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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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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志安和田秀秀走出家门,一阵北风吹来,要变天。
  吕志安说:“今日咱爷儿俩去,主要是落实一下情况。因为咱们只是代表私人,不能让人家打证明。所以调查只是了解过程。要取得证据,非得刑侦人员不可。咱们今去长途汽车站……”爷儿俩刚走出不过百米远,一辆吉普车停在跟前。从车上走下来的正是铁路民警“小泉子”。
  小泉子说:“老局长,我们所长派我开车去调查,因为我跟着去,可能办案会快一些。”
  吕志安说:“这可太感谢你们所长了。”
  到沿河寨中学有七十里路程,用了一个小时便到了。学校老门卫说:“你们也来找齐老师?”
  小泉子说:“正是!”
  老门卫说:“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齐老师怎么惹到‘耗子公司’了,三番两次来人找她。我一看不像好人,所以就给挡回去了。或者通知齐老师先躲起来。今天你小泉子来了,必有要事。我实话告诉你,她正躲在她娘家后屋判期中试卷哩!”
  小泉子谢过门卫,开车直奔街里,将车停在齐亚茹娘家门口。小泉子敲开大铁门,齐亚茹爱人正在院里和煤干活,瞧见小泉子。他二人是从小穿开裆裤的发小,名叫“二魁”!
  二魁说:“想不到是你!如是‘耗子公司’的,我又将他们拒在门外了。”
  小泉子说:“亚茹在家吗?”
  二魁说:“能不在吗?正忙哩!喂,你找她也是那件事吗?”
  小泉子说:“是一码事,但性质不同!”
  小泉子这才打开车门,说:“老局长,二位请下车吧!”
  吕志安和田秀秀下了车,和二魁握手。吕志安说:“今天可麻烦你了!”
  二魁直愣愣地看着吕志安说:“我,我认识您,您是公安局长!”
  吕志安说:“不,我早退二线了。”
  小泉子说:“对呀,就是当年咱们桑洲市公安局长!”
  二魁说:“难得局长来我家,快请局长进屋。”
  吕志安出市之前买了几斤糕点和小食品,田秀秀提着进了屋门。
  齐亚茹虽然正在判学生期中试卷,但两耳却一直听着外边的动静。听见有生人声音,急忙收拾试卷想躲开,见二魁已领着客人进了屋,这才放心。
  二魁指着小泉子说:“这位,你不眼生吧?那二位你是不认识,但说起来你也知道。那位是咱们公安局长、吕局长。那位女同志,是老局长的亲戚。其他我就没话了。想说什么你们自己说,我也就回避了。”二魁给客人们倒上茶水,就告辞走出屋子。
  小泉子说:“亚茹,老局长今日就是为了火车上那件事儿而来。”
  齐亚茹说:“我先问一下,那天之事你们如何知道就是我办的?”
  小泉子说:“你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常言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还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你干了,做了,我们就可根据蛛丝马迹,最后找出原委!”
  齐亚茹爽朗一笑说:“可见咱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做亏心事。”齐亚茹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吕志安说:“亚茹同志,今日来,我们不是为破案而来,只是为了证实此事真伪。顺城缉毒公安来破案,希望你能如实提供材料、证据。我还想知道你将那些毒品,……”
  齐亚茹说:“如果那位大兄弟遇到什么困难,就是我的责任。我与他无冤无仇,我没有害他之心。只是为了应付人家的托付。当时我暗示他,如发生什么事可找我。我当时把姓名和单位都告诉了他,不知他理解不理解我的暗示。”
  田秀秀一听不是毒品,心里舒坦了一半,说:“既然这样也不会发生太大问题,那我得感谢这位大姐的好心。”
  吕志安说:“那,真正的毒品放在哪里了?”
  齐亚茹说:“老局长,恕我不能直说。”
  小泉子说:“他们现在发疯似的找你,是不是为了这个?”
