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阴阳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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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皇之中，我很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险险躲开那些头发，但那些头发像是长了眼睛，又立刻尾随而来。

　　　　“玛德！”

　　　　我骂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甩出一把糯米，但悲催的是，糯米对这女鬼的头发似乎没多大作用，只是稍稍阻挡了一下，就继续朝我射过来。

　　　　除了那张收魂符，我身上其实还有其他符箓，但那都是我自己闲暇时画的，按师傅的话说，我画的那些和废纸差不多。

　　　　“试一试也好啊，总比没有好吧！”

　　　　我心里想着，就一边左躲右闪一边伸手进口袋里，胡乱就掏出一叠乱七八糟的符纸，也来不及去细分各类符纸的作用。

　　　　还没等我把符纸抛出去，几根鬼头发就从我肩膀处擦过去，瞬间一股揪心疼痛传入骨髓，我知道自己中招了。

　　　　但这也给我送来了机会，咬牙忍住疼痛，眼明手快就把几张符纸贴到那头发上，哗的一下就把几根头发点着，而且顺着头发很快就烧到女鬼脸上。

　　　　“啊！”

　　　　这几张符发出的火有很强的克制作用，没两秒钟，女鬼的半边脸就被烧烂，叫得更加撕心裂肺！

　　　　“乘你病要你命！”

　　　　得到了奇效，我打算一鼓作气解决了她，若换做平时，我跑都来不及，是绝不敢这样的，但现在被逼入绝境，自己都已经有点疯疯癫癫。

　　　　我哇哇乱叫给自己打气，又拿出几张符就要冲上去，但这时鬼婴身上的糯米已经燃烧殆尽，虽然和我隔着将近两米距离，但他的头却突然和身体分离，张开嘴朝我这边飞过来。

　　　　“咯咯咯……”鬼婴的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既像是在耳边，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这声音一进入耳朵，我眼前看到的就都变了样，不再是那个荒凉的乱葬岗，而是一片鲜红的血池，而我自己则身处于血池中央！

　　　　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我心慌意乱地低头看着这一池血水，里面渐渐浮现出一张脸，正是先前在那骰子上看到的那张脸，尽管是一脸血淋淋，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来，那是我的脸！

　　　　在我惊讶地眼神中，那张脸咧开嘴笑了笑，我刚要做出反应，肩膀就一阵剧痛袭来，下一刻那血池不见了，而那鬼婴的头就出现在我面前，已经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这是一种让人终身难忘的疼痛，除了肩膀处，胳膊之下已经没了知觉，我感觉浑身都处在冰窟窿里，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因为拿着符咒的那边手已经失去知觉，我只能用另一边手尽力推开鬼婴的头，但不论我用多么大的力气都没用。

　　　　血已经顺着胳膊流下来许多，再不把这鬼东西弄开，今晚非死在这里不可，但身上的糯米在刚才已经用完，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几张已经被占血的符咒。

　　　　“拼了！”

　　　　我心里一狠，抓起那几张皱巴巴的符咒就要贴到鬼婴的头上。

　　　　似乎对符咒有些忌惮，没等我贴上去，鬼婴的头就立马松口缩回到身上，我的胳膊才稍稍恢复了一些知觉，而肩膀处已经被咬烂了。

　　　　女鬼那边依然在挣扎不停，但好在收魂符并没失去效果，过去这么些功夫，已经把半个女鬼都收了进去。

　　　　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果只是对付一个鬼婴，那勉强倒是能支撑下去，但如果他们母子俩联手，那分分钟就能把我撕成碎片！

　　　　没给我任何休息的时间，鬼婴又一次冲过来，这次来的不是头，而是那双手，而他的身体还待在原地。

　　　　他这双手尽管很小，大小与一般的婴儿无异，但上面却长了两三公分长的黑指甲。

　　　　鬼手飞过来的速度相当惊人，以我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准确地把符咒贴上去。

　　　　除了那几张符咒，我身上剩下唯一的法器就是那枚铜钱了，这时候也只能碰运气，把铜钱从脖子上扯下来，然后抓住红绳甩出去。

　　　　“叮！”

　　　　两物相撞火花四溅，与此同时鬼婴也发出了一声惨叫，似乎刚才那一下让他非常吃痛，嗖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连忙也把铜钱收回来，上面并没有出现明显裂痕，再看一眼鬼婴的双手，上面的黑指甲居然断了五六根！

　　　　这让我顿时大喜，显然这枚铜钱不是凡物，用来对付鬼婴非常有效，有了它至少保命是没问题了。

　　　　这鬼婴尽管智力不高，但还是有一些思维能力的，知道我手中的铜钱厉害，倒是没急着再次扑来。

　　　　有了铜钱这逆天的法器，我完全可以反客为主，慢慢开始靠近鬼婴，还不时把铜钱在空中甩两下。

　　　　鬼婴嘴里还是发出呜呜的声音，但这次对我已经没有多大影响，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忌惮我手中的铜钱，我进一步他就退一步，显得很是警惕，不敢和我靠太近。

