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绿＆黄(GL)-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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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群散开行动时，我看见李时晴走了过来。
　　「喂！死疯子，魏婕说妳来了，才想说那混帐唬我，没想到妳真的…」然后李时晴看到站在时雨身边的我，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只能说，我紧张透顶了…
　　「嘿！妳好。」李时晴对着我说。
　　「嗨…」
　　「嗯哼，该吃饭啦！」
　　她没头没脑的就接了一句，临走前随意地贴了一块名牌在时雨的身上。
　　名牌是用大块的塑胶板裁切成小块，背面贴上双面胶，正面得要用奇异笔自己写自己的名字。「死疯子」，时雨身上那块板子，上面的字很像传单上那种，神似计算机印刷的字体，可是多了很多创意跟细节。
　　「妳听到了，该吃饭了。」时雨转头对我说着，轻轻的把名牌撕了下来，彷彿对方才发生的丝毫不在意。
　　「哇哈哈哈哈！好啦！你帮我。」李时晴的声音不时地爆了出来，总会伴随着其他人的笑声，显然她玩得很开心，而且很受到大家欢迎，「你夹那鬼东西要我吃？去死吧！」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好像都很喜欢李时晴…
　　「嘿！李时雨！」有个声音叫着时雨，让我们两个人都转过头来。
　　我一开始以为是建中的社员，因为会在这里出现的男性，也只有建中的学生。不过仔细看，才发现是个女生，从袖子上的字母看来，她是景美的。
　　她一看到我，也亲切的跟我打了招呼。
　　「刚刚都没看过妳，妳是北一教学吧？」
　　「嗯…对，我叫做夏予媛。」
　　「我是魏婕，景美美宣。」
　　难道是传说中神乎其技的美宣吗？
　　魏婕拿着一块吐司吃着，里头夹了肉松跟起士片。
　　「妳们怎么窝在这里吃啊？好角落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习惯性的跟时雨站在一起…
　　「李时晴超强！已经几乎让『食乐园』的人都认识她了耶！」魏婕说着，向着人群的方向看。
　　时雨在我旁边轻轻的笑了笑。
　　「魏婕，帮我多留两块吐司给时晴，可以吗？我只有吃两块而已，不用担心她多吃。」时雨平静的交代着，「她饿很快，肚子饿会乱发脾气。」
　　「好。」魏婕点了点头，看起来好认真。
　　「我今天跟妳讲的要记得哦！」她笑着说，魏婕看得愣住了「跟时晴拿我的手机号码，好吗？」
　　魏婕看起来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这隐隐地让我心里不太舒畅…
　　为什么魏婕有她的号码，而我没有，会让我这么不开心呢？
　　是一种被不平等对待的感觉…
　　「谢谢妳囉。」时雨说着，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
　　魏婕呆了很久才回过神。
　　「予媛，妳吃饱了吗？」
　　时雨突然转头问我。
　　「嗯…差不多吃饱了。」
　　「我想再去逛逛，妳愿意陪吗？」
　　「呃…好…」
　　我们慢慢的走离吵吵闹闹的凉亭，向着夜行馆走去。
　　夜行馆很阴暗，偶尔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错觉，灯光的缘故，也显得这个空间格外阴冷。我忍不住发问了，也许是因为光线的掩护，让我变得比较勇敢…
　　「时雨，时晴饿得很快，那妳呢？」
　　我记得，她说过她们是同一个人，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她们两人很多方面的相像才对。
　　「一样。」时雨平静的声音从黑暗里幽幽地传了出来。
　　「那…那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多吃一点？」