  齐亚茹说:“他们派人盯着我,让我栽赃。另有人打给顺城公安匿名电话,报告大兄弟什么时间到顺城等等。就因为我一心想解救我的弟弟而上了贼船,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唉,我后悔死了!”
  吕志安说:“亚茹同志,顺城来人调查此事,希望你能配合。估计顺城缉毒案和桑洲有牵连,那伙人也可能早有耳闻。我提个建议看行不行,在顺城公安没来之前,为了亚茹的安全,向学校请假,暂时躲避几天。可以让秀秀做你的贴身护卫,怎么样?”
  小泉子和齐亚茹都瞪起了惊奇的眼睛看田秀秀。
  吕志安说:“你们别看她表面是一个瘦弱、文静的女子,她可是北京高级警官学校的武术教练。”
  齐亚茹说:“先不说保卫不保卫,其实我二人一见面就从心里投缘。这么办,为了配合顺城缉毒大队破案,让秀秀妹子陪我几天。可是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吃住条件都不好,可比不了城市。”
  田秀秀说:“上查三代都是农村出来的人,我自小就生长在乡村,什么苦我都不在乎。”
  吕志安说:“那好,秀秀在这里陪你大姐,保护好你大姐的安全。等顺城来人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吕志安让小泉子开车回桑洲。小泉子说:“我都到家了,还能不吃午饭?”
  吕志安说:“还是回家跟我去吃炸酱面吧!”
  齐亚茹两口子也劝说吃过午饭再走,吕志安不依,让小泉子开车回桑洲。吕志安回到家,就给顺城缉毒大队打了电话。那边一听,非常激动,说明天下午到达。
  就在这天深夜,沿河寨发生了绑架人质案。
  田秀秀和齐亚茹白天平安无事。这天深夜,一下子来了四个黑面人闯进齐亚茹家中。这四人进来就将二魁打倒,架起齐亚茹就想往外走,田秀秀挺身上前,连推带搡打倒两人。开始还以为这个小女子弱不禁风,谁知打起架来生龙活虎。四个人一起对准田秀秀,秀秀连打四人。开始秀秀手脚还留情,后来一看这四人出手凶狠,秀秀也动了真招,用“滚雷掌”把四人打的趴在地下不能动。这一伙 一共来八人,四人进屋,四人在院外埋伏。田秀秀和这四人对打时,那几人便把齐亚茹架走了。二魁被打伤,一时不能动弹。秀秀跑出院子去追齐亚茹,早已不见了踪影。可被秀秀打趴下的四人,被赶来助阵的乡亲们押送到乡派出所。乡亲们连夜把二魁送到县医院。田秀秀一人守在院里,照顾齐亚茹十岁的女儿。此事很快报警,县公安局和市公安局迅速成立《10。25》专案组。经突审,被田秀秀打伤的四人交待了所知道的一切。
  这起绑架案是“陈氏公司”的陈老四所为。人质劫持到哪儿,陈老四没和手下说。所以人质去向不得而知。这天下午,顺城市公安局缉毒大队四名干警准时到达,一下子没了人证。如何开展工作?吕志安也没想到事情弄到这步天地。他轻视了“陈氏公司”的能量,低估了他们的胆量。吕志安忽然想,与其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陈氏公司”现在被抓了十三人,目前,陈氏兄弟五人,只抓了一人。吕志安马上向现任局长请示工作。
  局长赞成吕志安的想法,并打电话,通知“10。25”专案组抽干警配合顺城市公安干警一道直接面对陈老大,逼他交出人质!
