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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翻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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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树根吓了一大跳,慌忙伸手去抱西邨的脚,可西邨把脚收了回来,又一步跑到井边,把宋树根挑来的水桶往井里一扔,“嗵、嗵!”嘴里说道:“吾让你挑!干死你、渴死你!昨天吾爹不该帮你救火!全村的人都不该帮你救火!没有烧死你全家就已经够便宜你了!天打五雷轰的癞皮狗!狗都不啃的骚狗婆子臭狗屎!今后你别再指望吾爹会帮你救你了!吾要告诉西村所有的人,宋树根是黑心黑肺的癞皮狗,是杀人的凶手害人虫!叫大家躲着你防着你!让你把裤子套在头顶上出门,让你没脸见人!”

    西邨一股脑儿地骂着,担起自家的水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家,心里的气、心头的火仍然没有消,他大声喊道:“爹爹,娘,宋树根那条老狗想下毒手,想把吾推到井里害死吾,从今儿起,你们别再帮他了!”

    父亲徐雪森被儿子没头没闹的一句话吵醒了也弄糊涂了,从被窝里一挺身坐起来:“你说什么?宋树根要把你推到井里?你做梦了还是见鬼了?啊?”

    西邨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那条癞皮狗现在还坐在井台地上起不来呢!爹爹,你要是不信,你去看!”

    “儿子,你踢得好!要是有力气,再用点劲,叫他今生一世别想站起来!”徐雪森听了是义愤填膺,喝道。

    “他爹,要是踢坏了,犯了人命官司,你让西邨去蹲牢监啊?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亏你还是见过世面的!”睡在另一头的西邨娘也坐起来了,瞪了丈夫一眼。

    “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把一个牛高马大的宋树根踢到哪里去?说给谁都不会信!他宋树根是死人啊,裤裆里的卵子都被一个小孩子蹬了,说出去还不把村里人的门牙笑掉了那才叫怪!”徐雪森回了一句。他又转过脸,对着儿子说:“好儿子,是爹的种!有骨气,有傲气!吾不惹事也不祸害,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欺负。是该练些功夫,你小凤爷爷说的对,有事防身,无事强身。要是没有功夫,你这条小命今天就掉到井里去了。”

    “对!幸亏小凤爷爷教了吾几手。”西邨得到父亲的鼓励和肯定,心里很开心。可想起了落在井里的吊桶,水又没有挑成,便说:“爹爹,吾家的吊桶还掉在井底下呢,怎么把它拿上来啊?”

    “不急,待会儿爹去捞上来。去,帮爹把烟筒给拿来。啊呀,笑死了,宋树根这条老狗被吾儿子教训了,吃了个哑巴亏!”徐雪森大笑。

    “儿子差点被他推到井里淹死,亏你还笑得出!没想到树根这么心狠手辣,怎么下得了手的?吾家又没有亏待了他,他还有没有良心了?他怎么就如此记恨?真是人心隔肚皮!”西邨娘气愤地说。

    “西邨娘,轻易被人弄死的还是吾徐雪森的儿子?不过,你这么一说,倒使吾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来。”徐雪森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当年,唐山唐老二的突然失踪,会不会是他宋树根做的?看他平常连只蚂蚁走过都要绕过去,说是踩死了蚂蚁罪过作孽,一副菩萨心肠。可是,你说的,人心隔肚皮,谁晓得他的心是黑的还是白的?心地善良、怕踩死蚂蚁的人能把西邨推到井里去?能下杀手害死一个孩子?”

    “是啊,他爹,吾也想不通!”西邨娘披上棉袄,样子是要起床了。“老话说,白天念佛,夜里做贼。只怕树根就是这种人!今后要小心防着他点!”

