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灵师之怨无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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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和我爸爸提亲啊？人家都等不及了。”十八岁上下的墨香一只柔嫩手无意识摸着小腹，脸上和着青涩和甜蜜，半撒娇地催促电话那头的人。

　　　　居然是和情人电话？还是提亲这样的话题？两眼一瞄电话屏幕，上面显示通话中的人名字有点眼熟，居然是墨希……

　　　　这倒是巧了！居然是墨姓！是一个家族还是其他情况？有点复杂看着这个名字，东方莹脑线跳脱地回忆起刚来xa的列车上，她曾经遇见一个好心男人，他的名字叫做陌溪，发音tmd和这个墨希一模一样！

　　　　不对不对！差了十年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甩掉莫名而来的联想，她继续墨香下面的举动。

　　　　甜甜蜜蜜聊了几分钟后，空旷的别墅二楼有了啪啪走动的声音。一抹中年男子身影扶着扶手失魂落魄走下，一只手里紧紧拽着一个水晶杯，里面装满了香甜美味的橙汁。

　　　　佣人？还是？有了新发现，东方莹赶紧移动到男子身边查看，又是一个吃惊！这个男子，和病床上的墨瞿长得好像！他，会是墨瞿本人吗？

　　　　正在聊电话的墨香本来还想多和情人说几分钟，突然从窗户后面看见男人声影过来了，有些心虚地挂断电话，笑着上去抱住了男子，一边抱一边喊着爸爸。于是男子身份水落石出，果然是墨瞿。只是，他来这么做什么？

　　　　回忆似乎感知到东方莹的疑点，快速地将墨瞿的目的部分给调了出来，让她直接看个彻底。

　　　　“墨香，今天家里佣人都请假了，难得你还愿意回家帮助爸爸整理房子，你辛苦了。爸爸看厨房有几个橙子，就给你榨了一杯果汁！你看现在太阳那么大，喝一口吧！就当接受爸爸的奖励！”这个时候的墨瞿不过四十来岁，看着很健壮。只是他的双眼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皮略肿。

　　　　接过橙汁，墨香调皮地咋了一口，惊呼道：“爸爸，你当真是忙生意忙糊涂了，怎么拿福尔马林洗玻璃杯了呢，味道好怪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墨瞿盯着墨香，听见她说果汁有消毒水味道，身体僵硬了一下，垂着的手不自觉抬了一下，像是要打掉那杯果汁。不过他终于忍住了本能，额角青筋跳动几下，软声劝说墨香。“香儿，爸爸最近忙糊涂了。你好歹喝一口吧，就算爸爸求你了。”

　　　　今天的爸爸好奇怪，怎么喝果汁用这个口气？墨香心底有点疑惑，不过她还是很乖地抬起杯子大大地咽下一口果汁，还多余无比地告诉墨瞿。“爸爸，香儿知道你弄果汁不容易，就喝这么一口啊。不过你今天说话真的好奇怪。”

　　　　咕噜一口，果汁顺着墨香喉咙滑下。她懂事地安慰着墨瞿，还拿一双大大的无辜眼神看着陌瞿，扬了扬手里的果汁杯。

　　　　见到女儿真的喝下果汁，墨瞿再也忍不住地溢出了两行眼泪，啪嗒一声双膝跪下，双手着地，额头狠狠撞在地面磕得邦邦响！“香儿，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爸爸没有办法了！”

 ；。。。 ； ；　　　　轻轻地把装扮好的东方莹往外推去，直到灰暗的虚无空间重新又吐出她的灵魂到了墨瞿的病房内。不知老妪含义的东方莹回头一看，滚滚灰雾里传出老妪温情的嘱咐。“孩子，去看看墨瞿吧。之前他为了庇佑家人不受诅咒，承受了太多。就连你，承受了他的恩惠也免不了心底有了怨恨。去吧，去吧！洗清他身上的怨恨。早日积累你的第一笔功德。”

　　　　视线一晃，情景又变幻回了病房。灵魂状态的东方莹换了一身红衣飘在半空，黑发已经完好盘起，只有那美艳地衣服摆子长长飘在半空浮浮沉沉看不见尽头。这个衣服居然还有这么长的摆子？这怨无尽的衣服当真是有点意思。

