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快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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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你可以进来的？」展意翔怎也想不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竟然会被最讨厌的人看见，「滚出去！」气得他怒冲冲跳起，直指向门外怒吼驱离。
　　轻吐一口烟圈，「这里是Hidden租的，就算要离开，也是不相干的你离开。」沈祭礼再度不客气的踩着他的痛处说。
　　「你、」
　　「我什么？你该称我一声沈校长。」沈祭礼叼着菸回呛。
　　等了几秒后都不见展意翔开口反击，沈祭礼便自动的走进屋里环伺一圈。
　　最后停在放大的那张相片面前，里头的Hidden笑得很开心，而这表情他已经Ｎ年没在Hidden的脸上见过了，「技术还不错。」在他冷冷拒绝Hidden那不该的告白后，从此就没再见过的笑容。
　　要不是思念已满，要不是渴望过头，他会这么一路拒绝Hidden到底。
　　可当那诱惑摆就摆在他伸手可及之处时，他真的无法无视。遂他蒙蔽了良知，让心底的恶魔扩散，尔后更是藉着Hidden对他的爱意蛊惑，不到愿望成真的那日绝不终止……
　　弹掉菸灰，沈祭礼摇了摇头，摇去心底开始冒起的愧疚。
　　而后抬眸扫过屋内的摆设，除了看尽一堆Hidden相片的相框外，其余空空如也的冷清感觉让沈祭礼皱眉。「Hidden不在？」因为他已经找Hidden找了好久，要不是拨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不会刻意排出假期来这一趟。
　　因为分校的校务整个糟到让他焦头烂额，如果连这里都找不到Hidden……他真的不知道去哪里还能找到他，也分不出心力来找他了。
　　不过他不会开口问那乳臭味干的小子，「Hidden回来记得告诉他，我再找他。」所以他直接给令，基于他曾是他的校长、基于他是Hidden的uncle。「别忘了。」而后烟圈一吐，喷在展意翔的脸上摞下这话后走人。
　　双手紧握，握了又握的再握，不这样的话……展意翔真的很怕自己会冲出去撂倒沈祭礼痛揍一顿！
　　就因为……就因为沈祭礼刚刚站在那张相片面前所露出的表情，那浅浅显露的笑容里有着怀念与珍惜，而事实上他对穆清风的态度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如此表里不一的人，教他怎不气不怒？所以他绝对不会告诉穆清风沈祭礼来过，绝对不会！

☆、46

　　「情人节快乐！」
　　在得到终于盼得的允许后，穆清风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告诉展意翔。
　　可没想到手机接通的瞬间，回应他的除了深沉的呼吐声外再无其它。
　　「怎么都不说话？」
　　依旧是无声回应，在这难得被允许的日子里、在这他刻意挑选的日子中，原本兴冲冲的要庞凯德帮忙策画一切，准备给展意翔一个惊喜的穆清风不禁为之气闷。
　　「生气了吗？」
　　本想气怒的指责，而后一想，他跟展意翔已经将近半年没见上一面，所以展意翔会生气、会不同他说话，真的不能怪他……
　　「怎么了？意。」
　　可是他真的好想听展意翔的声音，听听那带点撒娇又宠溺的嗓音唤他一声「清风」……他已经多久没听到展意翔这么唤他了？
　　「别不说话啊……意……」
　　别再他逼着自己听从那些指示后，却赔了光了他跟展意翔的一切。
　　「我今晚会再『莲园』等你，不见不散。」
　　他不想这样，虽然一开始他想藉着时间让展意翔淡忘了他，但是在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回复健康后……他真的不想失去展意翔！
