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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姻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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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味。”又指着秀姑道:“有了你,那些老帮子我就看不惯了。你好好的巴结差使,将来
有你的好处。我只要痛快,花钱是不在乎的。”秀姑不作声,扬了头只看壁上镜框中的西洋
画。凤喜只把烟扦子拈着烟膏子烧烟,却当不知道。
原来凤喜本不会烧烟,因为到了刘家来,刘将军非盇e着她烧烟不可,她只得勉强从
事。好在这也并非什么难事,自然一学自会。刘将军因她不作声,便问道:“干吗不言语,
还恨我吗?”凤喜道:“说都说明白了,我还恨你做什么呢?况且我做的事,本也不对,你
教训我,是应该的。”说着,拿ae鹧糖梗谘潭飞献昂昧搜膛荩愕萘斯矗诹踅�
嘴上碰了一碰,同时笑着向他道:“你先抽一口。”刘将军笑着捧了烟枪抽起来,因笑道:
“你现在不恨我了吗?”凤喜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教训我也是应该的,怎么你还说这
话呢?”刘将军笑道:“你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你究竟恨我不恨,是藏在你心里,我哪里
会知道!”凤喜道:“这可难了。你若是不相信,自然我嘴里怎么说也不成。我又没有那样
的本领,可以把心掏给你看。”刘将军笑道:“我自然不能那样不讲理,要你掏出心来。可
是要看出你的心来,也不算什么,只要你好好儿的唱上一段给我听,我就会看出你的心来
了。你果然不恨我,你就会唱得象平常一样;若是你心里不乐意,你就唱不好的。你唱不
唱?”凤喜笑道:“我为什么不唱?你要唱什么,我就唱什么。”刘将军喷着烟突然坐了起
来,将大腿一拍道:“若是这样,我就一点不疑心了。你随便唱吧,越唱得多,我越是不疑
心。你别烧烟,我自己会来。”说着又倒在床上,斜着眼睛,望了凤喜道:“你唱你唱。”
凤喜看那样子,大概是不唱不行。自己只轻轻将身子一转,坐了起来。只在这一转身之
间,身上的皮肤,和衣裤互相磨擦,痛入肺腑,两行眼泪,几乎要由眼睛眶子里抢了出来。
但是这眼泪真要流出来,又是祸事,连忙低了头咳嗽不住,笑道:“烟呛了嗓子,找一杯茶
喝吧。”于是将手绢擦了眼睛,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喝。刘将军道:“这两天你老是咳嗽,
大概伤了风了。可是我这一顿鞭子,当了一剂良药,一定给你出了不少的汗。伤风的毛病,
只要多出一点儿汗,那就自然会好的。”凤喜笑道:“这样的药,好是好,可是吃药的人,
有些受不了呢!”她说时,用眼睛斜看着刘将军微笑。刘将军笑道:“你这小东西,倒会说
俏ae?话。你就唱吧,这个时候,我心里乐着呢。”
凤喜将一杯茶喝完了就端了一张方凳子,斜对床前坐着,问道:“唱大鼓书,还是唱戏
呢?”刘将军道:“大鼓书我都听得腻了,戏是清唱没有味,你给我唱个小调儿听听吧。”
凤喜没有法子,只得从从容容的唱起来。唱完了一支,刘将军点头道:“唱得不错。”因见
秀姑贴近房门口一张茶几站着,便笑问道:“这曲子唱得很好听吗?你会不会?”秀姑用冷
眼看着他,牙齿对咬着,几乎都要碎开。这时他问起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微笑了一笑。
刘将军对凤喜道:“唱得好,你再唱一个吧。”凤喜不敢违拗,又唱了一个。刘将军听出味
来了,只管要她唱,一直唱了四个,刘将军还要听。凤喜肚子里的小调,向来有限,现在就
只剩一个《四季相思》了。这个老曲子,是家树教了唱的,一唱起来就会想着他,因之踌躇
了一会,才淡淡一笑道:“有是还有一支曲子,很难唱。怕唱不好呢。”刘将军道:“越是
难唱的,越是好听,更要唱,非唱不行。”说着,一头坐了起来,望着凤喜。
凤喜看了看刘将军,又回头看了看秀姑,便唱起来。但是口里在唱,脑筋里人就仿佛在
腾云驾雾一般,眼面前的东西,都觉有点转动。唱到一半,头重过几十斤,身子向旁边一
歪,便连着方凳。一起倒了下来。刘将军连忙喝问道:“怎么了?”要知他生ae?也无,下
回交代。
第一卷 第一十八章
黑龙 更新时间:2009…7…18 17:08:43 本章字数:12555
?第十八回 惊疾成狂坠楼伤往事 因疑人幻避席谢新知
却说刘将军盇e着凤喜唱曲,凤喜唱了一支,又要她唱一支,最后把凤喜不愿唱的一支
