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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青春记住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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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会意的笑笑。
接下来,依兰又委托旅行社顺便组织了周末北戴河和坝上的短途游。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很旺,一时,大家对依总助的满意度颇高。
毕西西看着依兰穿着新买的安娜苏真丝长裙,新烫了头发,优雅的穿过走廊,一时,有种恍惚的陌生感。
杨诺来公司办理保险转移手续,毕西西送他到电梯安慰了他几句,杨诺左右看看无人注意,然后把毕西西拉进电梯:“西西姐,跟我到楼下去,我跟你说点事”。
毕西西一头雾水的跟着杨诺下了楼,进了一层的上岛。
“西西姐,虽然你跟依兰姐是好朋友,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太没心机了,所以还是防着点好”杨诺一脸郑重。
“怎么了,提醒我防着依兰吗?为什么?”
“也不算是很严重的事情,毕竟你们关系那么好”杨诺犹豫着开口“您知道陈婕为什么辞职吗?”
毕西西想了想,遂摇了摇头。
杨诺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有天依姐问我想不想报复陈婕,说实话我被陈婕算计了一直有些恨她,于是就答应了,周末依姐让我躲在企划办公室,等到陈婕和江总做完那档子事情离开公司后,就去总经理办公室拆了她预先放进去的针孔摄像,然后从企划阳台翻到隔壁的外贸公司,那天把我吓坏了,可是没办法,陈婕和江总一走,大门就被锁上了,早知道我就不去了,除了出口气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毕西西想起那根绑在阳台上的绳子,心里直发冷。
“依姐就拿个录像逼着陈婕辞职的,听说后来总部直接任命她接任总助,这我就不知道她怎么操作的了,总之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你提个醒,依姐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送走了杨诺,毕西西心情沉重的上了楼,经过依兰办公室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犹疑着要不要去问依兰。
这时,程麓从企划办公室出来看见毕西西,迈着大步过来了,笑吟吟的把她拉到拐角的地方,小声的说:“西西,我正找你呢,下班我们去国贸买戒指吧”。
“哦!结婚戒指吗?”
“恩”程麓笑的有点腼腆,眼睛里却亮晶晶的。毕西西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点了点头,先把依兰的事放到脑袋后面去了。
下班,毕西西和程麓直奔国贸,转到二楼,电梯刚上了一半,就忽然看见前面专卖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毕西西还在怀疑自己有没有眼花,就看见那人回头,先是一怔,随后就对自己和程麓怒目而视。
毕西西当时就懵了,老太太大晚上的跑城里来干嘛,来城里也不用来国贸商场啊,她一向不是去王府井的吗?!片刻之后,毕西西发现她正挽着程麓的胳膊,一反应是立即放手,随后就想拽着旁边的程麓逃跑,但是他们正处在上行的滚梯上,无处可逃,老太太已经冲着他们怒气冲冲的过来了,毕西西心一横,反正迟早要面对这场决战,也不知道哪天才能万事俱备,今碰巧撞上了,估计是老天的意思,索性豁出去了,把底牌摊了。
电光火石之间,毕西西的脑袋已经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老太太已经冲到跟前了,毕西西鼓足了勇气迎上去准备无比勇敢的说,妈,这是程麓,我男朋友!谁知,老太太二话没说,直接把他们两往旁边下行的电梯上推,出乎意料的毕西西和不明就里的程麓就双双随着下行的电梯下去了,毕西西极其纳闷的回头看见,郑阿姨正从旁边的洗手间里出来,笑着冲着毕老太太招手,毕老太太连忙露出笑脸,回头又狠狠的冲毕西西使了眼色,示意她赶快有多远滚多远,回头再算帐。
毕西西垂头丧气的跟程麓解释:“那是我妈,她不待见我,唉!赶明见了你就知道了,老太太,矫情着呢”。
程麓好脾气的笑着:“要不,我去阿姨打个招呼吧,回头去你们家也没那么紧张了”。
“别”毕西西连忙阻止,她估计要这会直面老太太,当着郑阿姨的面,搁老太太的脾气,估计别说程麓当她家姑爷了,连她这姑娘也不用当了。
“回头吧,我妈今天可能陪朋友逛呢,心情好像不太好,还是别去招惹她老人家了”。
这么一来,毕西西也没心情去选戒指了,直接打道回府了。
果不其然,十点半,老太太打来电话“今儿那男的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像程麓呢”。
第五十九章
果不其然,十点半,老太太打来电话“今儿那男的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像程麓呢”。
“我,我朋友,您看错了,不是程麓”毕西西梗了半天,也没把男朋友那仨字蹦出来,更没胆承认真是程麓,恨得直拍自个儿脑袋,老太太在那边发话了:“不是程麓就好,那我不管是你啥朋友,我可跟你说了,大家都有机会,你别把小祝那孩子堵的死死的,我就觉得那孩子好,今和你郑阿姨去地坛,顺便去给你们算了一卦,说你八字太硬,娶了你有罪受呢。我就想那要不算了,可别把小祝那么一好孩子给坑了。可你郑阿姨说,不信这个,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真是心里有愧啊”老太太那边正惭愧呢,毕西西这边就琢磨了,也不知道我跟小祝谁是自个儿家孩子,整个一拎不清的老糊涂,可是这话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说出口,就听老太太又念叨了“你郑阿姨也是个好人,回来非说要买件礼物,将来你要能和小祝结婚,就当送儿媳妇,要结不了,就当送干闺女,这不,还非要去国贸,说你们年轻人喜欢那的东西,卡什么亚来着,贵的离谱,你郑阿姨又不是钱多的没地花,她就是真心把你当自家闺女”毕西西当时就想接茬,那就当干闺女吧,不过也生生憋回去了没敢说。
老太太念叨了足有半小时,临了说“行吧,我呢,也想通了,就这样吧,你跟小祝呢,顺其自然吧,有缘就成,没缘就算了,我不管了,你八字那么硬,娶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晕死啊!我的八字那能怪我吗?
