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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翻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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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依吾,吾是为你考虑为你着想。”徐雪森“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把竹竿旱烟筒在桌子的腿上敲了敲。“你不是说你们书记要热闹嘛?扎花灯闹元宵的确是可以造气氛,平民百姓也喜欢图热闹。吾猜你们书记是想营造一个歌舞升平的景象,官民同乐的气象,对不对?”
“我猜也是的。怎么,徐师傅,你有意见?”刘站长冷静下来了,疑惑地问。
徐雪森不紧不慢地又往烟锅里装烟丝。“闹元宵光放风筝挂花灯是弄不出多少热闹来的。”他划着了火柴,点着了烟,“吧嗒吧嗒”地抽着。“依吾的见地,既然花了大本钱扎花灯,索性把元宵闹它一闹!”
刘站长听了,兴奋起来,连忙问:“怎么闹?你说,徐师傅,你走南闯北见识多,讲来听听!”
“吾说归说,可别怪吾多嘴费舌。”徐雪森看了刘站长一眼。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闹元宵闹元宵,贵在一个‘闹’字,要闹就要闹得像个样,变成个节,让四邻乡亲都来看。你想想,刘站长,要是来上个几千上万人,把个西桥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锣鼓震天、东歌西舞,那是什么场面?你们那个书记坐在戏台子上高高地往下那么一看,他还不得笑开了花,夸你办了件大好事?你不奖励提拔你?”
“好你个徐雪森,真不愧是在茶馆里跑堂的说书郎中!吹得是天花乱坠、金星直冒!夸不夸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书记高兴满意。快说说,怎么个闹法?我就知道你徐师傅肚子里有文章有戏法!”刘站长显然被徐雪森吊足了胃口。
“吾也不给你卖关子了,直说啦。”徐雪森微微一笑。“你听好了,吾给你描摹一下。正月十五那天的晌午过后,组织三五百个放风筝的队伍,要放就要多放,少了没有气氛没有节的味道,是不是?让西村各式各样的鹞子风筝把西桥乡的上空都布满了五颜六色的人造鸟。”
“给你西村的鹞子办展览会推销节是吧?好你个徐雪森!”刘站长笑着捅了一把徐雪森。
“喏,小看吾了不是?你以为吾的鹞子卖不了吗?把吾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徐雪森被他误解,有点生气。停了好一会,才说:“吾说过是为你着想,算了不说了,算吾当了回受气的太监。”
“说句玩笑话,你倒当真了!再说了,就是真的为你雪森大哥办个鹞子展销会也不过吧?说出去也是我们西桥乡的光彩嚒?说,我喜欢听。”
“这话说到吾的心里去了,吾就毫无保留说给你听。”徐雪森抿了抿嘴,笑了笑。“一下午就放风筝,可以搞个比赛什么的。看谁放的鹞子风筝放得好放得高,弄点刺激,比如由你们文化站奖励一支铅笔啦橡皮本子的。这是一件。第二件,来个踩高跷。吾看了一下,做花灯用的毛竹的竹梢多余下来当柴火太可惜了,做成高跷,来个踩高跷比赛,看谁踩的高、踩的时间长,走得美、优雅有风度。第三,多余下来的木料、竹子、布料做它三个五个荡渡花船。花船懂不懂?有的地方叫‘旱船’,‘采莲船’。就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里面抬着,一位青年手持划浆在外面划着,对歌、唱调,有说有唱,有跳有闹的。见没见过?”
“见过,我看可以。徐师傅,你能做?”刘站长听得入了迷,直点头。
“小意思,要不了半天,能做出好几个来。只是这男女青年要你去选了。”徐雪森说。
“这没问题,文化站下面有支演唱队,能歌善舞的人挑上十个八个的还是有的。”刘站长一口应承。
“那行,吾就定下来做了。这是第三件。第四件,是舞龙灯。那龙灯舞起来,可就热闹了。起码要有二条龙,一条青龙,一条黄龙,二龙戏珠,二龙对阵,从远村舞到乡政府,把看热闹的人引到元宵灯会上来,还省得你扯起喉咙去广播。”徐雪森说罢,看着刘站长的反应。
“龙灯没问题,是现成的。文化站下面也有这样现成的队伍。我来布置。”刘站长回答。
“要热闹,最简单最有效的是腰鼓、锣鼓。来支腰鼓队扭秧歌怎么样?叫上十个八个彪形大汉,那大锣大鼓一敲,震天价响,鼓舞人心,一下子就把气氛搞出来了!再喊上几十个女子打扮一新,叮个咙咚呛,扭起屁股来,看的人不要太多啊!”徐雪森眯起眼睛,像是眼前来了一群花姑娘似的。
“好你个徐雪森,老色魔!”刘站长拍了他一下,打趣道。
“你又来了!吾见的花姑娘可多了去了!西桥乡的花姑娘有上海滩卖唱的丫头好看?谈都别谈!别打岔,还有呢。”徐雪森敲敲烟筒,接着说:“如果刘站长有办法,去把县里的京剧团请来,唱一堂《打金枝》或者是包龙图的《打龙袍》,怎么样?前面说了,歌舞升平歌舞升平,没有歌没有舞,再加上没有戏是热闹不起来的。”
“这件嚒,我是做不了主的,要去请示书记,看他肯不肯花钱去请戏班子。就算肯请,县京剧团肯来,还要搭戏楼架戏台,这就不是我小小的文化站能办得了的。”刘站长沉下脸去,看样子,徐雪森说的事他是很重视的,在认真的考虑。
“那好,你们看着办,反正不影响吾要做的活计。”徐雪森没有刘站长的体会,他是红口白牙,上嘴唇与下嘴唇两层皮这么一擦,说过就丢过了。“这第几件了?噢,算是第六件。还有一件,元宵灯会,老百姓来赏灯观灯,总不能走马看花,一走了之吧?那就太肃然无味、太煞风景了。”
刘站长听了觉得有理,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你说怎么办?”
