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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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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骂道,“亏你还是言官,竟做出这样邪佞事!人鬼殊途!你险些害死她!难道要让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要辜负她先夫交付!要陷她于不孝!”
  那鬼幽幽一缕,恸哭不已,“我错了!要铸成大错呀!”
  张紊看着怜悯心起,“真人要如何处置他?”
  “自然是烧一纸符书,告与阎罗法王。”
  庾定胥也过来,但不敢贸进,只在窗边轻叩,“怎样?”
  张紊凑过去跟他如此这般一讲。庾定胥是痴情人,自然明白痴情人的痛处,便劝道士,“听林嵋儿的罢。”
  道士思忖着,儿女情长我也管不了,好在人救得及时,也便算了。
  便佯装要去小解,出了她闺房,张紊也赶忙将丫头扯了出去。恐怕林嵋儿眼里,情、爱甚么,是无足轻重的,重的是孝悌忠义,往日恩情。
  她床前,那缕魂魄定定伫着,满屋都是他那长叹。
  搅得张紊出了闺房还觉有鬼气萦绕耳畔。
  道士拎着腰带回来,那把七星剑白光闪闪。
  不知道士对上那可恨鳖精有几分胜算。张紊忍着饥肠辘辘,缩在床上不着边际地胡想,只觉许久未有这般惬意。
  昨夜那场雨疏风骤,他原本是要提刀赴宴的,可后来一念之差,想说亏欠庾定胥许多,他又是童子身甚么不懂,便慨然引颈就戮。
  现下想起庾定胥那身精瘦细滑,俊朗挺拔,又是心动又是懊丧,险些悔青了肠子。
  
  庾定胥午时端着饭菜回房,恰好张紊脸色蜡黄,皱着眉头从茅厕出来,看见他也当没看见,径自往房里去,嘴上能挂个油瓶。
  “你不舒服?”
  张紊爬上床,嘟囔了两声,“腹泻。”
  “是不是吃了甚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吃了一堆不干净的。
  不过跟庾定胥也讲不清楚,只语焉不详,“不晓得怎么了。”
  庾定胥蹙眉思忖:我吃的甚,他也吃的甚,想来还是昨夜害的。
  心里由不得泛了涟漪,颊上也染了绯色。张紊背着庾定胥,耳朵竖了半天,半点音响都未听到,暗地里嘀咕:迂腐人,就是连这样事都迂腐,在他心里,房事一定要熄了灯,乌漆抹黑地应付了事,之后得了一子半女,教那女人相夫教子,守那三纲五常。
  原是打趣想的,可想着想着竟生了闷气。
  等他再转身抬头,反身回顾,屋里已空无一人,他下床来,探查菜色,啧一声:好新鲜的鱼,烧得恰到好处。
  “舍得下来吃饭了?”
  庾定胥走路,从来稳重,轻无声息,胸中似有大气如虹,生得冷峻,却透着温柔。是以张紊一惊,只见那人神出鬼没地站在后头,手里端了碗白粥。
  “难不成你也像那鬼一般用飘的走路?”
  庾定胥懒得理他,“吃些粥。”
  张紊现在晓得,庾定胥其人,还真是纸老虎。
  他唇边挂了暧昧笑意,调情道,“我全身都痛……不如你喂我。”
  庾定胥睨他一眼,不为所动。
  张紊从鼻间一哼,老老实实端了粥碗,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人间交情达意,就是你晓得我,我明白你。




