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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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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们就先暂避一下。”柳无双沉声说道:“四弟,哥哥这心里乱得很,堂里的大事小情就麻烦你处置了。”
“大哥你放心吧!”肖广和无声地叹了口气,留恋地再次看了看柳凤,转身走了出去……chūn天降临得很突然,刚有一丝chūn意,气候马上就变暖了。混浊的小溪闪着亮光,向前奔流,遇到石块的阻拦,便发起怒来,喷出一团团的白沫,把木屑和杂物冲得滴溜溜直打转儿。
光裸、cháo湿、温暖的土地从雪衣下袒露出来,休养了一个冬天,现在正饱含着新鲜的汁液,散布着清新惬意而又浓郁醉人的chūn天气息。
耕地里,孟有田掌耧,谷雨牵牛,正在忙着耕种。
“谷雨,你把牛不牵好,掌耧的挣死也耧不端!要把牛牵好,得把牛鼻子上的铁环抓紧,眼往前瞅,脚踏犁沟,与牛同步。”孟有田用袖子擦了把汗,不满的对谷雨说道。
“有田哥,俺干得挺认真吗!”谷雨嘻皮笑脸的回头做了个鬼脸儿,“别说,别说,俺知道了,这是给自己耕田打粮,可不是给地主当长工的时候,胡地付。”
“臭小子,啥都知道,就是不好好玩活儿。”孟有田哭笑不得地翻了翻眼睛,教训道:“小孩子没受过挫磨,光想着出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脚踏实地,种地简单哪,那可是大学问哩!”
“明白,明白。”谷雨连连点头。
孟有田却看出这小子心不在焉,知道此时自己的说教就象一个老和尚在教训下山回来、俗心荡漾的小和尚。
年轻人的心啊,你想开一扇小窗,他却偏要敞开道大门。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平安安才是福,谷雨当然不能理解孟有田的心境。能看破它的人是需要经历一次次心灵上的震撼与冲击,经历一场场悲欢离别,才能剪去三千烦恼丝,远离尘世烦恼忧欢,把拥有的和企图拥有的统统抛弃,安心过着那平淡甚至是枯燥乏味的生活。
“有田哥,你想不想看那轰隆隆跑的火车,你想不想看在大河上的帆船?还有什么电灯……”谷雨突然很期盼地问道:“多带劲儿,看部队上的人,走得远,见识也广。”
孟有田暗自叹了口气,故意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有什么可看的,等打跑了鬼子,消消停停地走走看看,那才带劲儿。部队上的,你以为他们愿意意走得远哪,还不是被鬼子追的。”
“打跑鬼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呀?”谷雨撇了撇嘴。
“猴年马月倒不至于,俺算着,顶多五六年,鬼子也就完蛋了。”孟有田停下了脚步,望着大路上奔驰过来的几匹战马。
“你又不是神仙,还能掐会算?”谷雨不相信,但目光也移了过去。
“好象是大官哩?”孟有田的眼力极好,为了确认,他还是掏出了望远镜。
几个骑士也看见了孟有田和谷雨,其中一个官长模样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减慢了速度,慢慢停了下来。嗯,确实够稀奇,耕地的民兵竟然有望远镜。
“在招呼咱们呢!”谷雨羡慕地望着部队上的人,不等孟有田答应,便扔下耕牛跑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难言的悲痛
唉,孟有田看着谷雨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光想着进部队这好那好,却不知道当兵的艰辛和危险。这是一只不知深浅的小牛犊,想用自己的犄角去闯世界,他的心中充满了快乐和新奇,还带着一丝丝兴奋和恐惧。
不一会儿,谷雨又蹦跳着跑了回来,满脸喜sè地招呼道:“有田哥,是傅团长哩,快,快去见见。”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傅团,副团,老也转不了正,装啥牛哩?俺是啥人,想见就见?算了,人家还真是想见就见,都踩着地垄走过来了。咱也就别装大尾巴狼,在这等着了。
傅团长紧走几下,抢先伸出手来,笑着跟孟有田打着招呼,“孟有田,呵呵,好长时间不见了,越长越结实了。”
孟有田仔细端详了一下,认出来了,在安平镇那个军政学校作报告时,这个家伙就坐在旁边,还老跟自己唱反调的那个。
“呵呵,傅团长,这回可算是认识了。”孟有田笑着说道:“您再想不声不响地坐俺旁边,可是办不到了。”
“那次真是有些失礼了。”傅团长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这次你们这三个村打得真不错,成功拖住了敌人,还shè杀了不少鬼子。据内线传来的情报,还有一个少佐身受重伤呢!”
