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往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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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群铁匠很有趣，是吧？”弗洛恩格语带双关的说。
“呵呵，有些东西还是维持在表面上好，知道多了对我这种身份的人不是好事！”肖恩说的很直接，话语里的意思没有任何的掩饰。
“知道就好，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弗洛恩格说完这句话后，便等着肖恩的回答。
“当然，您现在是我的雇主，我只会做好我的铁匠工作。”听完肖恩把铁匠两个字咬的很重的这句话后，弗洛恩格笑了笑，“聪明的年轻人，我喜欢！”
“现在我把铁匠铺的工作交给肖恩来做，你们现在都必须接受他的安排。清楚了没有？”走到了自己的雇员中，弗洛恩格大声的喊了一句。
一群人看了看自己的老板，又看了下肖恩这张显得人畜无害的年轻的脸。“好的！”肚子里各有主意的一群人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呵呵，大家好。以后承蒙关照了！”看着这些人的神态，面带微笑的肖恩心里也和这些人一样在想着同一句话。“嘿嘿，哥们，咱们走着瞧！”
第二天一个还带着温热的铁匠炉被送了过来，看着炉膛内的痕迹，这明显是从哪个铁匠铺子里拆下来的。在肖恩看来，这个红脸庞的弗洛恩格的确是个奇怪的人物，似乎只要他喜欢自己都可以组织起一支规模不小的雇佣军，只是现在他不喜欢这样而已。
“嚓！”弗洛恩格抽出了他带来的宽刃剑，简单的护手显示这是最寻常的大路货。
把玩着宽刃剑的弗洛恩格有意无意的把耀眼的反光射到肖恩眼睛中，感觉这别有意味的肖恩把手放到了腰上的亚蓝斯短剑上，周围的气息突然一沉。原本还想玩味下手中的宽刃剑，打算给肖恩些警告的弗洛恩格马上感受到了肖恩所散发出的浓重杀气，紧张的四个护卫马上抽出了宽刃剑把弗洛恩格护在了中间。
肖恩白了眼弗洛恩格和几个护卫后，慢慢的拿起了几把残破的刺剑，放到砧板上后，肖恩挥起大锤砸了下来，破损的剑体很快变成了一段段的碎片。
“当！当！”每一声都在振颤着在场的几个人的心脏。
“做把比这个好的！”受不了这里压抑气氛的弗洛恩格，扔下手中的宽刃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手中只剩下握把的刺剑，肖恩一甩手把它扔给了在场的几个冒牌铁匠。
“把剑体都打碎，握把拆下来留着。”除去四个被炸死、四个因为伤重而残疾的人外，按照弗洛恩格的吩咐，现在肖恩手下有十三个人供差使，不过这些失去了领头的冒牌铁匠们，似乎并不想遵从弗洛恩格的命令。
“妈的，黑头发小子，老子才不会听你的！”曾经打劫过肖恩的五个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对着肖恩大叫着，这个被他打劫过的弱小者，现在居然成了他的头，他是不会服气的。
“这是你说的？”肖恩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只有一点点的轻蔑在流露。
“是我说的！怎……。”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已经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斗大的头颅似乎是自己挣脱了躯体一样飞了起来，鲜血喷泉一样从创口喷出。
近在咫尺的几个人都没有看清肖恩拔剑的动作，血迹迅速的从肖恩手中举起的亚蓝斯短剑上滑落。亚蓝斯短剑这种代表佣兵身份的武器也被叫做决斗剑，不过肖恩这种像斩首剑一样的用法从来没有人见过。