  两地干警直接接触“陈氏公司”大掌柜——陈世优。陈世优虽然是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穿一身名牌衣服,但仍透着农民的本象。在兄弟五人中,陈世优老实厚道。暗害大壮之事,是老三陈世好精心策划的。毒品也是他给的。陈世优从老二陈世良那儿得到消息,说大壮身上没有毒品,那些毒品让齐亚茹给掉包了。他问陈老三是怎么搞的?老三陈世好一听气得咬牙咯咯响,恨不得吃了这个臊娘们。派老四陈世吉立马带人去找齐亚茹,要她交出那十几克毒品。但她就是躲着他们。所以老四陈世好追了好几天,昨天带人抄了老窝,才抓住人质。具体把人质藏在哪里,陈世优说,他也不知道。但他可以打电话找老四,保证人质安全,马上把人给送回来。
  陈世优在电话里用命令的口气要他们马上把人质交出来,没有条件可讲!否则,如让公安破案,一定严惩不贷!陈世优的话还真管用,老四不敢多说,一个小时后,拉着人质回到了公司。老四陈世吉和“瓦瓢”却趁机溜之大吉。公安干警令陈世优留在办公室等候讯问,把齐亚茹带到另一个房间做问讯笔录。齐亚茹已受到这伙人的毒打和折磨,脸面胖肿,变成另一张面孔。身上有多处淤血,两腿站立不稳。齐亚茹此时非常后悔,偏听了人们的传言,为救弟弟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把前后经过细说一遍并写下证明材料。
  顺城干警至此已经清楚了“毒品栽赃”的真实过程,问:“你回来后把那十几克毒品放在什么地方了?”
  齐亚茹说:“我没敢带毒品上车。陈世好给了我毒品,趁看护不注意,我把毒品放在陈经理办公室的暖气盒里。我去门外超市买卫生纸时,买了一小袋莲花味精。回来后,又借去卫生间方便时,将味精分包成原来的毒品小包样子装在兜里。”
  干警问:“你没记错吗?”
  齐亚茹说:“如无人移动,应该没错。”
  三方干警对对眼,说:“齐老师,如果你记忆不错,就将那十几克毒品当场取出来吧!”
  齐亚茹起身带干警直奔陈世优办公室。此时陈世优如惊弓之鸟,见这么多干警走进办公室,伸出两手说:“请上铐吧!”
  干警说:“陈世优,现在当你的面,让齐亚茹同志取出那十几克毒品!”
  陈世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办公室没有毒,毒品哪!”
  干警说:“请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毒品是从哪里起获的!”
  齐亚茹看看暖气盒,稳了稳神,用手抠住暖气罩,然后伸手向里一掏,取出一个纸包。把纸包放在写字台上,拆开纸包,现出十个小纸包,打开小纸包,露出白粉。
  干警说:“陈世优,你看清楚,你可点一下是不是十包。你也可以品尝一下味道是不是白粉?你能证明这十包毒品就是陈世好亲手给她的吗?那毒品原来放在什么地方?”
  陈世优脸色蜡黄,眨着一双金鱼眼,两手反复点那十小包毒品,嘴里不住地说:“我可没贩卖过毒品,我也没有吸过毒品!这十包是我看着老三亲手给她的,错不了。”
  干警说:“如果你认为这就是陈世好交给齐老师的那十包毒品,你写个认定材料。写清楚什么时间、在哪里、在场都有何人、数量、名称,交给齐老师的目的,都要写清楚。”
  陈世优说:“政府,陈世优怕写不好材料,哪位代写,我签字画押就是。”
  他说一句,干警记一句。这份材料足足写了一个小时。干警一连审问了十个小时,陈世优最后咬着后槽牙交待了地下室保险柜里还有一千克毒品——海洛因。顺城干警宣布,根据国家有关法律,对陈世优拘捕审查,押回顺城。绑架人质案的罪犯由当地公安机关处理。当地干警开车送齐亚茹回家,接田秀秀回桑洲。
  顺城干警押解陈世优连夜开车回顺城。这时已是夜里十点,白天阴沉,夜里飘起小雨。
  五天前,接到市检察院通知,令“陈氏公司”中层以上人员吃住集中,不许回家。大门口早已派民警昼夜把守。公司帐目已被检察院查封,资金帐号已被银行冻结。令陈世优最担心的是那十几克白粉。因为他听老二陈世良在电话里说,齐亚茹没有将白粉栽赃给“那小子”。所以他让“瓦瓢”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小娘们”。但“瓦瓢”跑了三趟沿河寨,都空手而归。他恨死了这个“小娘们”,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才解心头之恨。一旦供出毒品,这才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正在惴惴不安之时,四辆警车鸣着警笛开进了公司大院。他知道,他的路走到头了。
