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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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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由于太贵的缘故,学校食堂有很多料理是吃不到的,所以食堂料理主要分为米饭和面条两大类。
更纱和柳生各自点了一份牛肉乌冬面。
乌冬面是最具日本特色的面条之一,与日本的荞麦面、绿茶面并称日本三大面条,是日本料理店不可或缺的主角,在学校食堂里见到自然不足为奇。
“更纱喜欢面食料理?”柳生有意无意问到。
更纱凝目眼前碗里翻腾着热气的汤面,黯然一笑:“本来很喜欢,可现在这份心情已经逐日消褪了。”
抱歉骤然响起:“对不起。”
原本埋着脸的更纱微微仰起,注目对座的柳生:“为什么道歉?”
他,天生洞悉敏锐,不需多言,从更纱脸部失色的表情中可以读出——那些并非美好回忆,而是痛苦的无底深渊:“似乎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更纱安然,双手合十:“我开动了。”语毕,用筷子夹起少量的面条放入嘴中:“嗯。”她惊愕的用手掩着唇角,墨绿瞳孔满溢着激动幸喜:“好吃,很有家的味道。”眸中堆砌起雾气层层。
“那就多吃一点。”面对悄然落泪的更纱,柳生放低声线,安慰。
食堂一角,男生静静注视女生低低抽泣,场面静谧似水,如墨,但——不温。
…………
……
刚踏进食堂,不经意瞟到柳生和更纱在一起的模样后,他就如同磁场被牵引,无法自控的往那边靠近。
“比吕士。”
柳生应声抬头,目光一紧,片刻,松缓时带着不明所以的疑惑:“午安,真巧,仁王君。”
“确实,真巧。”仁王勾起稍显坏意的笑容:“在和二木同学约会吗?”
“不是。”更纱急着辩解:“在走廊刚好遇见比吕士,所以就……”
仁王意味深长的打量更纱:“噢?”
“仁王君。”柳生一副淡定自若,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是在为未婚夫和未婚妻一起用餐这种普通的事情而感到惊讶吗?”
仁王顺势座在了柳生旁边:“当然不是。”
柳生挑眉:“那是羡慕?”
他十分暧昧的用双手掐捏着柳生表情无波的脸颊:“好伤心,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大坏蛋。”仁王痛苦欲绝。
柳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挪动身子,同仁王保持应有的间隔尺度:“雅治,难得见你这么热情。”头转向仁王的是冷到让人寒意肆起地刀削眼。
仁王微微一愣:“你误会了。”迅速起身:“我先走了,比吕士,二木,两位慢聊。”
瞥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仁王,柳生皱眉:仁王君,今天的你,真奇怪。
离开的过程中,仁王回首,却无意对上更纱的双眼,陌生与熟悉相互交织缠绕,心律无声无息的渐渐加快:“……”他想,他是疯了。
*
午休过半,告别柳生,更纱独自渡在回教室的路上,窗外阵阵微风,引去她的双眸,樱树花瓣很快的飞落,然,樱花忽而烂漫,忽而散落,不抗风,不耐雨,徒然狼籍,化为春泥,融于大地。
……
“恩人。”
甜甜地女声唤醒正处于走神的更纱,她顺着出声方向望去,嘴角弧度不可抑止的上扬:“梦见月同学。”
梦见月听到更纱对自己的称呼,眉宇拧在一起,鼓着腮帮子,郁闷无比:“恩人,你怎么叫的那么见外。”
更纱没有说话,等着梦见月的下文。
“静,叫我静就好啦。”梦见月笑眯眯的要求更纱改变称呼方式。
“好。”更纱眼里闪着灿烂的光辉:“小静,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真的可以吗?”梦见月自来熟地执起更纱的双手:“恩人,不对,更纱更纱更纱……”不厌其烦的一次性叫了三遍。
那阳光般的笑脸深深感染了更纱:“嗯,听到了,小静。”
梦见月满足的将邀请函塞到更纱手里:“嘻嘻,我已经让弦一郎写了邀请函,他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去他家捣乱……呃,不是,是做客。”
“小静,我和真田同学仅有一面之缘,这……太突然了。”更纱看着邀请函,心情感到有些沉重。
梦见月考虑了一下,而后说到:“我的朋友就是弦一郎的朋友,他不会把你当成外人的。”
“不是被当不当成外人的问题,是我和真田同学根本就互相不熟。”更纱将心底的郁闷彻底倾露。
“多见面,多交流,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熟悉对方了呀。”梦见月不知道为什么更纱会纠结于熟与不熟的问题上,可她知道,要认知了解一个人,就必须从言语沟通开始,即便是带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如果双方彼此不言谈,终有一日,亲人也会变成为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更纱叹口气,幽幽说到:“嗯,谢谢你,静。”
‘多见面,多交流,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熟悉对方了呀。’
交流?