　　「差异在于，时晴肚子饿会发脾气，我不会。」时雨说着，站在一个玻璃箱前，看着里头长得像蜥蜴的动物，「时晴也不会希望我留在那里。」
　　「啊？为什么？」
　　这样子…也太自私了吧？
　　「不要那样想她。」她看着我的表情说「她没有明说过，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是扫兴的。」
　　「怎么会？」
　　「予媛，妳忘了？天空怎么会同时下雨又放晴？」
　　我思索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就走出夜行馆，光亮迎面地砸在脸上。
　　「妳也忘记了这个对吧？」时雨说着，把她的手机递到我的手上，示意我打给自己。
　　「妳想要什么，都要坚定才行。」

☆、5…3【魏婕】

　　我很努力的告诉自己，我只是要去一个朋友家做客而已。
　　可是当我发现自己很认真的从衣橱里拣选衣服，比平常多花了二十分钟整理头发，我知道我她妈的根本就很在意这是来自李时雨的邀约。
　　迎新那天我照李时雨说的，留了两块吐司给李时晴，结果真的在她即将发怒之际，让她笑了个开怀。
　　「唉唷！魏婕！妳他妈好样的哦！」
　　这让我深刻思索了很多。
　　也印证我穿凿附会的猜测：李时晴太不正常了，导致李时雨必须替她做所有正常人应该做的事，例如：邀请同学到家里…
　　不过我希望我的另一个猜测也是准确的，纵使李时雨不是因为对我有好感而提出邀约，也是对我的人格有信心，所以才托付她神经病的妹妹给我，对吧？
　　靠！乱七八糟…
　　这样想太浪漫，我自己都快吐了！
　　李时晴跟李时雨，在家里有个习惯，我第一次去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们喜欢在客厅的长沙发两端各据一角，使得我走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坐才好。
　　啊啊啊啊…是要我怎么办？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暗恋的对象，最后我不偏不倚的坐在正中间，形成了一种均衡的画面。
　　当然这也是他妈的很蠢、很尴尬的画面。
　　「妳是时晴的朋友，对不对？」
　　她们两人的妈妈端了水果放在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小孩跟妈妈很像，她们的妈，在这种年纪算是美人。
　　「阿姨好，我是魏婕，跟李时晴同班。」
　　我说着，伸手插了片水果。
　　「哦！那魏婕刚开始知道时晴有个双胞胎姊姊时，妳有没有被吓到？」李时晴在她妈说到「姊姊」二字时几乎整个人弹起来，又忿忿的坐回沙发上。
　　他妈的，好好笑…不需要这么敏感吧？
　　「只有一点点惊讶，」我说着「可是发现她们性格差异的时候，才感觉比较震撼欸！」
　　她们的妈妈大笑，跟李时晴猖狂的笑声重叠在一起，让我冒了点冷汗。
　　李时雨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靠了过来，拿了片水果又坐回角落翻看杂志。
　　「妳以后会比较习惯吧！」李妈妈说「她们小时候极端性格比较不收敛的时候是很恐怖的。」
　　我张大了嘴巴，什么叫做不收敛？
　　李时晴还可以变得更恐怖是吗？
　　「时雨安静就很安静，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问她问题就只是摇头、点头，也可以动也不动就在那边坐上一两个小时。」
　　见鬼了。
　　「时晴的话，就是很过动，跑来跑去的都停不下来，说话也是连珠炮的，脾气也很大，大概是平常模样再加强两三倍就差不多了…」
　　「好了。」李时雨的声音静静的传了过来，打断了她妈妈的话。
　　李时晴这时也接口，「哎呀！尽是讲些国小的事情，魏婕听了很闷啦！」
　　她们的妈又笑了笑，「也是，不过她们姊妹真的很有趣。」
　　「没关系啦！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个有趣法啊！」
　　其实我是好奇的，不只是李时雨，其实李时晴对我而言也是个谜。
　　李时晴往我肩膀上丢了一拳，跳起来就往厨房走去，说要找些吃的东西。李时雨只是抬头瞥了妈妈一眼，拿了片水果又继续看杂志。