　　　　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心里也更宽松了些，但没等我继续靠近，鬼婴居然一下就飞到女鬼身旁，从她的肚子又钻了回去。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鬼东西居然也知道怕，懂的躲到母亲肚子里，但这可没用，等女鬼被收进收魂符，这鬼婴照样跑不了。

　　　　但意外就在这时候出现了，鬼婴刚回去没几秒钟，女鬼挣扎得更加剧烈，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在她的挣扎下，竟然有一部分已经进入收魂符的躯体被重新扯出来！

　　　　这把我吓得顿时汗毛再次立起来，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要是真让她彻底摆脱收魂符，那我还有活路吗？

　　　　女鬼已经完全把我视若无物，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收魂符上，我咬咬牙，心里挣扎了片刻，决定冒一次险。

　　　　乘着她没关注我这边，我偷偷绕到她背后，更靠近了两步，就在她要转身之际，我抓着铜钱脚下奋力一蹬，整个人就扑了上去，狠狠地把铜钱拍在女鬼后背上！

　　　　“滋！”

　　　　刺耳的声音马上就从其后背响起，就像是青菜刚放入油锅的声音一样，同时还有股股青烟冒出来！

　　　　女鬼瞬间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剧烈转动着身体，那力道不知超过我多少倍，直接被甩飞出去三四米，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惊喜的是，铜钱并没因为我的离手而掉落，依然紧紧贴在女鬼的后背上，青烟冒的更剧烈，鬼魂甚至已经开始变淡，我知道如果再持续个几分钟，可能她就要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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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养鬼
　　　　因为铜钱的原因，女鬼无法再对付收魂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收进去，我欣喜若狂，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忙把锁魂葫芦拿出来。

　　　　女鬼还是在挣扎不停，但动静越来越小，甚至到后来由尖叫声转为粗喘声，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看着她一点一点被吸进收魂符，直到最后一丝魂魄都进去后才彻底放下心，跑过去捡起符纸，然后按照师傅说的卷成一团塞进葫芦里。

　　　　在女鬼被完全收进去那一刻，铜钱也掉到了地上，我拾起来擦去上面的灰尘仔细看了看，还是和之前一样古朴，没半点变化。

　　　　这不得不让我咋舌，没想到古朴无华的铜钱居然是如此厉害的法器，连这么可怕的女鬼都能轻易对付。

　　　　联想起那天晚上在小溪边，为了救王芳，师傅也用了一枚铜钱，能被他随身携带，那肯定也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器，但想来应该不如眼前这枚。

　　　　此地可不宜久留，既然完成了师傅交代的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毕竟这里是乱葬岗，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更厉害的鬼存在。

　　　　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师傅就出现了，原来他一直就在不远处，想起刚才遭遇的危险，我心里就不由地来气。

　　　　“怎么样，应该成功了吧？”师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成功是成功了，不过差点把命都搭上，要不是有这枚铜钱，现在我可能都已经成鬼了！”我不满地发着牢骚，同时用手紧紧捂着伤口。

　　　　刚刚被女鬼和鬼婴伤得可不轻，特别是鬼婴那一口，差点咬掉我一块肉，更可怕的是现在摸上去，伤口那附近都是冰凉凉的一大块，想来应该是阴气入体造成的。

　　　　“做我们这行，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你这还只是伤到皮毛，养两天就不碍事。”师傅边走边说着，听他那口气，似乎以前经常受伤。

　　　　我并没有回外婆家，而是跟着师傅去了他家，他将近四十岁了，但一直都没娶妻生子，家里就他孤零零一个人。

　　　　因为上山之前已经和外公外婆说好了，所以也不怕他们担心，把身上的伤处理完后，师傅就整理了一间屋子给我睡。

　　　　看了看手腕的电子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但躺在床上却没丝毫睡意，身旁还放着那个锁魂葫芦，刚才下山时师傅也没说这到底有何用，又或者说这纯粹只是他给我的一个考验？

　　　　迷迷糊糊中，我又在梦里见到自己手中拿着驱魔篇和相术篇，相对而言我更喜欢相术篇，学起来也简单许多，现在已经掌握不少看相技巧，至于实不实用那就另说了。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公鸡打鸣，我揉着惺忪睡眼起床，师傅已经做好了稀粥，桌上还放了两个馒头，我喊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应答，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他出去干嘛。

　　　　解决了早饭，扒开上衣查看一下伤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已经结痂，但周围都乌青成一片，摸上去都没多大感觉，就像是一块死肉一样！

　　　　“不是吧，居然这么毒！”我心里忐忑起来，拿起笔和朱砂画了一张驱邪符，也不管有没有用，先贴上去再说。

　　　　无语的是，驱邪符贴上去后没半点效果，就像是贴了张白纸上去，我不甘心，三下五除二又画了一张，结果还是如此，心顿时凉了半截。

　　　　早先师傅就说过，我画的符只是徒有其形，但昨晚在对付女鬼时，分明又有一定效果，但不知为何现在画又不行了。

　　　　不过看昨晚师傅一脸轻松，应该会有办法对付这种伤，说不定他这么早出去就是去找药，我看他这里有一间小隔间就是用来储藏草药的，里面七七八八各种中草药，不过只有很少数几样我能认出来。