    “防是始终防他的。”徐雪森也披上棉袄。“自从他跟吾学做鹞子的时候吾就看出来了,此人阴着呢。小器、势利、手脚不那么干净就不说了,重要的是他会暗促狭、使阴招,拨弄是非,耍两面,阴一套,阳一套。所以吾一直防着他。今儿他对西邨下毒手,更使吾怀疑当年是他谋害了唐老二唐山。”

    “你又没有证据,就是亲眼看见了又能怎么说?况且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可以赖得干干净净,反而说你无凭无据诬赖他,给自己弄个一身羊骚气!天已经亮了,起来吧。”西邨娘说罢,下了床。

    “是,娘子说的有理,吾是该想想清楚。”说着,徐雪森把手伸进了棉袄衣袖,扣着纽扣,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被子上面横着的破棉裤。

    他在沉思。

    “爹爹,给,给你烟筒、火柴。”西邨拿来了父亲的竹竿旱烟筒。

    “爹下床了,放在房台上吧。”徐雪森没有抬头。

    他还在沉思。

    他究竟在想什么、想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此刻,他自己还没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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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太阳有三丈高了,西村的女人们在河边码头上淘米、洗菜、洗衣服、刷马桶。

    “嘭嘭嘭!”有的女人撅着屁股举起棒槌使劲地捶打摊在石头上的衣服;“哐哐哐!”有的女人一手拎着马桶一手握住竹笤使劲地涮着马桶;“哈哈哈!”有的女人一边淘着米、洗着菜,一边开怀地大笑,说着选举会场和救火现场的笑话。

    “哎,听说了吗?丝丽那鬼精灵的死妮子以为她老子准能选上社长,会还没开呢,就在家蒸上了馒头!结果弄出火来了!”

    “猢狲放火,烧着了自己的屁股!”

    “哈哈哈!”

    “哪里唷!是她也想到会场举她老子一只手,结果忘了把灶堂里的柴禾掐灭就走了。”

    “刘站长公布的名单没有提到树根,那馋荤沾腥的老和尚脑袋都耷拉沉到裤裆里了!”

    “哈哈哈!狗啃屎吧?”

    “告诉你们,今天一大早,馋荤的老和尚树根也不知怎么的,一屁股坐在井台边,水桶却扔到了井底下,不知他玩的甚把戏?”

    “烧了三间房,三魂掉了二魄,人萎啦!”

    “以前的风光被西北风扫走了,神气不起来了!”

    “别说风凉话幸灾乐祸啦,毕竟房子都烧了,说话做人也要有点良心!”

    “喔唷,你跟他讲良心?他馋荤沾腥的老和尚啥时跟你讲过良心啊?天报应!”

    “哎,弄得不好鹞子雪森倒能当社长哎!”

    “他?他在西村水田无一寸、旱地无一塄,他能入社,还能当社长?”

    “这话好像是树根说的嚒!”

    “那个刘站长很欣赏徐雪森的,弄不好还真能当上社长呢!”

    “那吾们的唐老四就没希望了?”

    “你没去开会,他雪森就是唐老四提的名,一下子几百双手全部举了起来,把天都遮住了!”

    “举手的人都是跟雪森到乡政府去做花灯的人,靠他发了大财了!”

    女人们你一句她一句,说着,笑着。听口气,大多数是唐姓那边的女人。

    河边岸上,徐雪森仅穿着单布衫挥舞着钉耙翻地,一耙、二耙、三耙……,新土在他身后成垄成塄,一条条、一块块。女人们的议论、说笑,他仿佛没有听见,埋头做着自己的活计。

    临时改做选举会场的打谷场上,二支粗大的毛竹还没有撤走,但红布横幅已不见踪影。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在场上追逐嬉戏。

    西村东北角大片坟场边的树林外,西邨拿着弹弓,瞄准树林里的无名鸟,“嗖!”一颗小石子飞了过去,正中那鸟的头部,鸟儿应声跌落。西邨奔跑过去捡起,装进小口大肚的竹箩里。竹箩里已经有几只麻雀和一只斑鸠。

    西邨很兴奋,又装上一颗小石子,拉开橡皮筋,就像弓箭手张弓搭箭似的,左右旋转,寻找目标。

    好一会不见目标。

    “咦?是小凤?”目标前方、村口外的大路上,出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人,大的男人肩上背个包袱,正在向路人问询。“是小凤,还有她爹!”