　　「时雨跟时晴的名字，取起来也有缘由的哦！」
　　「哦？」
　　「小时候的时晴很爱哭，无时无刻不在哭闹的，我跟她爸爸就觉得这个小孩应该比较活泼。时雨从小就是安静的宝宝，肚子饿了、该换尿布了，也不哭不叫的，让大人很烦恼啊！」
　　好可怕，生下来就一个样。
　　「可是啊！她们三岁的时候发生了很奇怪的事…」
　　「妈，妳真的要讲？」李时雨翻完了杂志，静静的看着李妈妈，「妳不怕讲完，时晴唯一的朋友就不见了？」
　　她们的妈又大笑起来，彷彿李时雨的话是无稽之谈。
　　这样…他妈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刚刚说到哪里了？喔！对！三岁。」李妈妈看我兴味盎然的模样，话匣子大开。
　　「魏婕，妳有分不出她们两姊妹的时候吗？」
　　当然没有！李时晴那个鬼样子很难跟李时雨搞混吧？
　　「我跟她们的爸也从来没有分不出来过，因为她们从婴儿时期性格就很鲜明了。可是在她们俩刚学会说话的那一年，我有天早上，突然不知道哪个是时雨、哪个是时晴。应该说，躺在婴儿床上的两个孩子，都不是时雨跟时晴。」
　　哇靠！毛骨悚然的。
　　「那两个中规中矩的孩子跟时雨或时晴的个性都不像，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我原本以为这是好的，因为时雨真的太安静、时晴真的太吵，新的两个宝宝真的很好照顾。」
　　「然后呢？然后呢？」我忍不住催促。
　　「坏就坏在，这两个孩子好像没有喜好一样，时晴爱吃的婴儿饼干两个人会分着吃，时雨喜欢的布娃娃会轮流玩，当妳叫时雨或时晴，总是两个人一起回头，好像同一个人一样。」
　　「哗！」
　　见鬼，吓死我了！
　　「那，阿姨，这样要怎么办啊？」
　　「后来我们就想办法让她们分开，小朋友自己的个性才慢慢回来。那一年真的很难照顾啊！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各自的房间了。」
　　「太酷了！」我发自内心的赞叹，看到她们的妈对我淡淡的笑。
　　李时雨始终静静的听，只是坐在旁边吃苹果，好像跟她无关似的。
　　「喂！有人要吃点心吗？这个奶冻卷是买来放坏掉的是不是啊？」李时晴吆喝的声音从厨房直接传了过来，没几秒就看到她的人抓着一整盒点心来到客厅。
　　「不要吃太多，等下就要吃晚饭了。」李时雨接过点心，开始把奶冻卷切成片。
　　她们的妈看着两个女儿的对话与动作，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魏婕，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李妈妈说着，一脸坚定。
　　「好…好啊！」
　　「听时晴说，每个礼拜三、四还会跟妳一起读书，想说时雨去补习，时晴一个人没有人陪还真让人担心，既然是跟妳的话我就放心了！」
　　李时晴？礼拜三、四一起读书？补习的是李时晴，不是李时雨吧？
　　是妈妈终于把两个人都搞混了，是吗？
　　「呃…」
　　我困惑的抬头，看到李时雨跟李时晴都看着我。
　　那个眼神的意义我还懂：不要问！

☆、6…1【李时雨】

　　第一次段考过去了，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快。
　　我稍微注意过时晴的成绩，显然一个礼拜拨两天去上课对她而言是绰绰有余，这是好的现象。
　　「妳们常看画展吗？」我问着在合作社浏览热食菜单的俩人问着。
　　芸谦还在思索，只是匆匆的回了一句，「不常。」
　　「为什么要问这个啊？」阿宝在人潮中转头问我。
　　「时晴想找题材画画，参加比赛用的。」
　　我说着，知道时晴偶尔早早出门去学校，只是单纯的想寻找灵感。
　　「薯饼蛋吐司，加起司。」我对着穿了白色工作围裙的叔叔点了餐。
　　「我也一份那个好了。」芸谦直接放弃选择，跟我点了一样的。
　　「阿宝呢？」
　　我一边咬着吐司问芸谦，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孩失去了踪影。
　　「妳看，在那里，妳看她买了什么东西。」
　　「麻辣鸭血。」
　　阿宝捧着手上的纸餐盒，看到我们，露出了阳光般的灿笑。
　　「她可以吃那种东西吗？」
