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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玄鸟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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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立在原地,没有说话。
  “下去吧。”商王露出疲惫之色,“明日往亳思过。”
  堂外,秋风清冽。
  跃走下石阶,每一步都觉得生浮,却又沉重不已。
  千里归来,他知道事情不一定能挽回,却没想到自己已经站到了商王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跃,这个小王本是权宜之计。”他想起那时兄长对他说过的话。
  王子么?跃望着天空,忽而露出一丝苦笑。
  庭中棠树已经开始落叶,细细的树枝露出来,掩映中,跃瞥到廊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罂望着他,距离虽远,跃却能感觉到那双目中的欲语之色。
  跃注视片刻,微微颔首,朝宫外走去。
  跃返来,并未张扬。离开大邑商的时候,自然也并没有像王子弓和载那样引得民人倾城相送。
  天还未亮,跃的宫门开启,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后面只跟着十几武士。
  秋风从平原的另一头吹入宫道之中,带着一夜的凉气,已经能让人不经意地打个颤。
  跃深吸一口气,回头望望身后仍被夜色笼罩的高墙和重檐,目光沉静。
  “王子……”随行的小臣乙看着他,脸色愁苦。
  “出城。”跃神色平静,吩咐驭者。
  车马辚辚走起,在寂静无人的宫道中越跑越快。
  东方渐渐露出一丝淡淡的白光,破晓在即。快到城门的时候,跃突然望见前方道路上站着一抹人影。待走近,他心头一震,喝道:“停!”
  微弱的晨曦淡淡降下,罂独自伫立在路旁,双目清亮。
  “你去何处?”罂问道,声音清澈,轻如和风。
  “去亳。”跃答道,片刻,补充:“父亲罚我思过。”
  罂没有接话。
  黯色浓重,二人的脸都不甚清晰,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注视。
  跃心里苦笑。他没有指望自己回来的事能瞒过罂,但他也一直没有去见她。并非忘了,而是离别在即,见了面也是徒增惆怅。
  罂没有质问跃为何不来见自己,看着他,轻声道:“我随你一起去。”
  心底似有什么抚过,和缓而温暖。
  跃看着罂,却并无喜色。
  “我去亳,乃是受罚。”跃说。
  “我知晓。”
  “你是宫人。”
  “大王曾说,我何时离去皆随我意。”
  跃的眼底光泽微动。
  “我也不知何时才可归来。”
  “正是因此,我若不跟着,你就不知又要瞒着我去何处。”
  跃看着她,笑容在唇边慢慢绽开。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从车上跳下。
  罂惊呼的声音刚出喉咙,她已经被跃一把抱起放到车上。
  有力的手臂牢牢将她搂在那温热的胸前,“前行!”只听跃低吼一声,驭者扬鞭,马车朝晨曦渐明的宫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鹅脑有点混沌,这章以后也许要改,但是发展方向不会变了。PS:鹅记得好像以前有写过H吧?肯定写过的。大家要是看到“灯黑了”之类的字句,就自己去找以前的鹅牌H来看好不好……

  亳邑(上)

  罂从莘国到睢国,最后来到大邑商,似乎每一程都盘算了许多。诸如新环境会怎样,人情如何,有没有危险,工资多少……她却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离开大邑商,竟是一动心就下了决定,而且是跟着一个被赶出去受罚的男人私奔。
  当然,跃也不算普通男人,他好歹是个王子。