难道,她该和二木亚槿认真交流吗?
难道,认真交流,彼此互换意见建议后,他会还给她想要的自由?
不,不可能,或许——根本就没有交流的必要。
自始至终,她与二木亚槿只不过是同姓不同名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_…||
——>;孩子们,潜水是不好的行为。
38BAct。037自赏/B
柳生比吕士的忽而正经让二木亚槿感到困惑;当初刻意安排与柳生家联姻,其一是为带动二木附属产业的发展,其二则是柳生家次子有着不愿被约束的性格。
亚槿料准柳生表面平稳心底波动特点,他敢于断定,这场联姻不会维持很久。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带着稳操胜券的心态与柳生家签议为盟。
“……”
可在今天;当注视柳生将更纱送到宅邸门口时,亚槿觉嗅到一丝异样;难道,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判断能力出现了错误?
“亚槿,她不属于这里。”千鸟羽带着一丝慵懒倚靠在长廊柱子旁,目光焦距在二木亚槿的背影上。
亚槿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不,她属于这里。”往昔无波的音线泛起涟漪,搅乱了平静气息:“她属于我。”语落,他甩袖离开。
亚槿的身形在千鸟羽瞳孔中越缩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亚槿,太自信,不是一件好事。”
*
千鸟羽信步回到竹园,褪去了执事与教师的客套,他疲惫坐在面向庭院的回廊上,双手捂着额头,闭上眼睛,也许是在沉思,也许是想入眠。
待更纱靠近,听闻到他呼吸均匀,他睡着了,但没有熟睡,浅浅的声音就会将他惊醒。
更纱小心翼翼放轻脚步,走进房间亲自取一条毛毯覆在千鸟羽的身躯上,触及温暖,千鸟羽稍稍蜷曲身子,眉额松缓,睡眠由表至深。
会心一笑,准备起身回屋的时候,无意发现千鸟羽身旁压在手下的日记本。
好奇心促使,更纱再度弯□,蹑手蹑脚的将日记本抽出,带着心虚在未经千鸟羽的允许下查看翻阅,内容一字不差的映入她眼底深处——
…………
……
‘平成·一九x三年·一月三日·多云
今天早上,我躺在床上,窗外天空阴沉,呼吸的氧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湿闷热,心情不禁跟着忧郁起来。
没有人在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样的气氛很容易让我想起你,亚树。
而你,此刻在我写这行字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对了,肚子里的宝宝健康吗?
听雅屺哥说,有一次,你在家中仓库整理物件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在地,从转述的语气中我可以看出雅屺哥非常在乎和关爱你和宝宝。
我终于可以放心将你托付给他了。
不管怎样,愿你幸福,亚树,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给我带来快乐时光的人。
亚树,知道吗?
我今天去医院探望了夜,千鸟羽夜,虽然我们没有直系血缘,但她是我父母再婚后的妹妹,她病了,有极大的可能会因此病而离开人世,她常常和我说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能预感到自己会死去,我的继母死于血癌,过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如今,夜却继承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产。
我是她哥哥,可却拯救不了她,我以为她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悄然死去。
可是,夜什么都知道,而且比任何人清楚。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如往常道别式吻了夜的额际,再度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十五日·阴
现在,夜已经完全病倒了,日子在她的胡话和咳嗽中飞快流逝。
夜起初早日康复的梦想成了泡影。
病变,折磨着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与器官,她喘不过气……
夜的垂死挣扎令我相信她随时都会可能死去。
我安静的守在她身边,一切,就此永远了结了吗?’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日·雨
夜快要死了,我从未有过与今天一样漫长的夜晚。
她说不出话,就连抬起胳膊如此简单的举止都无法轻易完成,如果不是听到她艰难挣扎的呼吸,有很多次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夜默默忍受着病魔带来的痛苦,可我无法忍受,却不能代她去死。
我该怎么办?’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三日·阴
一切都结束了。
临晨四点钟左右,夜全身瘫软,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她被病魔无情的折磨,悲鸣响彻整间房间。
她胡乱叫着父母亲与我的名字,仿佛希望我们能够帮助或者拯救她,之后,一切归于寂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夜倒躺在床上,已无法合上的双眸默默流出眼泪,她死了。
走到病床边,呼唤着夜,她没有回答我。
我至今仍无法相信医生下达的死亡通知书,明明——夜的眼皮还没有完全阖上。’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五日·雨
今天举行了葬礼,参加葬礼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很伤心,可哭不出来。
当送葬队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夜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夜非常年轻和漂亮,她是圣洁的,所以会遁入天堂,我这样深信着。
稍晚,回到家中,没有写日记习惯的我对着惨淡灯光写下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怕时间一长,就会将夜的模样与伤心的经历全部忘怀。’
……
‘平成·一九x六年·四月一日·晴
今天是个多么令人悲哀的日子,察觉到雅屺哥毫无体温躺在病床的模样,我的心跳变得茫然与不知所措,夜离开时候我也有过这般感觉,现在更为浓重。
当看到亚树悲痛欲绝跪在病床边哭泣的时候,心中不由窜出一股怒火,我恨他,我恨仁王雅屺,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将亚树和更纱丢弃。
亚树伤心地哭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我不知道这个场面会持续多久。
“亚树。”我不能看着亚树无动于衷漫无目的的哭泣,更纱还小,她不能累倒。
亚树一边唤着雅屺的名字一边搂住我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吗?”
