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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冬末若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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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婷和柳婷。冬末笙细细的打量了这个姑娘，她身上没有城市里陆婷的世故和圆润，很朴实也很单纯的看着自己，笑的格外青涩和羞怯。柳婷的皮肤或许在日光下曝晒了很长时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冬末笙下意识的瞥了眼她的手，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细腻和白嫩，倒是粗糙的很。
“不用叫我姐姐，我只比你大了一岁，叫我末笙就好。”冬末笙浅浅一笑，声音格外轻快。
“好，末笙姐”柳婷笑了笑，顺着冬末笙的杆子就爬了下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冬末笙和柳婷的聊天，她朝柳婷歉意的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来一看就是夏至：“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也不怕你老板扣你工资？”
“他要是敢我就把他给炒了”夏至轻飘飘的回道，坐在办公桌前无聊的转着笔“你都没想着要给我打电话”
“电话费啊大哥，这可是跨省漫游，你这么个打法很快就要接移动的电话单了。”冬末笙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吐槽夏至的不节俭。
“你担心电话费？”
“嗯”
“等一下。”
冬末笙正奇怪那头怎么没声音了，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
“我靠夏至你要死啊三千块钱的电话费你都可以买个手机了！”一查短信冬末笙就觉得心脏有点不太好。
“我不在意”
冬末笙一下子就默了。的确，以夏至每个月的工资的确不用在意这区区的几千块钱，她也同样不缺钱，花钱也能算得上是大手大脚，只不过用冷倰的话来说，她会花也会挣。
【15】有人惯着所以了不起
冬末笙从未面对过死亡，所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和心境面对死亡。
她形容不了在看到至少有四年未见原本活蹦乱跳还能下地种菜的姑姥姥现在只能蜷缩在床上颤颤巍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那份复杂的心情。
不能说是震撼，却满满的多了些辛酸。
那已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布满皱纹饱经风霜又枯又黄的脸上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瘪着嘴哭了起来。或许是疾病缠身，老人抹着浑浊的眼睛里滚烫的眼泪，艰难的翻过身背对着我们，颤抖的后背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本就三十几平米的简陋农屋里多了这么多人空气变得尤为浑浊，多年没有清理的环境四处都泛着黑。
“末笙姐，要不我们出去吧，这里……”柳婷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在农村已经是相当差了。
冬末笙望着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耳畔响起妈妈若有若无的叹息：“人怎么都好，就是别长病啊，这一长病就什么都完了”
点了点头，她感觉眼眶热热的，赶忙脚步轻快的退出了不大的屋子。
傍晚，冬末笙一行人是在柳婷家里吃的晚饭并且借住一宿。
吃饭的时候尽管柳婷的父亲一直在笑哈哈的调节着气氛，可是冬末笙的父母心情一直很沉重，光看表情就能读出很多，比如愧疚，比如悲伤。
冬末笙本就没什么胃口，看到桌上的菜里都不免加上香菜生姜葱花大蒜什么的提味料更是没了食欲，匆匆扒拉了两口米饭就借口跑到院子里透气。
柳婷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粘她，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冬末笙却感觉自己比她大了好多。
“末笙姐你吃的不多呀，是不合胃口吗”柳婷眨巴眨巴眼睛，亮出白白的牙齿笑的很青涩。
“没，我胃不太好。”
正低头捣鼓手机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没有信号的时候柳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条件反射一般的回答她。
她知道在这个地方也吃不了多么好的东西也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才来的不想让人家说多么多么不能吃苦似的，但这矫情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倒是个为题啊，倾温曾经在和冬末笙一起吃饭的时候特别疑惑的问：“卡琳娜，到底是谁把你给惯成这样的？”那时她正瞪着桌上被挑挑拣拣出的各种佐料。
后来知道了有夏至这么个人的存在的时候她才了然为什么冬末笙有那么多矫情的习惯，有人惯着了不起啊。
夏至一挑眉，唇语相讥“那也总比没有人惯的了不起啊”
那要说起夏至的狼子野心那可是路人皆知，冷倰就是因为太早看穿了他的企图才会一直把冬末笙往自己身边拉然后给她灌输：“长得好的男人不靠谱”这种妈妈闲来无事才会叨叨两句的内容，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夏至列入黑名单。