　　所以他忍下所有治疗后会有的副作用，心心念念的等着回复健康的身子后回到展意翔的身旁。
　　就因为那人再度一句──淡忘，不是遗忘，而是永远隐藏无法结痂的伤口包装──让他瞬间醒悟自己竟然如此的残忍对待着展意翔。
　　因此，他开始配合着那人的所有要求，同时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他将告诉展意翔所有的事情不再隐瞒。因为这样，当他们老了以后，彼此紧握着的手中将会满满都是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即便就算是最后分了手，那空了的手心中也会是满载着属于他们俩的记忆到时间尽头……
　　清脆的两声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打散了穆清风想望的心。
　　在得不到展意翔的回应后，说出今晚碰面地点的穆清风收起手机，浅笑的看着让他想通了这一切的人。
　　那人是他的专属医师，也是庞凯德的哥哥，而这事实曾让他一度惊愕，却在知道隐藏在事实真相后方的秘密后，将祝福藏在心底不说出口。
　　因为那不是他能干预得了的，一个庞大的家族，又是颇有名望的医学世家，也难怪……他会隐藏心意不点破，只求能待在庞凯德身旁就好。
　　所以他不说出祝福，而医生也明了的以笑感恩。
　　因为……他们所选的路，都是常人无法体会的苦涩之路……
　　「庞医师，说好了我今天能出去的。」
　　「当然，只是最后确认。」
　　明白彼此，所以也让他们彼此成了知音，就连庞凯德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要好，还直嚷着要替展意翔抱不平，要医生快点滚回美国去。
　　「记得要过来，我们会在『莲园』等你。」
　　「我尽量。」
　　「庞医师……」他不想只有自己尝到幸福，他也想给医生一个短暂却能一辈子拥有的回忆时光。
　　「好，我忙完就过去。」
　　「一定要来。」所以他才会刻意挑了今天这特别的日子，并要庞凯德帮忙策画一切，更准备让庞凯德毫不起疑的跟医生一起享受属于情人间的夜晚。
　　「恩，先走吧，阿凯在楼下等你了。」
　　「庞医师……」
　　「先过去吧，免得他去了看不到人。」
　　「谢谢你，庞医师。」在测完所有基本的量测后，按奈不了相思的穆清风听闻这句，整个心都慌了起来。「一定要来，我们会等你。」在转出房门的最后一瞬回眸交代，并在得到医生的颔首后快速离去。
　　因为他真的不希望医生错过今晚，就如他不想再错过今后的所有时光。
　　不管未来医生跟庞凯德变成怎样，他的祝福都会一直存在，就如同……在他痊愈后，将放开心怀，拥抱展意翔的爱……

☆、47

　　「对不起，今晚满桌，所以可能没办法让两位继续等下去，我们要开始送餐了，真的很抱歉。」
　　待侍者这话一结束，精致的情人节大餐立即一一上桌，在这充满情人间嘤嘤细语的餐厅里，穆清风跟庞凯德彼此互望了下后，只能尴尬又无奈的开始吃了起来。
　　「真是的，阿翔到底在搞什么？都跟他讲了又不是没讲，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莫名其妙闹甚么别扭啊？」
　　收起响了许久依旧无人接听的手机，穆清风看着气愤坐下的庞凯德拿起刀叉胡乱切着他面前的牛排，那明显泄愤的举动教穆清风了然，「你刚打给庞医师他怎说？为什么没来？」就因方才庞凯德说要去静谧的角落处打电话给医生质问他为什么也没来后，回坐时却只抱怨着展意翔一人而不提及医生。
　　「厚！不说他了啦！」穆清风这一问，问得庞凯德火气全改了方向，「那家伙竟然说要当孝子陪老妈回味一下年轻的约会时光！他妈的神经病！等爸回来知道后看会不会扒了他的皮！竟然连他老婆都敢泡？」气呼呼的大骂着自家那不良的大哥。
　　「奇怪耶？一个没来，一个跑去泡老女人……是怎样啦？」刀叉一扔，庞凯德真的气到没胃口，「不过还好还有穆老师陪我，要不然我今晚一定过得很凄惨，没人疼又没人爱也没人要的……」却在睇见穆清风微变的脸色时，赶紧抓住穆清风搁在桌上的手，并加强脸部的夸张表情，同时胡诌着的企图逗笑穆清风。
