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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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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雪峰无奈，只得指示拘留所长放人，又请夏寒去他办公室，他有些话想要跟夏寒聊聊。
应该说，蔡雪峰还是一番“好意”想要给夏寒分说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你夏寒是高干子弟，但毕竟你老子已经调走了，曹振起可还在地委书记的任上，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你还是消停点，不要得罪他比较好。
其实就蔡雪峰内心，是真的不想给夏寒做这个思想工作。让这个小子去得罪孙宏好了。我蔡雪峰治不了你，自然还有能够治得了你的人。蔡雷峰甚至想要借这个机会，让夏寒彻底激怒曹振起，然后趁机将夏寒从浩阳市局一脚“踢”了出去。你老子不是在首都当大官吗？得，你也别在浩阳小地方混了，回首都去吧，跟你的大官老子去混！
咱眼不见心不烦。
无论是谁，手下有这么一个强项不服的刺头，还正经是个副局长，心里头都会不舒服的。能够清理出去，当然最好不过。
蔡雪峰想来想去，还是不敢。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夏寒要是把曹振起得罪狠了，他蔡雪峰也没有好果子吃。不管怎么样，夏寒还是他的手下，是他的兵。你蔡雪峰管不住自己的兵，要人家曹书记怎么看待你呢？
无能啊！
还是给夏寒做做工作吧，总得把各个方面的关系都处理好。
不过，等夏寒到了蔡雪峰的办公室之后，谈不了两分钟，蔡雪峰就后悔了。夏寒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火气大的不得了。到了他的办公室，也不坐，就这样梗着脖子，站在房子中间，版着脸，口气很冲地跟他这个顶头上司“辩论”了。
不对，不是辩论，是质问！
蔡雪峰还没说上几句话，夏寒就炸了，直截了当地质问蔡雪峰，拘留所凭什么关押高晨和苏沐？高晨、苏沐到底犯了什么错？拘留所又履行了什么正规手续，无缘无故地把人关起来？
“孙宏是什么人？是公安局的局长吗？他有什么权力指挥拘留所的干警关人？浩阳市公安局养的是人民警察，不是谁家的狗！”
夏寒在局长办公室咆哮起来，瞧那架势，他很想将蔡雪峰狠揍一顿！
蔡雪峰顿时目瞪口呆，望向夏寒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夏寒这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是孙宏的狗啊！
恶狠狠地骂完这句话，夏寒一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出门的时候，手上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将局长办公室的房门碰得砰砰作响。
过了一阵，蔡雪峰才算回过神来，气得狠狠擂了几下桌子，将茶杯都震得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太放肆了！
叉叉的！
到底谁才是浩阳市公安局局长啊？
蔡雪峰气得没法子，背着双手，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只想拔出枪来，将办公室所有东西都打个稀巴烂。
狗！
夏寒骂他是狗！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这个小王八蛋，一定要把他干掉，扫地出门！有这样一个家伙在浩阳市公安局，他这个局长不用当了。今后市公安局还有人把他当回事么？
正当蔡雪峰气得吐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干什么？混蛋！”
蔡雪峰想都没想，立即就咆哮起来。
“蔡雪峰！”
来人显然也意想不到，立即吼了一嗓子，声音中是难以压抑的怒火。
听到这个声音，蔡雪峰顿时浑身一激灵，赶紧回过头来，差点就吓瘫在地。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地委书记曹振起！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骂地委书记混蛋！
“曹……曹书记……”
蔡雪峰努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办到，浑身都颤抖起来，一张嘴磕磕巴巴的，说话都不连贯了，额头上冷汗汨汨而下，转瞬之间便淌成了河。
见了蔡雪峰这个样子，曹振起也猜得到蔡雪峰刚才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过现在曹振起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要见他儿子！
马上就要见！
二十多年了，曹振起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老蔡，我问你，你们拘留所是不是关押了一个叫苏沐的年轻人。”
曹振起尽管心中着急，还是镇定心神，心平气和地问道。这是在公众场合，他是浩阳地区的最高领导，无论如何都要注意个形象问题。
“苏……苏沐……”
蔡雪峰脑袋里就“轰”地一声，更加乱成了一团麻。
这个苏沐到底是什么人啊？连曹书记都亲自上门来了，一开口就问到他。他到底把孙宏孙大少得罪到了何种地步？
自己却把他放了！
当此之时，蔡雪峰就算打破了脑袋，也想象不到苏沐和曹振起的真实关系。
“对！你马上打电话，叫拘留所的同志，把他送到这里来。”
“马上！”
曹振起懒得跟他啰嗦，径直下了命令。
“记住，不许打他，也不许吓唬他！”
曹振起随即又加上一句。似乎生怕拘留所的干警对他儿子不客气。
“曹书记……这个，苏沐已经放了……”