  罂坐在马车上,望着道路两旁的农田和桑林,心猿意马。她抬眼看看身旁的跃,天已经全亮了,太阳的光辉从天边的破云而出,洒在跃的一侧脸颊上,英挺的轮廓线条分明。
  这可算不得亏。心里满意地嘀咕。
  “想什么?”跃发现了罂嘴角上的隐隐笑意,眉梢一扬。
  罂笑笑,摇了摇头。
  跃注视着她,唇角也微微扬着。
  “凉么?”他问。
  “不凉。”罂轻声道。
  跃抬抬手,将她披在外面长衣拢了拢。
  罂笑了笑,淡金色的晨光斜来,她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微微颤动,皮肤和柔润的嘴唇也泛着晶莹的光泽。
  跃的心一动,想低头过去,却瞥见车旁的小臣乙正斜眼看着这里。路上,已有附近乡邑的族长领着邑众往商王的籍田里耕作,三三两两地走来,好奇地看着这队早起的旅人。
  有人似乎见过跃,露出疑惑的深情,与旁人嘀咕。
  “走快些。”跃淡淡地吩咐驭者,却将罂的手牢牢握住。
  亳在大邑商的东南,有两三日的行程。
  罂却不觉得劳累。或许是天气凉爽,或许是王宫的马车舒服,不过,罂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有跃陪在身边。
  跃对于照顾人似乎很在行。途中,不须罂开口,他会主动递上水,问她饿不饿;走一段,他会问罂累不累,要不要下车歇息;日头出来,他会将一顶草笠戴在罂的头上。
  罂怀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跃是她的仆人。
  “跃时常照顾人么?”罂忍不住,小声问道。
  跃笑笑:“从前载爱跟我,照顾惯了。”
  提到载,罂忽然想起那个面上带着伤疤独自坐在殿前饮酒的身影,笑意微微凝住。
  “不知他在何处。”罂低低地说。
  跃亦是默然。少顷,他握着罂的手紧了紧,道:“父亲不会让他出事。”
  罂抬头望他。
  跃的面庞黝黑了许多,那眉间似有忧色,却无损双目的明亮。
  罂微微颔首。
  太阳随着一行人启程升起,灼灼地伴了一路,待到黄昏的光泽隐没在平原那头的时候,众人也找了地方烧火扎营,准备露宿。
  荒郊里的野物很多,跃和从人们都是历练出来的行猎好手,没多久就扛了两三只麂子回来,洗剥烹食。
  罂做不了什么,坐在跃的旁边看他亲自烧烤麂肉。
  新鲜的肉慢慢换了颜色,在架子上“滋滋”地响。跃用手不时地翻动,肉块里的油脂滴落下来,火苗欢快地窜起一点,带着烟气,似乎也想尝尝麂肉的香味。
  跃的眉间映着火光,眼神很专注,不知在想着烤肉还是别的。
  罂看着他,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好看得很。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跃也给她烤过肉。那时,他似乎也是这副神情,罂也盯着看了一会。
  那时心里就已经对他有好感了么?罂认真地想了想,说不定真是这样……
  “再等等就能吃了。”跃发现了罂的目光,以为她饿了,和声道。
  罂觉得耳根有些热,抿唇微笑,点点头。
  跃的烤肉技艺,罂早有领教,这次也丝毫没有失望。肥美的麂肉吃下去,肚子鼓鼓的,口留余香,罂一阵满足。
  众人走了一日,跃安排好守夜轮值,就命令歇息。
  行走在外讲究不得许多,罂用溪水洗漱一番,回来的时候,跃已经把露宿的毡子铺好了。
  罂的包袱里只有衣服,用脚趾头来想也知道今夜要和跃睡在一起。
  “这铺虽不大,挤挤也能睡。”跃看看罂,火光照着半边脸,眼睛似乎有些闪烁。停了片刻,他挠挠头,低声道,“嗯……野外夜里也凉。”
  罂点头:“嗯。”说罢,她大方地脱掉麻履,掀开毡子面上的长衣,躺了下去,“睡吧。”
  跃没有说话。
  少顷,长衣又被拉开,罂的身旁躺下一个温暖的躯体,她听到跃呼吸的声音绕在耳边。
  长衣很宽大,足以覆盖两个人。毛毡却不算宽,罂担心跃不够地方,背着他微微侧过身。
  跃颇有默契,也侧起身,一只手臂环过来,把罂抱在胸前。
  那胸膛宽厚,跃的手臂压在身侧,罂却一点也不觉得重。
  营地中寂静极了,篝火“噼啪”地燃烧,无人说话。罂看到除了守夜的人,小臣乙和其余从人也都躺了下去。似乎有意,他们睡的地方离这边最少也隔着四五丈远。
