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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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才不理他：“要是晚到了，那就算主公放过你们，你们也逃不过本帅这关！”

独孤还是比昊天的中军晚到。本来按照独孤的估计，自己应该能够赶在昊天前面的。但是在雪倾城的第二批信使到达，向昊天简略地说了一下发现的事情之后，昊天大军的行军速度顿时变加快了至少三成。虽然一路向东都是平坦宽阔的官道，但是由于马车的速度太快，秋沐根本无法继续她的写作。况且，昊天板着一张脸坐在马车之中，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焰。这个时候，即便是秋沐，也不敢去招惹。

独孤和血杀几乎是同时到达。血杀的一万大军是沿着大江东进，直线距离教昊天独孤的速度都还要近一些，不过血杀并不像独孤那样好面子，因此并没有急行军，结果独孤刚一到达，血杀便提着自己的杀猪刀后面跟着镇山走了上来。

“血帅，你也到了。知道是什么事情吗，主公的心情很不对劲啊。”独孤低声问道。他本来一脸铁青的正准备训斥周季龙和下面的一万士兵，结果不经意间看见昊天那阴沉的没有一点表情的老脸，顿时缩了缩脖子。昊天很少发火，但是一撞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血杀瞟了前面一眼，辛皎秋沐仙恋尘雪倾城都在，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昊天的身后，声都不吭一下。仙恋尘如此活泼好动的女孩子，都是脸色严肃的不敢说话。江面上甚至隐隐能够看见淮水张家的水师舰队。血杀的心中也是一惊，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风头不正，别踩到主公的痛脚。”

昊天大概也是知道血杀等人到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才冰冷着表情说道：“血帅和独帅也来了？正好，传本王命令，都尉级别的将领以及随军文士跟着本王前去。赵大武，率领亲兵跟着进去，其余的原地等候。如果月婉到了，让她和淮水张家的主要将领接着跟来。”

一直被昊天踢在一边的陈寒孟萧庭尤继孙李东高等人相继赶来，一看见昊天那副模样，都是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昊天本部的五个万户种荡深、秋千平、马丈路、段峰、凌高加上刺留曾丹，雪倾城下面的格林蒂斯，独孤身边的周季龙，血杀身边的吴双炙都迅速站了过去。昊天板着张脸，手臂一指雪倾城，雪倾城会意，连忙走在前面。

美阳县城的周围布满了蒂斯麾下的血色骑兵，每个人都是手握长矛一脸的肃穆，其中有些人的身上还能隐约看到一点血迹，应该是刚才经过了一场小战斗。

一行人在雪倾城的带领之下一步一步的从美阳县城的北门走了进去。昊天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因此即便是胆大如独孤等人都不敢说话。

“咦，这县城之中的房子布局倒是挺不错的。居然是横平竖直跟棋盘一样。”血杀好奇地说道。

县城之中的房屋明显是重新布局过，完全是围棋格局。所有的房屋除了一座县衙，全部都是一顺溜的小瓦房。瓦房被分割成无数的小间，只是每个小间却窄小的吓人，血杀目测了一下，深不超过一丈，宽只有半丈多一点。

“老大，这里面是喂狗的吗？”周季龙低声问道。

独孤的脸色一沉，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马鞭子就朝着周季龙抡了过去：“闭嘴！在多说一句话，小心老子活剥了你！”

昊天顺着大道一直走到了县衙门口，这里跪着一千多个极乐圣教装扮的士兵官吏，每个人后面站着一个杀气腾腾的血色骑兵。

“赵大武，随便去打开两道门。”昊天喘着粗气说道。

赵大武这次倒没有半分的迟疑，连忙带着几个士兵一起去砸开了最近的两间房间走了进去，很快便钻了出来，只是身边却各自扶着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应该是全身赤裸，因此赵大武等人分别在她们的身上裹了一张床单。女子的脸色极其苍白，应该是常年没见过阳光，因此出来的时候，两个女子都是眯着眼睛。好在今天的阳光并不是很猛烈，但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只是眼睛里却不停地流泪。女子走路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力气，几乎是被她身边的两个士兵搀扶着走过来的。

看见全身披甲的昊天等人，女子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的表情，很显然思维已经麻木。

雪倾城轻声在昊天的耳朵边上说道：“夫君，她们都是……”

雪倾城没有说下去，昊天的脸色依旧冰冷的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当两个女子走近了，他这才拉着嗓子问道：“两位姑娘，本王是靖北王昊天，请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女子依旧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在她那苍白秀美的脸上，一双眼睛空洞的没有一点感情波动。倒是另一个女子迟疑了很久，这才缓缓说道：“靖北王，没听说过。”

玄机刚要张嘴，昊天却将右手一举，轻声说道：“我们是河套士兵，我叫昊天，最开始被陛下封为靖北侯，去年晋升为靖北王。”

女子的嘴角拉出一抹弧线：“河套啊，听说过，差点就忘记了。原来你就是靖北侯啊。”

昊天等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个女子被关在这里至少两年，因为昊天在南下阴风山脉的时候，便已经被晋升为靖北公。