　　　　转回视线，东方莹重新面对病床上那个神采奕奕，已经生龙活虎的老人，眼底藏着复杂。墨瞿，当真认为诅咒去掉了吗？因为是灵体状态，她轻而易举在墨瞿身上看见了一丝血红的所在，也就是玉佩上血魂咒的根源。就是那根血红，吃掉了墨瞿嫡亲的一名女儿，又怎么可能会简单因为玉佩交还而去掉呢？毕竟，血债需血还！不论是多么亲的人也一样！

　　　　这不，201病房外面，已经挤挤挨挨围满了灵体。简单扫去，不难发现具是墨姓族人。刚才那名红衣女鬼也在外面，略略仰起长发披垂的脸蛋，露出一只满是血枷的眼眶，空空地渗人。仿佛感知东方莹在看她，红衣女鬼咧开森森白牙笑了一下，指了指她的胸口，对出嘴型无言说了一句话。

　　　　话很好理解。同为灵体，东方莹分明听见的是：“你让墨瞿那个老东西把心脏还给我！否则我就吃了他所有的儿子！”

　　　　喝，这个怨念有点大了！才刚上任要渡墨瞿，不想开始要先渡他的女儿。还有，她说的心脏还给她是什么意思？疑惑目光再次扫去，顺着女鬼尖尖的白色指骨看进去，东方莹发现那一身血红长衣里面，胸口部分空空荡荡，边缘结着厚厚血枷。

　　　　居然是因为心脏被挖出死亡？这也是诅咒的特殊之处吗？东方莹默默记下特征，回头对着还在回光返照的墨瞿承诺。“墨瞿先生，今天我东方莹在此接下这个诅咒，帮助了你墨家免于灭门。这等情意，已足够抵消您的养育之恩了。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偏私墨家一分一毫。也包括您的女儿对您的怨恨。”

　　　　“我的女儿？你说的是香儿？”老迈的墨瞿刹住笑容，瘦弱的手臂撑在铁杆上，一个劲地往门外看。“孩子，你来了么？为什么爸爸看不见你？香儿，你在哪里！？”

　　　　阴阳两隔，活人又怎么可以轻易看见鬼魂？东方莹一招手，红衣女鬼飘进病房，静静站在墨瞿床头，弥漫着杀气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只白骨手臂强直伸出，弯曲成锐利的抓势，对准墨瞿的心脏就要下手。垂落长发遮掩起脸上的血泪，和着女鬼的哭泣控诉。“爸爸，为什么？哥哥明明不如我争气，以后也绝对管不好您的产业，为什么你要把我献给那个东西？你知道我被那个东西掏出心脏的时候，我多害怕吗？慢慢地喘不上气，慢慢地看着眼前逐渐变黑。我想哭想喊，可是我的躯体还在逐渐冰冷，直到一动不动地埋在地下！十年了，我缺了心脏没有办法投胎，到处给其他鬼魂欺负！而您，这么多年了，居然不给我烧纸！就因为我死得上不了台面吗？！”

　　　　“你是香儿？”墨瞿看不见红衣女鬼，不代表灵魂出窍的家人也看不见。比如胖桶墨源就轻易认出了她的魂魄。丝毫不觉得自己还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墨源指尖对着红衣女鬼抖抖索索，语气也和搓衣板一样坑坑凹凹。“你~你~你不是十年前出车祸死了吗？怎么好说是咱爸害的呢？”

　　　　不算友好地拉开溃烂嘴角，香儿笑得阴森森地，黑红长舌缓缓绕着嘴唇舔了一圈，意犹未尽点到。“哥哥，你的心脏都黑了。留着也干不出什么好事。不如给我吧，让我放在这里面，好齐全了身体去投胎！”说完，还把白森森的爪子往他这边伸了伸，满意至极地得到墨源的抱头尖叫。

　　　　“香儿！别抓哥！毕竟哥没有亏待过你！”

　　　　继墨源的尖叫，墨菲表现就比较一般。他拦住香儿，扣住香儿的白骨手臂劝说起来。“是香儿妹妹吗？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你。可是名义上，我还是你的二哥。如果咱爸有哪里对不起你，我作为你哥哥代她老人家给您赔罪可以吗？只要你别吓咱爸。我保证出了这个医院，我就买好多纸钱一张张烧给你。你是喜欢多大面额的，要不要别墅华衣珠宝？还是想要个佣人？哥都做主给你买。”

