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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神授的权杖 (完结玄幻小说)-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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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
“那就不用皱眉,微笑着讲给我听好了。”
“陛下……”可是他刚开头,就又被我挥手打断了——老朋友久未见面,实在不想听他满口的正式称呼。我首先驱走了侍从,然后笑着提议说:“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巴比特。还象年轻时候那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就算年轻时候,我也是称呼你‘殿下’的……”这家伙还真是罗嗦。
“那么就象斯库里那样称呼我名字好了。你是我的朋友,巴比特,永远的朋友!”我坚持己见。
“说到亚古先生,我曾经在法兰多岛的大图书馆中见到过他。”看起来,他想直接绕开这个问题,那我也就不再坚持:“是吗?你们一定一起研究过那里浩如烟海的古代书籍。”
“是的,他给我很大的帮助,陛……”巴比特停顿了一下,突然凑近一些问我,“你还记得那年我去勘探比哈提古城遗址的事情吗?”
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的,那年父亲还没有去世……”“经过对法兰多岛大图书馆中许多古籍的研究,我现在已经可以基本解读出比哈提遗址石板上的文字了,”巴比特说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那些文字预言在在近数十年内,这块大陆上各种族间又将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乱吗?”
“是的,预言已经变成了现实,”我一边喝汤,一边回答说,“盖亚和鲁安尼亚的内战、莫古里亚的侵略,现在又是和托利斯坦之间的战争……是我所期望的战争,但情势发展之快,是我始料所未及的。”
“还有魔族的千年侵攻,”巴比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希望能够在新的千年侵攻开始前,你就结束人类的内战,否则,奥斯卡那个恶魔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斯库里和我分析和揣测过那个恶魔的奸计,”我点点头,“他曾经有许多机会可以杀死我的,最近一次就是在莫古里亚……”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希格的死,原本轻松的心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看起来,斯库里早就和巴比特谈起过这件事情:“我了解。就目前情况来看,那个恶魔的奸计,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引诱你成为一名噬杀的暴君,从而把东方世界拖入地狱;二,是引发盖亚和托利斯坦间旷日持久的战争……”
我放下汤匙,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我已经和斯库里说过了,如果某一天自己变成了暴君,请他立刻不留情面地把我杀掉!至于第二种可能性,正好解释那个恶魔为何阻止托利斯坦军方在情势有利的时候出兵盖亚——盖亚原本不是托利斯坦的对手,如果一战亡国,将倍增封堵黑暗森林入口的哈维尔的力量,这不是那恶魔所希望看到的。”
“他先把盖亚从羔羊培养成猛虎,然后引发两败俱伤的战争,”巴比特皱着眉头说道,“虽然尼尔斯阁下坚持说奥斯卡并非受魔族上层的授意,而是个人行为,我却总难以相信。”
“不管他是个人行为也好,是千年侵攻的先锋也好,我不会放过那个恶魔的!”说到这里,我重重地一拍坐椅扶手,“他想把我作为挑战哈维尔的卒子,我就必须抢先行动,先统一整个人类世界,再与魔族一决雌雄!”
这番话虽然豪情万丈,其实我心中仍不免深藏着忧虑。人类上万年的文明史中,即便时机无法超越我,但能力比我更强的英雄人物比比皆是,他们为什么总要经过惨烈的战斗才勉强能够抵挡住恶魔们的步伐,却无法彻底解决这一来自神秘西方的威胁呢?我在统一了人类世界以后,即便有法兰多岛的帮助,甚至通过法兰多岛得到精灵、矮人和龙族的帮助,真的可以保持拉尔夫大陆长久的和平,可以突入魔族领地,把魔王踩在脚下吗?
“对了,魔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问巴比特,“法兰多岛的古籍中可有记载?”他轻轻摇了摇头,“只有零星的含糊的记载,虽然比人类世界存有的古籍详细一些,却仍然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概念……对了,你对命运如何看法?”
“命运?”我不明白他想问些什么。
“命运是否可以改变呢?预言是否肯定会变成现实呢?”巴比特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关于命运是否注定的,从来就有三种不同的说法。第一种说法,是每个人甚至整个人类世界的命运,都由真神预先设定了,无法更改。第二种说法,真神只是规定了事物运行的法则,人是有能力在遵循法则的前提下,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未来的。第三种说法则认为根本不存在注定的命运。你对此怎么看?”
我愣了一下,斟酌着回答道:“第三种说法无异于对真神的否定……第一种说法则是对自我的否定。我们学习、成长、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无法更改,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我个人可能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说法吧,我相信除去生死不由人选择外,经过奋斗,生时的历程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的。”
巴比特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在法兰多岛寻求的答案,古代的哲人们遗留给我们的智慧,正是对真神设定的规则的研究,以及遵循规则开创全新未来的方法。陛下,我想这也就是法兰多岛领主派卡贝尔先生前来联络你的原因,他希望可以改变人类定期遭受魔族蹂躏的命运!”
这顿早餐吃了很长时间,直到下午三点,我才恋恋不舍地和巴比特分手,回到书房去签署几件例行公文。晚饭前,我走出书房,来到走廊上,看见希尔维拉正指挥着仆人往温室里搬运一些植物。
“那是什么?”