吃过几顿饱饭后，肖恩已经恢复体力了。肖恩身上散发着在战场上带出来的杀气看着众人，“你们这些冒牌铁匠，应该清楚违背上司命令的后果！现在一个小队还多余两个名额，你们还要打算挑战一下吗？”
见识过肖恩这种不动声色中杀人的手段后，这些人都噤若寒蝉，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在战场上搏杀过的狠辣角色。
“没有异议那些就按照我说的做。乌尔姆把这个人处理一下。”得到肖恩指示的大乌尔姆连忙赶着剩下的人忙碌起来。
穿着带着血迹的大氅，肖恩独自在佣兵营中随意的溜达起来。一群孩子模仿着大人们的打斗，挥舞着短树枝从肖恩身边跑过，只穿着长袍，内里空空如也的妓女向着肖恩抛射着媚眼，胆子大的还会托起胸部对着肖恩大笑。
“来啊，小伙子，不需要爽爽吗？只要两个黑面包就行。”
“哈哈哈，还是个雏吧，小子。”
杂乱环境中的吵杂，随着牛皮鞋的落下似乎被踩在潮湿的落叶、泥泞的薄土中。“在乱世中活下来吗？”重新回到铁匠铺的肖恩看着手下们已经老实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处理了几把刺剑。
第四十五章　利剑
　　　　　　　“把这些碎片都放到坩埚里，再放几块铁矿石进去。”肖恩对着几个人说。“你们几个鼓风，你们加火。”脸上已经褪去了稚气的肖恩冷静的指挥着几个手下。很快炉火从黄变紫又变近乎透明的青色。“保持好这个炉温，继续鼓风，稍微减少点量。”
看着坩埚中铁水的杂质析出，肖恩连忙起炉。捞出了杂质后，坩埚又被继续加热起来。冷清了很久的铁匠铺终于变的火热起来，众人已经开始赤膊在肖恩的指挥下忙碌了起来。
“看好了，以后这些活要你们做。记住了火候，烧出废铁别说我不客气。”肖恩现在完全像是铁匠在带学徒的口气。
“好的，老大。”听着几个人的回应，肖恩满意的点了点头。
“嘿~！嘿~！”一阵叮当声中，肖恩挥舞着大锤反复的锻打着眼前的钢锭，被整理成厚钢片的钢锭又被肖恩敲碎成两大三小五片。
“草木灰。”
听着肖恩说，边上的助手连忙递过装着草木灰的袋子。肖恩把草木灰均匀的洒在三片小钢片中间，然后又把两片大的钢片包在最外边，重新送入铁匠炉中。
“退火！减少鼓风。”
紫色的火焰下五片烧红的钢片重新结合在一起。
“起炉！”重新被取出的钢片被肖恩用稍小的铁锤锻打成四方的钢锭，然后不断的在锻打中拉长，宽刃剑的形状慢慢的显现。换上一个更小的铁锤后，肖恩开始平整剑体，剑脊上三道血槽慢慢显露了出来。
“加火！加大鼓风。”
肖恩夹起剑体，把剑送入了铁匠炉，不过这次是高高的举起，竖着剑体让剑刃同炉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面的刃口都烧过后，肖恩把剑体飞快的插入淬火的水桶中，“滋”的一声响，肖恩马上又把剑体抽了出来。
“把沙桶拿来。”一群冒牌铁匠没听清肖恩说的是什么，当肖恩第二次说拿沙桶后才有人反应。
第二天，从一堆旧握把中选出一个相对比较精致的“粗笼型”握把后，肖恩熟练的把它装到宽刃剑的剑体上。“砺石！”接过砺石后，肖恩便用砺石在剑体上磨了起来。看着渐渐露出真容的宽刃剑并没有发出寻常剑体应有的光彩，在场的几个人不禁摇起头来。只有肖恩一个人注视着灰暗剑体上纹路在微笑，在剑体上刻上“弗洛恩格”后，一种征服的感觉让肖恩兴奋不已。
七十五厘米长的剑刃上淡淡的流动着细致的云纹，让肖恩痴迷的轻抚不已。这种来自于基德羊皮卷上关于东方制剑技艺之一的描述，肖恩一直希望能亲自尝试一下。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艺了？”弗洛恩格带着他的四个护卫打断了肖恩的思绪。
看着肖恩手中青灰的剑体，弗洛恩格的脸上也出现了和其他人一样失望的神色，这把光彩暗淡的宽刃剑实在没法和像镜子一样能照影的大路货相比，在众人的感官中这是把劣质剑。
“试试！”肖恩把手中的剑递了过来。
肖恩看到弗洛恩格用哥特式握剑法持剑后，微微的笑了一下，使用这种握剑法和文艺复兴式握剑法的人通常都会和贵族们有些联系，贵族们常玩的剑术决斗便是用这两种握剑法。