    西邨兴奋异常,“小凤,在这儿!往这儿走!”说罢,像一阵风似的奔跑过去。

    “西邨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小凤拉住了西邨的手。

    “秦伯,您是——,你们是怎么来的?”西邨虔诚地望着小凤她爹,眼神里露出期待。

    “是乘大汽车来的,到这儿还走了很长一段路呢。”小凤替父亲回答道。

    “小凤这丫头非要跟着我一起来,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都没喊一声脚底疼。丫头,现在脚底不疼了吧?”小凤父亲秦人方爱抚地摸摸小凤的头。

    小凤今天梳着两条羊角辫,上身穿着红黑相间的方格子翻领罩衫。由于走路出了汗,脸上红扑扑的,两条淡淡细弯的眉毛随着说话一翘一蹩,隆起的悬梁鼻尖上沁着几滴汗珠,杏口嘴唇鲜红,比往常看上去还要漂亮。

    “西邨,那就是你们西村?”秦铁匠秦人方举起摸小凤头的手,指着西村问。

    “对,这就是吾们西村。”西邨回答说,神态有点得意。

    “这地方不错嚒!”秦人方欣赏着举目扫视整个村落。“有山有水、有树有林,有红有绿,倒像是世外桃源呢。走吧,带我去你家。”

    西邨牵着小凤的手,小凤一步一跳,好奇地东张西望。

    三人穿过村落,左拐右转,走到西村最西面的两间茅草房门前。西邨很惭愧地说:“秦伯,这就是吾的家!过几年吾爹是要翻盖砖瓦房的!”

    “啊,很好的,西邨,草房子东暖夏凉啊,只要有地方住,瓦房草房是一样的。”秦人方明白西邨的话,安慰道。

    “娘,小凤和她爹来啦!”西邨的语气很激动,透出盼望已久的喜悦。

    秦人方听了感觉一阵**,弓起腰、低下头,跨进门槛。

    西邨拉住小凤的手也进了屋。

    “啊,贵客来啦!今儿一大早,门前白果树上的喜鹊就朝吾又是点头又是叫,吾就觉着今天一定有贵客临门!来,进来吧,随便坐!”西邨娘撩起围裙、搓着手,喜滋滋地从后厨迎出来。走到秦人方面前,她喜咪着眼,又说:“他伯,这是小凤姑娘吧?长得真好看!又漂亮又有福相,您好福气哇!坐,随便坐!就是地方小,吾又没见过世面,不会打理,屋里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怕脏了你的鞋。”

    他一边说,一边移过长凳,用系在腰里的围裙掸着凳面。其实,凳面上没有灰。

    “不客气,大妹子。”秦人方摆摆手。“雪森不在家?出去了?”

    “在,在家!”西邨娘多少有点慌乱。“好像在后面坌地呢。西邨,你看你这孩子,还不快去把你爹叫回来!他伯,您先坐,他爹一会就回来。”

    西邨拉上小凤跑出门去。

    “慢!西邨,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西邨娘突然喊道。

    西邨煞住脚,回过头来,“不是娘让吾快走的吗?”

    西邨娘仿佛很犹豫很尴尬,招招手,让西邨过去。她附在西邨耳边低声说道:“叫你爹去杂货铺买瓶好一点的酒,看看再带点下酒的菜,再——”

    “娘,知道了,放心吧!”西邨没让娘把话说完,拉起小凤就跑。

    “不用忙活,大妹子,有啥吃啥。”秦人方把肩上的包袱放到四方桌上,打开结。“我来得急,只带了两瓶胡州出产的土烧酒,几块胡州百年老店瑞和泰产的桃酥和椒盐大麻糕,给孩子们尝尝。小凤她娘剪了块花洋布,给你或者孩子做件褂子呀罩衫什么的,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一点心意,你收着吧。”