曲子,也盇e得唱了出来。凤喜一难受,就晕倒在地下。秀姑看到,连忙上前,将她搀平
时,只见她脸色灰白,两手冰冷,人是软绵绵的,一点也站立不定。秀姑就两手一抄,将她
横抱着,轻轻的放在一张长沙发上。刘将军已是放了烟枪,站立在地板上,看到秀姑毫不吃
力的样子,便微笑道:“你这人长的这样,倒有这样大力气!”说着,一伸手就握住了秀姑
的右胳膊,笑道:“肉长的挺结实,真不含糊。”秀姑将手一缩,沉着脸道:“这儿有个人
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刘将军笑道:“她不过头晕罢了,躺一会儿就好了。”说
着,也就去摸了摸凤喜的手,〃呀〃了一声道:“这孩子真病了,快找大夫吧。”便按着铃将
听差叫进来,吩咐打电话找大夫。自己将凤喜身上抚摸了一会,自言自语的道:“刘德柱,
你下的手也太毒了!怎么会把人家打的浑身是伤呢?这样子还要她唱曲子,也难怪她受不了
的了。”他这样说着,倒又拿ae?凤喜一只胳膊,不住的嗅着。
这时,屋子里的人,已挤满了,都是来伺候太太的。随着一位西医也跟了进来,将凤喜
身上看了一看,就明白了一半。又诊察了一会子病象,便道:“这个并不是什么重症,不过
是受了一点刺激,好好的休养两天就行了。屋子里这些人,可是不大合宜。”说着,向屋子
四周看了一看。刘将军便用手向大家一挥道:“谁要你们在这儿?你们都会治病,我倒省了
钱,用不着找大夫来瞧了。走走走!”说着,手只管推,脚只管踢,把屋子里的男ae?女
仆,一起都轰了出去。秀姑让刘将军管束住了,正是脱身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就正好躲出
房来。——因为人家被轰,她也就一块儿躲出来。心里本想着今天晚上,就溜回家去的;但
是一看凤喜这种情形,恐怕是生死莫卜,若是走了,重来不得,这以后的种种消息,又从何
处打听出来呢?于是悄悄的到了楼上,给家树通了一个电话,说是这里发生了很重大的事,
只好在这里再看守一宿,请他和父亲通个信。秀姑把话说完,也不等家树再问,就把电话挂
上了。
这一天晚上,果然凤喜病得很重,大家将她搬到楼上寝室里。一个上半夜,她都是昏迷
不醒。刘将军听了医生的话,让她静养,却邀了几个朋友到饭店里开房间找乐去了。
两点钟以后,女仆们都去睡觉了,只剩秀姑和一个年老的杨妈,同坐在屋子里,伺候着
凤喜的茶水。秀姑无事,却和杨妈谈着话来消磨时间。说到了凤喜的伤,杨妈将头一伸,轻
轻的说道:“唉,这就算厉害吗?真厉害的,你还没有看见过呢!从前,我们这儿也是一个
正太太,一个姨太太。不用提,正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整天的受ae?,她受岂不过,回老
家去了。不多时,就在老家过去了。太太一死,姨太太就抖了,整天的坐着汽车出去听戏游
公园。据说,她在外面认识了男朋友了。有一天晚晌,姨太太听夜戏,十二点多钟才回来,
咱们将军旗是那天没有出门,抽着大烟等着,看看表,又抽抽烟;抽抽烟,又坐起来。一打
过十二点,他就要了一杯子白兰地酒喝了,一个人在屋子里,又跳又骂。一会子功夫,姨太
太回来了,只刚上这楼,将军走上前就是一脚,把她踢在地下。左手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右
手在怀兜里掏出一管手枪,指着她的脸,盇e问她从哪里来。姨太太吓慌了,告着饶,哭着
说:'没有别的,就是和表哥吃了一会馆子,听戏是假的。'我们老远的站着,哪敢上前!只
听到那手枪啪啪两下响,将军抓着人,隔了栏杆,就向楼下一扔……〃
杨妈不曾说完,只听到床上〃啊呀〃一声。回头看时,凤喜在床上一个翻身,由床上滚到
楼板上来。秀姑和杨妈都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将她扶到床上去。她原来并不曾睡着,伸
了手拉住秀姑的衣襟,哭着道:“吓死我了,你们得救我一救呀!”杨妈也吓慌了,呆呆的
在一边站着望了她,作声不得。秀姑却用手拍着凤喜道:“你不要害怕,杨妈只当你睡着
了,和我说了闹着玩的。哪里有这一回事!”凤喜道:“假是假不了的。我也不害怕了,害
怕我又怎么样呢?”说时又叹了一口ae?。秀姑待要再安慰她两句,便听到楼下一阵喧哗,
大概是刘将军回来了。杨妈就颤巍巍的对凤喜道:“我的太太,刚才的话,你可千万别说出
来。说出来了,我这小八字,有点靠不住。”凤喜道:“你放心,我决不会说的。”
只在这时,忽听到刘将军在窗子外嚷道:“现在怎么样,比以前好些了吗?”凤喜在床
上一个翻身面朝里,秀姑和杨妈也连忙掉转身来,迎到房门口。
刘将军进了房,便笑着向秀姑道:“她怎么样?”秀姑道:睡着没有醒呢,我们走开别
吵了她吧。了。秀姑的行李用物,都不曾带来。刘将军却是体贴得到,早是给了她一张小铁
床和一副被褥,而且不要和那些老妈子同住,就在楼下廊子边一问很干净的西厢房里住。
