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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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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可是麻痹人的头脑从而感觉不到疼痛,便可以开刀治病了。后来终于有一个当过兵的中年人找到叔叔,说他不怕死,他肚子里有东西要叔叔帮忙拿出来,以解决每日三次疼痛之苦。叔叔大喜,一边给这人开刀一边和他聊天,说长痛不如短痛,东西拿出来肚子再缝上就不痛了。那人眼看着自己的肚子开了一个口子,又看见自己的内脏在别人手中左右摆动,感觉甚是奇异,可能一生也就这样一次机会,所以目不转睛,细细体验。叔叔突然吆喝一声:走!那人打了一个冷颤。叔叔于是问他疼不疼,那人好象想起什么,大叫“不好”,结果昏了过去。叔叔提起一看,手里好象拿着一块肝,而且旁边长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锭金子。叔叔叹道:难怪你会痛,以后不会再痛了。结果此人果然终生不再痛了,因为他死了。叔叔自知闯了祸,然而医生医死人向来不偿命,何况此人来历不明,又自愿给叔叔折磨,所以没人追究责任。不过从此以后,叔叔远走他乡,不再提起医病救人。
我对于那锭金子很感兴趣。
叔叔说,你不要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我说,既然不可能,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了不就是可能吗?
叔叔说,不可能与可能,如同好与坏,并没有绝对的区别,不好到了一定程度便是坏,可能的程度太低了,便是不可能。人们评判事情的可能性不能凭个别情况。好比一枚铜钱随意抛出去,落下来以后你觉得可能哪一面朝上?据说曾有人抛出去了最后立在了地上,但是这只是极特殊的情况,你并不能由此说,它落地后可能立在地上。
我说,叔叔说的有道理,但我只是对一锭金子感兴趣这有问题吗,它的确是不可能,在人的肚子里找到金子这难以置信。
叔叔说,你不能养成对不可能的事感兴趣的习惯。好象一个农夫,一天偶尔看见一只兔子撞在木桩上死了,于是以后也不种田了,天天守在木头前,最后饿死了。
我说,我只是好奇可以吧?不可能的事发生了,所以好奇。
叔叔说,好奇就是对不可能的事感兴趣的习惯。好比你看见地上有一堆大便,你自然不屑一顾,但是假如有一群人围着这堆大便观看,你便会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因为你认为一群人一起看一堆大便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叔叔又说,那锭金子是我编出来的,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编出来一锭金子,是因为当时我确实很希望能在那个肚子里找到一锭金子,但实际上不可能有,所以我让它出现在我的故事中。懂了吗?
我明白了。
22
上午,阳光明媚,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叔叔带着我一起出去打猎。
叔叔对我说,你不要觉得自己没用,你每天看家已经帮了我不少,要知道没有你的话,我回来的时候开门很不方便。
我觉得叔叔在侮辱我的生存价值。
叔叔问我对射箭了解多少,我答道,我能拉开弓,也射得出箭。
叔叔再问,能射中东西吗?
我说,基本每次都能。
叔叔说,那你可以打猎了啊。
我说,问题是,我每次射中的都不是我想要射中的。
叔叔带我来到了一座山,并且那真的是一座小山,不是我家乡的土坡。山上树林斜立着,有些茂密,根据气息判断,我怀疑有动物出没。我把怀疑告诉了叔叔,叔叔说,废话,我天天来打猎,难道是打植物?
在林中穿行时,叔叔叮嘱我,山上有兔子狐狸,更有凶恶的野兽,譬如最具有攻击性的野猪。我觉得更有攻击性的是我们,因为我们拿着家伙到处杀生,假如从一头野猪的角度来看,我们的攻击性超出了它们的防御范围,因为我们是远程的。这样看来,野猪看见我们后应该立即逃跑,不打无把握之仗。但是叔叔推翻了我的理论,他说,野猪不是你,所以野猪不会逃跑;但你也不是野猪,你用不着逃跑。
我觉得叔叔的话自相矛盾。
在山里转了许久,却没有遇到最具攻击性的野猪,却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小生命。这其中包括几只兔子一只野狗还有一只地老鼠,而这地老鼠是我射杀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举箭瞄向一只野狗的屁股,但是箭射过去以后那野狗居然没有跑,还大胆地站在那里,同时它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只老鼠不挺地用后腿挠自己的屁股,可能是痔疮发作了,于是由于自己对不可能的事感兴趣的习惯或者说好奇心理,该野狗被叔叔上来补了一箭,倒地身亡。
下山的时候,我问叔叔,要是野猪跑下来袭击村民怎么办?