“是布拉德先生从法兰多岛带回来的罕见植物,陛下,”希尔维拉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您要不要先去温室观赏一下——如果国事都已经处理完毕的话。”
“亲爱的,你就象母亲一样监督着我每天的功课,”我笑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放心好了,我会做一名勤奋的君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我相信陛下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希尔维拉狡黠地笑着,“但实在不敢奢望您是一位勤奋的君主呀。”“真神啊,半年来不过才睡了一次懒觉,就遭到自己妻子的怀疑,”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把妻子搂得更紧了,“孩子们呢?”
“帕特在跟随莫德兰斯大人读书,卡米拉由侍女领着在花园玩,”希尔维拉回答道,“快到晚餐时间了,我正要去叫他们。”
“亲爱的,你去叫卡米拉,我去看看帕特。”
帕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四年前瑞安·兰比斯把他带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没有我的腰高,我当时真怀疑这瘦弱的孩子是怎样在“白翼”那种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的。现在他已经超过五尺,很快就要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看到帕特一天天长大,我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是不是正在迈向老年——不,我才刚过三十岁而已,年幼时犯下的错误,不应该成为自己长久的心理负担。不过,虽然已经正式承认帕特是自己的孩子,我还是希望希尔维拉能够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亲爱的鲁西娅留下卡米拉,就蒙真神的召唤离去了,请保佑同样的灾难不要降临在希尔维拉身上……
如果希尔维拉真的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那我该怎样抉择呢?就感情上来说,我一方面同情失去母亲的帕特,另方面却希望希尔维拉的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事业。当年父亲始终支持身为长子的我,虽然喜爱克拉文,却不肯如柯里亚斯等人所请,废黜我的世子地位。我是否应该作出和父亲相同的抉择呢?
不,前提是不同的。我终究从小就生活在父亲身边,成年以后才到处乱跑,帕特却直到八岁才回到我的身边——甚至前此,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存在。他不象卡米拉,从小就生活在我的怀抱里,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抱过她、吻过她。并且,帕特竟然在“白翼”雇佣兵团中长大,最后由“白翼”的参谋长送到我手上,这也许是我最遗憾和嫉恨的吧!
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指定佐拉亚做他的师傅和辅佐官吧。那个冷血的家伙,或许可以扭转帕特所受华史·缪伦的影响。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缪伦或许是个圣人,但他那套天真的自由宗教理论,不会给世俗君主带来尊贵和荣耀,只会使他们变成白痴!
才来到课室门口,我就先听到了佐拉亚的声音:“殿下,请您记住这一点。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阶层中,他们必须首先维持自己阶层的平安和利益,才能兼及他人,才能给整个社会带来安宁。如果您依旧生活在类似‘白翼’的环境中,我不会对您讲这些话,相反,我会请您铭记和跟随缪伦的理念。但现在您是盖亚的皇子……”
“可是,老师……”
“没有什么可是。事实上,缪伦的理论对于雇佣兵阶层也未必全然适用。他的理论在维护了其本身阶层的利益的前提下,对于贵族、神官。商人等上流阶层,本身是一种反动和颠覆,并很有可能带来残酷的破坏!国家是神定由贵族、神官和商人来执掌的,这三者可以颠覆其一,但不可全部舍弃,否则,国家就会动乱乃至灭亡……”
这样条理清晰,清晰到彻底掩盖了内容的细微矛盾和不协调音的话,也只有佐拉亚才讲得出来。如果换了是我,我只会对儿子说:“缪伦的理论很高尚,但不现实。”然而事物应该怎样,和实际是怎样的,这中间细微的差别,一个孩子很难将其区分开来。
门前侍卫向我敬礼的声音,打断了佐拉亚的授课。我推门走进去,师徒两人都急忙离座行礼。“帕特,”我拍拍儿子的头,“到晚餐时间了,皇后要朕来通知你一声。”
“父皇,”这孩子抬头望着我,竟然这样说道,“请不要再叫我‘帕特’,请称呼我的全名‘帕特里克’吧!”我闻言愣了一下,注意到孩子眼神中有一丝自己所不熟悉的东西——这不是四年前父子相认时看到的陌生和警惕,那是另外一种他在盖亚宫廷中刚刚得到的东西。
“好的,帕特里克,”我沉吟了一下,决定接受孩子的请求,“今天的课业结束了,去餐厅准备用餐吧。朕和莫德兰斯老师还有几句话要说。”
帕特鞠了一躬,转身跑出了课室。我转头望向莫德兰斯:“佐拉亚,朕并不希望你把帕特教导成一个传统的冷漠的贵族……”
“请您放心,陛下,”佐拉亚目光中流露出可厌的狡黠的笑容,“为了对应华史·缪伦的邪说,把皇子殿下引领到正途上来,臣有时必须违心讲一些旧贵族的理论。要想扭转曲折的树干,就必须反方向用力。但通过这些旧贵族的理论,臣是有把握教导出一位新时代的君主的。”
“新时代的君主?”听到这句话,我多少有些妒忌。在我还是盖亚王国第一王子的时候,朝野上下几乎都一致反对我,而拥护克拉文,现在的情况却恰好相反,首相梅尔瓦以下,人人都对帕特毕恭毕敬,并且爱护有加。或许是因为帕特幸运地还并没有竞争者的缘故吧……
“你认为缪伦所言,都是不可取的邪说吗?”我问佐拉亚。
“不,陛下,缪伦所言,或许确是真神传达于他的真理,”佐拉亚微笑着回答道,“但它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这个即将产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整个人类世界都将统一在陛下圣剑之下的崭新的时代!”