弗洛恩格握持着宽刃剑后，马上便感受到通过手腕传导的重量，这柄宽刃剑明显要比那些大路货重些。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后，弗洛恩格发现这柄宽刃剑无论是劈砍还是刺击都非常顺手，剑的中心安排的非常合理，发力的腕部不会很快感到疲劳。
“也许应该换个方式。”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肖恩，弗洛恩格打算换个方式体会下这柄像他的制作者一样奇特的宽刃剑。
“嘿！”横着剑体，弗洛恩格把宽刃剑向着砧板砸了过去。“当！”一声脆响后，宽刃剑结结实实的砸在砧板上，“喔！”众人同声惊呼，连肖恩的心也是一紧，都以为会折断的宽刃剑形成一个流畅的曲线后迅速的弹了起来，反震的力道带着弗洛恩格的胳膊也是一扬。
带着细微的“嗡嗡”声，剑体不住的抖动了几下又马上恢复了平直，丝毫没有弯曲的迹象。这时弗洛恩格发现剑体上的云纹居然发出了不仔细看很难发觉的光晕，这不经意的光晕似乎是在嘲笑眼前的这个老头。
“有意思。”弗洛恩格心里想。
“拿出那柄剑！”弗洛恩格对着肖恩说。肖恩撇了下嘴，拿出了先前弗洛恩格留着这里的那柄宽刃剑。
“接着！”说完，弗洛恩格挥剑向肖恩砍去，肖恩也迅速的挥出了自己手中的宽刃剑。
“咔！”一声响后，整个铁匠铺中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老板——弗洛恩格先生在发疯。
“闶阆！”断剑落地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弗洛恩格激动不已的看着肖恩。肖恩手中握着断剑也满意的微笑着，虽然刚才自己挥出的一剑用了些技巧，不过自己铸的这把新剑还是非常让自己满意的。
“大师，绝对是大师了，这柄剑比纽伦堡、奥格斯堡、索林根的剑都要好！”弗洛恩格摸着剑体上细微的擦痕激动的说。
“我说过我是个好铁匠的！”肖恩接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把不起眼的宽刃剑所折服，没想到在这个简陋的铁匠铺中居然也制出了媲美大师的名剑。
“好，非常好，太好了！”看着剑体上“弗洛恩格”的刀标，弗洛恩格不住的点头。
“我们两天以后会向纽伦堡进发，这段时间能做出几把这样的宽刃剑？”
“最多能做出三把，做这把已经用了一天的时间。剑体必须凉透才能砺刃打磨。”看着弗洛恩格有些热切的眼光，肖恩老老实实的说。
“那就光做剑体，其他的我们在路上做。”弗洛恩格果然是个精明的商人，其中的关节马上就被他抓到了，最难的是打制剑体，而后续的工序，其他人都可以完成。
“那这样的话，如果原料充足，两天里应该能做出十支左右。”肖恩想了下后说。
“这几天给他们加餐，要有啤酒！”弗洛恩格对着自己的护卫嘱咐到。
“谢谢大人的慷慨。”肖恩的手下们高声的赞美着，被瑞典人和帝国的雇佣军们所洗劫后的地区，能吃上黑面包都是奢望，现在他们居然能喝上啤酒了。
“注意了，喝酒后别出去给我惹事，我可不想占上麻烦！不然别说我不客气。”弗洛恩格马上又警告了下大家，在这群恶狼一样的雇佣军中，露财就等于是和上帝过不去。
“我过会让他们给你送材料。”弗洛恩格对着肖恩说。
“这剑能不能……。”
“没问题！”看着弗洛恩格用手比划着长短，肖恩马上解除了他的疑虑，剑刃七十五厘米的长度对于男人们来说短了点。
“伙计们开工吧！”把弗洛恩格送出了铁匠铺后，肖恩回头对着自己的伙计们平淡的说了声。
　　　　　　　　　　　　　　　这次肖恩打算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手下的这些伙计们，毕竟现在自己多少也是个小领导。而且肖恩也想在这些人中培养出几个得力的手下。很快各种铁制的器具被送到铁匠铺中，除了废旧的武器外，生锈破损的农具也加入了进来。看到这些东西肖恩不住的摇头，其他的人也轻轻的叹了口气。战争已经把帝国富庶的西部、中部破坏殆尽了，逃离家园的人们不是死了就是加入这些大大小小的雇佣军中，为了活命而搏命。
第四十六章　卡贝莉
　　　　　　　　　　　　“伙计们，加把劲！过两天我们就得出发了！”看着疲劳的手下们，肖恩适时的给众人鼓劲。
