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寥寥一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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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杀生丸作为主攻手，不时发出月牙形的妖气之刃向女子划去，因为目的在于捕获，所以刀刃的轨迹都是沿着不会致命的地方飞舞；而身后的小介则不时发出一些舍去咏唱的高阶缚道，乘机锻炼自己对灵子的掌控程度。
　　不过，这两只也确实太过于嚣张了一些。
　　本身就只是擅长幻术，并且还将大部分力量用在了维持樱花树林结界——对于普通人来说极为难缠的迷宫似的幻境上的樱树妖精，虽然年纪也不小，能力也不弱，却因为实在是不擅长打斗而被两个小孩子戏弄得很是辛苦。
　　也只能感叹这就是命了。
　　另一边的镜在玄音勉强赶上狗鼻子的灵敏嗅觉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那棵埋葬这女人尸骨的樱树。在命令玄音刨开泥土，并将自己包裹里所有的盐撒上去之后，镜动作帅气地点燃了怀里的火折子，扔进了土坑里。
　　“呐……下辈子选男人的时候……记得眼睛要放亮点啊……”目送着虚空中那个衣着华丽，并随着青白色烟雾缓缓散去的女人，镜喃喃说道。
　　周围密集的樱花树林渐渐散去，点点樱色的光斑渐渐收拢在了镜面前的那棵巨大樱树上。看着眼前宛如流萤一般绚烂的景色，镜微微眯上了双眼，露出了惬意的神色。
　　“那么……该怎么做，你自己也清楚吧？”终于，镜回过头，把目光落在了被小介和杀生丸拉过来的，因为怨灵离体而立刻显得乖巧、纯粹了很多的樱树妖怪的身上。
　　“在下愿意追随主人，请主人赐名。”樱树精灵见状，立刻乖巧地伏下，将头贴在了地面上。
　　唉，要自己取名字！？镜一呆，苦苦思索了半天，连玄音都开始无聊地舔舐自己的爪子的时候，才终于开口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叫浮樱吧，以式神的身份，跟随于我。”
　　“是，浮樱领命。”浮樱恭敬地回答到，站了起来。而随着她话音的结束，一个淡粉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在连接上了她与镜的眉心之后，消失了。
　　契约，成立。
　　“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杀生丸突然开口，语气十分的幸灾乐祸，“据说树精通常都不能离开自己扎根的地方，你要怎么带她走？”
　　“浮樱？”镜立刻看向了自己新收的式神。
　　“只要主人随身携带这支樱花，作为浮樱的依附，浮樱便可随主人离去。”浮樱右手一翻，便拿出一支带有花朵的樱树枝来，一面恭敬地回答，一面双手递上。
　　“……嗯……”真是乖巧……这才叫式神啊，满意地点点头，镜接过樱树枝，顿了顿之后说道，“那正好……把號羽介绍给你吧……號羽。”
　　一阵青色的烟雾过后，一只有着长长尾巴的青白色老虎出现在了镜身旁。
　　“號羽，把这枝樱花和卷轴收在一起。”
　　老虎微微地点了点头，用尾巴卷过樱树枝后，冰凉的兽瞳看向了浮樱。
　　“这是浮樱，新收的式神，以后要好好相处。”
　　“號羽大人。”浮樱躬身。
　　与晴明的式神不同，因为都是妖怪，镜的式神显得阶级分明——玄音就绝对不敢在號羽出现的时候任意赖在镜的身上；而力量比玄音强上一些，但还是比號羽弱小很多的浮樱也是立刻表现出了臣服的意味。
　　號羽点点头，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镜，“很弱。”
　　“没事，只是负责后勤的。”镜毫不在意。
　　“属下告退。”闻言，號羽在得到镜的同意后，长尾一挥，便消失在了一片青烟之中。
　　“那么，”镜拍拍小介的头，表示对刚才战斗时他的表现的赞扬，“回到之前的小村庄去，大家休整一下，等待天后。”
　　“晴明信上说什么？”小介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镜。一旁的杀生丸也抬起头来。
　　“他准备运用义骸的技术做一个‘人’出来，问我有什么建议。”镜稍稍停下回信的笔。
　　“那你……画画给他？”小介和杀生丸立刻凑过头去，一看之下，顿时黑线。
　　“嗯，因为做人的话，画画更加直观。”镜举起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画一个番薯在上面干什么？”小介指着一个地方问道。
　　“凡人的智慧，那是头。”
　　“……那这边这个包子呢……”杀生丸举起爪子。
　　“类人猿的智商，那是发髻。”
　　“……这串……葫芦呢……”小介再接再厉。
　　“……念珠……”
　　“……”
　　“……”
　　最后，小介嘴角一抽，“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加上文字描述比较好。”杀生丸在一旁一脸严肃地点头附议。
　　镜皱起眉头，潦草地添上几笔之后，将信送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天后手中，天后微笑着收起信纸，恭敬地弯腰致意之后，转身消失了。
　　“……小介……明天一早就出发。”
　　“去哪里？”
　　“听说，南边有一株寄宿着乌鸦天狗的柿子树，我们去看看。”
　　“……行。”
　　“晴明，你在看什么？”博雅好奇地凑过去。
　　“……镜的回信。”晴明努力压抑着自己不断抽搐的眼角眉梢。
　　“……唉……镜桑不是去收服式神了吗？怎么换成研究农田了？”博雅接过晴明递过来的那张画，研究了一会儿之后一脸惊讶地问道。
　　“那是她画的人……”晴明的口吻十分压抑。
　　“……怎么可能！？”博雅震惊了，凑近了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想到镜桑居然如此不擅长绘画……”