不过毕西西还是从这一箩筐话里捕捉出了有用信息,那就是,老妈说了,她不管了!哈哈!而且,老太太这一卦算得还真是给自己和程麓算出一条生路来,八字硬配面相薄,得!您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毕西西美得心里直冒泡,就等着把开盘的事情搞定后,带着程麓回家等老太太赐见。
新盘定在国庆前开盘,企划部协同广告公司一天三遍的开会,反复推敲流程,推广各个环节。加上新调进的两个人,四个人仍旧忙的连上个厕所都要掐好时间。
但是埋头工作的曾晓却发现,这一天,毕西西都是一边紧着工作一边不时的冒出莫名其妙的笑声。
曾晓实在忍不住了,她走进了凑到毕西西面前五公分的地方“西西,你怎么啦,偷摸的中了彩票?”
“哦?谁中彩票了,真的假的?”毕西西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连忙脚尖抵着地连同身体和椅子一起退到安全地带。
“你又不是中500万了,你至于老跟那自己偷着乐吗?”曾晓回头写自己的东西去了。
“啊?!我有偷着乐吗?为什么啊?”毕西西纳闷的摸上自己的脸,倒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热“可能屋子里空调温度开的太高了,要不洗洗脸去”说着就起身准备奔洗漱间去。
这时,内线响了,毕西西伸手接过电话。
“毕西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江总的声音带着中年男性领导特有的权威。
“好的,您稍等”毕西西挂了电话,低声句含糊不清说了句的脏话,转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看见毕西西进来,江总放下手里正阅的文件,和蔼可亲的指着毕西西身后的沙发说:“你先坐,我有点事跟你谈谈”。
隔着厚重宽大的办公桌,毕西西看着那张忠厚的型的脸,脑海里闪过陈婕悲凉的目光,忍不住一阵恶心。
她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拳头搁在身侧攥的紧紧的,直视着江总的目光。
江总侧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本杂志,毕西西一眼认出了那刺眼的紫红色封面正是名不见经传的《住宅攻略》。
“我觉得这本杂志不错,你们前期不是谈了合作了吗?怎么没动静了,我看了一下,做的很专业,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你们部门好好研究一下,再约杂志社重新谈谈合作的问题。”江总停顿了一下,看着毕西西说“小毕,公司的投放渠道也要考虑吸纳新的媒体,不要老局限在目前的所谓主流,孙经理已经跟我打过招呼要辞职了,你很快就是正式的企划经理,你要把眼光放宽放远,你们部门目前的思维定势严重,做企划创意求新是很重要的”。
江总把杂志递了过来,毕西西起身去接,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愤怒。
临出门时,江总说:“这件事情,叫依总助负责了,她应该已经跟杂志社的负责人接触过了,回头你跟她汇报”。
毕西西想起自己上次得意的跟张黎说,上头又有新规定啦!