  他从窗户中看到那个臊娘们,肿胀着脸,活像个母老虎。原来长得那么乖巧,如今变成这副德性。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里解气。但又一想,这臊娘们一来什么都会供出。所以拿定主意,只承认这十几克白粉,大宗一定不可供认。关于毒品的来历,老五和“瓦瓢”知根知底。从什么地方弄来?销到哪里?自己不清楚,从不过问。谁知那臊娘们把白粉藏在了自己办公室。这娘们办事也太绝了,没办法,只好乖乖地承认。光承认这一点,那公安干警根本不相信就这十几克。他们深追细问,讲政策、举实案、分析利害关系,苦口婆心做工作。他从心里感谢这些干警同志的耐心和真诚。可不是吗,自己一不贩毒,二不运毒,三不吸毒。而且几次反对老五贩毒,哥俩还因此差点翻脸。为嘛替他们扛着?将来他们被抓,交代出实情,反而把自己卖进去。想到此,他才交待了地下室保险柜里还藏有一公斤海洛因。………
  陈世优坐在吉普车后排座的中间,一边一个干警夹着他。这天先下小雨,接着小雨变成“冷子”。而且越下越大。看着车外沙沙银白世界,心里更加凄惨。想不到自己在已知天命之时,却等来了一副冰凉的“手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辆吉普车太老了,走起来吃力,听声音就听得出来。看自己那辆宝马车,走在路上八面威风,又快又稳。这辆破吉普何时走到顺城?
  公路上全是似雪非雪的“冷子”。这辆破吉普轧着沙沙的“冷子”,不是刹车打滑就是刹车跑偏。开车干警战战兢兢操纵方向。车里无人说话。正在此时,吉普车忽然一侧棱,翻下路沟。陈世优头“嗡”一声失去知觉。就在翻车一刹那,一名干警用双手护住陈世优的头。五人如滚元宵一样,在车里翻了两个滚。陈世优在车内,身子压在一名干警的身上。陈世优很快清醒过来。他一看这几个干警,一个也没动静。
  陈世优翻身坐起来,“天不收我也”!活动活动身子,自己没有大碍,心想,那铐子钥匙肯定在那干警兜里,摸了几个兜,掏出钥匙,打开手铐,把手铐仍在雪地里,立即逃跑。刚走出两步,不好,如果没有过路人发现,这四位干警肯定会冻伤而死。自己不能只图一时痛快,眼睁睁见死不救。将来判什么刑,那是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身边干警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的头,现在也许摔得比他们更惨!所以转回身,把甩在车外的两个干警抱回车内,又用大衣盖好。把四人的伤势检查一遍。一个干警脑后流血,陈世优把自己的领带解下来,给干警包扎。另一个干警一只胳膊可能骨折,折两节树枝当夹板,用绳子捆住。他站在在公路上,只等过往车辆。
  过来一辆卡车,司机没刹车就开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开过来一辆,陈世优这次站在公路中间,挥手让车停下,等他闪开时,司机一加油门又开走了。陈世优心急如焚,气得大喊大骂,骂这些车伙子没有人性。他就坐在公路中间等汽车。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开过来,陈世优迎着汽车大灯向前跑,逼着汽车停下来。
  陈世优一下子趴在挡风玻璃上,说:“求你们行行好吧,我们车翻到路下沟里,有四个公安干警被摔伤,求你们帮我把他们送到医院,要不有生命危险!”
  司机一听,急忙下车,车里二人也下了车直奔沟底。司机说:“咱们救人要紧!”三人帮陈世优把四干警抬上面包车。”
  陈世优说:“拜托你们把四位干警送到医院,再给市公安局打个电话——我是罪犯,我不能走,我还要看着这辆车。这车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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