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繁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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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从精神到肉体全然的疲累，却又异常的满足。
　　她究竟被男人爱了几次、要了几回、折磨了多长时间，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得是那之後塞满心口的情感……很温暖、很舒服，就像她嚐过的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不，比那些都更美好数百倍。
　　他们彼此面对面的相拥熟睡，只是她却早早醒了过来，贪恋他在不知道第几回的爱欲狂潮中彻底解放的真实模样──那是一头，赤红色发丝，铁灰皮肤，身纹红印，额生双角的邪异恶鬼。原本的铁灰发色在恢复本貌之时渲染成赤红，眼眸则是浸染上黑，邪恶的可以，可是她却不讨厌……相反的，她此刻都还能忆起他每一时每一刻的神情变化。
　　而且奇怪的，他并不属於她知识中任何已知的任何一种妖怪，也不在封神榜单上，再加上他身上的力量是除架构这个世界三种力量中以外的特殊力量……或许就像他所说的，他是穿梭时空之间无所束缚的恶鬼，他并不存於这个世界……
　　但不知为何，想到这，繁星心里就悄悄抽痛了。
　　既然他不属於这里，那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开呢？
　　看著他难得温驯的平静睡颜，繁星只是傻愣地看著他……可以的话，她可以跟他一起离开吗？可是应该不行吧？如果他真的强绝如斯，自己也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可爱的「小玩具」而已。
　　繁星没注意到，自己的思维在被男人宠爱的这段时间里开始逐渐变得成熟，哪怕思绪还是略嫌天真，却比过去那个完全空白的自己好上太多了。
　　「玩具」……充其量也只是比「工具」好听一点对不对？
　　此刻她满脑海的问号，满心的不解困惑，却不知该如何找到解答。
　　但是……不同他清醒时的邪佞、暴虐、冷酷，熟睡的他神情安祥温驯的彷佛一头无害的幼兽一样，完全没有杀伤力。当然，繁星绝对不会忘记在他醒来时，那攻击力跟体力之强，可是连她这个至强法宝都吃不消的呀！
　　想到这，她的眼神忍不住飘向大腿内侧那已然乾涸淡色血液，还有腿根处那仍旧不断溢出的浊稠液体，带了点腥味。繁星猜想，这或许是男人每一次抵达高潮时，灌进她体内，让她从巅峰不断攀向更高处的温热感觉的由来吧？
　　又呆看了战灭罗一段时间，繁星才拖著全身酸疼的身子，小心地挣开男人霸道的拥抱，让恶鬼在熟睡之时还发出一声不爽的闷哼声来，却是依旧熟睡。他是真的餍足了，也不晓得折磨她多少次才满足那狂猛的欲望。
　　繁星还记得要穿戴衣物的知识，轻巧地将自己和他丢落一地的衣物收好，却苦恼的看著自己被男人撕破的亵裤……算了，这能够用力量修好吧？她只会复原，却不会制造亵裤的说……
　　就在繁星踱步根据记忆去寻找附近一处水池时，那原本温和睡著的恶鬼突然睁眼了，那原本还迷糊的赤眸，在查觉某个本该好好待在他怀里的存在竟然失踪後，猛地一缩──随後感知到那蠢笨丫头原本是去寻水池洗澡了，这才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同时不免让自己竟然满足的熟睡到忘了警戒感到惊讶。
　　「我竟然睡得那麽熟……唔唔，小玩具的滋味太棒了，真满足……」而当战灭罗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恢复了本貌，顿时哑然一笑，没办法，因为繁星真的太美好了……让他忘情的松懈了对自己本貌的遮掩，反正她在当时看见也没有抗拒，反而还睁著眼似乎想将他深深看进心底似的，让他很是满意。
