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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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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白龙正微张着润红的小嘴,酣眠正好,头顶一颗粉色的大珠,熠熠生辉。
  我惊叹一声,倒从不曾见过粉色的珍珠,桃花正好异香扑鼻的颜色。那小白龙许是被我的惊叹之声所扰,睁开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将我看了两眼,化作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头顶乌发之上正簪着那粒粉色的大珍珠,原来那珠子却是被做了支珠钗替她缀发,甚是美观。
  这小姑娘也恰似一颗粉润的珍珠一般美丽生辉,她仰起满月般的脸儿,一派天真烂漫:“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面上不觉浮上一点红色,教我如何告诉她呢?虽在龙宫住了这么些日子,岳珂倒还不曾向我提起过要去丹穴山向姨母提亲——哦,他至今也不知道我是只无父无母的孤鸾,寄人篱下。
  我斟酌再三,才答道:“三太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无岳珂相救,我早已葬身茫茫碧波,这倒不是诳语。至于将来……我的脸又不禁烧了起来。
  那小丫头睁大了眼珠再将我瞧上一回,笑得鬼精,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定然是三哥在外面结识的女子,只是不知你的真身是什么?”
  我虽觉她前半句话似有不妥,但想不出不妥在何处,又兼着她这般温圆玉润亲切可爱,还是岳珂的妹妹,便带了些讨好的笑意,答道:“我的真身是一只鸾鸟。”
  “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难道是陆地上的东西?”
  我与她年纪相若,这海底的生物也认得不大清楚,便不计较她将我称作东西,遂详详细细讲了一些鸾鸟的习性。
  我亦得知这小姑娘原来名叫碧瑶,乃是东海龙王的最小的一位公主,语声如美玉相击,听来甚喜。
  第二日,她便寻了来,与我亲亲热热玩在了一处。
  我自小并无相熟的伙伴,丹穴山上的一众人等只将我当作异类,唯一对我有几分和气颜色的姨母也一把年纪,做不来小儿之事。我得了这么个同龄可亲的伙伴,怀中揣着岳珂送我的避水珠,身旁有这般温雅俊逸的男子相伴,温声软语,有求必应,就算身上被鲲鹏所伤还未好转,也不大觉得出痛意,每日里便如饮了蜜一般,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只孤苦无依的鸾鸟。
  岳珂将我力斗鲲鹏之事讲来逗碧瑶开心,那小公主乐得捂着肚子滚倒在我的贝床上。我迷恋他讲话的神态,白暂的手指,只觉他言辞无一不妥贴,对我的每一朵微笑无不饱含深意,足令我想了又想,食不知味,寝难入眠。
  碧瑶与从前的我一般,困桎一处,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东海。自知道了我是陆上飞禽,与水中龙族鱼类大不相同,每日里缠着我讲些陆地上的见闻。我出门之时心情不佳,抱怨含恨,自然是走马观花,哪里有什么见闻讲与她听。她偏偏听信了岳珂之语,只道我敢与鲲鹏相斗,定然法术高强,胆量惊人,对我钦佩不已,又哪里知道我分明不识上仙,年少气盛,这才结下私怨,有苦难言。
  我最熟识之地,莫过于丹穴山。就拣丹穴山上风光讲起。又想起我住的后殿那棵水蜜桃,将这果子的味道,花叶的风景讲了一遍,指着她发间珠子道:“那蜜桃的颜色便如公主发上这颗珠子的颜色一般娇艳。”
  碧瑶对这果子垂涎了一番,又缠着岳珂道:“将来三哥定然要带我上丹穴山去尝尝青鸾姐姐这棵树上结的果子。”
  我偷偷去瞧岳珂,生怕他不答应,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见他笑着捏了下碧瑶的鼻子,宠溺道:“只要父王答应,我定然带你去。”
  我长出一口气,一面惴惴难安,一面怀揣喜意,忍不住畅想他陪着我上丹穴山的情景。那些从前欺负过我的小仙侍们容貌比不上他也就罢了,法术定然也比不上他,谈吐见地更是没法比,就好比头顶的云彩与脚下的烂泥。
  碧瑶见得岳珂答应了,又催着问我:“姐姐,那丹穴山上除了你,还住有别人么?”
