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绿＆黄(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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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对着镜子梳头、一个正在把白袜卷下脚踝的同学，几乎全班都举了手。
　　「李时雨当班长，全班无异议通过喽！」林宝贤笑着说，「看起来大家都很支持欸！名字好听果然很重要。」
　　在班上鼓掌的声音里夹杂着笑闹，林芸谦笑得格外大声。
　　「嘿！妳看起不太高兴，」林宝贤下课时坐在我前方同学的空位上，对着我说，「妳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没事，我没当过班长而已。」
　　「别担心啦！当的很烂也不会有人对妳怎么样，学期末嘉奖照拿，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林宝贤的话让我笑了，她看着我笑也像松了口气的模样。
　　「阿宝妳的怪招数不要乱教，」林芸谦的声音从我后头响起「搞不好时雨是史上最优的班长，就这样毁在妳手上。」
　　「妳们认识？」我问着，转头瞪了一眼林芸谦，后者挑衅的回了我一个灿笑。
　　「认识啊！芸谦跟我高一同班哦！」
　　「这样，算孽缘吧？」
　　阿宝跟芸谦都大笑了起来，把下课时间炒得更加热闹。
　　「妳们俩坐，聊天。」我起身指着我的位置，示意芸谦坐下，「我接个手机。」
　　「喂？」
　　「欸欸欸！死疯子，今天怎么约啊？妳传那什么不清不楚的简讯？」
　　电话里时晴的声音简直像在战场上。
　　「补习的事情啊！」
　　我理所当然的说着，想到时晴很有可能根本不记得我跟她早上的对话。李时晴不喜欢专心…我得提醒自己，不然会对她白白发怒。
　　「喔！知道啊！是说要在善导寺站还是什么的？」
　　「对，一下课就过去。」
　　「好啦好啦！死疯子，掰掰囉…」
　　说着就挂了电话。
　　「那谁啊？讲电话用吼的，我坐在这儿听得到声音欸！」林芸谦抬头问着我。
　　「我妹。」
　　林宝贤一听眼睛一亮，抬头问我，「她跟妳长得像吗？」
　　我愣了一下，有点想笑。
　　「非常像，根本一模一样。」
　　林芸谦听出了我意有所指，扬着眉毛看我。
　　「哗！双胞胎！有两个时雨欸！」林宝贤开心的大叫，「正妹有一双。」
　　「真假啊？」林芸谦瞪着我看，象是在想象时晴的模样。
　　「妳妹跟妳一样闷吗？妳们是不是有一样臭脸的基因？」
　　「吵死了。」

☆、2…2【夏予媛】

　　「找谁吗？」
　　「嗯…请找鸡皮学姊。」
　　我站在高三教室的门口怯怯的说，才刚开学应该还不会打扰到她们吧？
　　「欸！老鸡外找啊！」
　　过了数秒，我看到学姊穿着黑色棉裤、踩着夹脚拖，叼着早餐走向门口。鸡皮学姊的绰号不知道哪里来的，听其他学姊唬弄说，好像是她特别会料理鸡肉、鸡腿类的东西，故以此名之。
　　我一直都很怀疑，这种绰号这么难听…
　　「嗨！学妹！」学姊看着我，难掩脸上急于寻问的神情，「妳妈还有再说吗？退社那一类的？」
　　「呃…应该暂时是…没问题。」
　　「没关系，妳自己不要太为难。虽然说学姊们都觉得妳大概是这一届最优质的教学，妳如果走了我们会很难过，」学姊说，但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会轻易离社，「但是父母关系很重要。」
　　「学姊…」
　　「不过我们都会建议尽量不要退干，」学姊说，特别检查一下手上鸡腿堡的鸡腿才咬下去「退了干部会被记小过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也听过父母打电话到学务处而逃过惩罚的案例。
　　「学姊，妳要拚什么科系啊？」我问着，鸡皮学姊大概是高中这一年来跟我最亲密的学姊了，虽然这样说很过份，但的确是比跟我自己的直属学姊们都要好。