“没死吗?”孟有田随口问了一句,转而又释然地说道:“走了狗屎运了。没办法。”
傅天豪笑着拍了拍孟有田的胳臂,两人沿着地垄慢慢地向前走。谷雨牵着牛在后面跟着。
“根据地内的地方武装总体上还是薄弱啊!”傅天豪说道:“如果其他村也象你们这三个联防村一样,那敌人可就要寸步难行了。说起来。还是我们重视不够,其他村也缺乏象你这样的骨干力量,主要还是信心不足。主力兵团一走,面对气势汹汹的鬼子,便不知道如何打击敌人了。”
孟有田想了想,说道:“地方武装主要还是起个sāo扰作用。并且保护本村本地的百姓。地雷、地道已经证明了具有很好的效用,基层干部便要勤加督促,再出些鼓励措施,提高百姓的积极xìng。毕竟这些东西能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如果道理讲明白了,他们还是能够接受的,也就不会有误工费力的想法了。”
傅天豪轻轻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有些低沉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宋玉敏同志。她要在你们村长期待下去了,还请你们多加照顾和保护。”
“那没什么说的。”孟有田有些诧异地看了傅天豪一眼,不知道他特意提起宋玉敏,是什么意思。
傅天豪觉察到了孟有田疑惑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沉痛地说道:“赵政委在邢台县牺牲了,我是来通知宋玉敏同志的。”
孟有田愣了一下,很震惊地皱起了眉头。对刚生过孩子的母亲来说,这噩耗的打击是多么巨大,多么沉重,而且又来得多么突然。
“那孩子刚三个月,赵政委只看过他一回。”傅天豪的声音颤抖起来,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赵政委给儿子起的名字叫天亮。我们有义务,有责任让这孩子看到真正的天亮。”
“我明白了。”孟有田的声音也低沉下去,“傅团长,现在我不能向您保证什么,但请您相信,我们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好这孩子,保护好宋大姐。”
“我相信你。”傅天豪长出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眼睛cháo湿起来,似乎又看到了战友的音容笑貌……战争是残酷的,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难以预料的事情。它不会管你是官是兵,不会管你家中是否有白发父母在rì夜惦念,不会管你是否有年轻的妻子在倚门眺首,不会管是否有襁褓中的儿女在等着你的爱抚……
“放心吧,团长!”宋玉敏面对突来的噩耗表现出令人钦佩的坚强,并没有象人们想的那样悲伤到不能自拔的程度,“为革命流血是预料到的事情。他,我,所有为伟大事业奋战的人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我绝不辜负赵明同志的期望,会继续勇敢地战斗下去。”
傅天豪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晶亮,面对老战友的妻子,他把准备安慰她的话吞了回去,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我的身体已经养好了,请组织上分配工作,我想到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宋玉敏毫不作伪地望向傅天豪。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炕上的小娃娃醒了,发出寻找母亲的哼唧,张大嘴,就要啼哭。宋玉敏急忙把孩子抱起,轻声哄着。
“宋玉敏同志。”傅天豪等孩子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组织上已经决定由你担任土门村村长——”他抬起手,制止了宋玉敏的抗辩,继续说道:“另外,后方医院很快就要搬过来,你有这方面的专长,还要担任医院的副院长,工作很沉重啊!”
宋玉敏没话说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请组织上放心,我服从分配,一定完成任务。”
傅天豪逗了逗孩子,便起身告辞。在孤儿寡母面前,他的心情极度压抑、沉痛,甚至不敢面对宋玉敏的眼睛。
屋子里安静下来,宋玉敏感到身体在一阵阵软下去,她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刚才的毅力急转直下地消失了。她无力地坐到椅子上,脸面显得颓然而憔悴,象一下苍老了许多。
桌子上是赵政委的遗物,一支钢笔,一个笔记本和一顶天蓝sè的给小娃娃戴的绒帽。纸张和绒帽被血染了,那红sè刺痛了宋玉敏的眼睛。她伸手轻轻翻开笔记本,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越感到失去他的悲痛!渐渐的,眼睛渐渐朦胧得什么也看不到,眼帘中全是一片片鲜红的血!在这一片通红中,她又看到了赵明的脸庞,看到了他的笑脸,眼泪象决堤的洪水一样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喜
人生是个什么玩艺儿?如果是一场梦,那就什么也不会当真,为何又会让人有撕心裂肺的痛?为何又有那么多的苦难让人受到难忍的煎熬?
相对于死的简单,生更显长久的艰难,更显曲折和坎坷。所以,人生是需要一种快乐来支持的,有了这种支持,才会让人更加强大,更加有力,更能坚持。因为活着,并使你周围产生一种因为生,而透析出来的一种快乐,一种幸福,你才会感觉到生命活着的意义,才会反shè出生的快乐
对于孟有田来说,他对人生的理解是不确定的。有时人生是一桌供他享受的佳肴;有时人生是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有时人生是那条坎坷曲折的山路;有时人生是那只断线飘摇的风筝;有时人生就是吃得饱睡得好的肥猪。
既然活着,死不了,那就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吧!开心快乐是一天,愁苦郁闷也是一天,最后人生的终点却都是一样,说得再彻悟一些,人生不过是是步步走向坟墓的履历。
一处怡人的风景,一曲抒情的老歌,一壶浓烈的老酒,一个甜蜜的热吻,一场动情的温存……人生的快乐并不遥远,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只看你是否能找到,是否够珍惜。
“怎么了?昨天就见你吐了,俺这就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孟有田轻轻拍着阿秀的后背,刚呕吐过的女人显得娇弱,脸sè泛红。呼吸急促。
阿秀接过孟有田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喘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啥事儿,别弄得大惊小怪的,再让娘知道。”
“有病就得看哪,可不能拖。”孟有田起身,却被阿秀给拉住了。脸显得更红,呐呐地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还没等孟有田张嘴问。小嫚蹦跳着跑了进来,提了个篮子,里面是些干山楂。“强子婶给的,村里就她家有。”
“哦!”阿秀接过篮子,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还是妹子心疼姐姐,我就提了一句,你就记住了。”
小嫚开心地笑了,又对孟有田说道:“姐夫,抽空做个大笼子呗,兔子要生崽了。”
“好。”孟有田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嫚跑了出去。才若有所思地望着阿秀。
“瞅啥?”阿秀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想吃酸的?”