  毛毡下垫着厚厚的干草,一点也不硌人。跃的呼吸在罂的颈后起伏,匀称的节奏中带着男性粗重的温度。他的手仍环着罂,一动不动。
  他说夜里很凉,罂倒不觉得,她现在有点热。
  忽然,罂觉得大腿后抵着什么东西,硬硬的。她疑惑,在长衣下伸手去摸,还没碰到,手腕被跃一把抓住。
  “罂……别动……”跃的声音低低喷在耳后,带着热气,似乎隐含着某种压抑。
  罂一愣,脸瞬间烫起来,睡意全无。
  她明白过来那是什么,的确不该动。
  笨死了。
  她的心跳蓦地加快,暗骂着,为自己的反应慢懊恼不已。明明是个过来人,居然这么幼稚地破了功,莫非真是这些年变迟钝了……
  心潮虽澎湃,罂身体却像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
  跃的手捉着她,手指紧紧攥着,有些痛。他的胸膛抵着罂的后背,热力透过布料,罂觉得像烧火一般。大腿上的硬物还抵着,并无减退,罂能感觉到跃的呼吸正变得急促,片刻,他突然放开罂,一下背过身去。
  罂转头。
  “无事……你睡。”跃的声音仍旧低沉,伴着胸腔里呼吸不正常的起伏。
  罂知道这样的处境,此事只好如此。她轻轻地“嗯”一声,闭上眼睛。
  睡吧。她告诉自己,尽量心平气和。
  夜凉如水,风时而掠过枝头,传来细微的响动。秋虫趁着最后的时节卖力歌唱,夜枭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
  这一切,通通没有逃过罂的耳朵。
  眼睛闭了一次又一次,念了无数的数字,脑子却仍然精神得很。
  一名从人起身换岗守卫,能听到简短的低低交谈。
  夜风已经带上了露水的味道,罂仍然没有睡着。
  背后传来些细微的挪动。
  罂睁开眼睛。
  “你睡了么?”她轻声道。
  “不曾。”片刻,跃郁闷的声音传来。
  罂转头,正对上跃双眸。
  篝火已经黯淡了许多,二人相视,罂忽然露出笑容。
  跃看着她,唇角勾起。他平躺过来,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为何不睡?”他低低问。
  “睡不着。”罂答道,犹豫片刻,问他,“不难受了么?”
  跃的脸上浮起些可疑的晕色,没有看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罂注视着他,忽然觉得跃真是越看越顺眼。
  她想吻吻他,但知道这样恐怕不好。她的身体仍然与跃保持着一点距离,却握住跃的手,把脸依偎在他的肩上,轻声道:“睡吧。”
  跃看着肩旁隐没的半张脸庞,她浅浅的呼吸似乎就在耳畔。
  心中被一阵柔软的蜜意包裹,他莞尔,轻轻应一声,闭起眼睛。
  头顶,星辰汇作河汉。
  跃曾经听老人说过,若睡前望见星光,必有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做点铺垫,下章继续,嘿嘿……今天买了一瓶香水给老爸~祝普天下所有的老爸父亲节快乐~

  亳邑(中)

  几百年前,跃的先祖商汤灭夏,将都邑定在了亳。此后的历代商王四次迁都,直到盘庚将都城定在了如今的大邑商,都城才终于定了下来。
  不过在商人的心目中,亳并不仅仅是个旧都,它的地位也从来没有因为迁都而遭到废弃。
  亳是商汤之都,商人无论迁徙到什么地方,都要把祭祀亳社作为生死大事来对待。
  两日之后,在夕阳的余晖之中,这个浸染了商人感念的城邑出现在视野之中,
  同往城门的道路笔直宽敞,与大邑商相比并无二致。
  道路两旁的田野一望无际,庄稼已经到了成熟的时候,灿灿地映着阳光,在风中掀着海水般的草浪。
  罂惊诧不已,即便只是远远一瞥,她也能感受到亳并不是个被遗弃的旧都。
  秋风卷着谷物成熟的味道,云霞满天,更衬城墙的沧桑巍峨。田野中远远传来邑人劳作的歌声,顿挫而悠长,就像这平原上的风一样。
  跃和从人们走在夕阳的光辉里,望着渐渐走近的城墙,脸上的神色无一例外地带着些肃穆。
  “跃从前来过么?”车上,罂轻声问跃。
  跃笑了笑,道:“父亲崇尚先祖,时常带我来。”说着,他握着罂的手紧了紧,转过头去,双目直视前方。
  守城的武士早已得到了消息,天已经快黑了,城门还没有关闭。
  出来迎接的亳尹见到跃,向他深深一礼,高声道:“恭迎王子!”