蔡雪峰强力镇定心神，勉强挺直了身子，答道。双眼死死望着曹振起，眼皮子都不敢眨巴一下。听上去，曹书记好像不是来找苏沐麻烦的。
“放了？什么时候放的？”
“就……就在刚才不久！”
“人呢？去了哪里？”
曹振起盯住蔡雪峰，急急地问道，神情甚是焦虑。
“这个，这个不大清楚，是副局长夏寒带走的……”
“夏寒？”
曹振起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对这个强势的小警察，曹振起印象很深刻。
“对对，就是他，他把苏沐带走了……可能，可能是送到市人民医院去了……”
曹振起再不多言，转身就是。
第606章夏所长那脾气，你还不知道？
市人民医院处置室，高晨和苏沐一左一右坐在那里，鼻青脸肿的，几名医生护士在为他俩处理伤口。
伤口都已经结痴。
一名年轻男医生一边给苏沐处理伤口，一边皱眉说道：“怎么现在才来？好几个小时了吧？”
苏沐脸色苍白，痛得呲牙咧嘴的，闻言苦笑一声，也不好说什么。
高晨毕竟是军人出身，比较能熬。而且混战的时候，尽管多数棍棒都是朝他身上招呼，但他防住了要害部位，所受皆是皮外伤。不过看上去，他比苏沐要惨，脸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差点就成了猪头。
“苏沐，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高晨不在意身上那点苦楚，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连声对苏沐道歉。
苏沐摇摇头，说道：“是他们不讲道理！”
“他妈的，我明天就去告他们，还无法无天了！”
高晨气愤愤地说道。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心里头那个恨啊！
苏沐又摇摇头，说道：“我看没必要了。”
高晨怒道：“为什么？难道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
苏沐说道：“你没看刚才夏所长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吗？肯定是抓人去了。他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
夏寒尽管已经是浩阳市局的副局长，苏沐还是习惯性地叫他夏所长。
高晨一想也是，说道：“就这样把这些家伙抓起来，便宜他们了。我真想把那个混蛋孙宏好好揍一顿，出出这口鸟气！他妈的，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
苏沐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算了，那不是和他们一样了？”
高晨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说道：“苏沐，你说得有道理。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哲学家！”
原本高晨偶尔会叫一声“苏厂长”经历了这个事情之后，似乎两人的关系反倒更进了一步，益发的亲切了，高晨口无遮拦，连“你小子”都叫出了。
苏沐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似乎有点精神不济。
今天确实折腾得够可以的，大老远从林庆赶过来，刘伟鸿没见着，被人家一顿好打又在拘留所关了几个小时，担惊受怕的，精神不振，倒也理所当然。
“苏沐，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要不全面检查一下？医生，麻烦你仔细给他检查一下，十几个人围着打他，可不要受了内伤……”
高晨就担忧起来，连声对医生说道。
年轻医生望了苏沐一眼，说道：“不行啊，现在是晚上，大家都下班了，要检查也得是明天了。今晚上你们先留院观察，明天做金面检查。”
高晨就不高兴抗声说道：“那要是半夜里来了重病人怎么办？”
年轻医生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苏沐苦笑道：“高晨，别那么大火气。”
这个高晨也真是的，对谁都不客气。和夏所长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高晨只好闭上嘴巴不吭声。苏沐比他还要年轻，却是颇为“大气”涵养很好，被人家打了一顿，依旧这么好心态。高晨就不好意思“闹”了。
这边正处理着伤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喊声。
“苏沐…苏沐……”
苏沐顿时精神一振，高声答道：“妈，我在这……”
随即处置室外涌进来一大群人，蒙可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见到苏沐，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汹涌而出，冲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苏沐。
此时此刻，蒙可自然也顾不得什么优雅的风度了。
见到苏沐的瞬间，曹振起宛如雷击，愣怔在了当地。
没说的，苏沐铁定是他儿子。尽管现在鼻青脸肿的，但那脸型，那轮廓，和他年轻时节如出一辙。只是气质之上，颇为不同。年轻时的曹振起，少年早发，春风得意，总是一股子以天下为己任的气度。
而眼前的苏沐，更多了一股文静的书卷气。估计也是受了蒙可的影响。蒙可年轻时节，是蒙城文工团的台柱子，不但是美女，亦是才女，文化程度不低。
“妈，别哭，我没事……”
苏沐被母亲当众搂住，不由大感窘迫了在母亲眼里，他永远都是小孩子。不过苏沐却觉得自己早已经长大了，副厂长，手底下管着十来号人呢。
蒙可只是哭个不了。
苏沐尴尬不已，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向曹振起望去。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盯住自己。
这一望过去，苏沐也怔住了。
这个人是谁？
好面熟啊！