　　「不过……小玩具真是笨，既然是法宝，身上黏呼呼的只要运用力量一下就能把自己弄得乾净了……算了这样也好，以後我才可以趁机偷袭……」男人轻笑出声，抖手间，力量覆盖躯体，很快地就把身上那些黏腻弄得乾净，同时也再度隐去本貌，恢复人类的外表，通体舒畅的将繁星收好或该说堆好的衣服穿戴回身。
　　很快的，他又恢复那个邪气的战灭罗，精神与体力似乎还比过去好上几分，这莫非是爱情的滋润？这让他不经满意的弯起嘴角，相信在品嚐过这种男女结合的滋味，那蠢笨丫头应该就不会想离开他再去封神了吧？
　　他抬手顺势解放先前设下的结界，慢悠悠地走向繁星正在沐浴的水池，当他衣装整齐的出现在她视线之中，先是愕然却是羞涩的躲回水池里头，脸上神情又惊又羞的，看起来可爱极了，再加上她身上满是自己在激情时留下的印子，看得战灭罗舔舔薄唇，忍不住又想起她先前的滋味……
　　「灭罗主人……你怎麽那麽快就醒了？」繁星羞涩的躲在水里，看著男人写满情欲的赤眸，就怕他还想在继续先前的那些事──她的累了呀！
　　「我的玩具从我的怀里跑掉了，哪还睡得下去？」战灭罗邪气的笑著，倚靠在树旁饶有兴致的看著她沐浴……赤裸的女孩身体上满是他爱过的痕迹，这让他心里充满成就感──这样一来，小玩具就完整地成为他的女人了！
　　才刚这样想的时候，繁星却又突然神情一冷，那让战灭罗额暴青筋的语词却又从少女口中说了出来。
　　「有妖力。」
　　下一瞬，少女想也没想的冲了出去！
　　战灭罗神情一恼，想也没想的再度设下无形结界，让繁星直接撞了上去──还引来不小力量震盪，顿时让他脸色变得铁青。
　　「──该死的，繁星你难道还是想去封神吗？！」随著男人震怒的咆啸声响彻云霄，那原本还对这莫名结界有些困惑的繁星，在闻声之时也是一愣。
　　男人飞窜的身影很快就抵达眼前，那双赤艳色的眼此刻写满震怒，沉声询问：「你还想去封神？！而且，你这蠢笨丫头没有穿衣呀！」他甩手扔过她放置在池边的衣物，看著她赤裸的模样，原先的欲火变成纯然的怒气！
　　这要他怎能不气？！
　　该死，是不是如果他没阻止她，这笨蛋就要裸奔去封神了？！
　　该死，要是谁看到他小玩具的裸体，他一定要挖出那人的眼，扯出那人的灵魂折磨个千忆年！
　　其实，繁星是不想的，她想要待在他身边，想要在享受那种肉体结合的美好，想要感觉他与自己结合时传递过来的宠爱心情……但，一想到他并非属於这一界的存在，她……不想困住他，也不敢奢求他会带离她……
　　她终究，还是只是那个为了封神而有存在意义的「冥太极」而已。
　　虽然他说她可以自己选择她的存在意义，可如果她想为了他而活，那若有一天，他这个超脱法则的存在不要她了呢？那麽她是不是又什麽意义都没有了？
　　……所以，那原本才萌芽的弱弱小小的淡淡情愫，又被淹没在名为封神法宝冥太极的称呼或该说保护之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拨云见日。
　　有了「心」之後，思绪会变得复杂……繁星此刻就处於这种状态，渴求灭罗的宠爱，却又充满不安跟惶恐，最後乾脆驼鸟的躲回名为「冥太极」的龟壳里头，或许是彼此的结合启动了她某个深藏体内的开关，唤醒了本应该失去的「心」，却也同样唤醒无数繁琐纠结的情感。
　　见繁星没有答话，战灭罗又逼前了一步，不敢相信这女人在跟他一起体验那种极乐後，竟然还只想著封神？！
　　那他呢？他马的，她为什麽不乾脆把身为恶鬼的他也一起封神算了！
　　战灭罗却不知繁星心中复杂的小女人心情，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一旦没有被觉查或是自己坦白而出，迟早只会让冲突再起并且更剧烈化而已。
　　但战灭罗一向就是游戏人间的性格，哪会去关注女人的什麽鸟屁心事，他可不像他爹在粗犷之中又带了一丝细腻，能将娘亲的丝毫情绪都观察的透彻，他才不想那麻烦──所以，他才想要调教一个什麽都不会想、不会思考，只会完全听从、信赖他的小玩具！