  我心情大好,就将平日的怨怼放下不少。又在岳珂面前,自然不能失了风度,兴致勃勃讲来,将凤凰公主丹朱的美貌夸了又夸,心下暗暗得意:丹珠你虽然比我美貌,但心胸定然不及我豁达。我这般在背地里将你夸了又夸,若是教你知道,怕是要羞愧而死吧?
  抬眼去看,果然岳珂的眼神又更亮了一些。
  碧瑶又上前扭着岳珂,央他道:“三哥三哥,你不是最喜欢看美貌的女子么?你定然要求了父王答应,带我去丹穴山看凤凰公主。”
  岳珂满口答应:“等过些日子,青鸾的伤养好了,我就去求父王带了你去丹穴山。”笑意盈盈瞧了我一眼。
  我顿时羞红了脸,暗暗猜测各种可能。
  他去求父王……是求龙王向我求亲么?
  我面皮虽厚,这种话还是不好意思问出口,只作不知,陪着他们兄妹玩闹。
  又过了不少日子,我身上的伤连印子也消了下去,正暗暗等着岳珂带着碧瑶与我回丹穴山,却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令我灰心丧志,改变了初衷。
  鲛人部族的首领带着公主王子前来拜访,龙王大宴宾客,龙子龙女各个前去相陪。岳珂位列其中,碧瑶不舍我独个寂寞,回禀了龙王妃,亦请我作陪。
  那鲛人首领是个年过四十的汉子,穿着宽大的鲛绡纱。两位鲛人公主一位金发蓝眸,一位银发蓝眸,皆是妖娆美貌,连丹朱见了怕也要自愧弗如。便是那位鲛人王子,也不输给其两位姊妹,乌发蓝眸,神情极是安详,温润如上古神玉。
  席上坐了龙王龙妃与鲛人首领,见得儿辈们拘谨,王妃温言道:“不如由得几位龙儿陪公主王子在龙宫游玩,鲛王意下如何?”
  那鲛人首领甚是爱怜的摸了摸两位女儿的额顶,吩咐了那鲛人王子照顾好两位妹妹,便由得众人从席上撤了下来,去龙宫游荡。
  自离了大厅,岳珂便陪在两位人鱼公主身侧,轻言款语,时不时听得那两位人鱼公主咯咯娇笑。我那时不知人鱼擅歌,只觉这两位公主的声音与我比起来,一为天籁一为破铜哑铁相击,心中已是万般沮丧。
  碧瑶一直陪在我身侧,见得我闷闷不乐,拉了拉我的袖子,轻声安慰道:“姐姐,你别生气!这两位人鱼公主讨厌得很,过得两日他们便要离开,不会将三哥抢了去,这会让三哥陪陪他们,也不打紧。”
  我勉强笑笑,颇有些灰心丧志:“这两位鲛人公主貌美,也不怪你三哥情愿陪着他们了。”
  那两位鲛人公主穿着宽大的鲛绡纱,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碧波荡漾下若隐若现,端得惹人注目。我再低头看看自己灰扑扑的青袍子。
  真是万分自卑。
  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嫌弃过自已这身灰扑扑的青袍子。
  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青袍子,暗暗嘀咕道:“真是难看死了!”在丹穴山比不上丹朱,在东海比不上鲛人公主,真是一桩令人沮丧的事。
  猛听得身后一道如清泉越涧的声音极是悦耳道:“其实这青袍子很好看,比素白单调的鲛绡纱好看多了。”
  我与碧瑶回头,身后的珊瑚丛中立着的男子正温柔浅笑,蓝眸若东海之阔,深淼辽远,正是鲛人太子,离光。

  正如不见

  兔子精见得离光的身影离开,蹑手蹑脚从房里出来,乖巧将地下碎瓷片收拾干净。我心绪不宁,在院内走来走去,终究还是推开了大门,踩了云朵立定在女床山最高处,极目向着山下去看。
  离光白色的影子正在向着山下走去,几乎就是在同时,一首悦耳的歌声悠悠然飘了过来,似无止无息的海浪轻柔拍打着礁石,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蚌娘的身体半张半阖,里面的明珠闪着光辉……我的一腔怒气奇迹般的消失了。
  记忆沿着过往的轨迹回溯,仿佛是碧瑶涨红着脸儿,扯着我的袖子立在离光的面前。小姑娘刚刚说了鲛人公主的坏话,被她们的兄长当场听到,难堪的几乎要哭出来。
  我将碧瑶拉到了自己身后,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斥道:“说!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事实上,我心中也是万般心虚懊悔。虽然不曾背后诋毁别人,但此事却是因我而起。我除了感激碧瑶的维护之情,更对自己万般矛盾恼火的情绪敬畏莫名。
  离光那时候也是微微一笑,半分怒火也无,似乎颇有些难为情道:“其实,我的两位妹妹的确不够端庄……不该抢了姑娘的心上人。不过两位不必担心,我这两位妹妹已有婚约。”
  我听了这番话,脸上立时红了,结结巴巴分辩道:“哪里……哪里是什么心上人?”最后那三个字简直声如蚊蚋,耳力欠佳者怕是听不到。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无措,诚挚道:“两情相悦乃自然之大道,万物之根本,并无不可告人之处。既然我的两位妹妹得罪了姑娘,不如寻个僻静之处,我为两位献上一首歌,权当替两位不懂事的妹妹赔礼?”