“唉，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命到纽伦堡，现在这一路都是瑞典人的堡垒。”肖恩这群人中年龄比较大的马克说，这个来自于黑森的老佣兵，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所有的积蓄和新娶的老婆都在战争中成了泡影。
“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境况和老马克差不多的图尔根接了一句，来自吕内堡地区的他被帝国的雇佣军杀光了所有的亲人。
肖恩看着自己的这些手下，肖恩发现乌尔姆兄弟和老马克、图尔根都是些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现在这些人在带着伤感聊天，但是肖恩清楚这些人会在战场上毫不留情的杀死对阵的敌人，看来弗洛恩格识人的眼光还是非常的老到，虽然现在这几个人的身份是铁匠，但是这几个人的战斗能力可能要超过弗洛恩格身边的那几个护卫。
“别说了！快点干活吧！老板给我们的工作可是不少啊！”看着大家低沉的情绪，肖恩赶紧催促起来，也许忙碌些能让这些人的思绪中少些烦恼和伤感。
“好剑！真是好剑！”在阳光下弗洛恩格手中的宽刃剑剑体现出流水一样的纹路，纹路上这种充满了礼拜堂天窗顶投下的光彩般神秘的光晕，让弗洛恩格痴迷不已。
“好漂亮！”清脆的声音想起后，一个影子便向着弗洛恩格手中的剑扑过来。
“要小心！小心！”弗洛恩格赶忙侧身把剑护在身后，“别被割伤了，这剑锋利的很！”
“爸爸！”还是穿着老式佣兵大开缝上衣，夸张的双色袜子的小佣兵噘着嘴看着弗洛恩格。
“好吧，拿着！不过要小心，这把剑锋利的很。”拿到宽刃剑的小佣兵立刻高兴起来。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女儿，弗洛恩格心中总是充满了骄傲。
“越来越像她的妈妈了！”想到离己而去的老伴，弗洛恩格又有些戚然。
小佣兵握着宽刃剑随意的挥舞着，脸上充满了孩子般的兴奋。“爸爸，这剑真不错，是给我的吗？”也许是发现剑刃的长度比普通的宽刃剑短，小佣兵才这样问。
“看剑！”按照文艺复兴式握剑法，小佣兵利落的刺出了一剑，锋利的剑刃“嘭”的一声刺入了躺椅的靠背。
“天啊！卡贝莉。为了得到一把好剑就要毁掉你老爸最喜爱的躺椅吗？”听到弗洛恩格的抱怨，惹祸的卡贝莉连忙扑进弗洛恩格的怀里。
“既然喜欢就给你吧！我找到了一个大师级的铁匠，以后这样的剑我们还会有，看没看见，剑上的铭文是我的名字。”
“真的！”听弗洛恩格这么说，卡贝莉连忙看起了剑身上的铭文。
“把这样的剑送给公爵，也许他会给我一个男爵的封号。”弗洛恩格说，对于喜欢奢华的华伦斯坦公爵，这样锋利的武器还需要加上些华丽的装饰才行。
“那样我们不是也是贵族了吗？”
“当然，我的孩子。爸爸会让你穿上和那些小姐们一样的丝绸裙子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小丑！”弗洛恩格指了下卡贝莉身上的衣服。
“爸爸！”卡贝莉靠在弗洛恩格的怀中撒娇，而弗洛恩格的胖手也慈爱的摸着卡贝莉柔顺的黄头发。
已经在铁匠铺中连续劳作了两天的肖恩和他的手下们现在都变成了野人的模样。因为烟熏火燎而发红的双眼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两耳中不断的在响着打铁的声音。
“上帝啊！头，让我们歇歇吧！再这么干下去，还没出发我就会送命了！”代替肖恩抡大锤锻打钢锭的大乌尔姆说。年轻力壮的乌尔姆兄弟，因为力气大，兄弟两个人配合默契，被肖恩安排来锻打钢锭。
“还是听头的吧！他也是为了你好，多做几把剑我们也换换好家伙！”在给铁匠炉鼓风的图尔根说。
听着这些人的对话，肖恩微笑了下继续用小锤锻着剑体，现在已经装配出了七把宽刃剑，等待装配的剑体已经有了十个，不过这些仓促而成的剑，质量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