女子似乎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角顿时溢出了两道晶莹的泪水：“快三年了，没想到我们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三年了，我们总算是出来了。”

昊天只觉得一阵心酸，走到女子面前，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们来迟了。对不起，我们来迟了。不过你们放心，从今天起，你们将获得新生。你们，将再不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女子似乎是太过欣喜，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总算是重见天日了。三年来，每一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每一天都是不同的男人，每一天都在被那些男人发泄兽欲，在这里，我们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一天一天的，我们也就麻木了。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将这样过去，没想到，我们总算是出来了。”

血杀和独孤将脑袋扭到了一边，辛皎四女不忍心的避到了昊天的身后，骆祥和玄机面色铁青，陈寒等人则是双手发抖嘴皮连颤。

经过和年轻女子的交谈，昊天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极乐圣教勾结东倭，并且请了大量的东倭士兵到扬州路来助战。东倭士兵向来是奸淫虐杀无恶不作，尤其是强奸女子，更是家常便饭。程显清不想东倭士兵在外面破坏自己的地盘，加上也需要这些地方来收买人心磨灭普通士兵的良心，因此特地在扬州路境内设置了两处消遣之城。

一座是美阳县城，一座好像是在瓜州。不过瓜州的规模应该远远小于这里。这里的女子要么是扬州路那些不服从极乐圣教的家族的家人，要么就是从豫州路淮水路东部地区以及大湖路掳掠而来的年轻女子。上次广深一战之中，血杀等人救回河套的女子便是如此而来。当时河套大军如果不是恰好赶来，这些女子要么是被送到这两处地方，要么就是被送往东倭国内。

这些女子一到了这里，便被关进这样的小房间里面。每天有专门的人员管理她们的伙食等杂务，由于房间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极乐圣教不知道给他们吃了什么药，居然全身无力，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到这里来得人，除了东倭士兵和极乐骨干，还有就是为极乐圣教立下大功或者受到奖励的军队。这些人来一次应该就是呆上十天半月，最长的甚至能呆上一个月。

第424章太牢祭天

“最近这半个月都没什么人来。”女子杨清秀轻声说道。

昊天点了点头，极乐圣教自大军南下之后，领地内为了防备自己和清风方面的袭击，自然没有精力在这里寻欢作乐。而东倭方面近卫十四的十万陆军全部集中在寿州城内，水师川百信田的人也走不开，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结果河套大军趁着极乐圣教内部空虚的时候突然渡江北上，大军横扫临州。这里看守的极乐官员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一些，结果正准备纵火将这里烧掉之后逃走，蒂斯的血色骑兵就杀到了。

这里平时也算守卫森严，但是听到河套大军正准备血洗临州，这里的守军都逃的差不多了。而蒂斯的骑兵也算及时，在急于洗刷耻辱的蒂斯的率领下，一鼓作气的杀入美阳县成之中，一看到正在浇桐油准备纵火的极乐官员，顿时一阵乱砍。城内的极乐官员本来就不多，在蒂斯的一万骑兵的冲杀之下，被一网成擒。蒂斯面对如此情况，也不敢怠慢，连忙通知了雪倾城。雪倾城到达之后，也是满脸愤怒，立刻让人告知昊天此处的事情，昊天闻言，以他的性子，自然是匆匆赶来。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昊天继续问道。玄机已经在安排将士逐个房间搜查，将所有女子救出。

“我们这里最多的时候至少有五六万人，最少的时候也有两万人吧。不过现在我也说不清楚。这里的姐妹们来得最长的，大概和我差不多，最短的，应该不到一个月。不过，至少有两万女子死在了这里，本来我们屋有四个人的，可是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杨清秀继续说道。

骆祥低声说道：“她们应该是来自大湖路吧。”

昊天让人从县衙之中给两个女子找了椅子坐下，这才大声喝道：“赵大武，你把我们随军携带的衣物全部拿来，先给这些姑娘们穿上。辛皎，秋沐，军中的衣物估计不够，你们看看能不能找些手工精巧的人，帮着将她们的床单这些缝补一下，先凑合着穿。皎，这件事情要你亲自去处理才行。”

辛皎点点头，她对昊天的话从来没有违背过。

“先生，你能不能看看她们吃的是什么药，居然全身无力，看看能不能尽快治好。军医全部集合，全权由你调遣。恋尘，你也去。”

骆祥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来处理最好，他毕竟是老江湖，曾经在江湖上混迹过一段时间，对极乐圣教所使用的药物应该有些眉目。至于仙恋尘，极乐圣教和天舞星河毕竟都是从太阳神教分离出来的，应该能够帮上些忙。

“独帅，你把燕悲歌提上来，本王要让他自己来看看，他所效忠的极乐圣教，究竟是什么东西。”昊天铁青着脸说道。

“军师，让后勤的人准备米粥。尽量弄好一点，别照着军营中大老爷们的伙食弄。至于那些姑娘们，全部救出来之后，尽量要先安置好，然后想办法怎样将她们从扬州路带出去。还有，给士兵们先提一个醒，不管谁敢乱来，格杀勿论。”