阿秀抿了抿嘴角,不吭声。
“这个月还没来事儿?”孟有田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妻子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再问。
阿秀咬了咬嘴唇。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孟有田轻轻摸着妻子温热的脸,然后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妻子的肚子上,双手搂住了妻子的腰。
“发娃娃了,这小人儿在里面踢腾呢!”孟有田解开了阿秀了衣衫扣,掀开。将脸贴在阿秀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
“瞎说,这才几天。”阿秀又嗔又喜地拍了下男人的脑袋,然后抱着孟有田的头,任他温存。
“俺去找个大夫,你以后可得注意,别不知疲累的啥活儿都干。”孟有田啵地亲了一下阿秀的肚皮,给她整好衣服,笑着站起身。
“别请家里来,俺跟你去吧!”阿秀也站了起来,说道:“要是瞎欢喜一场,多丢人。”
“好哇,咱俩一块去。”孟有田笑着拉住妻子的手,说道:“这可不是两个人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哩……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孟有田高兴,但更为阿秀感到高兴,而最高兴的还是有田娘。要升级为nǎinǎi辈儿了,要抱孙子了,有田娘的笑容见天就没落下去,立刻将阿秀赶出了灶房,闻不得烟味,闻不得油腻,别干重活,走路小心。嗯,这头一胎呀,可得好好注意,以后给老孟家生儿生女的担子还重着哩!
阿秀一下子成了重点保护对象,竟然很不适应,坐在屋子里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有田,这要生个女娃可咋整?”
“啊?”孟有田愣了一下,本来他觉得阿秀这回该挺起腰杆了,以前不是老觉得有些自卑吗,弄得他晚上是真卖力气呀!现在肚子里有了,咋又有别的心病了呢?
“这个吧,俺跟你说,男娃女娃都一个样,咱还年轻,以后使劲生呗!”
阿秀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俺得去干活儿,就这么享清闲,生个女娃那还说得过去吗?”
“你瞧你,也不是让你啥也不干,不活动对你和孩子也不好,就是让你少干点,干点轻快的。”孟有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再说,生男生女跟你有啥关系,那是俺播的种儿,责任都在俺。俺跟娘说,生啥也不怪你。你呀,就安下心来,别胡思乱想了。”
阿秀脸红了一下,白了孟有田一眼,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或许孟有田不能背诵下来孙子的jīng僻见解,但他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不先为备,何以待敌。
地道、地雷的厉害已经让敌人领教过了,敌人不会不想应对之法。地雷倒没什么,大不了损失几个,但地道就不同了。历史上的地道战可不光是灿烂的辉煌,还浸透着斑斑的血泪。在一次次血的教训面前,地道才在不断改进,他已经知道了这些,那还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如果咱们碰上敌人的地道,嗯,就是打个比方。”孟有田在三村民兵联防会议上亮出了自己新画出来的图纸,指点着说道:“会怎么办?用烟熏,用水灌,用锹挖,用炸药炸,还是收买内jiān,摸清地道的情况,在要害部位下手?”
三个村的民兵骨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有点蒙。
锁柱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田,你亏了不是鬼子,俺们可烧了高香了。”
“切。”孟有田气得直翻眼睛,说道:“告诉你们,鬼子可比俺狠多了。别以为搞了点小措施,就能顶得住敌人的多管齐下。地道是藏人的地方,可被堵在里面,也是埋人的棺材。都过来好好看,认真学。回去抓紧时间进行改进,不为别的,为的是自己和乡亲们的xìng命。”
众人围拢过来,对孟有田设计的防御设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俺先走,强子哥,你陪陪他们。”孟有田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
“家里的活儿多?”强子关切地问道:“这么多兄弟呢,你言语一声,还用得着你动手吗?”
“那个,阿秀,你知道的。”孟有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啥大活儿,俺多干点,省得老娘动手了。对了,那个嫂子也别累着,俺再安排人,你也早点回去吧!”
“哪有那么娇气。”强子摇了摇头,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喜悦,“也就咱们村,换个地方,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赶上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还不照样啃糠窝窝,活儿也少干不了。”
孟有田听到这话,心中也颇自豪。如果今年能不让鬼子破坏,粮食的收成定然差不了。因为,除了现有的耕地外,孟有田还带着村里人在坡上和山上弄出了很多零散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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