　　「传播类吧！」她耸了耸肩说着「我对政治大学有好感。反正跟班上的拼一拼就输了，就别说跟校外的竞争啦！台大直接拱手让人比较快。」
　　我笑了笑，对于学姊高三的心情没这么了解，说不出适当的话语。
　　「予媛妳呢？有想过吗？」
　　我耸了耸肩，其实心里忐忑不安。
　　说到志愿又是我心里的痛楚。
　　「啊，之后再决定也是可以啦！反正妳功课好。」鸡皮学姊说着，转头瞥了班上一眼「那里蛮多人都是想看着办的，不过我觉得有目标更好。」
　　我不是没有目标，只是那目标也不知道是能不能被当作目标的目标…
　　「学姊，之后来找妳…会不会吵到妳们？」
　　「嗳！学妹妳担心好多哦！」鸡皮学姊不拘小节的笑着说「我没问题啦！不过如果妳不想麻烦到其
　　他高三的话，传简讯给我啊！到时候我就出来找妳就行了！」
　　「妳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尽量问啊！」学姊说着「不过，夏予媛，我对妳超有信心，妳绝对没问题啦！」
　　「好，谢谢学姊。」
　　「欸！对了！建中的说他们有一个学弟好像对妳很感兴趣，联合办活动要提防些。」学姊补了一句，「在『食乐园』什么都可能发生，尤其是妳这种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心哦！」
　　我尴尬的笑，跟学姊告别了回到教室。
　　食乐园，是四校联合的社团，包括建中美食、北一点心、中山点心跟景美御膳，四个学校、四个社团，任何活动都一起举办。
　　想到我就头痛，如果是联合社课之类的，我要用什么借口出门？妈妈对「食乐园」的解读肯定很负面。
　　走回教室的路上我复习着跟学姊的对话。
　　我也想读传播学院。
　　从知道政大广告系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要过别的了。
　　但…但家里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吧…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在板南线的捷运车厢里，又看到了那个景美跟中山的学生。
　　「…所以咧？所以咧？妳她妈的就觉得这样很轻松？」
　　「…不觉得，但是妳想要的话…」
　　她们依旧一个冷静一个激动的对话，象是在争论什么似的。这两个女生站在一起本身会引人注目，从侧影就能看出两人都是姿色不错的女生，再加上两极的态度，简直就象是某种话剧一样。
　　我又静静的在摇晃的车厢里望着她们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突然分辨不出来两个人谁是谁。
　　「眼花了…」我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抬头看她们。
　　不对啊…还是一样…
　　中山的女生越过景美的肩膀，跟我对到了视线，吓了我一大跳。
她对我浅浅一笑，又转过头去跟景美的讲话。
　　「…不要在乎钱的问题…」
　　我还沉浸在她刚刚淡淡的笑容里，看到景美的也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寻找她刚刚在看的东西。
　　我的眼睛没有问题，那两个人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是双胞胎啊！
　　酷…

☆、2…3【魏婕】

　　「好啦好啦！死疯子，掰掰囉…」
　　李时晴连讲电话都一个死样子，话还没讲完就直接挂掉手机，丢进书包里。
　　「那谁啊？」
　　「李时雨。」
　　「谁啊？」
　　感觉她们名字是成对的，是…
　　「妳她妈的姊姊啦！不过早了几秒钟出生…」
　　是有这么愤慨吗？
　　早几秒钟…双胞胎啊？
　　实在很难想象李时晴的双胞胎姊妹是什么模样。唉…有两个李时晴的话…疯子二人组…泼硫酸姊妹花…
　　想着我就不寒而栗。
　　「放学要去找李时雨，妳要来吗？」李时晴转头问着我，正把鞋子退去，光着脚晾在窗台上。
　　「问我吗？」我正对着镜子把头顶的头发抓蓬，困惑的问。
