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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续石头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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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前世的明太祖朱元璋也曾为秦淮河题过一联,联曰:

    佳山佳水,佳月佳风,千秋佳地;痴色痴声,痴情痴梦,几辈痴人。

    船桨划过水面,激起的水波引得河面上零星飘过的小灯一阵轻摇。钟于晴正看得出神,却觉船身一阵颠簸,靠了岸,想来是已经到了听雨轩了。

    下的船来,就有龟公利落的上来将两人引到了一座富丽堂皇,光鲜亮丽的锦楼前。

    胡清岩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打赏了龟公几枚铜钱,当先走了进去。

    “胡公子,你可好久没来了啊,是不是嫌我这听雨轩的姑娘入不得你的眼呐?”才进得门来,钟于晴就看到一个身材微腴,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粉末的老鸨热情得凑到了胡清岩的面前。

    钟于晴忙把身子往门口挪了几步,生怕碰到这老货不吉利。

    胡清岩却面不改色的跟这老鸨调笑起来:“哪能呢,小弟我可是想死姐姐你了。”说完还在她那丰满的胸口抹了一把,放在鼻下狠狠的嗅了一把。

    让一边的钟于晴胃里又是好一阵翻滚,如果不是还没吃晚饭,估计他早吐了这两人一头一脸了。

    “就你这小嘴会说话,跟抹了蜜似的,今儿个姐姐就放过你了,以后可记住了要常来啊。”这老鸨抖着颤巍巍的胸部,笑着说道。

    “这位俊俏郎君是谁家的公子啊?妾生瞧着可陌生的很呐!”与胡清岩一番调笑后,这老鸨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钟于晴。

    钟于晴一脸无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身子都快挤到门背后去了,还多亏胡清岩给他解了围。

    胡清岩拉住老鸨,朝她白花花的胸前丢了一锭银子,说道:“这是钟府的二公子钟黎觑,今日初来姐姐宝地,姐姐可要好好招呼着才是啊!”

    看到了银子的老鸨哪还去管钟于晴是谁,忙眉开眼笑的说道:“谢胡公子打赏了。姑娘们!还不出来好好伺候两位公子爷!”

    当下,从楼上楼下涌出一堆莺莺燕燕,簇拥着两人上了二楼雅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人身边都留下了两个姑娘,陪着喝起了酒。

    两个少女圈着钟于晴的手臂,一边在他耳边喃喃细语,一边给他灌着美酒。感受着两边传来的**的柔软与温度,虽然两个女子的姿色只是一般,但钟于晴已经招架不住了,全身僵硬。

    反观对面的胡清岩,一手搂着一个,两手不停的在少女身上游移,连喝酒都是嘴对嘴喂着喝的。看到钟于晴机械僵硬的样子,自然开口笑道:“钟兄难道不满意这两位姑娘?小弟这就让人给你换了。”

    “不用麻烦了,这两个挺好,挺好。”

    眼下这两个都应付不过来,再换两个还不是一样,钟于晴忙制止了胡清岩的好意,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对着左手边看起来更可爱点的姑娘问道:“未请教姑娘芳名?是哪里人氏啊?”

    “扑”,听到钟于晴这无厘头的问题,胡清岩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钟兄居然如此幽默,胡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旁边四个女子也掩嘴轻笑起来,这让于晴一下子很没面子,这已经是他此时能够想到的最正常的话了。

    在得知身边两个女子一个叫晚娘,一个叫小兰后,钟于晴也渐渐放开了架子,东摸一下,西揉一下的占起了小便宜。看来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是天生的,并不需要什么学习。

    钟于晴前世就是这样的人,跟陌生的人交往拘谨的很,可一旦熟络了,就什么都不顾忌了。

    “我说这边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胡贤弟来了。噢?钟贤弟也来了?真是稀客啊。钱某不知道二位今天也来了这听雨轩,有失远迎,在这里先自罚一杯。”

    钟于晴正想着要不要去喝晚娘嘴里的那口美酒时,就听有人来自己这间小厅串门来了,看样子还是个熟人。

    来人也是位英俊公子,浑身透着一股优雅、稳重的气质。看年纪比钟于晴和胡清岩都要长了几岁。

    胡清岩看清了来人,忙起身端酒回道:“原来钱兄也在,想必也是冲着那香宁姑娘来的吧,小弟回敬兄台一杯,希望今日钱兄可以满意而归。”