34

  
  话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有一少年握一把青天螭夔纹宝剑,一脸怒火冲天,姣美容貌气得扭曲,腾云直上南天门,有天将左右将他拦住,“荷君,入宫须禀报!”
  那少年怒蹙眉头,“莫拦我!”
  两位天将互递了个眼色,“进不得。”
  “废话少说!”
  那英气少年一个倒打紫金冠,再一个鹞子翻身,挥臂纵击,青天剑虎虎生风,重重打在天将明心镜上,喝道,“快让开!”
  “怎么急吼吼的,出了甚么事?”蓦地一道声音响起,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轻缓。
  英气少年张口要说,脸上又红了几许,“我不对你说!”
  那位掌管太微垣廿星君的太微星君温温柔柔地笑了,“现下宫里可没人听你诉苦,直截同我说罢,我替你做主。”
  “我才不要你做主,你能帮我甚么!快让开,让我去找王母娘娘!”
  太微星君俊秀面容上笑意更深,“王母娘娘去南海了。”
  “那我就去南海!”
  星君起手将他一拉,“到底是怎么了,你好好的,跑上天作甚?”
  扛不住这般低声细语,少年嘴一扁,“……被老王八精欺负了。”
  声调无端地低了下去。
  那位风神俊秀的星君微一怔,扶额低笑,把他一牵,“你还信不过我么,到我宫里来,慢慢说……放心,我绝不笑你。”
  原来这位少年正是张紊救的荷花,原是王母义子,掌管荷花花期,是入世当值的。而这位太微星君……
  
  略去九霄天宫不说,来看神州大地。
  自那日水□融后又过得两日,张紊依稀又重拾了张家墨魁公子的风姿,整个人似笼华光,教人不舍得直视,仿佛会花了眼。
  他终于在绍兴过上了自在日子,任检校那里也不去了,镇日不是同林嵋儿打趣闲聊,就是满街闲逛,有时是孤身一人,更多时则拉着庾定胥。一回黄昏,刚出门就遇着道士,问候了几句,又提及鳖精。
  道士道:在绍兴待得久了,想出去遛遛。
  庾定胥不吭声。
  张紊瞥眼他表哥,心道:制了鳖精那岂不是要去吴县做事了。便对道士推脱,“过几日罢,过几日,等表哥得了空,我们一块去,也好有个人证。”
  道士转念一想,的确也是如此。
  抬手折了根柳枝在手里甩玩,叹道:“也好,我去缠那和尚玩玩,就在福临客栈等你罢。”
  庾定胥仍旧面无表情,张紊在心里哼了两声:这木头果然舍不得我。
  于是这些天他心情颇好,愉悦都写在脸上,想来他若长了狗尾巴,见着庾定胥时,只怕都要摇断了。
  林嵋儿还是病容,见不得他高兴,酸溜溜道:“还真是如胶似漆,含情脉脉。”
  张紊也不过一笑付之。
  
  他偷偷摸摸去书肆里买了些春宫图,夹带回一本龙阳密事,调戏一般藏在庾定胥办公处,故纸宗卷里。
  待庾定胥发现了,自然生气,色厉内荏曰:“怎能将这般淫书放在公房!你也太不晓得事了。”
  张紊捉着书往他身上扑,嬉皮笑脸道,“什么淫书,这是淫书,那我们做的可不是淫事?表哥我告诉你,人之欲,乃天经地义,人家有个儒雅词曰‘房事’,圣贤、百姓甚至真龙天子也都是要行人道的!”
  “歪理!”
  庾定胥怎么辩得过张紊,这正派人红着脸一侧头,纵然情人在怀,却看也不看。
  张紊心性一起,索性箍在他身上,把书页打开了,直往他眼前送。
  一个送,一个躲。那夜里少不得纠缠,插手床帏,交脚翠被。深吻后揉捻磨蹭,张紊只恨不得庾定胥是堆上好干柴,一纠缠便能燃起大火。
  好像这才体现得出庾定胥是真喜欢他。
  两人正打闹。丫头在外屋叩了叩门,懒洋洋的,“庾大人,老爷请你过去呢。”
  风景大煞。
  张紊怨恨地一觑庾小弟,那物事原先就只起了一半,这下彻底软了回去,而他自己那根,却是如日中天,怎不令人怨怼?奈何庾定胥还不解风情,既不许诺,亦不安抚。
  衣衫一整,对鉴一照。
  出门去也。
  




