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虾,请你不要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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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小鱼，坚强些好不好？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哭丧着脸，她就走不安心了，你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小鱼过来牵我的手。把头深深埋进我的臂弯里，“小鱼乖，小鱼不哭，小鱼不怕，小鱼听姐姐的话，可是姐姐，我想妈妈了怎么办？我们要到哪里把倪妈妈找回来呢？小鱼要怎么做，妈妈才会回家呢？妈妈不爱小鱼了吗？嫌弃小鱼了吗？小鱼到底要怎样妈妈才肯重新要回小鱼呢？姐姐，可不可以让老天爷把妈妈还给我，小鱼真的不能没有妈妈呀！

　　
　　（5） 倪颜姿，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你确定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6） 倪妈妈的葬礼冷冷清清的，哭累以后我和小鱼也只是安静地抱在一起。倪妈妈选择离开我们的心跟刀子一样冷，那么，倪小虾的心为什么不可以冷得像刀子呢？

　　木奶奶托着妈妈的骨灰回东南部去了，亡灵最终总是要回归故土的。我跟小鱼不能一起回去，因为木奶奶说，这是倪妈妈的遗命。

　　小鱼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泪如泉涌：“姐姐，我们要一直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好，一直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五　　谁可以使你微笑，让你快乐
（1）“倪小虾，我现在站在你家大厅外，我可以进来看望你吗？”北极熊有一口漂亮炫白的牙齿，于是唇齿之间发出的声音格外动听。可是倪小鱼好不容易才把小鱼哄睡，很累很累呢。

　　“滚！”我冲电话筒咒骂一声便挂了，但它很快又顽强地响了起来。

　　“倪小虾，你是不是又在哭鼻子了？”

　　“滚——”我吼完就跌坐在地上抱紧自己抽泣起来，心里的悲痛排山倒海地侵袭，瞬时就吞噬了我。

　　“倪小虾，如果我把你的漾活捉到你的面前来，是不是你就可以不哭了？”

　　我抬起头来直愣愣盯着灰头土脸的北极熊，“你真的是伟大的魔术师吗？如果你可以飞檐走壁、穿墙越门来到这里，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上天入地？那么你能不能帮我找回倪妈妈？我一直都没告诉过她，我很爱她。我一直以为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好多好多机会、、、”

　　“对不起，倪小虾，我只是蹩脚的魔术师，我不会魔法，没有学会上天入地。”端木澄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空气中布满了忧伤的味道。

　　“那你来干嘛？”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喊。

　　“可我却是一只自作聪明的笨熊。以为倪小虾再难过，哪怕是失恋，只要拔一拔北极熊的耳朵就会好受得多。”他的声音轻轻的。

　　我很冷，如果我的身边有人，那么我抱紧的就不单单只有自己了，北极熊，你可以带给我温暖吗？

　　我试着伸出双手狠狠地拔他的耳朵，有多大劲就用多大劲，然后放下手抱住他，号啕大哭起来。

　　这样，好像真的会好受一些呢，只是北极熊你会很痛是不是？每次我只要稍微用一下力你都会痛得鬼哭狼嚎，那么这次你又该有多痛呢？

　　你对我这么好，偏偏我们又非亲非故的，于是我禁不住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端木澄，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端木澄，木奶奶说男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端木澄，难不成你真的是从轩川精神科跑出来的吗？

　　
　　（2）北极熊不会做菜，哪怕连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

　　“那给我下碗面条吧，我要加鸡蛋。”我承认这是我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有了食欲。

　　北极熊惭愧地把头低下去，摇了摇头。

　　天哪，上帝救救他吧！

　　“请问北极熊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那再问北极熊先生，你吃什么长大的？”

　　“饭”

　　“那么为什么不会下面条？”

　　“它们之间存在关系吗？”

　　呼呼呼，我承认本来就有气无力的我在这一刻连“气”都没有了

　　“我、、、好饿！”我以为这是我留在人世间最后一句话了。

　　
　　（5）醒来时发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对着我的脸观察入微，见我睁开眼睛兴奋地立马手舞足蹈起来。