    见胡清岩堂堂左相之子都称此人兄长,想来也不是个身份简单的人物,钟于晴便也起身敬了对方一杯,何况人家刚才也敬了自己。

    “那钱某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希望今日两位也能够满意而归。”喝完酒这钱公子就掀起帘子转身出去了。

    那姓钱的前脚刚出去,就见胡清岩本来还堆着笑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换成了一脸的厌恶。

    钟于晴顿感新奇,忙问道:“胡兄,不知道这位钱公子是什么来路,你知道,我上次摔了头,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胡清岩喝了口酒,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解释道:“他是右相钱舒同的儿子,叫钱程。他父亲与我父亲向来不和,而且别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子,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钟兄以后还得小心提防着这人。”

    原来这家伙也是个宰相的儿子啊,两个宰相不和倒也不奇怪,不过反正跟我没关系,随便你们怎么搞,钟于晴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却不知道,这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有时候你不去惹事,这事也会自己找上你。不过这是后话,此处便不作细表了。

    当下胡清岩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便向身边的女子问道:“菊儿,为什么今日香宁小姐还不出来见客啊?”

    那个叫菊儿的姑娘听了胡清岩的问话,确是故作哀怨的嗔道:“你就只知道香宁长、香宁短的,难道菊儿不好吗?我又不是香宁,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

    虽然知道这菊儿不是真的在发脾气,不过胡清岩还是揉着她,亲着她的小脸说道:“当然是我的菊儿更贴心啦,我这是帮我这钟兄弟问的,他可是我们书院的第一才子,一定能入了那花魁的眼。”

    听胡清岩拿自己来当挡箭牌,钟于晴一头黑线,自己果然找了一个损友,交友不慎呐。

    “香宁姑娘出来了!”还不等钟于晴感叹完,他就被帘外一声激动的欢呼打断了。

    。,!;

 第十九章 于晴入幕声名鹊起

    【大言情//。dayanqing。 我的随身书包】

    这一声顿时让整个听雨轩沸腾里起来,连兀自在一边跟菊儿你侬我侬、眉来眼去的胡清岩也忙命晚娘和小兰收起了雅间的帘子,一脸期盼的向二楼正中的那间雅间望去。e3小说。

    虽然钟于晴来到大名的日子还不长,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见过的的这些女子中,“书院六美”已经算是绝顶的佳人了。

    没想到这听雨轩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位神秘美女能让胡清岩这位林诗语的忠实爱慕者这么上心,倒是引起了于晴的好奇。

    顺着胡清岩的视线望去,眼前所见却是让钟于晴一阵失望。

    他看到的只是一副帘子,而帘子后面摆着一架琴,琴后端端正正坐着一位女子,依稀可以看出女子的容貌很是秀丽。

    “胡兄,难道这香宁姑娘就是这么藏在帘子后面见客的不成?”钟于晴忍不住向一边兴奋的胡清岩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错啊,我不是跟钟兄说过了嘛,这香宁姑娘还没有召过任何一位入幕之宾呢。”胡清岩头也不回的回答到,生怕自己一回头漏过了什么精彩的内容似的。

    这没见到人都能这么受欢迎,厉害。钟于晴继续问道:“既然没人见过这香宁小姐的样子,为什么还这么多人追捧她呢?”

    似乎不爽钟于晴对花魁的怀疑,这次胡清岩终于转过头来,严肃的回答道:“这香宁姑娘弹的一手好琴,唱的曲儿也是天籁,还有那透过珠帘隐约现出来的容貌,想来她一定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听了胡清岩的解释,钟于晴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看来这听雨轩的老板还颇懂得一些炒作的手段:用朦胧美勾起这群斯文败类的兴趣,却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却正借了他们这种好奇,让他们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听雨轩。

    钟于晴还在感叹这听雨轩的老板是个好商人,却听一阵轻轻的琴音传入耳中。这遥指还不错,钟于晴用他专业的眼光做了判断。

    一轮遥指的开场后,琴音从泉水叮咚转为涓涓溪流,挑、抹、摇、拂间却如少女低诉,引人沉醉。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

    燕子依然,

    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一阵幽幽的女声传来,似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涯;似喃喃细语,又似凄凄自怜。

    少女悠扬飘渺的歌声与古琴多变的曲调和在一起,轻柔婉转,却意境隽永,把这一首《蝶恋花》的哀怨忧愁演绎里出来。

    此时一曲唱毕,整个听雨轩都安静了,让钟于晴想起了自己演奏《红楼梦曲》时的场景。

    当然,这姑娘的琴技还不如自己,估计此时也只有钟于晴这个家伙才没有留恋在琴音中,却在没心没肺的自恋。

    不过胡清岩这厮却醒的也快,对着钟于晴说道:“自从那日听了钟兄演奏的《红楼梦曲》,今日再听这香宁姑娘的曲儿,却没有以前那么动听了。”