35

  
  宁王来上任了。
  挟带重兵良将而来,任监察御史。
  “虽说较我低上一级,可毕竟是封王,又分掌刑部……”
  林知府满心忐忑,一把美髯都快叫他自己给捻掉了。
  “林大人就为这将我叫来?”庾定胥扫视一眼,满座俱是衙门里当差的,各个愁眉苦脸。
  林知府听出他不悦,“这还不是大事?你看,”他扒拉着手指,数道,“他偌大一个护卫队,要住的罢,人家好歹在京城锦衣玉食了小半辈子,至少要住得好罢?那御史府都能养出蜘蛛精了,哪是那般贵人能住的?还有吃的……”
  庾定胥身板挺得直直的,“若是下江南巡游,想必也不会封官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有掌声。
  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着一身月牙白琉璃坠珠裳,面若含笑,“在下朱致昱,新任监察御史……”
  门人在后面,一脸尴尬,急出了一头汗。
  林知府一口气噎在喉管里,忙换了面皮,“久仰!久仰!下官林道然,乃绍兴正官。”
  宁王一揖,“大人错了,下官才是‘下官’。”
  庾定胥揖首,“庾定胥见过御史大人。”
  “庾通判有礼……”宁王一双眼细细弯弯,轻回了礼,待屋里人都报了名号,他方歉然道,“我此回来江浙,并不是下江南巡游,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为的是整顿吏治,多收几成税。今夜贸然来访,不过是想给彼此都来一个惊喜,因此才不让门人禀报。”
  林知府腑内音:惊喜?阿呸!分明是惊吓!
  虚与委蛇了一阵子,宁王自称江南自有屋宅,终于舍得走了,衙门一干人这才长吁一口气,任检校叹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这位这阵势,免不了要烧得屋无片瓦了。”
  林知府揪住门人,“他不让你通报你便不通报了,你是傻的,不知同丫鬟使个眼色?”
  门人险些哭了,“好些佩长刀的,长得凶神恶煞,把门口一堵,院墙一围,小的如何敢动喏!”
  林知府一声哀叹,“朝廷里争得风风雨雨,苦得是我们下面人哟。”
  
  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张紊有三日未能同他表哥说上三句话以上了。
  “衙门前院后院并在一起也不过这么大,你如何不去找他?”林嵋儿倚在窗台看书,底下坐一个怨声载道的张紊。
  “哼,一屋人忙得人仰马翻,我看无人理我,总不好自讨没趣。”
  “是了,我爹也镇日不沾家。”
  张紊耳尖,听得有人说话,“我看有人来了,先不跟你说了。”赶忙躬身溜了。
  午间他自己端了饭菜,独自裹了腹,继而上床午睡。
  ……
  接着在恁艳阳天里,恨恨起身,道:你若不想我,我就狠狠打你。
  
  话说自宁王来后,又是查账,又是清点田亩人口、查勘粮草牧马,又是迎见地方官吏、整顿军纪巡捕,又是三堂会审,搅得绍兴翻了天。几位大人同宁王去了御史府,庾定胥留守衙门,看累了宗卷,便斜靠在罗汉椅上小憩,半昏半倦地睡了过去。
  恍惚里只觉搭在椅背上的一只手酥酥痒痒。
  还以为是嵋儿养的猫,暗忖那猫怎么不咬人了。睁眼一看,原是张紊,似笑非笑地坐在地上,一截艶红舌芯正从他手背上撤去,下腹当即一热。
  他换了姿势,凛然道,“不是说了,办事地方,不许闲杂人等瞎进。”(注:从发现龙阳书之后)
  张紊抬手拗鬓发,“午觉把我睡得热了,所以来看看你。”他这般说话,眼睛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分明透着股浪荡。
  