叔叔说,你不是野猪,你才会上山;野猪不是你,所以野猪不会下山。
我觉得很气愤。
回来以前,我们把兔子卖掉,换了几十文,野狗我们准备自己抗回家加餐。至于地老鼠,本来最理想的解决方法是就地放生,但是鉴于已经死透了,只好就地刨坑埋了。
晚上我们在院子里架起火,叔叔洗剥了狗肉,这个场面很血腥,我不忍心看,只是负责操刀。我在菜园里摘了些白菜叶子,和着切好的肉丢进锅里。火越烧越旺,看着这些火我忽然想象到一场火灾的发生,当火扑过来的时候,究竟会先烧到谁呢?假如先烧到叔叔,我就会立刻采取措施灭火:掀翻装着水的锅,浇灭火焰;假如先烧到我,叔叔也会用他的方法灭掉火,当然这个方法我不知道,只有当火灾真正发生时,我才可能知道这个方法。但是显然我不可能因为想知道叔叔灭火的方法而酿造一场大火,除非我脑子有病。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学堂里,一群人讨论到溺水是什么感觉时,有人提议先让一人去溺一次看然后回来告诉大家。但是又考虑到派去溺水的人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所以这一讨论就搁置了。这是一个好奇心的问题。
叔叔问我在想什么。我说,这里假如发了火,你怎么灭火?
叔叔说,我一泡尿浇熄它。
我说,这不可能吧?
叔叔说,你能够让这里莫名其妙地发火,我怎么不能莫名其妙地让它熄了?
等待良久,水似乎要渐渐开了,冒起许多小水泡,响了起来。叔叔去厨房转了一圈,找来油盐作料若干,一一抖落锅内。
叔叔突然问道,小三你会做饭吗?
我说,我会吃饭。
叔叔看着天道,我也是做得不怎样,一个人将就。要是现在有个人帮咱们做饭该多好啊。
我说,那我们一起抬头看天吧,说不定一会掉下个人来。
说话间,只听啪一声响,叔叔后面的墙上掉下什么来。
叔叔说,什么东西?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我。
叔叔说,谁?
那人气息微弱地说,我。
我觉得这两人都在说废话。首先如果真掉下个东西来,叔叔的问题便是在对着一件物体发问,这是否很荒唐?而那人回答叔叔的话也是废话,假如让世界上所有人排队来回答“谁”的问题,大家的答案可以是各自的姓名身份,也可以异口同声道:我!
叔叔说,快过来,是个姑娘。
然后我跑过去看,一个黑衣女子侧躺在地,脸上被血涂得乌七抹黑,身上也有血,不知是否受了伤,样子很是吓人。叔叔用手擦了一擦,送到鼻子下一嗅,说道,是鸡血。
我疑惑不解。
叔叔说,有两个可能:一,她是个养鸡的,来这里之前杀了很多鸡。二,她来这里之前故意将自己涂上鸡血,以做伪装,将要做什么事。这两种情况都必须杀鸡,但性质有所不同。
叔叔叫我去打水,而他将此人弄到一间空置的房间里。
我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在井里打了一些水,回头看见高墙,忽然觉得很巍峨,肃然起敬。我提水送到隔壁房间时,叔叔正用毛巾给该女子擦着脸,同时说情况还好。
我说,用不用开刀啊?
叔叔说,又没伤,开什么刀!
我说,那怎么晕的?
叔叔说,我砌的墙特点就是高,以前有猫从我墙上掉下来都摔晕了,何况是人!
然后我们退了出去,吃了狗肉,静待来日。
23
第二天清早,我爬了起来,洗了脸,听见叔叔的微微鼾声,于是轻脚走出房门,推门进了隔壁。我站到床头,看那女子脸庞清秀,侧脸向外安然靠在枕上,眼睛闭着,睫毛微微颤动,估计已经醒了,正在装睡。我看了半晌,心里生出一些莫名的熟悉,只觉得此人我曾见过,只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任何印象。我发呆之时,她眼皮颤动得越发厉害,眼看便要醒来,情急下我伸出右手清脆地弹了一下手指,结果她睁开了眼,于是看见一个奇怪的男的站在跟前,不知是流氓还是白痴,吓了一下,但立刻又回复镇定,神情冷漠。我问她怎么跑到我们墙上去了,她不回答,然后我说是不是狗肉太香,她摇头,而后微牵起嘴角,算是笑了。
这时叔叔突然出现在门口,吓我一跳。他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她。
我退出来,叔叔从里面栓上门,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太阳遮遮掩掩地出来了。
约摸盏茶工夫,叔叔从屋里出来,直奔厨房,同时说道,我去烧水。
那女子走出房门,扶在门框上。我回头时,她点头致意,大概表示感谢之类的意思。
我问她,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她摇头。
我又问,你从哪来,来干什么?
她又摇头。
我说,你这样我怎么和你交流啊?
她终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我觉得很没意思,眼前这人像个花瓶,而且花瓶还可拿在手里把玩,而我总不能拿着一个人在手里拨弄吧?再说我也不是大力士。
我长叹一口气,转身欲走时,那女子却走来拍了一下我后背道,我叫游,游泳的游。
我说,我叫陆三。
她问,一二三?
我说,是也,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
她笑道,然后呢?