　　“是啊……我也很震惊呢……”晴明叹气。
　　“不过她画人做什么？旅途还顺利吧？”博雅将画递回给晴明。
　　“啊～看样子还算顺利呢～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试验而已，虽然镜的画很模糊，一旁的标注还是很有帮助的。”晴明微笑。
　　“是嘛……不过不告而别还是很让人不快啊……”博雅先是一笑，转念一想之后，又有些低落。
　　“唉……镜，其实也是个害羞的人呢。”晴明轻声安慰友人。
　　“……是吗……？”博雅有些不信，但在看到晴明那看上去甚是“认真”的眼神之后，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哎呀～博雅果然是个好人呐～”这么感叹着，晴明收起了手中的信。
　　“喂，晴明……这和我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啊！”
　　而此时，正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镜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死神也会受寒么？”杀生丸一脸不屑。
　　“……不……是有人在说你坏话……”小介一脸认真地推断。
　　“不是，是有人在想我，对吧，浮樱？”镜斩钉截铁。
　　“是的，主人。”
　　“不……你应该说‘WUSHI’。”镜一脸严肃。
　　“……唉？”浮樱困惑。
　　“没事，浮樱，不用理会她。”小介拍拍浮樱的手，连同杀生丸和玄音一起无视了抽风的某人。
　　“……小介……是叛逆期了么……”镜有点沮丧地看向那个渐渐的开始比自己还有威信的孩子，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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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序之篇　　　


　　　　010　离别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初春阴冷的雨丝静静地飘洒在镜的肩头，沾湿了黑色的衣料，紧紧贴在了冰凉的躯体上。
　　镜一脸淡然地看向面前墓碑上空的地方，半晌，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
　　“虽然这么多年聚少离多，不过能见到最后一面也不错啊，镜桑。”墓碑之上，一个年迈男子的灵冲镜点点头。
　　“是啊，博雅，一路走好……尸魂界，是个不错的地方哦。”
　　“好啊……”淡淡的笑容，“那么，再见了，镜桑。”
　　“再见，博雅。”
　　再见了，源博雅。
　　话音刚落，男子便慢慢消散了，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几十年了呢……”
　　这么感叹着，依旧年轻的死神终于静静地转身离开了。
　　细雨继续淅淅沥沥地下着，泛起一点泥土的香味来，久久不散。
　　绵绵细雨在半路的时候终于停下了，镜抬头看看头顶那微微泛滥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镜大人。”推开晴明后院的小门，就听见一声问候。
　　一个一头绿发，脸上带着阴阳封印的，名为安培泰明的青年在感知有人进入时，立刻停下结印的手，和对面握刀的小介示意暂停之后，转身，极为恭敬冲踏入大门的镜弯腰致意。
　　“啊，泰明，小介，很刻苦呢。”镜点点头，向里屋走去，“晴明呢？”
　　“师父在后屋。”泰明说道。
　　“啊……对了，泰明，”镜停下脚步，“不要使用过度，这个身体不比前一个稳定多少。”
　　“是。”
　　镜摸摸肚子，“小介，我饿了。”
　　“……想吃什么？”小介终于将手中的木刀收起，苦笑着问道。
　　“屯食。”
　　“了解。”小介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在长达几十年的研究之后，镜和晴明终于将最接近人类的义骸研究出来了：不仅身体表面看不出任何瑕疵，还可以通过进食这种方式补充能量、延长使用的时效，也可以负担起队长级别全力战斗一盏茶左右的时间。而这些研究的最终成品则完全体现在了那个名为“安培泰明”的青年身上。
　　完美的身体素质，完美的外表，完美的学习能力，镜和晴明绞尽脑汁地将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了这个最完美的“人类”。但似乎是人造人的通病吧，这个当下最完美的“人类”却是十分的不通人情，不仅几乎对阴阳道之外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情感的缺失也十分严重。无论镜和晴明怎么教导，也只会出现类似于：
　　“泰明，嗯……大概这样做会比较好哦……”
　　“是。”
　　像这样的老师教导学生知识的模式，不仅让镜和晴明苦恼不堪，泰明也很难做到。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生硬表现在让人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心酸——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最完美的去做的，到最后，却连人类最基本的感情都没办法体会。
　　没有欲望的完美人类，究竟算不算人呢？
　　带着这样的深思，本来就与普通人的情感交流有所差异的阴阳师和死神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尝试，打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更何况，教导过多之后，反而引起了泰明的极度困扰，从而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差点引发身体的崩溃。