　　“喂，胖子你抽筋吗？”我惊疑地问。

　　他听闻此话僵直了身体，转向我：“小姐姐怎么说话的呢？”

　　我，我，我吐。“小姐姐？”

　　“哼，要不是我们善良纯情无比的小少爷让我必须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你直到你清醒为止，我才懒得看你一眼呢？”胖墩墩的鸭子满是委屈地说。

　　这，这，这太伤我雅面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善良纯情无敌的小少爷数以百计的女朋友中最丑陋的一个，真不明白我们善良纯情无懈可击的小少爷眼光怎么会降到这么低的。”肥鸭子不满地撇撇嘴，“要是灵姐姐的话该多好啊！”

　　“告诉我，端木澄这只大狗熊在哪里？”我终于把我的天籁之音给喊破了，于是引来敌视无数。

　　“你吼叫什么呀，我们善良纯情无与伦比的小少爷给你买吃的去啦。”肥鸭子一脸嫌恶，“长得这么对不起大家（指同病房的难姐难妹们），还敢这么嚣张。”

　　呜呜呜，不活了不活了，连只肥鸭子都可以随随便便对我登鼻子上脸横挑眼睛竖挑眉毛的，我还有什么脸活呀，呜呜呜

　　“喂，你干嘛哭呀？你别以为你哭我就怕你了啊。你别哭嘛，你哭了我怎么办呀？”肥鸭子到后来差不多也要哭了。

　　哇哇哇，我哭得荡气回肠，气势磅礴。嘿嘿，死肥鸭，吓死你。

　　果然，肥鸭子吓得声泪俱下：“小姐姐，求求你别哭啊，你不能哭，你千万不能哭啊！”

　　事实证明我真的不能哭，我一哭，床头的警报声、急救声，呼叫声等等喇叭声通通都轰轰隆隆地响起来，很快，警察、保安、医生、护士、卫士，连清扫厕所的阿姨都冲进来了，当然，马不停蹄赶得气喘吁吁的还有可怜的北极熊。

　　我看着一大群手忙脚乱、火急火燎赶来的人们，羞愧得只能立马倒在床上装尸体。心里不忘恶狠狠地臭骂：臭熊，你没事往我床头安这么多感应器干嘛，整我也不用这么整吧。

　　然后这种想法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能满肚怨气转化为歉意满怀：对不起，端木澄。

　　再然后我只想狠狠地扇讨厌的倪小虾几个耳光：臭丫头，你现在还对得起谁呢？　。　想看书来

十六　　　　北极熊的秘密
（1） 我逃似的跑出了医院。回到家时我可怜的小鱼还在睡，只是有噩梦在折磨着她，让她在梦中激烈地挣扎，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细茸茸的短发湿答答地贴着脸颊与脖颈，她小小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被角，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床头多了一束洁白的姜花，散发着淡淡的辣香。是谁会知道小鱼对姜花的特殊感应呢？我头脑恐怖的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陆青河！

　　再回头看看小鱼，她果然慢慢缓和了神情，手也渐渐松开了，呼吸逐渐均匀平稳起来、、、

　　我亲爱的小鱼，我该带着你逃吗？

　　（2） 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困难之中，可是生活得继续，不是吗？以前敏轩就告诉我：“小虾，你要是再动不动就掉眼泪我一定会离开你的，如果你还不吸取教训一如既往地哭，我一定怂恿你身边的人都离开你，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呵呵，敏轩最了解小虾的弱点了，倪小虾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害怕孤单。倪小虾是害怕孤单、怕死的胆小鬼。

　　可是敏轩，我还在一直哭，所以你离开了我，我仍旧止不住我的眼泪，所以你要惩罚我，可是敏轩你怎么这么狠心，真的就怂恿大家一个个离开了我，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小鱼也要离开了？

　　我亲爱的小鱼，我该把你藏在哪里去呢？

　　小鱼醒了，急急地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我的手，如有心灵感应般地说：“姐姐，小鱼永远也不会离开姐姐。”