曹振起年纪大了，身为地委书记，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威严之气，脸上也是久历沧桑的成熟感。如果曹振起年轻二十几岁，苏沐要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了。
“苏沐，伤到哪里了？啊？伤到哪里了？给妈看看……”
蒙可哭了一阵，又手忙脚乱地拉起苏沐的手，到处打量。见苏沐脸上到处青紫，禁不住咬牙切齿起来，冲着曹振起就是一阵怒吼。
“曹振起，你自己看看！啊……你家里那个流氓恶霸，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了？我要去告他！让他坐牢！”
郭丽玉的外甥，仗着曹振起的势，把自己儿子打成这样，蒙可简直心疼坏了，也气坏了！
跟在曹振起身边的郭丽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是不好吭声了，她现在也毫不怀疑苏沐的身份，瞧这个模样，百分之百是曹振起的儿子，这个遗传可做不了假。老曹才知得了一个儿子，心里头不定怎么激动呢。这个时候要是说什么过头的话，只会彻底激怒曹振起，殊为不智。
这个事该如何处理，须得从长计议，好好思量，千万不可莽撞。
曹振起亦是心神激荡，只想走上前去，好好抚慰苏沐。
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地委书记的身份，时时刻刻提醒他，这是公众场合，切不可失态。没的惹人笑话。
蒙可这一声大吼，却是让好多人都呆住了。
曹振起！
略微有点见识的人，尤其是体制内的人，谁不知道，这是地委书记啊！却不知道蒙可与曹振起是何种关系，竟敢如此厉声呵斥浩阳地区的一把手。
“医生，嗯，病人的伤势怎么样？要紧吗？”
曹振起强压住激荡的心神，转向为苏沐处置伤口的年轻医生，温和地问道。
紧随在后的市公安局长蔡雪峰马上就在一旁解释道：“医生，这是我们地委曹书记！一把手！”
生怕这个年轻医生未曾听说过地委书记的大名，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了曹振起。
年轻医生也有点紧张，不过他毕竟不是体制内的干部，对地委书记亦不是十分的畏惧，点头答道：”
曹书记，现在只是处置了外伤，还没有进行全面的检查，不好确定。”
“那马上就进行全面检查。”
曹振起一挥手，断然说道。
年轻医生面露难色，说道：“曹书记，这个我没有办法，现在是晚上，很多部门都下班了，做不了检查，要等明天……”
曹振起尚未说话，蔡雪峰已经火冒三丈，叫道：“马上把你们医院的张院长叫过来，就说地委曹书记在这里等他！”
什么脑筋啊？
真是的！
地委书记来了，你竟然说晚上不能检查？
岂有此理！
蔡雪峰现在还不敢确定，曹振起与苏沐是何种关系，不过两人之间极其相似的外貌，加上蒙可对曹振起毫不留情的“呵斥”让蔡雪峰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搞不好苏沐是曹振起的直系晚辈。
自己却将苏沐关了起来。
尽管是受孙宏所托，孙宏也是曹书记的亲戚，但这不顶事。所谓“疏不间亲”真要是两边都与曹振起有关系，摆不平的时候，说不定曹书记会将这股怒火发泄到他的头上。
这个时候还不好好表现一下……更待何时？
年轻医生有点厌恶地瞪了蔡雪峰一眼。这人是谁啊，在这里咋咋呼呼的。不过面对着地委书记，年轻医生终究不敢忤逆，就在处置室的办公桌上拿起电话，给张院长家里拨过去。
还好张院长在家，年轻医生在电话里只说了“地委曹书记在处置室等着”这么一句话，那边就哐当挂了电话。面对着嘟嘟作响的话筒，年轻医生简直有点莫名其妙，犯起了愣怔。
苏沐却一直望着曹振起，心中疑惑越来越甚，曹振起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
“妈……”
苏沐叫了蒙可一声，向曹振起呶呶嘴。
蒙可脸上忽然就露出尴尬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沐真相。这二十多年来，苏沐一直都将继父苏大庆当成了亲生父亲。苏大庆尽管当年是个造反派，行为不堪，霸占了蒙可。但结婚之后，对她们母子却是极好，心里怀疑苏沐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有说什么。父子之间，感情是很好的。要是苏沐忽然知道了真相，可不知是什么反应。
眼下乱糟糟的，还是不要告诉苏沐的好！
这事急不得，必须徐徐设法。
第607章抓的就是你！
“曹书记，曹书记……”
张院长飞奔而来，老远就叫嚷起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这位张院长，也是个机灵人，一听地委曹书记在处置室，马上便意识到发生了大事，立即打电话叫齐了医院的几名骨干医师，一起赶过来。
现在是晚上，曹书记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视察市人民医院的，必定是曹书记或者他家里什么人生病了，那就必须当做头等大事来对待。
曹振起扭过头来。其实他并不认识张院长。
浩阳市人民医院院长，不过是正科级干部，与他这个地委书记相差好几个台阶，平日里只能在某些干部大会上，远远望着地委书记而已，有什么机会与曹振起当面打交道？
蔡雪峰却识得张院长，连忙给曹振起引见。
“你好，张院长！”
曹振起对张院长倒是很客气。在平日的工作之中，曹振起也并不时时煎煎板着脸，对待下面的干部一般都比较和气。对下面的干部来说，地委书记的招牌已经够威压的了，用不着再疾言厉色来加重这个威压。
“曹书记有什么指示？”
张院长受宠若惊，牢牢握住曹振起的手，连连摇晃，一迭声地问道。
曹振起说道：“张院长，这里有两位伤员，需要马上进行全面的检查，请你安排一下。”
不愧是地委书记，说的是两位伤员，并未将高晨略过一边。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安排，马上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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