  我见他并无嫌弃鄙屑之意,心下大定。丹穴山上的仙娥们到了相熟的年纪总也有仙侍送上可心的礼物,若两情相悦,则可禀明姨母,自行婚配。
  碧瑶从我身后探出头来,满目放光,眨巴着眼睛连连道好。又拉着我的袖子道:“姐姐莫非不知道,鲛人的歌声是东海最动听的声音。何况……”她红着脸道:“这东海海底,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想听到离光殿下的歌声呢。”
  鸟族里,除了凤凰,鸾鸟也算得擅歌擅舞者。一时里我大感兴趣,由得碧瑶拉着我与离光去了珊瑚丛林。
  离光的歌声似月光照耀在海面上,青荇在海底随风自由轻摆,海柳婀娜纤美,万物沉睡,似我梦中在母亲怀中咏叹出的小调,安宁详和……
  这晚龙王摆宴,继续款待鲛族首领。我在席间不曾见到岳珂与金发的那位鲛人公主,心中沉郁,不小心多喝了两杯酒,只觉太阳穴跳得厉害,脑中微有晕眩。
  自珊瑚林中听过离光的歌声,碧瑶便红着脸儿傻笑了一个下午。晚宴上再见到离光,那目光便片刻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上。我见得她这般模样,分明是前两日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叫她提前退席。这厅中皆是水底王族,我不过是偶然寄居,离不离席都不打紧,一时也无人注意,偷偷从席上溜了下来,信步游走。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在珊瑚丛后面见到了席间失踪的两位,都是银白色的衫子,乌发与金发紧贴着的脑袋……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竟奇迹般的停止了这折磨人的动作,只是脑子一时有些痛,万物静止,我甚直能瞧得清楚岳珂白色锦衫上的暗纹,有一只袖子正伸了过去,搂着那鲛人公主的纤细柳腰。
  我朝后轻退了一步,长呼了一口气,心神乱了。
  鸟类里许多都是忠贞不二的性子。偶尔有个把不守夫道的,便是丹穴山天大的新闻。唔,让我想想,这些同族都是怎么解决这类事的?
  犹记得后山上有一只苍鹭喜欢上了山脚下的一只雌的小鹌鹑,抛妻弃女,琵琶别抱,与这小鹌鹑住到了一处。
  苍鹭的妻子大怒之下,带了族人跑到山脚下,将这小鹌鹑的家砸了个稀巴烂,并将这小鹌鹑打得现了原身,一身鸟毛给揪了个精光。
  这苍鹭不满妻子所为,一状告到了姨母处,道他妻子借着法力比自己高出三百年,跋扈异常,在家中说一不二,小鹌鹑温柔体贴,却落得个如今的下场。
  当时堂下跪着那苍鹭与其妻,那雌的苍鹭冷笑一声,将面上发丝拂了过去,指着这苍鹭道:“你若执意要与这小鹌鹑精住在一处,我也不拦着你。”
  那苍鹭见她肯松口,朝堂上瞧一眼,见得姨母面沉似水,不发一语,遂腆着脸道:“娘子肯与我和离?”