秀姑下得楼来,那杨妈又似乎忘了她的恐惧,在电灯光下,向秀姑微微一笑。而这一笑
时,她便望着秀姑住的那间屋子。秀姑也明白她的意思,鼻子一哼,也冷笑了一声,她悄悄
的进房去,将门关紧,熄了电灯,便和衣而睡。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由屋檐下,照下大半截
白光来。只听得刘将军的声音,在楼檐上骂骂咧咧的道:“捣***什么乱!闹了我一宿也
没有睡着。家里可受不了,把她送到医院里去吧。”
秀姑听了这话,逆料是凤喜的病没有好,赶忙开了门出来,一直上楼,只见凤喜的头
发,乱得象一团败草一般,披了满脸,只穿了一件对襟的粉红小褂子,却有两个纽扣是错扣
着,将褂子斜穿在身上。她一言不发,直挺着胸脯,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两只眼睛,在乱
头发里看人。一条短裤,露出膝盖以下的白腿与脚,只是如打秋千一样,摇摆不定。她看到
秀姑进来,露着白牙齿向秀姑一笑,那样子真有几分惨厉怕人。秀姑站在门口顿了一顿,然
后才进房去,向她问道:太太,你是怎么了?拿手枪吓我,不让我言语,我就不言语。我也
没犯那么大罪,该枪毙。你说是不是?我没有陪人去听戏,也没有表哥,不能把我枪毙了往
楼下扔。我银行里还有五万块钱,首饰也值好几千,年轻轻儿的,我可舍不得死!大姐,你
说我这话对不对?”秀姑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却掩住了她的嘴,复又连连和她摇手。
这时,进来两个马弁,对凤喜道:“太太你不舒服,请你……〃他们还没有说完,凤喜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赤着脚一蹦,两手抱了秀姑的脖子,爬在秀姑身上,嚷道:“了不得,
了不得!他们要拖我去枪毙了。”马弁笑道:“太太,你别多心,我们是陪你上医院去
的。”凤喜跳着脚道:“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是ae?我的!”两个马弁看到这种样子,呆
呆的望着,一点没有办法。刘将军在楼廊子上正等着她出去呢,见她不肯走,就跳了脚走进
来道:“你这两个饭桶!她说不走,就让她不走吗?你不会把她拖了去吗?”马弁究竟是怕
将军的,将军都生了ae?了,只得大胆上前,一人拖了凤喜一只胳膊就走。凤喜哪里肯去,
又哭又嚷,又踢又倒,闹了一阵,便躺在地下乱滚。秀姑看了,心里老大不忍,正想和刘将
军说,暂时不送她到医院去;可是又进来两个马弁,一共四个人,硬把凤喜抬下楼去了。凤
喜在人丛中伸出一只手来,向后乱招,直嚷:〃大姐救命!”一直抬出内院去了,还听见嚷
声呢。
秀姑自从凤喜变了心以后,本来就十分恨她;现在见她这样风魔了,又觉她年轻轻的
人,受了人家的ae?ae?,受了人家的压迫,未免可怜,因此伏在楼边栏杆上,洒了几点
泪。刘将军在她身后看见,便笑道:“你怎么了?女人的心总是软的!你瞧,我都不哭,你
倒哭了。”秀姑趁了这个机会,便揩着眼泪,向刘将军微微一笑道:“可不是,我就是这样
容易掉泪。太太在哪个医院里,回头让我去看看,行不行?”刘将军笑道:行!这是你的好
心,为什么不行?你们老是这样有照应,不吃醋,那就好办了。我也不知道哪个医院好,我
让他们把她送到ae?救医院去了。那个医院很贵的,大概坏不了,回头我让汽车送你去吧。
今天上午,你陪我一块儿吃饭,好不好?”秀姑道:“那怎样可以。一个下人,和将军坐在
一处,那不是笑话吗?”刘将军笑道:“有什么笑话?我爱怎样抬举你,就怎样抬举你,就
是我的太太,她出身还不如你呢。”秀姑道:究竟不大方便,将来再说吧。了她害臊的情
形,得意之极,手拍着栏杆,哈哈大笑。
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刘将军一个人吃饭,却摆了一桌的菜。他把伺候听差老妈,一起
轰出了饭厅,只要秀姑一个人盛饭。那些男女仆役们,都不免替她捏一把汗,她却处之泰
然。刘将军的饭盛好了,放在桌上,然后向后倒退两步,正着颜色说道:“将军,你待我这
一番好心,我明白了。谁有不愿意作将军太太的吗?可是我有句话要先说明:你若是依得了
我,我做三房四房都肯;要不然,我在这里,工也不敢做了。”刘将军手上捧了筷子碗,只
呆望着秀姑发笑道:“这孩子干脆,倒和我对劲儿。”秀姑站定,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
斜斜的对了刘将军说道:“我虽是一个当下人的,可是我还是个姑娘,糊里糊涂的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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