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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往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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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她们遇见了砍柴的男孩,但为了不和他们一起,红彩故意装着走不动的样子,让他们先走了。

  上山后,她们先也坎了些柴堆在一个地方,中午的时候,就着山沟里淌下的水,把带来的冷饭吃了。两姐妹还高兴地坐在山上玩击掌游戏。后来就累了,还在草地上睡了一觉。

  她们后来还找到了一个不深的小山洞,准备晚上就躲在里面。可到天快黑的时候,红云说肚子饿了,红彩拉着妹妹,把砍柴刀放在小山洞门口后,坐进了小山洞里。她对红云说:“我们不能说饿,如果我们回去了,我们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红云也还听话,不说饿了。但天越来越黑,黑夜里发出一些很可怕的声音。红云紧紧抱着红彩说:“姐姐,我害怕!”红彩也抱着妹妹,虽然她也很害怕,但她安慰妹妹说:“别怕,姐姐在呢!”

  一晚上,婆婆和阿珍都没睡着,她们一直在责怪自己,不该让孩子这么小就承担大人的责任,但一想到红广,又束手无策。

  天还没亮,几个上山的男孩就来叫阿珍,他们约好了帮着一起找红彩红云,他们也断定,红彩红云还小,走不了多远,只是昨天天黑了,不好找。

  几个人走到山上的时候,天也亮了。也没个准向,就分头找了。他们大声叫着红彩红云的名字,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找了好一半天,一个男孩突然发现了红彩她们坎好堆着的柴,大声说:“你们来看,你们来看。”大家断定就是她们砍的,因为力气小,那些刀痕都很浅的样子。

  大家看到了希望,又分头在附近找起来。不一会,另一个男孩就发现了红彩红云,她们紧紧抱在一起,睡的很熟,当阿珍看到她们的样子时,眼泪禁不住就下来了,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当阿珍叫醒她们的时候,红彩下意识地护住红云哭着说:“妈,你别卖我,我做什么都行,你别卖我。”

  红云也想往里挪,其实她们已经就靠在洞底了。她也哭着对阿珍说:“妈妈,你别卖姐姐……妈妈,别卖红云!”

  阿珍听着,心都碎了:“你们出来吧,妈妈不卖你们,真的不卖你们。你们不在了,奶奶和妈妈都急死了,快出来,和妈妈一起回家吧。”

  红彩止住哭,不相信地问:“真的不卖了?”

  阿珍说:“真的。”

  红云低声说:“妈妈。我饿!”

  这时,阿珍才想起把带来的麦饼拿出来给她们吃。

  回家后,红彩和妈妈说,那晚,她们在山洞里害怕的要死,听着洞外恐怖的声音,她们根本不敢睡,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阿珍退回了媒婆给她的钱,媒婆看看这样,也怕再出什么事,就给红彩回了那人家。街坊邻居也很同情阿珍婆媳,先凑了点钱借给阿珍,给红广看病。阿珍自然千恩万谢,总算又挨过了一个难关,红广慢慢也好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在筑路的工地上,凉面他们的劳动强度就更大了。沿路尘土满天,所有民工都灰头土脸,只有两只眼珠子不染尘土,但眼神里没有希望,他们像一台台会移动的机器,面无表情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食物不足,风餐露宿,谁也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能修好。不时地,身边有人累死了,饿死了,石头从山上砸下来,把人砸死了。工地上没有什么大型设施,全靠人肩挑锤砸,满山沿路都是密密匝匝的人,而且大多是老人、妇女,还有些半大的孩子参杂其间,有的女人甚至背上还带着吃奶的孩子。象凉面这样的强劳力,在修路的人群中并不多,大多数青壮年都扛枪当兵了。有时候,巨大的石碾子失控沿路滚下,人们避让不及,也会被碾死。死了,人们也司空见惯了,哪儿死就在哪儿挖个坑埋了,人们甚至不知道死掉的人叫什么,家在哪里。埋好了,人们继续做各自的事情,人们没时间哭泣,也好像已经不会哭泣了。

  人们身上穿着不同的服装,一律地衣衫褴褛,肮脏不堪。滇西本就是个民族众多的地方,为了抗战的需要,在修筑公路的人群里也几乎集合了沿线所有的少数民族,人们讲着各自民族的语言,久了,还彼此学会了几句其他民族的话,也许,这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工具也是五花八门,锤子大小不等,锄头、钉耙、斧头、竹竿,背篓、筐子、撮箕应有尽有。凉面和他爹在一起,和所有人一样,每天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自带的工具,无休止地砸石头,砍树木,运土石。饿了就吃点自带的干粮,一到天黑,倒到工棚里就睡,每天都筋疲力尽,所有人都是如此。