　　「不然我问谁？」李时晴说着，转头对着窗外大吼，「喂！同学！放学一起去善导寺站吗？」
　　妈的。
　　我感到一阵晕眩，这神经病的风格太让人不敢恭维。
　　「去！我去。不要闹了！」
　　到了捷运站我就知道不需要特别去找，虽然穿着中山的制服，不过李时雨真的跟李时晴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你他妈的根本也不用特别找，反正李时晴在十公尺外就开始对着那个方向「死疯子、死疯子」地乱叫，谁都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了。
　　「时晴，公共场所注意一点。」
　　我们才走近就听见李时雨沉稳的口气说着。
　　妳妈咧！
　　简直要我不可置信，这两姊妹可是大反差啊！怎么可能曾经在同一个子宫里和平相处九个月啊！不对，李时晴这疯子搞不好在怀孕第九周就开始不断的尝试用脐带把李时雨勒死也不一定…
　　「疯子，她是魏婕，同班同学一枚。」
　　李时雨皱着眉头看了李时晴一眼，转头对我颔首。
　　我说过，李时晴漂亮归漂亮，绝对不是我的菜。当然长得一模一样的李时雨应该也依此类推的归类才对。
　　不过她妈的，她俩姊妹不一样。
　　明明同一双淡色的眼珠子，李时雨的眼神有李时晴所没有的冷静淡漠、同份量的温柔，光这点，就会造成她们俩巨大的差异。
　　更别提，穿白衣黑裙的李时雨说多有气质就多有气质。白长袜在李时雨的腿上不会显得膨胀，看起来依然纤瘦修长。
　　李时雨的吸引力或许跟穿着有些关系吧！但我觉得就算身材一样的李时晴认真的把衣服穿好了，也不会有她的双胞胎姊姊迷人。
　　「妳该试试看白长袜。」我转头对李时晴说，感觉到她在我的肩侧喂了一拳。
　　李时雨看着，漾开淡笑，我呆愣在那个瞬间，直到她们姊妹准备离去才回过神来。
　　「哈！我看到了，妳被时雨煞到了。」李时晴在我耳边低语，转头对我笑了一下，不等我欲盖弥彰地否认就跟上李时雨的脚步离去。
　　「那天有打电话来问过。」李时雨在那个画室的柜台，对着一个阿姨说着。
　　「哦！是时晴对不对？来，坐一下，先看一下这个，我等一下跟妳们介绍哦…」
　　那阿姨各自塞了张DM到我们手上，我低下头，发现是张上课的价目跟时间表，不外乎是些插画、素描、水彩或是水墨的东西。
　　李时晴要上美术？我纳闷着，然后想起那神经病在我国文课本上花俏的涂鸦。
　　也是啦…这疯子如果有地方发泄的话，可能平常就不会这么神经。
　　李时晴本人在我身边异常地安静，只是瞪着那张传单看，也没有听那阿姨介绍优惠方案跟术科考试的问题。李时雨问着师资、又检查着教室安排，表现得才象是对课程感兴趣的人，让那阿姨以为她就是李时晴。
　　好怪，这是她们两姊妹的生态吗？难道是李时晴太神经，如果开口会把别人吓跑，所以李时雨才代她开口，是吗？
　　「礼拜三、四可以吧？」李时雨转头问了李时晴，后者反常的只是点了一下头。
　　那神经病是卡到阴吧？
　　「那好，我要报名素描跟水彩的加强班，就这两个班次。」李时雨说着，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没有美术基础没关系吧？因为之后一样要参加术科考试，还有学校功课要顾，我希望是最有效的安排。」
　　经过那阿姨在三的保证，李时雨才掏出皮夹，付了订金。
　　我一点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她俩姊妹花就到了外头。
　　「魏婕，妳要怎么回家？」
　　我听到李时雨问我，一转头就对上她漂亮冷静的大眼睛，感觉到自己急着回答的糗态。
　　「捷…捷运。」
　　「哪个方向？」李时雨问着，希望她没有感觉到我舍不得的情绪。
　　「我要往南港坐，到永春站。」
　　「嗯，反方向。」她说着，对我又淡淡的笑，搞得我反应又迟缓了起来「妳回家要小心哦！」
　　「好…嗯…小心…好…」
　　李时雨淡淡的点了点头，拉着怪里怪气的李时晴就去搭车了。
　　我这才发现我完全忘了关怀那个神经病反常的状况，满脑子都是李时雨询问事情的干练、沉稳模样，她对我淡笑的神情…简直美呆了。