　　　　“二哥？”香儿死了十年，眼眶里面早就空空荡荡只有幽绿火焰，不过这不阻拦她的认知。“我可受不起你这个二哥的好。要做好人，好让爸把遗产多分你一点是吧？毕竟这里面，三个儿子里，最没有资格继承大多财产的就是你了！我不用你假好心！滚！”

　　　　女鬼竖起几乎烂光的眉毛，对着墨菲魂体吐出一口冰寒之气，直接把他冻结成一块晶莹闪亮的冰块！似乎觉得惊悚效果不足，她还转过头去，对着角落里抱在一起发抖的学生装男子和他的妈妈打了一个颤了几颤的招呼。“嗨~你就是爸爸近年和野女人生的弟弟吧？看见姐姐是不是很意外？”

　　　　“哇哇……姐姐，不要杀我……我没害过你。”学生装男子紧紧抱着自己母亲，连一点点头都不敢抬起来看。香儿觉得无趣极了，兜兜转转又回到墨瞿身边伸出爪子要掏心脏。不过，她好歹听过怨无尽的事情，又认得东方莹站在边上，爪子伸了又紧，紧了又放，反反复复拿不定个主意。

　　　　“你是香儿？”受过怨无尽的红衣加成之后，东方莹一看这个红衣女鬼就知道她魂体里和在世的墨瞿身体内有着同样的红色线条。之前身体里的魂体提到，这是魂血咒，似乎要用嫡亲女儿的性命才能换得十年寿命。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不言而喻。对着香儿一招手，女鬼乖乖飘到东方莹跟前老老实实站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是。”身为野鬼的香儿再怎么戾气冲天也绝对不敢挑战东方莹身上的孽缘之衣千年法力波动的威慑，垂着脑袋绵羊般温顺作答。

　　　　又瞄了一眼还在四处乱找香儿的墨瞿，东方莹张嘴问香儿。“你恨自己的爸爸，是吗？”

　　　　“嗯。”香儿的模样特别怪，扭扭捏捏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干枯的眼眶里面两抹绿油油的火焰一闪一闪，像给水淹了一样，语调莫名委屈。这让东方莹觉得很稀奇。

　　　　刚才还张牙舞爪嚣张至极地非要抓死父亲，抓哥哥心脏的厉鬼，这回居然像白纸一样态度这么好？探究眼神在女鬼眼眶里面寻找答案，不过她并不了解怨无尽的特殊，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好直接问。“为什么怕我？”

　　　　白骨指尖低低抬起，快速点了一下东方莹血红衣衫之后飞速垂下，烫手地缩得紧紧，烂光血肉的下巴白骨森森，有种女儿家的娇弱在喊着疼。随即一股焦糊气味飘进东方莹鼻尖。于是她脑子里恍然大悟，原来是孽缘之衣！

　　　　想不到这个东西这么管用。脑子里简单赞叹一下装备的精良程度，东方莹调整话题问香儿。“你已经是怨鬼了，就算今天让你掏出了自己爸爸的心脏填你身子里，你也绝对不会怨恨消散，更别提投胎重生了。我只问你，如果我可以帮助你洗刷身上的怨恨，去掉你的罪孽，帮助你投胎。你愿意相信我吗？”

　　　　香儿眼眶里的鬼火轻微跳跃一下，受伤地又看了一眼还在抓着床头栏杆撕心裂肺喊香儿的墨瞿，挣扎了一会才轻轻点了一个头。于是东方莹拿下龙头簪的珠子，放在她的掌心，表示帮助的契约成立。

　　　　幽绿的龙珠放置在香儿已经化作枯骨的手掌心里，发出了明亮温暖的金光，一把圈住东方莹和香儿的魂魄融进光圈之内，嗖得一声消失无踪。

 ；。。。 ； ；　　　　灰暗的无尽空间内，东方莹直挺挺地像个装扮好的洋娃娃一样静静站着，听着老妪讲述的那又长又乏味的幽冥规矩。

　　　　婆婆说了，身为怨无尽是一种福气，也是一种折磨。福气是可以通过自身行为扭正人间怨恨，消除怨恨，做得都是功德；折磨就是若当造孽过大，功德做起来可就是千百万年没完没了地。任谁意志坚定都得给磨得发疯！