  虽然都苦不堪言,但大家也明白,如果任由日本人进来,日子就更不是一个“苦”字能说清楚的了。所以,虽然也有些工程人员为赶进度着急,但看着民工如此的生存状态,也不忍心太催促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天一大早,凉面他爹和几个负责点火炸山的工人要炸掉一块挡道的大岩石,他不懂,只是跟着等炸完后清理土石,但他人平时也闲不住,就在不远处看着。等那点火的人点火后,所有人都退到安全地带伏好了,却一半天没响,凉面他爹看没导火索燃了一段后没动静了,也不太懂,就想起身看个究竟。同伴在后面叫他,可能还是因为紧张,他也没听见,结果离那大岩石还一大截呢,只听“轰”一声巨响,他就倒下去了。几个工友冲上去看时,他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一大滩鲜血上,腿也不在一只了,那条腿断在不远处,血肉模糊。工友们也不知道,他的腿是被炸断的还是被飞来的石头砸断的。

  凉面闻讯赶来,他爹已经被人抬到工棚里了,一条腿已经没了,下身血糊糊一片,他叫一声“爹”就急得大哭起来。但哭归哭,他什么办法也没有。离家已经很远了,想回去也回不了。好在有一个傣族大爷在村里是个土医生,懂得些草药,就先给凉面他爹做了些紧急处理,算是止住了血。看着他爹惨白的脸,凉面心里着急,只会流泪。傣族大爷一边劝慰着,一边带着他又忙着找了些草药煮了一锅水,帮着凉面把他爹清洗好了,敷了些草药,包好,凉面的心才算是放下些来。没有更多的法子,凉面就只能眼泪汪汪地坐在边上,向老天爷祷告,盼望他爹早些醒来。

  也算天佑老实人,到半夜的时候,老人终于悠悠醒来了。借着透进工棚的月光,他看见凉面在边上垂着头睡着了,很艰难的喊着“凉面”,却没发出声来,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凉面一下惊醒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忙端水送药喂饭。他爹也实在又饿又渴,喝着水,吃着饭,也竟然没有想起发生的事。等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想做起来的时候,才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这一来,他想起了发生的一切,再看一看,都变残废了,一下就嚎啕大哭起来:“凉面,这下,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老天啊,你就让我死了吧,还活着干什么啊?”凉面一面流泪一面安慰着他爹,他也不免暗自担心起以后的日子来。旁边的工友听着,想着自己其实也和凉面他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大祸临头了,也各自伤心落泪。

  但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每天,凉面除了修路,又要每天在很短的休息时间里给他爹找草药治伤,其他人也在顺手的时候就帮他带点草药回来,傣族大爷又是个好心肠人,一有时间就来帮着照看,凉面他爹虽然少了一条腿,但伤势总算慢慢好了,伤口也慢慢在愈合了。

  路越修到后面,条件越艰苦,到后来,很多人也没吃的了,修路之余,就跑到沿路的寨子里讨饭,甚至偷吃的。有时候,人们也故意装着没看见,偷就偷点吧,反正也没什么好东西。甚至有时见有人下山来要吃的,还主动送点给他们。毕竟他们不是为自己,变成这样的。也是国家穷成的,要不然,为国家做事,再怎么着也要给人吃饱肚子了。

  就是这样,公路也像是每天在飞一样地往前延伸,不知不觉中,人们已经把路修到了缅甸,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又新添了多少孤魂野鬼。

  好不容易,1938年8月31日,这些苦难的人们没有更多的怨言,只感到无比的欣慰,为了给后辈留下个好的世界,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也是无怨无悔的。

  滇缅公路终于全线通车了,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滇西的各族群众在极为艰难的条件下创造了筑路史上的奇迹,为全国甚至世界反法西斯斗争做出了巨大贡献。虽然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这是国家在那个时代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看着连续不断的车流和车上满载的物资,所有的技术人员和民工都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们挥舞着自己能拿到的任何东西,象车上的司机和其他人挥舞,车上的人们也一路向他们伸出了大拇指。

  他们很微小,但他们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他们终于完成使命,可以回家了。

  凉面虽体格已大不如前,但好在没受任何伤,能带着他爹走上回家的路了。

  他没有别的办法,要想搭车是不可能的。车上都是战备物资,也没地方搭载这些筑路的民工,他们只能哪儿来的,就自己走回到哪儿去。一路上都是回家的人,有时候,车上的司机也会顺手给他们留下些吃的。就这样,凉面和他爹饱一顿饥一顿地和大多数人一样,走上了回家的路。大多数时候他们走的很慢,一路上,他都要扶着他爹。遇到路难走,他就背着。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了,也到村里要点吃的,大多数人都能伸出援手,有点什么就给点什么,有时候他们也借住在村民家里。反正大家都穷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怕他们偷。

  有一次,走在山里,已经断了两天粮了,实在饿的不行了,凉面把他爹安排到一块大石头上坐好,想去找口水喝,却走了好远也一无所获,心里又担心他爹,就只好往回走。冷不丁在一棵树上看见一条蛇,吓出一身冷汗。他毕竟当过几年兵,转念一想,没别的可吃了,算你不走运给撞上了。他从裤腰里拿出随身带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把蛇砍成了两段。虽然蛇已经断成两截,但仍在地上扭曲挣扎了一半天。凉面看着,也不敢上前,知道它们一动不动了,他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看。虽然惊魂未定,但他还是拿出了他找水的缸子,把蛇血接了,连带蛇一起拿着回到了他爹面前。