　　还是让泰明慢慢体会吧。
　　这么决定的镜隐约的记起，大概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那么一个女孩，她帮助泰明感悟到了人类的情感。
　　那么，就先这样吧。
　　镜是被带有点点挑衅似的妖气带回思路的。
　　“好久不见了，杀生丸。”
　　“不过十几年而已。”
　　终于能化作人形的小犬妖斜靠在前方长廊的柱子上。大概有着人类小孩十岁左右的外貌，衣着华丽，包着长长的白色绒毛，精致得如同娃娃一般的容貌，不再如幼年时候那样容易生气或是炸毛了，反而带上了点点冰冷的气息。
　　总体看去，杀生丸是那种看上去显得过于纤细的体形，总有点柔弱的味道，但是鲜明的“非人”特质却又提醒着人们这个孩子强悍的攻击力：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尖尖的双耳，金色的双瞳，额间一个紫色的弯月，两颊各有两道红痕。
　　“啊……是呢。”镜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似乎也没错。
　　“我大概会离开一段时间，”杀生丸看着这个十年如一日的呆呆的女子，眼中露出了点点笑意，“是需要离开西国跟随父亲修行。”
　　“会很久？”镜不太明白到底是得多长的时间，还需要小妖怪专门来提醒一下。
　　“不清楚，”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偏偏头，“只是行踪不定。”
　　“我会叫灰羽想办法找你的。”镜恍然大悟。
　　灰羽是镜在十多年前收服复的乌鸦天狗。安然居住在一棵大大的柿子树上的灰羽，因为周围有一只大妖怪的缘故，一直过着单纯的日子，于是轻易地就被镜一行打败了。在镜赐名之后，就跟在镜的身边努力修行了，一般负责的就是联系众人的任务。
　　“嗯。”杀生丸点点头，直起身体，“告辞。”
　　“唔……杀生丸，还是收一个小妖怪当跑腿比较好。”
　　“我会考虑。”
　　“再见。”
　　杀生丸点点头，纵身一跃，离开了。
　　这一别，却是几百年的时光，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了。
　　又离开一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镜的心里突兀地划过这么一句，淡淡的，却让人无力。
　　“唔……镜在看什么？”已经有些年迈的阴阳师推开转角处的房门，冲兀自发呆的死神招招手。
　　“晴明……”镜回过神来，对招手的友人点点头，“等下有屯食吃。”
　　“哦～？又是小介动手吗？”晴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来。
　　“啊。”
　　虽因年岁显得有些苍老，却风华依旧的安培晴明让开身子，让镜走近房间，两人一如往常地左右对坐下来。
　　“听说出云的麻仓家收养了一个天才少年呢。”这么说着，晴明一面招呼式神替两人送上两盏茶来。
　　“……”镜没明白晴明到底想说什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般地开口道，“晴明是没有自信？”
　　晴明多年没破功的笑容终于扭曲了一下，“镜啊～我还不至于去计较一个小孩子吧？”
　　“……嗯，也是。”镜模糊地想起未来的尸魂界也会出现一个天才小孩的样子，那样的话，又会有多少人在意呢……
　　“把那个可疑的停顿给我去掉。”晴明好不容易平复了抽搐不已的嘴角。
　　“麻仓家……就是仅次于安培家的那个麻仓家吧？”毕竟朋友一场，虽然直到目前为止，镜都跟不上京乐春水暗恋女子排行榜的更新速度，但是一直和京都阴阳寮叫板，和自己朋友过不去的人，镜还是有印象的。
　　和仍在蒸蒸日上的阴阳寮不同，那是个已经开始腐朽的大家族，一如现在尸魂界那个在很久以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的第四贵族一般。
　　“是啊……镜也知道的，在那样的家族里，总是藏着一些龌龊事的……”晴明眉头微皱，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来。
　　“嗯……我大概是了解一些了，不过……这和晴明有什么关系？”
　　“镜……就当这是一个老人对于过去的缅怀吧……”微微一笑，一向意气风发的安培晴明，难得地显出了一丝疲惫来。
　　镜不语，良久之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同样被定义为天才的狐仙之子，对于那个被收养的天才少年，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注一下的……而叫自己去注意，应该是发现什么不好的事了吧……只是……
　　只是这个麻仓……怎么那么熟悉呢……
　　安静的茶会继续进行着。
　　“说起来，镜的式神收服得如何了？”晴明微笑，一点点奸诈的味道。
　　镜明显一僵，随即别过了头。
　　晴明微笑，端起了自己的茶盏。
　　“到目前为止，有木属性的浮樱，金属性的號羽，风属性的灰羽和玄音，土属性的雪待，火属性的拂岚……”良久，弱弱的声音终于响起。
　　“不过浮樱和雪待，特别是浮樱，并不够强吧，只有拂岚勉强可以和號羽相抗。”晴明的手指轻轻扣了扣自己的嘴唇。
　　“嗯，现在强大并且能够收服的妖怪不多啊……”镜感叹。
　　“说起来，也是出云那边……”晴明双眼微微虚起，“据说有一片迷途之林，也许镜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呢～”
　　镜双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