　　芸谦耸了耸肩膀，「我高一也这样觉得，可是看她开心成那样，会不忍心剥夺她的快乐。」
　　这样是害她吧？我一边想着，看到阿宝蹦绷跳跳的跟在我们身边走，就懂了芸谦的意思。
　　她简直是喜上眉梢。
　　「妳妹要参加美术比赛啊？」芸谦问我。
　　「嗯，先参加校内的，够杰出的话就会出校参赛。」
　　「那很辛苦欸！」阿宝说着，语气充满了同情，「大部分能参加台北市比赛得奖的，好像很多都画全开吧？」
　　「全开？多大啊？」芸谦嚼着薯饼转头问。
　　阿宝思索了一下。
　　「不知道，」她手上轮流替换热烫的餐盒「只知道大得可以当棉被盖了。」
　　时晴，哪来时间跟空间画那种东西？
　　「我就觉得，要一边弄术科、还要顾功课，好辛苦喔！」阿宝说着，「时雨妳妹妹真的很厉害耶！下了这种决心。」
　　我对她笑了笑。
　　「妳们有想过，高三以后要拼哪吗？」我问着。
　　「看着办啊！」芸谦一如往常的随性，终生秉行「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概念。
　　「我有点在想会计欸！可是不确定。」阿宝皱着眉头说，显然没有多想过这个问题，「时雨呢？」
　　「可能会读法律。」
　　「美女律师哦？」林芸谦调侃的说，露出了一个下流的表情，弄得阿宝哈哈大笑。
　　「时雨…妳段考考得好吗？」夏予媛早上在捷运上问了我。
　　「还可以。」我说着，其实没有太注意自己在班上的排名，就是觉得对分数都算很满意。
　　「我…掉了一个名次，被我妈念了好久。」她难过的说着，看起来心事重重，「好烦。」
　　「喂！妳那掉了一个名次如果是从第一掉下来的话是恩赐啊！」时晴在旁边嚷嚷着说「他妈的，妳知道有人这辈子没沾过前十。」
　　也许是因为每天早上都得到淡水线共乘一段路，夏予媛好像对时晴已经没这么害怕，听到她的话，甚至看起来表情舒坦许多。
　　「时晴…」当她主动叫时晴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惊讶。
　　时晴一如往常，豪迈的转头，「啥？干啥？」
　　「听时雨说…妳要参加美术比赛…」
　　时晴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夏予媛的身上。
　　「听学姊说，画水彩的话…画景物比较容易…」
　　这些时晴都跟我讲过，她跟学校的老师有讨论，如果是人物肖像或者是任何有长眼睛的东西，本来就比较困难。
　　「妳好像还在找灵感，不知道要画什么…」予媛说着，又有点不敢讲的样子「我想说…妳反正可以当参考，所以不用对我说得太认真…」
　　时晴展现出她前所未有的耐心，听完了夏予媛解释了很多「我其实也不懂、反正就是参考、突然想到而已…」
　　「说啊！」
　　夏予媛的点子其实很不错，时晴脸上懊恼的神情，大概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有想到要这样做。情有可原，时晴的作风虽然大胆，但在初学者的考量下，也是够谨慎到不会天马行空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看得出来，她正在心里修正夏予媛概念里不可行的部分。
　　「干！你他妈的，超赞！」
　　时晴听完了，对着夏予媛这样说，后者没有缩瑟，反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6…2【夏宇媛】

　　「时雨！」
　　我在捷运车厢上叫着，一定不会认错，那个身形一定是时雨。
　　她转头看到我，淡淡的笑了。
　　不能否认，时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在时晴身上看不到这种好看的笑容。
　　「时晴呢？好像…最近很常看到只有妳一个人。」
　　「时晴要画图，好几个礼拜不会一起走。」
　　对！我怎么忘记了，那天早上要告诉她我的灵感的感觉真的太恐怖了。不过时晴很喜欢我的想法让我吓了一跳…受宠若惊的感觉…
　　「嗯…那一起回家吧！」
　　「今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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