我说,没了。
她说,你说要和我交流,你可得客气点。
此时一声凄厉的鸟叫,我抬头看去,一只乌鸦飞正好路过,行色些许匆忙,料想在赶路。我赞道,好家伙,沉鱼落雁,不可方物啊。
游神情淡然道,从未听说。
我说,是,这么大这么黑一个东西,小鱼小虾都不敢正眼看,所以躲得很隐蔽;雁群一看,以为是掉队的同伴被人类给烧烤过了,因为死得冤,阴魂不散,舍不得大部队,只等头七一过就找了回来,大家一想,天上还是太危险了,大伙儿暂且下去避一避吧。
此时那乌鸦又叫了一声,听不出是欢乐还是悲苦,再看时,原来那家伙拉了一粒东西下来,正好落在游的头上。她伸手似乎想抓下来,但手伸了一半,还没摸到脑袋,又撤了下来,然后急急朝着房间跑去了。这时候叔叔刚好提着水走了过去。
后来游关在房里洗澡,我和叔叔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今天看来也不能出门了,不知道该怎样度过。无聊之际,我们讨论起应该由谁来洗她的那套肮脏的黑色夜行衣。叔叔认为应该我去洗,因为我年轻有精力,我不同意;我认为应该由叔叔去洗,因为叔叔年纪大有经验,叔叔也不认同。我们坐了很久,讨论没有结果。而忽然间,游已经站在门外,问我们衣服要晾在哪里。
我看见她头上微微冒着热气,让我想起七窍生烟这句话,而她穿着一件浅白布长袍,显得身形单薄。
叔叔说,你帮她买些衣服去吧。
然后我带了钱,准备出门。游跑过来说,我也要去。
我看了看她,说道,你这个样子还是呆在这里吧,你不是应该夜里穿着黑衣服出去的吗?
她不做言语,回头跑进屋去。折腾了半天,却又跑了回来,打扮得不男不女。走过我身边时,她瞥向我道,你这人,有点傻。
我带着她走过两里地,到达集市,路上她也不说话,脚步却不慢,忽然就走到了我前面,我向前看去,她挡住了我的视线,原来身材颇高,只是轮廓却越显消瘦起来。路过集市入口,眼前是一间摆着许多成衣的裁缝店,她先我一步走了进去。老板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懒散看着我们,手指里间,我们便自己探头走了过去。游自己找着衣服,一件件放在柜子上上下来回翻看,我们三个人的时间就在她一个人的指缝间悄然流逝,我顿时萌生一阵悲哀。那老板忽然拉我到一边,说道,你这兄弟性情是否怪癖,怎么净挑女儿衣服?
我默不做声,不屑回答。
老板脸有微色,说,看来你也差不多。
游突然说话,大声道,你过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我快步走了过去,瞄了一眼道,你这人有点傻吧,这是男人穿的袄子,你要着干嘛?
游的眼角转出一段白色,盯着我,说道,你才傻,我说这个给你穿,你看合适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4
时间转眼过去月余,游便这样呆了许多天,她说自己无处可去,叔叔说可怜的孩子那就留在这里吧。游每天给我们烧饭,这让我感到很满意,我从来不曾发现吃饭也是一件很能使人期待和感到充实的事情。不过我和叔叔吃饭时总是很浪费,据她说每次清理桌子的时候能够收集到半碗至一碗数量不等的饭菜,结果游时常为此抱怨,起初我很紧张,但是再听时发现她抱怨的时候也小声笑着,看来她的态度不是真的,我估计她是在做玩笑,并不认真。
一天早上我早早起来后发现游站在院子里盯着墙的方向出神,半天不曾移动,我估计她是在研究这样高的墙何以掉下来会晕,却又没有头绪,于是十分苦闷的发起呆来。而平常的这个时候,她会睡在房里还未起床,或者已经起来了打了一盆清水左右端详。我觉得她这时很可怜,于是想悄悄走去安慰她几句不要想太多了墙太高了爬的人多了掉下来总会要晕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走过去时,我看见园里一朵很好看的红白相间的花,随手掐了下来,安放在她耳鬓。她忽然一转身,花掉下来飘进鞋底,已然被踩扁,她抬起脚低头看了,又捡起来,再看了几看,说道,这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却给我戴?
我说,对我来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每天还和你一起说话,吃饭。
游笑了,说,原来你是这么小心眼的,真没风度。
我说,你见过很多有风度的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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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这一天,游执意要和我们一起上山打猎,叔叔锁了门,我们三人便一起上了山。
路上如往日一样安静,这里总是人迹稀少。我看向游道,这里是很危险的,你要小心啊,要是发生什么事,你就赶快跑,不要回头看,一口气跑到家里,等我们回来。
游牵起嘴角,脸撇到一边,神情怪异,走了几步,忽然靠过来揪住我的胳膊转了半圈,我憋着疼痛,表情却淡然,毕竟大丈夫,满怀豪气。
及到了山上,转了半天却不见一个动物——蜘蛛螳螂不算,完全不似平日。我对游说,看,你杀气太重。
游说,你们天天上来杀生,它们不躲起来才怪。
转了半晌,行至一处停下,看见不远处一棵树长了一只黑毛尾巴,真是奇异非凡。再仔细看时,原来那尾巴是一头黑黑的野猪!野猪望见我们正惊恐地看着他,于是它也惊恐的看着我们。我们一看,逃跑已是太难了,于是严肃地瞪着野猪,野猪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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