36

  庾定胥身上愈热,半敛目,定定看他。
  张紊见了,又是一弯嘴角,攀着椅背坐到他身上,跟着就去解他的衣结,急色似的。慌忙把手探了进去,往他胸上乱摸。
  却教庾定胥一把拽住了手腕。
  张紊看他喉头梗动,分明是起了欲念,不由得飘飘然,百会穴上一热,便贴紧他,挺着腰身去磨蹭他胯 下,软声调戏道,“明明是你上我,怎么摸都摸不得?”
  庾定胥急促吸了两口气,“不许胡来。”
  相处深了就晓得,庾定胥其人不过是严肃,张紊眼下既不怕他、也不听他的,还觉着有趣,另一只手干脆伸进了他裤下,寻着那烫热源头握住了,“不许在这里胡来?”
  被他拽住的那手当即重获了自由。
  最先做的,自然是去解他的公服。
  其次是自己的。
  一面动作,一面搂着他呷吻,赖皮曰:“我就要在这里,你奈我何。”他滑溜的一条肉舌勾着庾定胥的,愈吻愈深、愈吻愈重。
  庾定胥不耐他挑逗,一使力,将他从身上扯下来,捒掌一推,翻身压在了罗汉椅上,两两相视间,张紊两腿一张就缠在他腰上。
  “够了!”
  庾定胥虎着脸,“光天化日,公房重地,成何体统!”
  张紊再不怕他,兴致也被他败坏了,满腔热切都熄了去,怏怏靠着,悻悻一瞪他,“罢了。”
  他撩起衣衫,跃然而起,冲出了房间,一时索然无味,心里又闷又委屈,恨道:连安慰也一句没有,庾定胥哪里是木头,分明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说他喜欢自己。喜欢不是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着?不解风情到这样,反像是自己会错了意。
  会错意?
  他身上顿时一冷。
  茫茫然望一望身后,门还是他摔上时的样子,庾定胥丝毫未有追出来的意思,由不得心灰意冷,草草一整衣衫,便踏出了衙门。
  你猜他要去哪?不错,正是要去福临客栈,寻那道士好助他回家。
  再说庾定胥,张紊走后他也欲 念尽失,头一回悔自己说重了话,可他哪时拉下脸哄人过,只得僵站着任由张紊摔门出去,还烦恼道:约莫是天干物燥,才使人这样轻易勃兴,是不是该去厨房端些败火菜来。
  他却不知道,有情人,天生便是要脸红心跳、相互需索的。
  
  张紊去了福临客栈,那道士不在房里,他骑虎难下,也不愿回去。
  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大堂窗边,只要了一杯清茶,小二倒是挺和气,“小相公,茶水要是吃完了,叫我再添就是了。”
  不由得感激一笑。
  窗外是两个摆摊儿的大婶,卖些手工织物,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咬耳朵嚼闲话。
  张紊闲得无聊,支起耳朵听了几句。
  这一听之下,不禁大骇!
  其一说:“就知道林知府家的俏寡妇守不住。”
  其二道:“不过那小娘子也守了好久了,倒可惜。”
  “嘁,这就是你不知道了罢,有一便有二,这回传了风声,不是只这一回,不定前头还有几回呢!”
  “你意思是说,衙门里那人不是才来的,是早就进去过了的……”
  余下声音小了去了,张紊听不清,可心里已经打起突来,林家就那林嵋儿一个寡妇,这说的不是林嵋儿是谁?衙门才来的人,不是自己会是谁?
  他只觉找道士去除鳖精的信念又硬几分,忖度道:若真是我害了林嵋儿,大不了我回了杭州就来提亲。
  可回了杭州,庾定胥怎么办?
  他一个人百转千覆地想,正在又烦又乱,有一人豪爽唤道,“张小相公!”




37

  
  那道士红光满面地踏进客栈,恰好对着张紊一张愁眉苦脸,忍不住乐。
  张紊往他跟前一扑,“道长,我们几时出发去吴县灭恁鳖精?”说不出的急切。
  道士教他扑得往后一仰,“张小相公你都来了,不如马上动身罢?”
  “好!”
  于是道士匆匆拾掇了些法器,临了租了两匹好马,抓了些干粮,二人奔赴吴县去也。
  这日晚,庾定胥找不着张紊,问及林嵋儿,她道,“他在绍兴认识几个人?挨个去找不就是了,”末了好奇问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庾定胥凛然状,避而不答,“我去找他。”
  他出了衙门,直奔道士住的客栈,想当然耳扑了个空。
  小二说,“小相公和道士一人一骑,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
  小二笑呵呵的,“这个小的就不晓得了,不过道爷房还未退,想必不是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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