　　天啊！我是个她妈的见色忘友的混帐！
　　对象还是同学的双胞胎姊姊！
　　干啊！

☆、3…1【李时雨】

　　「妳还好吗？」
　　我上捷运时问着时晴，她看起来还处在惊骇的情绪里头。刚刚在她同学面前不好问她，我知道时晴很讨厌被蒙在谷里，大概…就快要爆发了…
　　「李时雨，妳她妈的有病吗？」时晴就在我估算的时间内发火，也不管旁边被吓到的妇人，对着我就大吼起来。
　　「不要激动。」我说着，「妳太大声了。」
　　「妳是白痴吗？叫我不要激动？」时晴烧着一把熄不了的怒火，越是浇水她火烧得更旺。
　　「妳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价钱？妳有没有看到那个上课时数？妳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妳她妈耍我不成啊？」
　　我感觉到自己快没有耐心了，但是还是按捺着没有失控。
　　「我帮妳研究过了，这一家的评价很高，升学率也不错，目前算是最适合妳的方案。考量了回家的路，交通算顺利，都替妳比较过，妳来上课就对了。」
　　「妳以为妳谁啊！妳？什么叫我来上课就对了？所以咧？所以咧？妳她妈的就觉得这样很轻松？」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就是时晴，她越在乎的事情就会越歇斯底里，要不是我懂她，肯定会被她激怒，要是我发怒了，现在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很轻松？不觉得，但是妳想要的话就要自己去争取。」
　　时晴安静了下来，开始让我方才说的话在她的脑袋里生效。
　　车厢摇晃了一下，陷入了宁静。
　　李时晴，果然很大声啊！我看到时晴左后方的坐位上，有个北一女的学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瞧，我记得她就是早上等车时的女生。
　　她脸上带着困惑看着我跟时晴，好像被搞糊涂了，模样挺可爱。
　　「可是，那上课的金额很庞大。」
　　时晴失神的看了一眼我望着的方向，转过头来小小声的说着，又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妳认真上课，不要在乎钱的问题。」我说着，「我告诉妈说我要去台大文城补码学跟英文，拿了一笔钱。」
　　时晴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神。
　　「妳要骗妈？」
　　「对，我礼拜三、四都会故意不回家，假装去补习，妳礼拜三跟礼拜四就…说跟同学出去读书。」我想了一下，想到今天她那个男孩子气的同学，「必要时妳就叫魏婕帮妳圆谎。」
　　时晴沉吟了一下，听到我提到魏婕的名字又怪里怪气的笑了起来。
　　「妳真他妈的好样的。」
　　我笑了，看到时晴的表情开朗许多。
　　这是她应得的。
　　「李时雨，妳真的是个死疯子。」时晴抬头对着我说，神情一扫以往的疯狂，她只有少数的时间，会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也只有这种时候，其他人会分辨不出我跟她的不同。
　　「我没有忘记妳上次准备骗妈时的情况。」她平静的看着我，「妳偷偷要把景美女中填在分发入学的第一志愿。」
　　我没有接话，这该是秘密的。
　　妈发现时发了一顿脾气，我那时只在乎时晴不要发觉就好。
　　「我要告诉妳的是，我不会在乎别人看我们的目光，我们本来就不一样。」时晴轻轻地把黄色制服拉直，看了一眼我的白上衣。
　　「我不要妳总是瞻前顾后的替我看着路，」时晴象是发呆似的瞪着我胸前绣着鲜蓝色的「中山女高」字样，「如果为了我，妳永远都没办法追求最高成就的话，那我宁愿不要。」
　　「妳答应我，李时雨，不要只是替我想，有时候也多替自己想想。」
　　我看着时晴，点了点头。
　　她于是猖狂大笑起来。
　　「啊！死疯子！妳严肃个屁啊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