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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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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低吼,一记又快又重的铁砂掌就落在了水溶的后脑勺上。
重获自由的林泽仰头笑道:“三哥,你回来啦!”
也不理身后那个比之前更惆怅的某人,水湛只是笑着拉住林泽的小手,一面走着一面说起路上的趣闻。见林泽一双清亮的眼睛偶尔扫到身后那人,水湛低低地笑了笑,“我才回来,怎么就听说你搬出贾府了?”
林泽果然立刻就收回了放在水溶身上的目光,笑眯眯地说起了自己搬离贾府的一系列事情。
他们俩在前面说得开心,水溶则在后面撇着嘴瞪着水湛的后背。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水湛就是个小心眼!不就是抱了一下林泽嘛,至于给他这么一下子吗?那说起来,林泽不也是自己的堂弟吗?抱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内心极度不平衡的水溶瞪着水湛的后背瞪得眼睛都要酸了,不过偶尔看到林泽瞥向自己的眼神,那也是老怀安慰了。可听着水湛一句话就把林泽给转移了话题,水溶又咬牙切齿地哼了哼。
真是转的一手好注意力!水湛你真是太小心眼了混蛋大混蛋!爷刚才还给你消灭了一个敌人呢,你不感谢爷就算了居然还给爷那么重重的一下子,爷要进宫去告诉皇上告诉皇后告诉全天下,爷要让林泽看清你的真面目!
水湛把林泽一直送到林家大门外,才止住了脚步,看着林泽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便笑着摸了摸林泽的脑袋。
“着什么急,咱们来日方长,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林泽便笑了笑,拉住水湛的手笑道:“三哥,你去了那么久,给我带什么好玩的回来啦?”
水湛低低地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见林泽伸手接了过去之后,才笑道:“里头是给你带得,你回去再看。”又见时候不早了,便笑道:“早些回去罢,等过了吃饭的时辰,有你饿肚子的。”
林泽笑着摸了摸鼻子,他之前还交代了青梅别给自己留饭呢,谁想三哥回来的这么早,他都没吃晚饭就回来了,真是失策。
似乎是猜到了林泽在想什么似的。水湛笑道:“等明日你得了空,三哥带你去吃好的。”说着,便催了催仍不肯进府的林泽。
等林泽进了府,水湛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回头,就见一脸惆怅的水溶还在那里默默地碎碎念。“水溶,咱们也该谈一谈了。”
水溶一抬头,就见水湛那双清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哎呦喂,那可把水溶的小心脏给吓得不轻。当下就变了脸色,连忙摇手说:“别呀三哥,这……”摸了摸脑袋,水溶迅速地借用了水湛和林泽说的那话。
“着什么急,咱们来日方长,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水湛却冷笑一声,拉住要跑的水溶,只道:“虽然不着急,可日后还有别的帐要算呢。你跟我回去!”
水溶苦着脸跟在水湛身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还不知道水湛的性子吗?跟水湛回去,肯定免不了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然后才是语重心长的一顿恳切长谈。哎呀,他一点都不想听水湛跟他说话啦!每次被水湛训的时候,可都没他说话的份儿啊!
水溶内心宽面条泪了,当看到“沈宅”这个大大的门匾时,水溶就好像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宇宙深深的恶意!嘤,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和水湛在这种还没填饱肚子的时候,就要饿着肚子听他长篇大论的训诫啦!
“水溶,坐吧,咱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
才不要!他宁愿和那个姓薛的一起到五城兵马司的衙门里去也不想待在这里!你知道扼制一个话篓子不让他说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吗?
以上是水溶的内心剖白。
水湛才不管他,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和这个堂弟好好地聊一聊关于林泽的问题了。
“水溶,你知道林泽是谁吗?”
水溶给了水湛一个白眼,废话!“不就是我的小堂弟吗?”
“不,他只是巡盐御史的长子,姓林,名泽。”
“啊???”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虐完王夫人就该虐薛大呆子了。
唔,突然觉得水溶这货也好有爱有木有,大家快到我碗里。
第六十章
薛蟠被关进了五城兵马司衙门;这事儿薛家可没第一时间得到信儿。直到两三日后;薛姨妈发现薛蟠都没着家,这才有些慌了。一使人打听,只说铺子里也没人见着大爷,又说老宅子那里也不曾见着大爷。这下可把薛姨妈吓得不行,忙求到王夫人跟前来。
“姐姐你说;我就蟠儿这么一个儿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要我怎么说好呢!”薛姨妈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不断地拭着泪水。只是一想到薛蟠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就一阵阵地发虚,眼泪也止不住地要掉。
王夫人听了眉头也是一皱;她这里是一堆的烦心事还没解决呢,哪里有空腾出手来帮薛家。可见薛姨妈哭得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安慰道:“蟠儿这孩子自幼就是个没耳性的,说不得是去外头和人家玩闹了,你且别急,先使着人打听了,我们再合计一番。”
薛姨妈听了这话,当下哭得更凶。“姐姐以为我是没打听呢!我只跟姐姐说了罢,咱们在京城的那些个铺子都走遍了,也没一个说瞧见过蟠儿的。和蟠儿那一日一起出去的小厮也都不见了,这下可不是要我急死了!”