  雌苍鹭冷冷一笑,朝堂上姨母道:“首领,此子负心忘义,弃家舍女,此事原是家务事,本不该劳首领烦心,但这厮既铁了心,今日便烦劳首领做个见证,属下便取了他两千年法力,放他一条生路,与那秃毛鹌鹑去了。”
  我素来敬佩姨母决断分明,只觉这小鹌鹑虽有些不自量力,敢跟凤栖宫的女管事争夫,但能修成了仙的鸟族们,灵力自然跟命一般珍贵,怎能随意被强夺。姨母定然是不肯的了。
  岂料姨母堂上端坐如故,由得那雌苍鹭取了夫君两千年法力,只留了三百年,一脚将他踢出了凤栖宫的大堂。门口守着看热闹的好些仙僮仙侍们嘻嘻哈哈,全然不当作一回事。
  事后我将“家务事”这三个字斟酌了半晌,似有所悟。
  姨母往常总是斥责我凡事不知收敛,四处打架惹祸,大违仙家养生修炼之道,法力这才全无长进。今日我这般信奉拳脚至上的散仙,这种时刻居然不是冲将出去将那鲛人公主的一头金发拔光,而是坐在这里苦思良策,本仙还是又凄凉又自嘲的得意了一回。
  若让姨母看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夸赞我一回?
  我这里坐了良久,无论从正方反方论证,都发现今日这桩事体,无论如何都不能算得上家务事。这龙三太子与我,委实半点关系也无。
  他不曾亲口对我说过,欢喜我。
  更不曾亲口对我说过,要向我求亲。
  等到我坐在那珊瑚林里苦思良久,竟无妙策,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那两位的影子?
  这珊瑚林美则美矣,只是闻不到香气,万不及陆地上的花草来得有意趣的多。我一个飞禽整日泡在这东海里与一帮龙鱼混在一起,实是非我族类,安能长久?
  忽然之间,我觉得这水晶宫沉闷的难以忍受。就算有避水珠,这整个东海也不过是个黯沉沉的大水池子。我是出来游历的,原不应该在此地耽搁太久。我不由自嘲:就算——那人的身上浇铸了整个金乌之光,望之眩目,也是东海龙宫里的风景,干卿底事?
  想通了此节,我偷偷避开龙宫守卫,也不曾向碧瑶兄妹辞别,便涉水而出,离开了东海。
  万把年来,我不过结识了三两位可把臂同游随心所欲姿意调笑的仙友,眨眼之间便反目成仇,岳珂被我暴打了一顿,离光也被我一怒之下赶跑了,心中委实有些惆怅。
  我在山顶黯然立了很久,见得暮色四合,百鸟归巢,夕岚堆锦,便信步拾径而下。堪堪走了十来步,妖气扑面,一股紫色的烟雾之后,一道莺啼般的婉啭女声道:“小妖参见土地……”面前便立定了一位穿着紫色罗裙的女子,一双吊梢春水眸,正幽怨的粘在我身上。
  她这般瞧着我,竟教我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譬如我是位俏郎君,背信负义,将她抛弃。当然,这想法着实有些荒唐。我向来喜欢惹事生非,这女床山日子宁静,果真将性子也磨炼了几分下去,甚是和蔼道:“狐姑娘可是有事找本仙?”
  历来做土地的,只因是仙界最低等的地仙,那气性都有些低,随上仙搓来捏去,便如个泥人儿一般,似我这般脾气火爆的大概甚少。小小土地但凡碰到个把成妖入魔的,法术不敌,鬼缩在土地庙里或是归附了魔头,也是有的。
  我由是自省,对面前这无礼的狐狸精也多了三分笑脸。那狐狸精眼眶儿一红,嘤嘤哭了起来,低低跪伏在我脚下,揪着我的青袍下摆道:“小妖与山中虎王成亲一百五十载,昨儿大王回府,却道要将小妖给休了,另抬了新人进府……小妖只得前来求上仙替小妖作主……”
  我活了万把年,头一次碰上被人告状的,初次得了个替别人作主的机会,心里不免又得意了一回:来女床山做地仙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这些小妖们对我这上仙甚是尊敬。
  我低咳了一声,拿腔拿调正要摆出上仙的款儿来,远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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