　　「谁说你没人爱也没人要又没人疼的？少不知足了。」庞凯德自怨自艾的话确实逗笑了穆清风，却也让穆清风逮着机会搭着他的话暗示回去。
　　「真的没人爱咩。」扁着嘴，庞凯德说着事实。
　　「有的，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给的暗示只能到这，多的他不能再说。
　　所以穆清风朝庞凯德笑了笑后抽回手，开始慢慢的切起面前的牛排不再说话。
　　「哪有？我根本没人要啊！看我现在多可怜！阿翔不理我、女魔头怪我，就连那家伙也说我是咎由自取……取个屁啦！他自己也很黑心的好不好？」
　　穆清风一直微笑的听着庞凯德抱怨，更在后来干脆停下双手，一手撑着颊，一手抵着桌，兴味盎然的看着比手划脚不停说着医生种种不是的庞凯德。
　　就不知道庞凯德有没有发现他是怎么称呼医生的？就不知道庞凯德有没有算过在这一连串的抱怨中针对医生的比例有多高？
　　穆清风一直笑着不点破，直到眼尾的余光睇见一道熟悉的车身滑过，教他看不确切的只能望着那车子长扬而去的方向沉思。
　　就这样，情人节的大餐在庞凯德滔滔不绝的抱怨中结束，直到最后一刻，直到他们离开了餐厅，都没见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出现。
　　而穆清风更是为了稍早瞥见的那道车身而整晚心神不宁，就因为在他离开前，他把唯一拥有的车子留给了展意翔代步，而那辆消逝的车身，不论形状或颜色都跟那辆车子一样……
　　「谢谢老师陪我度过情人节。」
　　在庞凯德绅士的绕到他车门旁边，并帮他打开车门好让他下车的时候，穆清风才回过神。
　　看着眼前已然熟悉的景色──庞巴瓦克医疗机构──他生命中的转运站，「我也要谢谢你陪我度过今晚，还有所做的一切。」更是让他领悟要好好把握住现在，并珍惜展意翔所给予的爱的地方。
　　「你们回来了？」
　　突然介入的声音让本想调侃一下穆清风的庞凯德瞬间变脸，「关你什么事啊？」就因为想起了他答应后又黄牛的放他鸽子，教他尴尬的只能跟穆清风两人吃着不属于他们该吃的情人节大餐。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刚才有人放下一个纸箱，说要给穆先生后就走了。」
　　那话听得穆清风拔腿狂奔，更是一路奔进他在此的寝房。
　　当那偌大的纸箱出现在眼前时，穆清风赶紧一把打开，并且快速的拿起里头的东西睇看。
　　而当他瞧清楚了拿在手上的是甚么东西后，整个人瞬间僵化。
　　相片……箱子里头满满的都是相片。
　　或大或小，甚至包含了那张被展意翔刻意放大并摆在一进去便能看见的那张相片……
　　手，已无力握住，只能由着相片一张张飘落……
　　而这，是跟着紧追进来的庞凯德所看到的景象，更在他冲到穆清风的身旁想看清楚相片上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却变成是仓促的接住突然瘫倒的穆清风。
　　险险为此而跌倒的庞凯德，在急忙中跪痛的双膝下看见了他本想看的相片。而后，怒火中烧的发誓，他绝对要去揍醒那不知好歹的好友，替穆清风讨个公道回来！

☆、48

　　自此，穆清风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日。
　　劝不了庞凯德，也阻不了他们两人反目，而医生更是摆明不干预的立场，却要他放宽心的等待配对结果出炉。
　　而今天，结果即将揭晓；同时，赠与人也会在今天出现，一起聆听配对后的结果。
　　可穆清风真的没办法……他没办法只想着自己而不去想展意翔！
　　「干嘛这张脸？不想见到uncle？」
　　陡来的声响，配着鼻里闻到的熟悉菸草香，震得穆清风猛然抬头，「……uncle？」更是惊愕的抖着嗓音叫唤。「你怎么会来这？」
　　「他们没跟你说？」再吐出一口烟圈，低睨着明显消瘦的Hidden，沈祭礼疑惑问着。
　　「说什么？」