正说着,就听得金钏儿在外面笑道:“宝二爷这早晚地过来给太太请安呢,快进罢。”说着,便像是笑着推了一下宝玉的声音。
宝玉便笑着进来给王夫人和薛姨妈都请了安,被王夫人拉着坐在身侧,又转过头去看薛姨妈红肿的眼泡,只疑惑地问道:“姨妈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可是被谁气着了?”
薛姨妈便只拿帕子捂住眼睛又抽泣了几声,宝玉正讶异呢,就听王夫人拉住他的手温声道:“你不知道,你薛大哥哥前日出去了,就没再着家。你姨妈急得不行,派人到处打听了,都没有消息。你和你薛大哥哥虽不常见得,也该有见面儿的时候。想想,你近来可有见过你薛大哥哥不曾?”
薛姨妈一听,还不等宝玉回答,便忙问道:“我的儿,你可千万体谅我的心。你这大哥哥最是个没耳性的东西,但凡在家时有人约束着还好,倘或出去了,哪一时哪一刻不叫我为他担足了心呢。你和你大哥哥向来是最亲密没有的,他若有什么话私下里和你说了,又或者告诉你他往哪一处疯玩了,你可千万别瞒着我。”
宝玉便道:“我再不瞒姨妈的。”想了想,才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只说:“前儿个我还和薛大哥哥碰见呢。”
薛姨妈闻言大喜,忙又追问是何时何地。宝玉想了想,才说:“好像是在学堂里,我那一日正和秦钟,啊,就是东府蓉哥儿媳妇儿的弟弟,小秦相公的一起去上学。正碰着薛大哥哥和学堂里的几个小学生在一起说话,那时候,我们还过去打了个招呼呢。”
薛姨妈便又问:“后来呢?怎么就那日却不曾再回来了?”
宝玉摸了摸脑袋,憨憨地笑了。“这我却不知了,姨妈也别担心,许是薛大哥哥一时有事出城去了,也未可说。”说着,便下榻来拉住了薛姨妈的手,安慰道:“姨妈别太担心了,薛大哥哥向来做事极有分寸的。纵有一时忘记交代了,不过是他性子大方惯了的。只是姨妈这样,若薛大哥哥回来时瞧着姨妈这样担心的样子,心里也要怪自己了。”
这一番话说得薛姨妈心里极为熨贴,便把宝玉一把搂在了怀里,只“心肝宝贝”的叫起来,又抹泪笑道:“姐姐常日里只说宝玉怎么淘气顽皮呢,可我今儿个听宝玉这一番话,再不信姐姐的。瞧他懂事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哪一个淘气了?都是姐姐谦虚的话,说得我还信呢。”
一时心里也把对薛蟠的担心去了大半,王夫人见她如此情状,便笑道:“既然有宝玉这话在,你也大可不必担心的。”又说:“我虽是内宅妇人,可也能帮你一二。只要周瑞去走动走动,瞧着蟠儿是不是出城了就是了。”
薛姨妈闻得此言,果然笑着道谢。王夫人便要金钏儿叫了周瑞家的过来,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又嘱咐说不许声张。那周瑞家的原就是王夫人的陪房,从前在王家的时候,那也是在王夫人手底下做惯了事的人。瞧着王夫人交代事情的神态样子,就知道王夫人对此事并不大上心。因此应承了此事,回去却对周瑞说着不着急的话。
此是后话,暂不必表。
只说薛姨妈听见王夫人如此这般一番同周瑞家的说了,心里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只对王夫人笑道:“我这里多谢姐姐了,等蟠儿回来,就让他亲自备了厚礼来谢。”
王夫人便笑了笑说:“都是自家的骨肉亲戚,谁还耐烦这个。说出这话来,没得要我们彼此倒生分了。”又对薛姨妈笑道:“我今儿个怎么没在老太太那里瞧见宝丫头呢?”