　　　　婆婆还说，这还活着成为怨无尽还是幽冥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因此**寿尽之前，人体白天也可以和以前一样出没于大街小巷寻找蛛丝马迹。到了晚上，灵魂脱离**之后，灵体身带幽冥任命，可以无视宅神等存在自由穿行各类等场所拷问怨魂真相。更奇妙的是，这白天的记忆到了晚上的不会因为形式不同而丢失，所有的记忆都完整无缺。

　　　　当然，这些都只是大规矩，还有一些细碎要求，念在东方莹是初为怨无尽，以后跟着出任务再行提醒就是了。最后，她还是慎之又慎地提点了一句。“身为怨无尽，就是要无私博爱，绝对不可以产生私情，更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异性。你的生命还很年轻，只要坚持做功德，就总有一天能洗净罪孽转生来过。莫要昏了头脑扼制不住感情吃了禁果，否则幽冥将会震怒，追杀你和你的情人直到魂飞魄散！老身跟过太多怨无尽，看着她们嫣然笑着情窦初开，最后一个个都湮灭空间化作尘土。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孩子自寻死路了。”

　　　　老妪说得苦口婆心，东方莹还是分得出好歹。连连点头，她乖巧地表示服从，看得婆婆脸上繁复的皱纹绽开了一朵花来，连连夸她懂事。“哎，能这么快就放开心思的孩子，老身我这千百年来也没见着几个。还是姑娘你豁达，或有机会能修成正果。”

　　　　夸完之后，她也没歇着，指着东方莹头上的簪子交代功用。黯淡指甲点点幽绿的龙珠，老妪将它用指头取下，凑到东方莹眼前详细讲解。只见她捏下珠子之后，幽绿的珠子焕发出明亮的光芒，比起夜明珠也差不到哪里去。

　　　　“喏，这是定魂珠。”抓过东方莹的一只手，老妪将这个珠子放在她手心，接着讲解。“如果你决定帮助某个魂魄洗刷怨恨，就把这个珠子放在它的手心。这个珠子就能将魂魄心底的怨恨呈现给你看。至于怎么帮助这个魂魄，就得多多思量了。”

　　　　魂魄？怨无尽帮助的对象居然是魂魄？东方莹有点吃惊了。这历史上，都是魂魄或者神灵、妖怪为人洗怨，什么时候魂魄也有专门的职业服务了？

　　　　看出东方莹眼底的问题，老妪缓缓地把珠子从她手心拿出，又给装回簪里的龙嘴里头，继续唠唠叨叨。“哎，这个世间，含怨而死的人实在太多。幽冥十大阎王忙得团团转也忙不完这些怨恨。这灵魂，一旦带了怨恨，就会成为怨灵，不入轮回还要危害人间。所以才有人建议，应该把一些生前造就无上杀戮的我们变化成怨无尽，通过帮助他人渡怨洗清罪孽。”

　　　　红颜总是扯着祸水两字。生前被人唾骂，死后也不得安宁。听着老妪表述，东方莹就知道幽冥所谓的公平还是有点问题。什么叫做公平？谁也说不清楚。但是问什么是不公平，却有太多太多的回答了。因此，公平只是相对不公平而言的，它永远没有标准，更没有答案。

　　　　“那我们面对怨魂，如果怨魂不愿被帮助，反而还要攻击我们，怎么办？”记忆飞速倒回，东方莹还是记得刚进医院看见的红衣女鬼。那可是一个大大的问题，一个**怎么打得过它？

　　　　老妪听见东方莹问起着问题，指指她那身新衣服，幽幽介绍起来。“姑娘，这就是孽缘之衣。集天下各种怨念而生的料子。披着它，你会具有上千年魂魄的法力，任何怨魂都无法伤害到你。如果对方法力实在强横，我们还可以吹奏招魂笛，呼叫幽冥的黑白无常来帮忙。”枯黄老手按例对着虚无空间再次一掏，一把翠绿得晶莹笛子呈现眼前。老妪拿起笛子，食指堵着笛眼，其余四指灵巧翻动，优雅无比地做出了吹奏姿势。“就是这样既可。吹奏之后，在附近执行任务的黑白无常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只需要和怨魂周旋一下就可以了。”

　　　　“那我们作为灵体的怨无尽，怎么样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