　　　　不多时，师傅终于回来，想不到还真被我猜中了，他手里正拿着一大捆用树藤绑着的草药，根上还占有泥土。

　　　　“师傅你可回来了，看看我这伤口，过了一晚上就成这鬼模样了！”我指着伤口急切地说道。

　　　　“慌什么，要学好术法，首先就要有坚定的意念和无所畏惧之心，当初我十岁第一次独自抓鬼，肚子上被破开一个大口子都没慌。”师傅一边说一边拿了个盆子，把草药放进去开始清洗。

　　　　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想不到师傅十岁就开始抓鬼，比我现在都要小五岁，想想自己十岁时别说抓鬼了，就是谈到鬼都吓得尿裤子。

　　　　“这些草药有去阴辟邪之效，等熬成汤喝下去，再喝两碗符水保证你又能活蹦乱跳。”

　　　　师傅都这样说了，我心里也就轻松许多，蹲下帮忙洗草药，一边和他闲聊，聊着聊着，突然想到还放在房间的锁魂葫芦，便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那锁魂葫芦可是个重要物件，千万别弄丢，万一没了你就只能再上山抓一个孤魂野鬼，而且未必有你这次抓到的厉害。”师傅很郑重说道。

　　　　“为什么啊？难道抓那鬼有用吗？”

　　　　“那是当然，否则让你辛辛苦苦去那乱葬岗干嘛？让你抓个鬼，就是要你把它收服，然后慢慢养着，以后会成为你的重要帮手，甚至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想不到师傅的目的居然是这个，简直无法想象，他身为一个请神人，还让自己的徒弟养鬼当助手，况且鬼是那么好收服的吗？

　　　　“师傅，这可行吗？你自己有没有试过啊？”我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师傅把洗好的草药捞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没好气说道：“这方法又不是我自创的，先辈试过无数次，当然可行啦，我自己从十岁抓了第一个鬼开始养，到现在也养了快三十年了。”

　　　　我顿时傻眼了，养鬼养三十年，这是什么概念，想想都毛骨悚然，养鬼可不是养猫养狗那样的小宠物，一个不小心是会丧命的！

　　　　“师傅，你的鬼养了三十多年，那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弱弱地问了问。

　　　　对于这个问题，师傅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谈不上厉害，看要和谁比咯，论道行，我不如我父亲的三分之一，我父亲不如我祖父三分之一，与他们相比，我养的鬼和阿猫阿狗没多大区别，但和村里其他请神人比，不是我自夸，应该还是略胜一筹的。”

　　　　“那如果鬼养得太强大，万一控制不住会不会有危险？”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一些灵异小说里也有讲到养鬼，但一旦养的鬼失控后就很可能反噬主人，不知道现实是不是这样。

　　　　“你以为养鬼和养猪一样那么容易啊，随便给几片菜叶就养大啦？哪儿有那么好的事！要让它变得比刚开始养时更强大，不仅需要大量时间，还需要很多罕见之物喂养，一般情况下，其实力都不会超过主人，更不会失控反噬。”

　　　　师傅翻着白眼，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有意见，不过随即语气又一变，说道：“但也有少数特例，你应该就属于这些特例内，因为你昨晚抓的属于怨气比较重的厉鬼，而且是罕见的母子鬼，这已经超过目前你所能掌控的范围，要不是有铜钱法器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抓住它。”

　　　　“啊！那该怎么办？！”我吓了一跳，脸色都变绿了，谁知道随便碰到一个鬼就是那么恐怖的厉鬼，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等你有一定实力才能试着去收服它，不过应该很难，这种厉鬼没那么容易被收服，但如果你运气好真的把它收服，那绝对是一大助力，甚至将来能超过我的鬼，这也是为何我让你尽可能抓厉害的鬼的原因，但在此之前绝不能把锁魂葫芦打开，不然它跑出来后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你！”

　　　　听着师傅讲这些，我感到哭笑不得，自己抓的鬼厉害倒是挺厉害，但就是有点厉害过头了。

　　　　不过既然能养鬼，那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养多只鬼，如果可以的话，养个千百只，岂不是能组成一支鬼军团？我把心中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别做梦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养鬼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精力，等你收服它之后，灵魂要和它缔结一种契约，成功后就能通过通过灵魂来控制它，但如果同时缔结多个契约，你的灵魂不够强大，根本承受不了，就极可能造成恶鬼噬魂，你的魂魄会被它们反过来吞噬掉。”

　　　　一想象到自己魂魄被恶鬼一点一点蚕食掉的情景，我就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一个人要是魂魄都没了，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现在我倒是不用去考虑这些，一直鬼都没搞定，更何谈同时养多只鬼，那完全是不现实的。

　　　　师傅好像也想让帮我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