　　他忘了，这样的他，却又同样渴望繁星能够理解他的爱呀！
　　但没有思考，又如何能理解？
　　「给我把衣服穿上！」他气愤的怒吼著，然後看著繁星在停顿了一会後，开始慢慢地穿戴衣物……天知道他多想把她在压倒继续疼爱，却又心疼她累、受不了……方才那短短一撇，他又怎不知这小丫头的下身给他疼得都肿了，他又如何愿意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回答我，嗯？你是不是还、想、去、封、神？！」灭罗最後几个字咬字极重，他确实被气到了，满心欢喜的占有了她，原以为这样能在她心里多占些份量，却还是始终比不过那该死的封神任务吗？
　　结果，她还是不懂！
　　不懂他的专宠珍惜代表什麽！
　　繁星咬著粉唇，那双过去只有空茫的眼，此刻却有著陌生的新生倔强，「……嗯。」她淡声回应，其实心里是渴望男人可以许诺，他将成为她新的生存意义，并且在离开之时将会带上她一起……
　　但终究，肉体在怎麽亲近的俩人，心灵若是无法交错，那麽那声音永远传不进对方心里。
　　战灭罗太纠结於她的空白，却又渴望她能明白；繁星太纠结自身的意义，却又渴求他能给予许诺……
　　但真正的爱情，本应该是没有期待也没有怀疑的，不是吗？
　　因为相爱的俩人，在眼神交会之时，就明了对方彼此浓浓的情意了，无须多馀的阿谀奉承，只需要一句简短的赞美；不需要刻意的索求爱意承诺，因为心中即是永恒。
　　与战灭罗历经人世近万年岁月的父亲一比，一出生就拥有浩瀚宇宙心智的灭罗，这或许是优点，却也是他的严重缺点……因为强绝如他，自认无须再去学习什麽人类的情感，不用再了了解人类复杂的思绪，都只是被动的享受父母的亲情与照顾，而对於忤逆自己之人，只需要动用力量抹灭即可。
　　可繁星原本只是一个情感空白的法宝而已，她所会、所懂的一切，都是战灭罗教导的……也或许是忽然成长了，让她从原本的单纯天真到现在成熟的需要思索这些，但这都是成长的必经路程，因为虽然不懂爱情为何物，但她却感觉得出战灭罗对她的宠爱，她也想要回应这份情感，所以她必须觉醒。
　　也因此，她陷入难解的惶恐之中，害怕自己到最後什麽都没剩下……尤其是，失去他会让她痛苦，但，此刻的她只能缩回龟壳，毕竟，说到底她的心智现在虽说成长了，却还只是个娃儿般的稚嫩孩子而已呀！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你可以自由选择你自己想要的存在意义！不用别人来替你决定！」战灭罗气恼咆啸，却也不肯轻易许诺什麽……因为宇宙的本质，就是只要许愿、只要渴望，那就会用任何方式在生命中实现。所以他从不轻易许诺什麽，因为那往往会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未来，甚至是灾难！他又不像他娘亲是执掌「奇迹」的魔女，他执掌的……可是「毁灭」的未来！
　　无论是什麽美好的愿望，一旦他许诺，那往往结局都是「毁灭」……
　　繁星张口欲言，想要问战灭罗先前所想的那些，却又愣了愣，也许是明白他并不会给她这些，所以她最後什麽话都没说，却是别扭嘟嘴，闹小女孩脾气了。
　　而战灭罗看著看著繁星这不同於先前的神态，不由得为之一愣，先是觉得好可爱，却又突然冒起邪火来──好呀！这傻笨丫头在嚐到甜头之後就放肆起来了是吗？当他这个主人是好欺负的？
　　气在心头，他的绝对理智都被塞回娘胎里去了，见繁星跟他闹别扭，让这头年轻恶鬼也别扭起来了。
　　「滚！要去就去！」他气愤的挥手解放了那无形结界，掌心挥过之处，结界消散，而繁星只是静静的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难过，然而，这一丝难过，战灭罗却没能看见──他别过头去，正巧没瞧见。
　　而就当繁星低语了句：「……灭罗主人，那繁星去执行任务，之後回……」
　　话还没说完，战灭罗就因为繁星这不冷不淡的态度因此火大至极，甚至还恼火的说出伤人的字词：「要去的话就不用再回来了，你从此将不再是我的小玩具繁星，我也不是你的灭罗主人！」