　　沈祭礼叼着菸，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直睇着穆清风那双疑惑不解的黑瞳。
　　沈祭礼的不语令穆清风惴惴不安，「uncle？」于是他再度唤了声，希望能从uncle的口中听到答案。
　　将叼着的烟换了个方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你唯一的希望。」沈祭礼给了答案后再度停下，并将叼着的菸拿下来，在菸灰缸里将之熄灭后不再说话。
　　「uncle？」这话听得穆清风惊悸，更是瞬间浮上疑惑。
　　难道……医生说的希望就是uncle？
　　「你真的那么想跟乳臭未干的小子在一起？」心思转了几转，在这之间，眼尾不意地觑到某个身形。
　　刻意走到能档住那身影的位置，沈祭礼面向穆清风扯起笑问着。
　　「uncle……」不明白uncle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uncle的笑容有所恐惧？
　　瞬间，想起了之前，那时的uncle就是噙着这般的笑颜同他谈交易条件！
　　穆清风立即弹起身，因为他不想再跟uncle有任何的交易，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对uncle再也没有心动的感觉。
　　「去哪？我话还没说完。」扯住越过他要走的穆清风，更是用力的将他扳向自己这方，「如果配对后的结果是很芭乐的相符，我会同意捐赠，不过……」同时手也毫不客气的揽住穆清风那早已不盈一握的腰身，「我要你告诉我展意翔的所有行踪。」在提出条件后吻上了穆清风的颊边。
　　那是穆清风闪躲后落下的位置，虽然跟预计的地方差了几许，不过无所谓，他要的效果已经得到。
　　骤然撞击墙面的巨大声响吓得穆清风回头，而入眼的狂奔离去身形更是让穆清风急得要挣脱uncle的怀抱追去。
　　「急什么？你还没回答我。」沈祭礼怎么可能放手？遂他不止加重了箝制的力道，更是直睇穆清风的双眼逼迫。
　　「我不要！我绝不会告诉你有关意的任何事！绝不！」uncle那没来由的紧逼，以及针对展意翔的感觉，让穆清风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要没关系，」如此的严厉拒绝听得沈祭礼动怒，更是毫不客气的开始讽刺，「反正你也没多少日子好过，等你死了，在天上看见那小子怀里搂着别人的时候就别后悔没同意我的条件！你还真以为那小子会陪你到最后？别笑死人了。而且我敢说等你死后没多久，他就会忘了你这个人，就会重新找人递补你的位置，你根本不可能在他心底长长久久！」并一口气将藏在心底的愤怒跟被背叛的恨意全数道出，压根忘了穆清风是他的亲人，全然由着心底的恶魔掌控一切情愫。
　　在沈祭礼吼完那些话并推开他后，穆清风张嘴无言，只能拼命的摇头再摇头。
　　因为uncle的那些话是他藏在心底的惧意，更完全符合展意翔现在对他的态度！
　　为什么……为什么再他拼命努力调养自己，并盼得这机会时，要这么狠狠的戳他？不只戳着，还血淋淋的扒开他的心狠狠掐住，不让他喘息的直逼他面对自己心底的黑暗思绪？
　　因为……他真的不想展意翔的心底除了他还有别人，哪怕自己真的死了，都不想展意翔还拥有别人──
　　「沈祭礼？你为什么会再这里？」
　　许久不曾听见的女音霎时高分贝的介入。
　　「穆清风！你又再跟他合谋什么？」
　　更是把矛头也一并指向他质问。
　　问得穆清风不得不抬头，却是在张嘴说不出半句话下颓然放弃替自己辩驳。
　　「姓庞的，你们这家子到底在搞什么？别以为我们展家真的那么好欺负！竟然去找沈祭礼？是想联合起来并购我们展氏企业？你们的版图还不够大吗？野心太过当心会遭天谴！」
　　没想到那指责更是扫向无辜的医生，就连医生的家人也一并受骂。
　　听得穆清风愧疚，更听得穆清风直想向医生道歉。
　　却在望去的那瞬间看见医生了解的朝他摇了摇头，并笑着无言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