燕悲歌很快就到了。他走路依旧是虎虎生风，但很是疑惑不解，不知道昊天要他来干什么。燕悲歌也确实是一条汉子，呆在河套军中的这些日子里，他一直按照独孤的吩咐，尽量不和外人接触，老老实实呆在军营之中。独孤也敬重他的品行，倒是没有为难他们。

“靖北王有何吩咐？”燕悲歌走到昊天面前，昂着脑袋问道。

燕悲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的时候河套将领看见自己，虽然因为双方的立场不同，但眼神之中依然看到一些敬佩。但是这次，所有的将领尤其是昊天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燕悲歌甚至能够感受到里面浓浓的杀机。

“燕悲歌，极乐四大名将之一，不知道你对你们极乐圣教的所作所为了解多少？”昊天冷笑着问道。

燕悲歌脖子一昂：“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燕悲歌怎么说都是帝国四大将领之一，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扛着。”

“扛着？哈哈，扛着？我就怕你扛不下来！”昊天哈哈笑道。

燕悲歌眉毛一挑：“靖北王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我们极乐男儿……”

“闭嘴！你们极乐圣教只有禽兽没有男人！”昊天勃然大怒道。

燕悲歌闻言也是一怒，当下冷笑着说道：“靖北王，虽然我燕悲歌现在是你的阶下之囚，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最好不要这么侮辱人！”

“侮辱人？燕悲歌，本王敬你是一条汉子，因此虽然你们极乐圣教无恶不作禽兽不如，本王也特地留你一条狗命！好，你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么骂你吗，来人，带他过去看看！”昊天说完，再不理会燕悲歌，任由独孤带着他离去。

玄机匆匆走来，对着昊天说道：“主公，人全部解救出来了，总共三万八千三百二十人。这的房间半数都是空着的，如果全部装满人，为数大约在七万人左右。”

“仔细一点，不要让任何人漏下。”昊天叮嘱道，想了一想，他继续说道：“大军今天就在此驻扎，通知月婉，让她将水师调遣到附近。军师，你拟定一个战略计划。”

“那样的话，我们恐怕会放弃之前已经制定的战略计划。”玄机道。

“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这些女子送出扬州路再说。记住，要安全，是全部。”

玄机不说话了，就算骆祥能够检查出这些女子服用的是什么毒药，但是现在军中没有足够的药物，这几万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康复。就算康复了，这里可不像是晋州到壶口渡口的二十里路，这里到淮水寿州地界至少是一百里，从寿州到平州地界又是一百五十里有多。以这些女子的行走速度，恐怕一天也走不到三十里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陈寒，孟萧庭，尤继孙，李东高。”昊天一字一句的喝道。

“属下在！”四个人同时出列说道。

“你们，现在还有谁反对将极乐圣教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属下并无意见！”陈寒更是下跪道：“主公，陈寒一介酸儒，以前不知道极乐圣教居然是如此的泯灭人性，因此不知进退妄加进言，殊不知却是害了无数的神州子民，属下罪该万死。”

李东高也是跪在一边，连连磕头。

昊天冷笑一声：“你们不用对着本王磕头，你们应该对着这里的三万多无辜女子磕头。不过既然已经看穿了极乐圣教的真面目，那么就用不着本王再费口舌。你们几个，带着文书立刻去登记造册，动作麻利一点，军师会协助你们。”

“血帅！你去弄点牲口来，我们要祭祀一下这些冤魂！”昊天闭着眼睛说道。

“牲口？”血杀愣了一下，不过一拍脑袋，马上乐滋滋地说道：“属下遵命。”

独孤已经带着燕悲歌转了回来。独孤面无表情，燕悲歌确实面如死灰，连原本精光四射的牛眼都似乎暗淡无光。看见昊天，燕悲歌颤动了一下嘴唇，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来他也明白了这里的原委。

昊天侧开身子，让过燕悲歌跪倒的方向，冷笑了一声说道：“燕帅，不知道你看了这些之后，有什么感想？”

燕悲歌双目无神，不过腰板倒是笔直。

“极乐圣教，当真是奸淫虐杀无恶不作，呵呵，还特地建了这么一座县城，将自己的族人送给东倭禽兽发泄淫欲。哈哈，不知道本王侮辱你没有，侮辱你们极乐圣教没有？燕帅你们不是为了你们的正义为了天下百姓而战吗，请问，这些百姓在哪里？不知道这些事情你能否扛下来？”昊天弯下身子，双目平视着燕悲歌问道。

燕悲歌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当然，吓这个字不怎么恰当，应该是还没有从眼前的惨剧之中回过神来。

血杀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带着吴双炙转了回来，不过后面跟着的根本不是牛羊之类的牲口，而是被押解着的一千多极乐百姓。

“主公，这附近根本不找到拿来当太牢的牲口，本帅一想，这些极乐圣教的禽兽不正是牲口吗，干脆就抓了一批，你看看够不够？”血色挤眉弄眼地说道。

“可以。”昊天点头道：“倾城，这城内的极乐官员，总共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