我们很幸运地有了一支很强大的队伍。无论是英国洋鬼子还是法国洋鬼子都不敢小看我们，其他土匪更不可能撼动我们分毫。如果我们守在这里，甚至还可以利用寮国局势不安稳、缅甸还没有完全被英国人征服、暹罗已成惊弓之鸟的有利形势扩大地盘，在这里当土皇帝。我们可以成为无数股土匪中最有出息的一股土匪。”
　　　　薛兴华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带大家出去吗？”
　　　　其他人都没说话。关应雄反而问道：“到外面有仗打没有？只要有仗打就去！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志在四方，扬名立万。”
　　　　薛兴华说道：“关营长说的对，我们要志在四方，我们要创造一番天大的业绩，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为我们自豪。不让我们的后代因为我们是土匪而自卑。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贫瘠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一群别人不敢惹的土匪而已，终究没有大的出息。
　　　　我们是中国人，我知道大家对当今朝廷不满，大家都痛恨慈禧太后、光绪皇帝这些王八蛋。有时候我们也希望他们这些狗杂种早一点垮台、死亡。
　　　　但是，他们垮台也好、完蛋也好，我们都希望是我们中国人自己来处理，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希望洋鬼子来插手。更不希望洋鬼子们借攻打大清国的机会霸占我们的国土，蹂躏我们的人民，将我们的父老乡亲当亡国奴，当奴隶！
　　　　而我已经知道不久的将来就有洋鬼子要进攻我们国家，要夺我们的财产、占我们的国土、杀我们的人民。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打他们？要不要灭了他们？
　　　　我想这不用我多说吧。坚决要打，就是打得天鹰军全军覆没也要打！而我们困在这里是打不到别人的，就连自己发财都难，天天要防备周围的清军、英军、法军打我们，还要担心我们会不会将祸害引入我们中国，我们无法放开手脚大干。所以我们必须要找一个有利于我们发展壮大的地方，一个让我们没有顾忌的地方。这里只是我们落脚点、最后的藏身地，是我们的一个小小的起点。所以，我不稀罕这里，但我又不能放弃这里。因为这里是我们天鹰军牵制法军、牵制英军的地方。我们只有占领这里，扩大这里的武力，英军、法军对我们天鹰军就有了顾忌，就有利于我在其他地方肆意施为。明白了吗？”
　　　　参加甲午战争是薛兴华的梦想，但从目前的天鹰军实力来看，强行加入实在有点不现实。他还要到时候视情况来决定是不是介入，因此在这里他没有直接说小日本与甲午战争的事。
　　　　接着，薛兴华又问道：“现在我问你们愿意跟我去闯。如果你们觉得现在的日子够可以了，愿意藏在这里的山洞里吃香喝辣的当山大王，那么，你们就可以滚回去。我只带愿意跟我冒险的人走！有愿意滚开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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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058章　【出海】
　　　　“没有！”
　　　　“畜生才愿意受洋鬼子的欺负呢。”
　　　　“打死洋鬼子！”
　　　　“永远跟着大当家”
　　　　……
　　　　虽然大家都觉得薛兴华的说法有点虚，但也被他说得心潮澎湃，几个人大声叫嚷着。
　　　　薛兴华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要做好出发的准备。留在这里的也要加紧防御工事的建设。我相信我们能够走出一条你们想都没想到的大路来，能够让其他人敬称我们是一支保家卫国的岳家军！”
　　　　关应雄第一个响应道：“好！我们也要当岳武穆！”亏这文盲还知道一个岳飞。
　　　　部队的骨架还是鹰山帮和天王帮的土匪，他们这些人流浪惯，也一直以大当家马首是瞻，对于远走高飞没有什么反感，而且薛兴华带着他们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获得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