我离开课室,大步向餐厅走去,但在走廊的拐角处被书记官拦住了:“陛下,这是下议院刚刚呈报上来的下届议员名单,您曾说过一有结果要立刻向您禀告的。”我点点头,接过书记官手中的羊皮纸,一边浏览,一边放慢脚步向前走去。
但是当看到羊皮纸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在正副议长的头衔后面,我竟然没有看到艾德里安·罗兹的名字。这个家伙,自从四年前莫古里亚战争结束后,他在议会中的威信就直线下跌,此次终于被最好的朋友和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伯恩斯坦打败了吗?
新一届议长的人选,正是伯恩斯坦。当然,以我的权限,可以在批准伯恩斯坦当选的前提下,删去一名副议长,把罗兹重新安插回下议院的主持台上去。我相信罗兹身处那个位置,对保证国家财政的稳定具有相当巨大的作用。莫古里亚之战中,正是他说服议会,通过了投资皇室、赞助战争的决议,这对于那场艰难的战争,起到了虽非决定性也属于必不可少的帮助。现在,我又面临着一场更为艰难的战争,我依旧需要罗兹的帮助。
圣国托利斯坦如同一只庞大的怪兽,横挡在我向西进军的路途上。即便我主观地相信这怪兽已经疾病缠身,还不到它全盛时期的一成力量,但它依旧巨大,并且面目狰狞,我不可能天真地奢望一击就将其打倒。我预感到这场战争所必须投入的人力、物力,所可能持续的时间,将比莫古里亚之战更为惊人。
因此,我仍旧需要罗兹的帮助,需要他站立在下议院的讲坛上,挥动双臂,发表他那鼓舞人心的演说——就口才这方面来评价,其实罗兹很有当官僚的潜质。现在议长即将换成伯恩斯坦,他是罗兹的老朋友,也是我的老朋友,在我所经历的坎坷,所参与的战争中,也发挥过不可或缺的作用,立下不可磨灭的功绩——甚至某些我秘密吩咐他去办的事情,连罗兹也不知情。然而,猎人总喜欢牵出用熟的猎犬,相比罗兹来说,我并没有把握使用伯恩斯坦能否真的得心应手。
正这样踌躇着,意识到佐拉亚来到了我的背后,我随手把羊皮纸递了给他:“罗兹落选了,真是遗憾的事情。”“那恐怕是无可避免的,”佐拉亚双手接过羊皮纸,微笑着回答我说,“陛下,在莫古里亚战争中,因罗兹的投资皇室、赞助战争政策,使相当数量中小商人破产,也使很多大商人因罗兹本人攫取的高额还报而嫉妒不已……”
“他的投入最高,自然得到最高的报酬,并且应该最先分得报酬,”我淡淡地对佐拉亚说,“这是商业行为的通例呀。”佐拉亚笑着回答道:“若每个人都遵守规则,则商界自然秩序井然,根本不需要管理呀,陛下。通例只有当自己获得利益时才会想起来,而当自己受到损失时,谁还会记得所谓通例呢?”
这家伙,说话还是如此阴阳怪气。但我虽然厌恶此人的理念和态度,却并不反感听他讲话,听这些往往要多转几圈脑筋才能明白的话语。我望着佐拉亚,沉默不语,静等他的下文。
“陛下,就在罗兹肆无忌惮地掠取新领地资源的时候,伯恩斯坦却慷慨资助许多中小商人度过难关,并谨慎且有节制地收取自己投资的报酬,”佐拉亚收敛了笑容,低声说道,“他此次得以当选下议院议长,这也是预料中事吧。”
“那家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随口抱怨起罗兹来,“他已经家财万贯了,为何不肯吐出点哪怕残羹冷炙来喂养他人,反过来还要去掠夺他人的财富?这就是商人天生的贪欲吗?”
没想到这句并未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却招来佐拉亚的一大套议论:“请问陛下,您已经拥有整个东方世界了,领土广大,资源丰富,为何还要去掠夺托利斯坦的领土呢?”
“你说什么?!”我扬起了眉毛。
“商人的贪欲和贵族的贪欲,在本质上并无区别,政治和商业是一脉相通的,”佐拉亚耐心地解释着他的回答,“况且,您如果不向托利斯坦挥舞起圣剑,总有一天,敌人会渡过尼伦河,出现在盖亚的领土上。且拭目以待吧,我相信伯恩斯坦期待的是更长远的利益,他在当上议长以后,势必会引发和罗兹在商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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