虽然冷大小姐一直不屈不挠的在阻挠夏至的各种计划并且被逼急了把人家的志愿表都给偷改了，可惜天高皇帝远，自从到了美国之后只能隔岸观望，为此冷倰不知道咬碎了多少后槽牙。
你说吧，看不惯一个人有时候真没啥理由，比如乔嘉雪一直是夏少爷忠实的崇拜者并且无条件支持，比如冷倰从头到尾你要是让她说她能把夏至的毛病挑上个三天三夜的不带重复。
【16】所有关心都不可以成为秘密
“我说……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吗”
冬末笙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已经从乡下回到了城市。眼前都是熟悉的摆设，身下也是柔软的大床。
唯一奇怪的，是坐在大床对面沙发上的夏至。
这个人正一脸的不爽，一条腿翘起搭在另一条腿上，手指在松软的沙发上来回弹弄，几天不见而已，他的头发颜色又从亚麻色染回了黑色。
还没等冬末笙缓过神儿来，夏至也没有回答的问题，而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甩了甩头发看向她：“饿了吗”
我这想吃点什么看你这架势也不敢让你给我做啊搞不好你下一步就要炸了厨房。
冬末笙觉得自己拿夏至越来越没有办法了，她不擅长安慰人，嘴笨，也更不适应别人安慰她，再者，她的神经比较粗，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处理的事无巨细，但是情感生活上的一举一动她都会被牵扯被动。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夏至的眼睛，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正想组织语言来质问一下夏至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自己不应该在老家吗这种问题。
门突然被推开，有小麦色皮肤的柳婷笑眯眯的端着个砂锅，对她说了句：“末笙姐醒了呀，那夏至我们可以吃饭了！”
“柳婷！？”冬末笙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找拖鞋：“你怎么会在我家？你……”
“笙笙醒了啊，快点来吃饭吧，你妹妹都做好菜了！”耳畔从餐厅传来的老家舅妈的声音格外清晰。
夏至无奈的看着冬末笙到处扒拉拖鞋，从橱底下轻车熟路的把备用的拖鞋找出来，然后从后面把她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在她耳畔轻声说“我本来就想把你接回来的，结果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太多事儿了非要上城里看一看，你这小妹更是热心肠好家伙一下就把我撵出了厨房还好不热乎的招呼你家亲戚在家里吃饭，我看这口气，怕是要住上几天来个城市几日游了。”
那语气里，带的委屈可不是一点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熟睡的时候夏至到底是使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在不被吵醒的情况下千里迢迢接回了家，也不知道自家这庞大的亲戚是为什么一块跟着回来，不过眼前人这股委屈她可是从小看到大，她可不会因为这而心软。
刮了刮夏至的鼻梁，冬末笙笑的格外狡黠“该！谁让你非要接我回来”
夏至一把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有没有良心啊，明明是缇娜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公司里有个急事儿要你回来办最晚明天，我才火急火燎的跑那么大老远的去接你，哦对了，缇娜让你回来了给她打个电话。”
这种亲密的动作虽是情人才不会觉得尴尬，可是多年的相处，冬末笙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冬末笙愣了一下大脑开始转动思考，然后下一个动作就是趴到床上去捞手机，反倒被夏至揽住腰给捞了回来，然后手滑到肩膀，揽着就往门外走：“就算天大的事儿也要吃饭，这都七八点了，你们公司再没有人性也要允许员工吃完晚饭啊。”
冬末笙伸手推了一下他，发现推不动，也就不挣扎由着他揽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啊，公司很少在我请假的时候找我回去的。”
“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高个的顶着呢，现在你天大的事儿就是赶紧吃饭，不知道你家那个妹妹做菜的手艺怎么样，我说我要做，结果硬生生被赶出来了，你说你家这妹妹的自来熟到底随着谁啊，还一口一个夏至的叫我刚刚起鸡皮疙瘩了都。”
夏至挽了挽衣袖，挑了挑风情万种的眼角，表示自己很不满。
【17】小男生=夏至
“你那些事事儿，叫你名字还叫出罪了。”冬末笙掐了一把夏至的胳膊，翻了个白眼，转眼又笑靥如花的坐到餐桌上，瞬间感觉到了亚历山大。
好家伙，来的还真是不少，就这数亲戚就得数半天吧，她当初为什么要把餐厅单独辟出一块地方这不是找罪受吗！
舅妈看了看坐在冬末笙旁边的夏至带着笑容的问了一句：“末笙啊，这个小男生把我们都接过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呢”
小男生？说的是夏至？
冬末笙觉得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能抱着枕头在地上打两个滚已表示自己想仰天狂笑的心情。
一旁夏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说他小，但是这人天生长得一张不显年纪的脸，并不粗狂刚毅，他的皮肤嫩到冬末笙闲的没事干的时候都想摸上一把。
“舅妈，他叫夏至，已经不是什么小男生了，他比我都大，今年二十五了。”冬末笙忍住狂笑的冲动抑制住颤抖的肩，一本正经的解释。
“哦……”那舅妈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然后又凑了上来问：“小夏你有女朋友了吗”