“猜灯谜!”徐雪森是胸有成竹,早已有了方案,随口答道。“挂花灯、猜灯谜,热热闹闹,有说有笑,那才叫有味道!”
“好主意!行,搞,猜灯谜。这个编灯谜的活计就交给学校的语文老师去,那里都是秀才,也给点活考考他们。就这样定了。”刘站长拍拍徐雪森的肩头。
“哎,刘站长,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搞了灯谜,猜中的怎么办?要给奖励的。否则,有谁会来费那个劲?”徐雪森说。
“对对对!也给块橡皮给支铅笔,可以了吧?”刘站长说话的样子是没把握,眼睛盯住徐雪森,征询似的。
“可以,猜谜语的恐怕多是学生有文化的,给铅笔橡皮挺实惠。”徐雪森想了想,接着说:“说到奖励,刘站长,参加踩高跷的、敲锣打鼓、耍腰鼓舞龙灯的,打花船管灯谜的,总要给点好处吧?否则,下次有谁还会听你的差遣?从前皇帝都不差饿兵的,何况是**的政府!”
“你说奖什么?也奖铅笔橡皮?不合适吧?这么多人,按你的主意算算得有上百好几十人,太贵的东西文化站拿不出。我这个芝麻绿豆官就那么点权,你别把我想成摇钱树,摇一摇钱就从树上掉下来了!”刘站长心里倒紧张起来。心想,找你徐雪森来出主意,反倒找出麻烦来了。不答应不同意,被你说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政府还有何威望?
“看你紧张的!别急,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徐雪森见其窘迫的样子心里很好笑也很得意,觉得政府的干部不过如此尔尔。“西桥街市化龙巷不是有个双桂坊麻糕店吗?那是吾的一个朋友开的。他那个椒盐麻糕的味道真叫一个绝,打你三个耳刮子都不肯吐的,既便宜又饱肚子挺实惠。吾去跟他讲一声,买多了再便宜一点。怎么样?参加的人每人一块还是大器点每人二块?”
“你娘的徐雪森,你是没吃过麻糕还是想诳我哪?他那个麻糕就让你馋成这个样子了?得了,就给每人发二块麻糕。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外面去说我这个站长太小气!”刘站长笑着说。
“吾们种田的那像你们干部是富贵嘴呐!告诉你吧,吾还从来就没尝过,人走过那个麻糕桶,是闻那个味道想出来的。靠你的福借你的光,这次要尝一尝了。哈哈,别说话不算数!”徐雪森拍拍刘站长的手臂,笑了。
“行,别人二块,给你三块,让你吃个够!”刘站长也笑了。
正在说着笑着,西邨找来了。“爹爹,你躲在这里啊,吾还到工场去到处找你,听见你们讲话才找来的。”
“来来来,你进来,小朋友,你来得正好。”刘站长招招手,然后拉开抽屉,找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从印盒里取出圆圆的公章在纸条上盖了个章。“你拿着这张条子马上去街东头的化龙巷双桂坊麻糕店,告诉他,让店里马上赶做二百块麻糕送到这里的工场来。要是现在还有剩下来的,先带上几块过来,给你爹尝尝,杀杀他的馋虫!”
西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爹与站长开玩笑耍他的,站在原地没动。
“西邨,去吧,刘叔叔让你跑个腿你就去吧。麻糕是今天夜里开夜工的宵夜。”徐雪森笑着推推傻站在那里的西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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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经过连续五天五夜的努力,到正月十五的早晨,八十盏宫廷灯、八十盏走马灯、八十盏鼓型灯、八十盏兔、猪、牛、马、羊、猪六畜动物灯,完工了,真是五彩缤纷,式样高雅,雍容华贵;六艘彩花旱船,二百副高低不等的高跷,四具青、黄布龙,大锣大鼓,都准备就绪,平摊在工场大棚里。腰鼓没有放到工场的现场,但是刘站长已经安排落实了人头,而且已经练习了几遍。
根据徐雪森的要求,刘站长立即把工钱结算给他。徐雪森招呼帮工,按照各人的工量,现场兑付了工资。帮工们欢天喜地。仅仅五天时间,就挣到了以前需要个把月才能挣的钱。有些无手艺的人甚至半年几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现钱,因此,都对徐雪森千恩万谢。
“兄弟们,慢一步走,吾还有几句话要说。”发完钱,徐雪森对大家说:“你们也看到了,这五天来刘站长待人真心诚意,夜夜有点心,天天供吃喝;虽说吾们是卖力气靠脑筋赚了钱是应该的,但人家刘站长没有把大家当外人,这个活计也不是他家里的活计,他也是为公家卖命。所以,吾想,做人要有良心,大家拍拍胸脯想一想,是不是该谢谢刘站长啊?”