  他把那缸蛇血先递给他爹,他爹稍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下决心喝下了两口,心里一下就感觉热起来了。凉面也接过喝了两口,接着就开始把蛇皮剥了,就着石头,坎下几节蛇肉来,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许,这一顿,是他们修路一来最美味的一顿了。

  就这样走了两个多月,他们终于走到家了,当阿珍看见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喜极而泣,她听到了太多死人的故事。婆婆看见丈夫一条腿不见了,茫然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问着,就哭了起来。

  阿珍忙说些宽慰的话劝解着,凉面哽咽地说:“娘,能留条命回来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你就别伤心了。”凉面他爹也说:“他娘,能捡条命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别哭了,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在路上了。”说话时,脸上满脸的伤感。

  总算能好好吃一顿饱饭,一家人默默吃了,谁也不说话,连三个孩子看着爷爷的腿没了,也不敢说话。谁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悲还是该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不管怎么说,凉面回家了,阿珍的担子还是轻了很多,虽说收入不如原先了,但凉面走街串户,毕竟还是比阿珍一个时要强许多。

  一天近晚,凉面照样在街上卖着凉面,有两三个人坐在地上的小马扎上吃着凉面,一个穿着很齐整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但猛地又回过头来,好好看着他,然后惊喜地叫道:“富贵,你是陈富贵!”凉面好好看着那人,一下也想不起来,就觉得很面熟,那人又说:“想不起来了,我们可是曾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你还救过我的。”

  凉面终于放下手里的活计说:“是你?李大个,你不是在我前几年就回四川了吗,怎么跑这里了。”

  原来凉面遇见了自己当兵时候一个排里的战友李春来了,因他个子高大,大家当时都叫他李大个。别看他个子大,那时候胆子很小。一次训练,他怎么也不敢从高处往下跳,结果被排长训斥后还让关一个星期的禁闭。看门的正是凉面。凉面心善,悄悄把大个放了,结果不知谁报告了排长,排长很生气,狠狠打了凉面一顿,还罚他两一起加量训练。

  李大个说:“我父母早些年就来这儿了,一直做着点百货批发生意,我在四川一直帮着我叔打理点小生意,这兵荒马乱的,叔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我也不放心父母,所以就过来了。”

  说话间,凉面就弄了碗凉面递给李大个:“没什么本事,回家后就靠卖这个混口饭吃,兄弟别见笑,既然遇见了就尝尝,刚好最后一碗。”

  李大个也并不客气,先尝了一口,就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好吃。”吃完了,凉面又说:“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也要到家里坐坐,就怕家里

  不干净,让兄弟笑话。”

  李大个说:“兄弟之间就不说这些话,着年头,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就该知足。”

  平时除了街坊有事走动一下而外,凉面家里基本没什么客人,当凉面领着李大个到家里的时候,阿珍也已经收了摊在帮着婆婆做饭,一家人看家里来了客人,很热情地把李大个让进了屋里。

  李大个看看,虽房子不大,但收拾的还干净,就坐下和凉面他爹一块聊天。一会阿珍端了碗水进来,放在一张很高的桌上说:“李先生请喝水,小门小户的,也没个像样的器具,先生就将就喝吧。”

  李大个看了阿珍一眼说:“嫂子别客气,我也是一般人家长大的。”说着,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水。阿珍看了笑笑出去了。

  李大个对凉面说:“大哥福气不浅,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嫂子。”凉面说:“就是个大脚媳妇,能干活,我也知足了。”

  这时候,红彩带着弟弟妹妹进来,看着有陌生人,就站住了。凉面叫他们喊过人后,李大个看红云清秀漂亮,就轻轻拍拍她的头说:“这女儿长的可真好。”

  红云胆怯地看看凉面,凉面对红彩说:“领着弟弟妹妹外边玩去。”红彩就领着红云红飞出去了。

  这时候,阿珍和婆婆做好了饭,饭菜端上来摆桌上,几样小菜,一个肉菜,平时是没有的,阿珍见有客人,把下料的肉拿来做菜了。

  凉面说:“家里就这条件,兄弟随便吃点。”

  李大个也不客气,边吃边说:“改天也请大哥带着嫂子孩子到我家里吃顿便饭,我初来乍到,也没个朋友,就只认识你们了。”

  吃完饭,阿珍收拾叫虹彩姐弟到厨房吃饭,李大个也就告辞走了。

  不几天,李大个果然来请,约好第二天凉面收摊后到李大个家,临走,李大个把家里的位置和凉面说清楚了,凉面知道,那一带住的人家大都是城里的大户。

  第二天,凉面两口子收拾停当,换了身干净衣服,领上孩子就到李大个家做客了。按着李大个说的地点,他们找到了李大个家,李大个开门,先介绍了站在旁边的媳妇月华,然后一起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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