我没有回应亚树,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任凭她那样搂着。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出来时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更纱,上前轻轻将其抱起,更纱拨弄着我过长的发丝,轻笑出声。
听闻到更纱天真而又活泼笑音,我不觉心间一紧。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爸爸。”被抱在怀中的更纱朝我正后方这样叫着
当我转过身,却发现空无一人,我含笑轻轻的问着更纱:“纱纱,看到爸爸了吗?”
更纱停止拍手,片刻,又哭了起来,喜怒无常。
走廊明亮安静,我身后这个充满福尔马林味道在过去曾见证过无数人离世的房间,此刻成了一个圣洁的殿堂。
“小纱,我们的小纱该怎么办?”亚树喃喃自语的步出病房。
半晌,我竟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和回答憔悴到不堪一击的亚树。
可行动表明,我会倾尽全力去守护亚树与更纱。
因为,我爱她们。’
…………
……
初夏的第一缕阳光吻醒了千鸟羽,外宿于长廊让他全身感到酸疼不已,刚想撑起身舒展筋骨,却被右手边的重量打断。
千鸟羽微微俯下首,打量睡在自己侧身呼吸安稳的更纱,由耳至前垂落的银色发丝下是她因睡熟而泛红脸庞。
庭院竹林枝繁叶茂,大地绿草青嫩,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此章被我强硬的扭成正文了。
也算是一些往事,目的是让女主更为依赖千鸟羽。
39BAct。038云情/B
从昏睡中苏醒;更纱茫然凝望着陈旧泛黄的天花板,单薄瘦弱的身子融在这间偌大卧室,更显空荡冰寒,她垂下头,环抱弯曲的膝;将首埋于双臂间;冷意袭身;颤抖不止:“尚子,尚子。”余音绕梁;无人回应。
良久,千鸟羽无声无息举止温柔的将毛毯披覆在更纱身后。
“千鸟羽。”温暖环抱,更纱下意识的抬头。
千鸟羽微微一笑,回应更纱:“小姐,您这样会着凉的。”
“谢谢。”更纱拢拢毛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暖和一些。
“为什么要说谢谢?”千鸟羽俯身打量缩成一团的更纱。
更纱抿抿双唇,轻声:“谢谢你在我身边。”
“能够陪伴在更纱小姐左右,是千鸟羽毕生的荣幸。”千鸟羽替更纱扶掖毛毯,令毛毯尽量贴合她的全身。
更纱仰首,墨绿眼瞳起了轻微波动:“千鸟羽,我可以依赖你吗?”
“可以。”千鸟羽的声音宛如冬日骄阳,几乎让人置身于一种臆想:“请依赖我,更纱小姐。”
闻言,不再迟疑,更纱倾身朝千鸟羽的怀里靠去。
千鸟羽恰到好处的揽进更纱至于怀,手轻然抚摸着她一头如瀑布的银色发丝。
暖意自千鸟羽的手掌传出,通过接触,流进她的肌肤,在千鸟羽怀中的更纱寻找到了一个较为舒适位置,她渐渐阖上因长期紧张从而由失眠所导致的干涩眸子。
窗外,拂过清风,悬挂在屋檐下的风铃——风吹玉振。
*
再度醒来已是下午一时左右,胃第一次发出饥饿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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