    “今日香宁出的题目便是请在场的各位点评一番今日这曲《蝶恋花》,香宁在此洗耳恭听了”这边钟于晴刚想谦虚一下,那边帘幕后又传来了沈香宁的声音。

    “香宁姑娘的琴曲自然是人间天籁。”

    “没错,这琴曲已经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此曲……”

    ……

    这沈香宁刚出完题,听雨轩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下面立马传来了七嘴八舌的赞扬声。

    “香宁谢过各位的夸奖了,不过这可不是香宁需要的答案呢。”听着这些“才子”们争先恐后的夸赞,沈香宁的声音复又从帘后传了出来,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宠辱不惊的感觉。

    钟于晴正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楼下这帮才子们吃瘪,心里很是爽快。却不料身边的胡清岩的一身大喝,差点让自己被葡萄咽死。

    只听这厮对着正中雅间说道:“金陵书院胡清岩见过香宁姑娘,我朋友钟黎觑说了,他对香宁姑娘的琴曲有几句话要说。”

    靠,这货,居然不声不响把自己给卖了。钟于晴不想淌这浑水,可这胡清岩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这全听雨轩的人都伸着耳朵等着他发言呢。

    没办法,钟于晴来到外间廊上,对着雅间和楼中所有看着自己的人拱手施了一礼,才施施然说了起来。

    “香宁姑娘这曲《蝶恋花》无论从琴音还是唱词上看起来都已经不错了,不过既然姑娘今日会出这题,想必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这曲中有些不足吧?”

    帘后的沈香宁依然不急不缓的回道:“不错,香宁确实觉得这曲中总好像缺了点什么,还请公子赐教。”

    “其实,很简单,因为香宁姑娘这曲中无情。虽然姑娘你将琴曲的哀愁和歌声的婉转结合的很好,也能给人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但是却总少了点真情。”

    听到这里,帘后的沈香宁似乎有了点兴趣,声音了也快了几分,催促道:“还请公子详细说来。”

    “这琴曲要感动人,需要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演奏者的技法一定要扎实,这一点想来也无须钟某多说,在场的各位应该也明白,如果不懂音律,自然一切都无从说起。”

    “这是自然,还请公子说说第二个条件。”关于这点,沈香宁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这曲中必须有真情。演奏者必须先让自己进入到乐曲的世界中,让乐曲先感动自己。只有这样,演奏者才能把这份感动传达给听者。演奏者技法再好,如果没有真情,所奏的就只是零散的音符,如何能够打动人心呢?所以这真情才是最重要的。”

    帘后的沈香宁似乎想了很久,最后轻轻一叹道:“今日听钟公子一席话,香宁才明白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我之前一味追求的都是这琴技指法,却望了真情。”

    钟于晴可不想见到美女伤心,忙安慰道:“其实香宁姑娘也不用失望,这曲中有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想来姑娘还没有过中意的情郎,也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悲喜,这曲中的真情可以日后慢慢寻找。”

    沈香宁的声音又变的轻柔起来,轻轻回道:“谢谢公子指教,香宁省的了。”听钟于晴说起情情爱爱的事情,这花魁似乎害羞了。

    “今日姑娘所奏的乃是一曲《蝶恋花》,最后钟某便为姑娘做上一首《蝶恋花》做结吧。”这货又开始卖弄了。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待最后一句“千古名句”从钟于晴口中念出,听雨轩能够听到的声音便只剩下了一种—抽气声。

    只听帘后的沈香宁在沉默了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公子不仅琴艺精湛,没想到于诗词也是如此在行,公子之才,惊才绝艳。还请公子能移步入阁,香宁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讨教。”

    这一下,全场又是一片哗然,羡慕的有,赞叹的有,自然怨恨的也有。

    钟于晴却一脸莫名的向胡清岩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请我过去吗?”

    他不大明白这沈香宁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自己就这么成了这花魁的第一个入幕之宾了?

    “没错,恭喜钟兄今夜抱得美人归了,还不快去!”说完胡清岩便把钟离清推向了沈香宁所在的雅间。

    这一夜,钟于晴不仅成了沈香宁的入幕之宾,而他的才名,想来不需多时,也会伴着今日这首《蝶恋花》,在金陵传了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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