    “哎呀,他伯,您来就来了呗,还带这么多礼做什么?让吾怎么还得起哟!”西邨娘站在一旁,撩着围裙、搓着手,客气地说道。

    “与雪森有两年不见了,怎么样,家里可好?鹞子生意可好?”秦人方坐下了,抬头看看屋顶。屋顶上是细瘦的杉木横条、树棍树杈做的椽子。

    “托您的福,日子还过得去,今年的鹞子生意明着不如往年。”西邨娘答道。

    “为什么?论理说,雪森做鹞子一年比一年有经验,生意也该一年比一年好才是。”秦人方是寒暄,随口问随口说的礼貌话。

    “手艺是比从前好,可是,难卖呐,连西邨这孩子都帮着卖,小小的年纪一大早就被吾撵出门,风里来,雨里跑,嗨,吾可怜的孩子,吾也不忍心啊,苦了他了!”西邨娘说着说着淌下眼泪来,马上撩起围裙擦眼角。

    “穷人家的孩子命都苦,老大更苦!”秦人方受了感染,眼睛有些湿润。“小小年纪就替父母操心,就帮衬大人,走天下闯江湖,真是少见啊!早熟,早懂事,会有出息的。俗话说,苦尽甜来,后到的甜那才叫是福呢。”

    “您还夸他呢,穷人家的孩子,扁担早压肩啊,也是没办法。您闺女比西邨也大不了多少吧?看着就像朵花儿似的,白白胖胖,无忧无虑!吾家西邨投错娘胎啦,要是投到您门下,可就好喽!嗨,也是前世的冤孽啊!”西邨娘又撩起围裙擦眼角。

    “大妹子,都一样,我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雪森兄弟去过我家,他是知道的,我家住的还是坟场的守陵房,后来搭起来的也是茅草屋。地方是比你家大多了,可是,那是‘太平府’,除了躺在棺材里的故人,就是我一家子,是个孤村独户,前不靠村后无店,连个邻居都没有。”秦人方边说边摇手。

    西邨娘听了,打断秦人方的话,说:“还是您家选的地方好!他爹回来说,您家虽说是孤家独村,可远离尘世,没有那么多烦心事,真跟神仙隐居的世外桃源一样,太平着呢!”

    秦人方’“嘿嘿”地苦笑两声,摇摇头,说:“大妹子,说到我家的四丫头,她倒是无忧无虑的。她上面有三个姐给她撑着,她娘也不让她插根手指头。可是,她啥事也不懂,就知道贪玩。只比你家西邨小一天,人是比西邨高出半个头去,可哪能跟西邨比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远了去喽!”

    “哦?您闺女比西邨还晚一天落地?这么说,是——,是大年初一生的?好八字,真是贵人的八字!富贵的命!难怪生的像个王母娘娘似的惹人喜爱!”

    “看你说的,大妹子!难不准你看上我家四丫头了?送过来给你做儿媳!我今儿个也是看出来了,你大妹子能说会道、机敏过人,是个好当家的,雪森有你这样的帮手,真是他的福气!我家四丫头要是到了你门上,不会受气,不会受苦,也是她的福气!”秦人方笑着说道。

    “他伯,您舍得?”西邨娘眼前一亮,心里一惊。“吾看这俩孩子有缘分!告诉你,自从西邨从您家里回来后,三天两头跟吾念叨:小凤长小凤短;那个肉圆子、水鸡蛋是如何如何的香,阿姨——小凤她娘又是如何如何的客气,天天盼着您来!说句让您见笑的话,昨天他还嚷着让吾去邻居家借两升大米白面回来,说是您来了让您吃北瓜过意不去。您看,这孩子,心都到了您府上了!”

    秦人方“哈哈”地大笑起来。“是有点!我家四丫头也是在家天天嚷天天催,催着让我带她来。两人一见面,又是拉手又是问的,亲热的样子好像是前世配好了的!”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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