　　别扭的战灭罗不知道，自己因为火大而不经大脑说出的话语，在後来差点就要断送了繁星的未来……他还太不成熟了，毕竟一个只会穿梭赏玩於各个世界的存在，或许他看过无数钩心斗角的争斗，但没有实际去经历，那些观看而来的「经验」不过就只是参考用的知识罢了。
　　情感的洗鍊就是如此，在痛过与伤过之间，才会明白……
　　繁星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的空洞，这一次，她是真的将内心封闭起来了。
　　一头不成熟的年轻恶鬼，一位心智稚嫩的空白少女，就因此，伤害了彼此。
　　她在穿带完衣物後，轻轻旋身，神情再度恢复原本那冥太极独有的空茫与空白，可又跟以前那种纯粹的空又有所不同，那是绝对的绝望凝聚的「空」……几个踏步，很快的，繁星轻盈的身影便消失在她感应到妖力方向的天际……
　　直到她真的离开，战灭罗才慢慢回首看向她远去的方向，不敢置信那个总是信赖他、听从他话语的小玩具，竟然……就这样，走了？
　　她难道不知道，他可是会真的剥夺他赐予她的名字与玩具身分，从此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吗？
　　随著那消失在天际的瘦弱身影，战灭罗的神情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样，变得无比的铁青又苍白，心的某处，似乎也因为她的离开，而留下了永远的破洞……
　　「啊啊啊啊啊吼哦哦哦哦哦──这该死的一切！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男人惊天咆啸贯穿云霄，远远地传进远去少女的耳里，让她虚空踏步的身子轻轻一震，脸庞滑落的泪，最後是被雪白的云层接去了……

☆、第十六章：父母

　　战灭罗在愤怒咆啸之後，便扯裂空间，再也不想待在这个有她的世界！
　　震怒至极的他，随机选了几个倒楣的世界，直接将之毁灭、破坏殆尽！
　　不再掩饰本貌本体的他，显化为一头巨大的赤发恶鬼，疯狂的破坏所见一切。　　不过这异常的世界破坏，不仅惹来大宇宙意志的关注，连带也让灭罗惹上自家人……
　　「哈……干什麽啦，哥哥你做啥，该不会是失恋了吧？要破坏也是去邻近末日的世界，搞坏这些生机犹存的世界干麽？」年约18的年轻女人揉著似乎没睡饱的眼，一脸慵懒懒散，赤红的发丝在身後飞扬，眼楮却是纯黑，眉宇间与战灭罗有些相似。
　　当她突兀地出现在战灭罗正在破坏的世界之时，所有一切属於灭罗的毁灭力量都被压制的停顿，让他恼火的吼叫：「──不用你管！」
　　赤发女人又打了个大哈欠，眼里却闪过一丝凛冽，「哥哥，你破坏了『平衡』，身为执掌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等等我还要想办法把妹妹叫醒让她起来修复世界，你知道那家伙有多难叫吗？！」想到那个比她还爱睡的双生姊妹，她也是满肚子火呀！
　　「你死定了！我要跟爹娘报备你做坏事！」
　　「你敢？！」
　　「有什麽不敢？！我早在感觉到你又在乱搞的时候就告知爹娘了，哼……爹要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噜！」女人比了个鬼脸还吐舌头，然後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身影逐渐消失在宇宙虚空之中，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了句话给战灭罗：「别忘了替我跟这个时候的爹爹打招呼唷！女儿我呀在未来等爹娘把我们生下来嘿！」
　　「该死的……」这讨厌妹妹竟然就这样走了？哼……要不是因为这个时空序列还是她们还没正式诞生的时间，所以她们还不能正式跟父母见面……但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