薛姨妈便叹了一声,说:“姐姐不知道呢,那宝丫头前几日就受了凉。身上一时重一时轻的,我劝她歇一歇罢,她反不肯。又说姨妈如今是忙着的时候,她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再不能添乱的。因强撑着身子两三天,今儿个一起来竟是一脸的潮红,叫大夫来瞧了,只说虚热上升,要好好儿地歇着才好呢。”
又道:“这不,蟠儿两三天没回来,若不是因着宝丫头身子不好,她早和我一块儿来了。”
王夫人捏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便轻笑道:“她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倒劳烦她凡事都为我想在头里。也是我没察觉到,如今可怎么样?若药材不够的,只管来找我拿,咱们家都是有的。”
薛姨妈便又谢了一回,因心里挂念薛蟠和宝钗,也就不肯多坐,只又说了两句话便要起身回了。宝玉见薛姨妈起身,也忙起身道:“宝姐姐生病了,论理我也该去看看的。左右我现在没事儿,太太,我便和姨太太一起去罢。”
薛姨妈便笑着摸了摸宝玉的脸颊,只笑道:“我的儿,还是你有心了。只是你宝姐姐身上正发热呢,你去了怕过了病气。”
还没说完,宝玉就急忙打断说:“哪有这样的事来,我身子好着呢。”说着,便拉起薛姨妈的手要出去。
王夫人笑了笑,轻声地叫住了宝玉,只笑道:“既是去瞧你宝姐姐,可仔细着说话的分寸。你宝姐姐如今病着,可受不住你的折腾。若有个淘气顽皮的要你姨妈来告诉了我,我再不饶你的。”
宝玉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忙跟着薛姨妈去了。留下王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薛姨妈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这不早不晚的出了两件事,真是巧得很呢。
宝玉跟着薛姨妈走过一个抄手游廊又绕过假山,就看见了一个月洞门,进去后笔直地往前再走一段小路,就能瞧着“梨香院”三个字正挂在那院门上呢。当下只轻叹一声,自打林妹妹她们搬走之后,这梨香院如今又住进宝姐姐啦。
宝玉正出神呢,已经被薛姨妈拉着进了屋里。一时瞧着屋角都有冰盆散发着丝丝的凉意,宝玉便笑着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正把帕子交给那丫鬟的时候,就见那丫鬟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眉心一粒米粒大的胭脂痣更是添了一抹娇俏。
宝玉便笑道:“你是宝姐姐的丫鬟,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那丫鬟便抿唇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宝玉还要再问,就听内室传来一声响动,抬头就见莺儿走了出来。见宝玉和那丫鬟站在一起,便也笑道:“我才还说外面谁说话呢,原来是宝二爷来了。”说着,又对那丫鬟道:“香菱怎么还站在这里呢,快去把东西收一收,叫别人好歇一歇。”
宝玉见那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心里便记下了“香菱”二字,不免想着这个名字起得极雅趣。正想着,莺儿又是一声轻笑,只对他说:“宝二爷,你可是来瞧我们姑娘呢?还不进去?”说着,伸手一推,便把宝玉推进了内室。
宝玉脸上微红,见莺儿也不跟进来,便自己往屏风那里走去。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就见着宝钗身上披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鹅黄色小衣,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脸色晕红的半倚在床头。见他来了,便睁着一双杏眼柔柔地看过来。
宝玉心神一荡,又听宝钗柔声笑道:“宝兄弟,难为你来看我。只是我现下却有些失礼了。”说着,轻轻地一声嗽,竟有几分柔弱之意。
宝玉从来只瞧见过宝钗容色艳丽,处事圆滑的样子,何曾见过这样如病弱西子的宝钗?当下便有些怔住,脚下步子也不停,只在床沿坐下,一双眼睛直直地瞅着宝钗晕红的脸颊。又见宝钗脸上红晕渐深,更是心醉神迷。
宝钗被宝玉这样的眼神看得脸上作烧,便清了清嗓子道:“宝兄弟怎么这样瞧着我。”又斜睨一眼宝玉道:“再要这样,我要恼的。”
宝玉被她这一眼一看,当下就有些陶陶然。可听着宝钗那一句似笑非嗔的话,又回过神来,只笑道:“宝姐姐不瞧我,怎知道我瞧你呢。”见宝钗脸颊通红,微喘吁吁,额头娇汗点点,不免又心疼道:“宝姐姐身子可怎么样呢?吃了药不曾?”
宝钗便轻笑道:“你问出这样多的话来,要我可怎么答呢。”又笑道:“早上才请了大夫来瞧过,只说是前几日受了凉气积在体内,如今虚火上升,发作出来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又笑着说:“我听说,宝兄弟这些日子都去学堂里读书了,这可是正经的好事呢。”
宝玉本对上学就没多大兴趣,现下在那家学里混着,不过因着秦钟也在身旁相陪,又有别的小友一起,说话玩乐再没有不自在的了。可听着宝钗这样一说,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只好笑道:“哪里是这个话呢,只不过略看看罢了。”
宝钗只笑道:“怎么这么说呢。要知道,经济仕途里头的学问可多呢,宝兄弟,你如今正该好好用功的年纪,不要和那些个没有章法的人乱学坏了,移了性情反而不好。”
宝玉听了,心里便有些不喜。又想到,从前他不上学时,林妹妹也不曾对他说过这些话。可到了宝姐姐这里,却有一车子又酸又腐的话来,光是听着已经要他不舒服了。侧头见宝钗脸颊酡红,轻喘吁吁的样子,宝玉又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只好淡笑着应了几声。
宝钗见宝玉这样受教,心里也十分开心。瞧着宝钗腰上系着的荷包,见那藕荷色的底子上面绣了一叶碧莲,便笑道:“好巧的手工,袭人的针线做得越发好了。”
宝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荷包,只笑道:“哪里是袭人做的,原是紫鹃姐姐给我做的,宝姐姐你瞧这针脚,是不是极细密的?”
宝钗闻言先是微微一怔,再去看时,果然这针脚缝合都与往常宝玉所佩戴之物大不一样。便也笑道:“原来是紫鹃做的。”又笑着问:“我前几日身子受了凉,又忙着,听你现在一提才想起,怎么林妹妹家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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