张黎已经把新发布合同快直接递给依兰了,这次的发布价格是每期15000元,每月两期,合作期限一年,乙方落款处,签了张黎的大名,《住宅攻略》的大红章刺痛了毕西西的眼睛。
这次同样只需毕西西签上大名。
已经八点半了,公司里连加班的人都走了。
毕西西看着坐在沙发另一端的依兰,她心里的愤怒夹杂着更多的悲哀。
她自嘲的想,看来,从上往下推动,还真是个屡试不爽的策略。
“西西,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你既然当初愿意跟陈婕合作,现在跟我合作不是更方便吗?”依兰看着窗台上,那里有一株毕西西从家里带给她的绿萝,长得出奇的茂盛。
毕西西固执的沉默。
依兰无奈的叹气:“西西,你别那么梗,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情很多就是这样,利益关系而已。如果你不同意签字,江总就可能找个借口,给这个位置上安排个听话的人,你要知道,很多职位并不是由能力来决定的,或许只是要一个听话的人”。
失望和厌倦从毕西西的心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她想我生来就是很梗的主,我清高,我虚伪,我矫情,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仰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干了,我明天会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第六十章
她仰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干了,我明天会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依兰把目光从绿萝上移开,看见毕西西脊背绷得僵直,依兰起身轻轻的揽上毕西西的肩膀:“西西,你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毕西西甩开依兰的胳膊,语气少有的冰冷:“是,我就是孩子,还是白痴孩子,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做,陈婕拿那脏钱救她妹妹的命,她是没办法,你为了什么,你就那么缺钱吗?你是不是为了钱也要把自己搭上 再说,我签了字,回头出了问题,总部财务就会来问我,我怎么解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广告发布价格赶上北京晚报”。她看着依兰,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陌生和失望。
依兰面色平静“西西,你不用担心总部财务,你相信我,不会有问题”。停顿了片刻,不见毕西西应声,微微叹了口气:“西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为了钱。我说过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有家,有父母疼,可我呢,我连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小时候在胡同里被一群孩子扔着石头骂野种,爷爷为了护着我被石头砸破了头,缝了七针。我上学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没有爸妈,每次家长会都要想尽办法骗老师。大学的时候,爷爷不在了,奶奶为了供我生活费,凌晨四点钟起来到街上去翻垃圾桶,北京的冬天那么冷,她的风湿就是那么冻出来的……”依兰语气平静的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但是毕西西的心里煎熬的像开了锅的水“章跃甩了我的时候,我只恨我自己没钱,没本事留住他,我在那个小诊所躺着的时候,就让自己狠狠记住那每一下都足以去死的疼,那时,我跟自己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很有钱,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毕西西悲哀的想,或许,她真就是温纹说的那个总是对世界充满幻想的傻冒青年,整日里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看不起别人勾心斗角,看不惯女人为了几个臭钱出卖身体,出卖所谓纯洁高傲的自尊。说到底,她毕西西只是命好而已,家境小康,衣食富足,从不知灵魂比起人间疾苦来,屁都不是。
夏末的夜色,凉的恰到好处,毕西西推开CAKECAKE的门时,温纹和店里的服务生正在准备打烊。她靠着柜台前面的吧椅,一脸的失魂落魄:“温纹,去喝酒吧”。
“怎么啦?抽什么风”。
“让你走就快点,废话那么多”!
温纹轻声的吩咐服务生收拾打烊,一边拿起包跟着毕西西出了门。
毕西西也不说话,二人前后过了马路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家大排档。
一屁股坐下,毕西西冲着老板嚷:“一碟花生,一碟毛豆,两瓶小二”。
温纹忍不住:“你脑袋被驴踢了啊”。
毕西西拍了拍桌子,瞪圆了大眼:“不许废话,不喝看我喝”。
看着毕西西纯粹找茬的架势,温纹撇撇嘴,改而招呼老板:“再来两碗拉面,我说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拼命吧”。
一扭头倒看见毕西西已经偃旗息鼓了,这会儿实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咕噜噜的滚,温纹是头一回看见毕西西这副嘴脸,当即就愣住了,想这姑娘缺心少肺没头脑又死爱面子,日日里叫嚣呼东西的嚣张跋扈,几时有这种人前掉眼泪的光景。
温纹这安慰的话还没组织好,就听见对面正主儿抽抽搭搭的说:“我这会儿才明白,温姐姐,您说的对,我真的是傻帽青年,傻的没救”。
温纹琢磨这回估计是刺激受大了,于是安慰着“你其实是个好青年,怎么着也是傻帽青年里最聪明,最招人待见的,所以我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那依兰呢”毕西西也不计较这混话了,眼眶微红嘟囔着吸吸鼻子。
温纹叹气把二锅头倒进两人的杯子里“依兰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没心没肺衣食无忧的长这么大,说白了,都是没心眼的狗血青年,我心里也把依兰当好朋友,可以一起吃喝玩乐耍贫嘴,但是我们骨子里不是一类人,她太现实,她心里攥着一股子劲,她太渴望成功,就算有一天她会把咱们的友情当作交易的筹码,我也不奇怪”。
毕西西想温纹说的对,她是够傻帽的,她整天和依兰混在一起,陪她谈恋爱,陪她失恋,陪她堕胎,到头来,却还没有温纹看的清楚。
毕西西端起酒仰头灌下去,呛得连连咳嗽,三下五除二,就已经醉的六亲不认,直到老板吩咐伙计打烊,毕西西埋头在一堆花生壳毛豆皮里,举着酒杯子口齿不清的犯浑:“谁准你们收摊的,姑奶奶还没喝够呢,哪个敢收”。
温纹好在还清醒,连忙结账拽着毕西西要走。
毕西西死活不走,坐在门口台阶上抱着柱子嚷嚷:“我还没喝够呢,谁赶我走我就砸谁家玻璃”。
温纹尴尬的连着赔不是。
等一伙人刚把毕西西塞进出租车的车后座,她就很给面子的俯下身吐得七荤八素。温纹当时就想把这家伙扔下水道去,她给司机师傅赔了千万个不是,付了双倍洗车的钱,师傅才勉强把二人送回家。
等千辛万苦安顿好毕西西,温纹给依兰打电话:“依兰,西西不舒服,明天你帮她请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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