夏至的脸色是彻底黑了下来，捏了捏冬末笙的腿，示意这事儿你弄得你解决。
冬末笙也完全是想看看一向不喜欢被问及私事的夏至被问毛了时候的样子，既然看到了，那就自己来收收场子。她清了清嗓子：“舅妈，夏至呢已经二十五了是吧，现在不光有剩女，剩男也是很严重的呀，就比如他，这么大了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纯洁的很呀。”
冬末笙你确定这是解决不是帮我找麻烦？夏至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了。
那我拉你的手那就不算手是吧？你就不是个女的？夏至在心里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对，冬末笙也太不把他当男的了。不对……是她太不把自己当女的了。
舅妈一听这个笑的更灿烂了：“那正好呀，我家婷婷也没谈过什么男朋友，现在呀，这乡下也是困不住她了，这孩子老是想往外跑，这不，我就想啊，你在北京这大城市里，是吧，也有个房子还挺大，能不能让婷婷先上你这儿住上一段时间，适应适应大城市的生活环境，我呢也抓紧时间给她找个大学，乡下那些大学的文凭在这大城市里肯定是不够用的。”
哟呵，这下冬末笙可是弄清楚了，这舅妈不光是想上她这儿给自己闺女讨个城里女婿，还想把她闺女不花一分钱就找个地方给寄宿下来。要知道想在北京立足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没几年打拼根本这钱就下不来，找个房子更是难上加难，这舅妈口一出，冬末笙的脸色也有点垮。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餐桌上的气氛格外安静，有人动筷子，也不会发出什么响声。
冬末笙脸色垮归垮，职场上那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运用到生活中的。
看着夏至嘴唇紧抿但是仍然云淡风轻的给自己夹了筷子的菜，冬末笙吃了一口之后才抬起头，笑的毫无破绽：“婷婷今年也二十三了吧，这年纪要是上大学……”
“哦不打紧不打紧，这孩子啊在乡下上学晚，本来呢在乡下也应该上到大二了，我就是想让她直接转到城里的大学大二年纪就成。”舅妈不安的搓了搓手心：“就是在找到学校这之前，婷婷没个落脚处，所以想拜托末笙你一下。”
仍然没什么表示，冬末笙看着夏至几乎没怎么动的碗皱了皱眉，夹了个鸡翅放在他碗里：“那上了大学以后呢”
【18】当跳板的感觉。
“这上了大学以后……”舅妈望了望自家女儿看着她期翼的眼神，还是咬了咬牙说：“末笙啊你也知道，这大学宿舍的环境都不怎么样，我是担心你妹妹到那受什么委屈，毕竟她是乡下来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那么标准，万一被同学欺负了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呀。”
嗯……冬末笙点点头，咬着菜算是听出来了，看样子自己要是答应了那未来两三年这妹妹是要住自己家了。
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目光羞涩的柳婷，冬末笙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只能算是个平平淡淡的人，也给自己平平淡淡的感觉。
其实这舅妈算盘打得倍儿响冬末笙心里门儿清楚，把柳婷放在自己这儿的确比她到处跑然后住学校宿舍要安全舒适的多，不仅省去了房租，再加上夏至和自己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说不定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柳婷在个不经意间能引起夏至的注意，然后俩人一拍即合就成了，那这妈不是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吗。
这些算的清清楚楚的账冬末笙没打算说，只是在心里这么一盘算也不是个滋味啊，怎么说，她这舅妈是把自己当成了块跳板？
撇着眼睛看了看身旁的夏至很沉默，没有什么表示。
其实自己是并不习惯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的，一个人住虽然有的时候会显得房子很空旷可是这么多年自己也适应过来了并不是非得需要别人陪着才可以生活，她可以生命里出现一个意外的夏至，但是其他人，恐怕是容不下了……
容不下？
突然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的冬末笙手轻微一抖，然后又极力的掩藏好：“那个，舅妈呀，婷婷短期内住在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趁着这个暑假就给她找好学校，完了以后我希望她能够去学校的宿舍，我家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我需要有我的生活，而且……”她看了夏至一眼：“这房子是买的，钱夏至最起码付了一半，所以虽然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但事实上交钱的是夏至，所以您还得问问他的意思。”
买房这件事冬末笙最起码得记着夏至一辈子倒是真的，她当初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是个初出茅庐对一切都很新鲜的大学生，毕了业之后抱着一腔热血的闯进社会凭着干劲和冲劲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但当初夏至在她经济转动困难的时候那么及时的帮她的一把那种说不清楚的温暖能让她记一辈子。
听见冬末笙提起了这个事儿，夏至眼皮才抬了抬，沉声说：“两个月可以”
这句话的意思不能再明显，冬末笙觉得自己没有翻译的必要，于是就乖乖闭上了嘴。
这舅妈觉得如果自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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