  跃答礼,问他:“邑中近来可好?”
  “甚好,”亳尹生得一张喜气的圆脸,笑起来眼睛眯眯的,“亳有天佑,无旱无涝,今年获物颇丰。
  一行人终于进入亳邑的时候,夕阳的余烬还没有全然褪去。路旁大大小小的茅草房屋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蘑菇,屋顶上圆圆的线条染着淡淡的红光。
  亳邑的热闹程度远远比不上大邑商,邑人的生活状态也更加悠闲。正是晚餐的时候,城中浮动着炊烟和饭食的味道,让走了一天路的旅人们登时感到饥肠辘辘。
  跃是被商王发落过来的,除了亳尹,并没有其他贵族来迎接。倒是街上有许多吃饱饭出来闲逛散步的邑人,见到王子跃突如其来,纷纷欢笑地围到路旁行礼。
  一群小童口里喊着“王子,王子”,蹦蹦跳跳地跟在马车后面,钻到从人的队伍里嬉闹。
  对于跃身旁的罂,人们无一例外地露出好奇的表情,许多人盯着她看,罂听到有人问:“那是王子妇么?”
  跃面带微笑,没有说话,握着罂的手也始终没有放开。
  亳的宫室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不常住人。它的规模比大邑商的宫城要小许多,更像是一座商王的别宫。
  宫中的仆人举着松明,罂借光四下望去。只见这里的宫室要比大邑商的矮一些,样式也简朴,看得出已经建造久远。有的墙头和屋顶已经被攀缘植物覆盖,看起来,竟是别有一番趣味。
  商汤当年住的宫室还在,不过已经改成了供奉神主的祠堂,亳尹把跃安排在了不远的桃宫。
  “桃宫有汤池,年初大王来亳,曾细心修葺。”亳尹解释道。
  跃颔首:“但由尹安置。”
  桃宫之中已经燃起了烛火,罂才踏进宫门,一眼就望见了几名仆人正在堂上摆设食器。小臣乙和从人们都被领到了别处用膳,亳尹看看跃和罂,也微笑地告退。
  亳邑的膳食没有大邑商的精巧,分量却足得很,有肉有菜,把小案摆得满满的。罂早已经饿了,跃刚刚吩咐旁人都退下,她就捏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条烹得块色泽诱人的小鱼。
  “先用些羹。”跃把盛羹的陶簋推到她面前,看到她一边嚼着食物一边满眼放光的样子,不禁好笑,“慢些,不够还有。”
  罂含糊地嗯了一声,喝些羹汤,又去吃肉。
  肉是成块的,要用刀片好。罂的刀法一向不好,肚子饿又缺乏耐心,刀下的肉一块一块切得难看极了。
  正烦恼,忽然,她的铜俎被跃拿起,另一只铜俎却摆上前来,上面摆着一片片切工精细的肉。
  她抬头,跃把她的铜俎放到自己面前,拿起小刀切开那些肉,唇边浮着促狭又无奈的笑。
  罂也笑,她用筷子夹起两片肉,伸到跃的面前:“张口。”,
  跃愣了愣,看看罂,又好笑又无奈,张开嘴巴。
  肉片带着新鲜的温度,嚼在口中香得很。
  跃脸上笑意愈深,双目泛光。
  “你不会用刀,怎用梜却如此熟稔?”跃看看罂手中的筷子,好奇问道。
  罂一笑:“我向来惯用梜。”说罢,又夹起几片肉,放到跃的面前。
  跃也不再问,低头用食。
  罂看着他,忽然想起这是他们第一次正经吃饭。
  似乎以后有好日子呢……她看着面前的铜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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