“对!谢谢刘站长!”众人的回答虽然不整齐,但声音却很响亮。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天,帮忙帮到灶边。今天大家回家吃过午饭,不要耽搁,都来帮着把灯给挂上去,刘站长让怎么挂就怎么挂。别的外行人来挂只怕把灯弄破了、压扁了,没有大家内行,是不是?所以,大家都来帮个忙。本来吾是想等大家把灯挂好了再发钱的,但恐怕大家等不及,怕大家误会,也是想让大家早点把钱带回去给各家的后头的看一看,先开开心。吾相信大家拿到钱之后不会一走了之的。来不来?”
“来!”“雪森,一准来!”“听你的,肯定来!”“放心好了,雪森,吾们相信你,听你的吩咐!”“你与刘站长这样待众人,再不来那是畜生猪狗都不如了!”
帮工们七嘴八舌回答道。
“好,散了吧。吃过饭就到此地来集合!”徐雪森交代说。
人们兴高采烈地走了。刘站长没想到徐雪森想得比他周到,连挂灯这样的小事都替他想到安排了。要是让文化站的人去挂,一是量大忙不过来,只怕要忙到天黑都难说;二是的确没有他们这些做工内行。他觉着徐雪森不仅懂手艺,会安排活计调度人,更重要的是此人有副替别人操心、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的好良心。
“徐师傅,你也回去歇会儿吧,连着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了。”刘站长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徐雪森,心疼地说。“虽说你们做活计是为了赚点辛苦钱,可是你徐师傅的为人,你说话算话的人品,你替别人着想的品行,说话做事的磊落,真让我刘某钦佩敬重!别的你不用管了,先回去吧!”
徐雪森打扫着工场的卫生,归置着工具、废料、余料。见场地上没了别人,走到刘站长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准备好的钞票,不声不响地塞到他的口袋里。“拿着吧,别嫌少!”
刘站长像触了电一样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掏出来,塞在徐雪森手里。“你这是做什么?徐师傅,我早就跟你讲过了,你不能这样做的,你这是害我懂不懂?再则说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图财沾人便宜的人吗?快收起来!”
“哎,刘站长,这是吾的一点点心意,别见外!”徐雪森还是把钱塞到刘站长的口袋里。“没有你刘站长,吾哪能赚到这么多钱?吾可不是那种吃独食不认朋友的人!”
“不不不!徐师傅,”刘站长又把钱掏出来塞在徐雪森的手里。“你们赚的是血汗钱辛苦费,养家糊口的不容易。再说了,你不拉架子不抬扛帮了我很大的忙,救了我的急,倒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等元宵节过了,我以文化站的名义请你喝顿酒。快收起来,早点回去歇会儿吧。”
徐雪森拗不过刘站长,只得把钱装了起来。“刘站长,你真是厚道人!你看得起吾的话,吾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今后麻烦你费点神,帮吾揽点生活,吾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刘站长推着徐雪森送到工场的门口。正要告别,看见乡里的书记远远的走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徐师傅,你先走一步吧,书记来检查了,我得去迎接。”
徐雪森转身回头一看,走在前头的不是老梁嚒!“刘站长,你是指老梁?他是乡里的书记?”
“是,是啊。怎么,你认识梁书记?”刘站长眼里露出惊奇。
“岂止是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徐雪森笑了。“他怎么摇身一变到西桥来当书记了?**的事情真是猜不透!”
梁书记一行还没走到跟前,徐雪森就敞开喉咙大大咧咧地大声喊道:“老梁,你倒好啊,大年初一吾上你家去找你想讨口饭吃,你倒好,五花大绑的去县里吃官饭,害得吾也陪你吃了二天的牢饭!狗日的马头真不是人养的!”
刘站长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哎,你是——,你叫——,哦,你不扎你的鹞子跑到这里来混什么混嚒!”梁书记一步一摇的走过来,看见是徐雪森,并没有惊讶,仿佛是好不容易想起来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官腔模样,板着个脸看着徐雪森。
徐雪森见老梁是这副冷漠的面孔,与以前认识的老梁判若两人,觉得他变了,变得不是以前那个和气、平易近人的老梁了,心里很不高兴,很不是滋味,也板起了脸。
刘站长听了,马上报告说:“梁书记,他是文化站请来做花灯的师傅。梁书记,多亏了徐师傅呐!按您的要求,三百多盏花灯已经完工,而且超额完成了您布置的任务。您检查检查看,合不合要求?您有什么指示?还要不要改进?”
“你个混江湖的扎起花灯来了?好,好,好嚒!好好干!”梁书记没有理睬刘站长,朝他瞥了一眼,向徐雪森伸出手来,等着徐雪森去握。
徐雪森憋了一肚子气,没有领情,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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