　　倪小虾听到了吗，亲爱的小鱼说她永远不离开你。

　　
　　（3） 木奶奶回来后，我们的生活秩序开始恢复正常。我跟小鱼开始每天一起去上学，放学后一起回家，晚上抱在一起睡着。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也会做同样的梦，梦里是不是一同看到了倪妈妈，同样哭得泪流满面。

　　
　　
　　（4） 上课时白柯悄悄地问我：“小虾，为什么你让我觉得你这么难以接近呢？”

　　我停下笔，想了想：“应该是你不了解我吧。”

　　“那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我们只是接触得少而已。”我心虚地降低了声音，“如果了解你了，应该会很喜欢你才对。”

　　“真的吗？”看得出来白柯很高兴，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不由分说就往我的手上塞。“那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我僵硬地笑了笑，“应该可以吧。”

　　“太好了！”白柯开心地几乎跳起来，夸张的叫声引来一打侧目。

　　我扯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坐好，冲她不开心地埋怨道：“能不能给我安静点？烦着呢。”

　　“嗯嗯嗯。”她欣然应允，仍难掩一脸的兴奋。

　　“不至于吧，”我在心里嘀咕，“什么时候我的魅力变得这么大了？”

　　白柯，这学期新调来的同桌。长相普通、成绩普通、家庭状况普通，拥有所有普通女生身上普遍的庸俗、八卦和小肚鸡肠，全身找不到一丝亮点的女生。

　　我转身随手把那块包装纸已经皱巴巴的巧克力扔给了后面正在打嗑睡的毛毛虫。

　　朋友？我讽刺地笑了笑。

　　倪妈妈没有教会倪小虾去跟一个不真诚的人交朋友，果不其然，白柯很快就迫不及待地向我打听端木澄的八卦消息了。

　　我突然发觉自己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白柯，要不你自己去问他吧，他今天会在高二（1）班逗留。”

　　“高二（1）班？”她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对哦，高二（1）班今天下午排舞蹈，陈灵灵领舞呢，只是，我真的可以自己去问他吗？”

　　“当然。”

　　白柯听到后乐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张嘴巴在那一张一合。

　　“谢谢你小虾，我就知道只要说是你的朋友就一定可以走近端木少爷。”

　　
　　（5） 我躺在学校的草坪上闭目养神。傍晚的阳光很舒服，慵慵懒懒的，照在身上很是享受。

　　可世界上偏偏存在一种既没礼貌又冲动的动物。他火冒三丈地冲上前来，粗鲁地用脚“踢了踢”我僵尸般的身体，口里吼道：“你给我起来！”

　　我转了个身，继续睡。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倪小虾，你就装吧。”他鄙弃地说。

　　我火冒十丈地跳起身来，（这动作难度很高哦，一般人请别尝试）“端木澄，今天是得狂吠病了吗？”

　　他把头别过去，“犯贱！”

　　我猛得抓起书包就往他的头上砸去，他一个偏头轻松闪掉。“我看是你被疯狗咬了吧！”他冲我恶狠狠地说。

　　“就是被你这只乱咬人的疯狗咬了。”我回瞪他。

　　他却换了一种语气：“倪小虾，别仗着我对你好就为非作歹，知道了吗？”

　　“端木澄，你别臭屁了，你以为你是谁呀？再说我让你对我好了吗？我是求你还是逼你还是怎么你了？是你自己硬要跟在我屁股后面摇头晃脑的。”

　　看吧，这就是倪小虾的本性：死要面子，一冲动起来就没有大脑地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还坚决认为只有这样强悍、至对方于死地的口舌才是赢得这场自以为是的战争的唯一筹码。

　　可是倪小虾，北极熊没有不良企图，没有火药，于是，根本就没有战争。

　　我看着端木澄的脸在瞬间黯淡下去的落寞，随着西沉的太阳，一点一点在我的眼睛里远去。我告诉自己：倪小虾，这一次“对不起”三个字再也发挥不了他的作用了。

　　可是北极熊今天为什么生气了呢？

　　
　　（6） 端木澄张扬着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内敛着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他走进高二（3）班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冲他顶礼膜拜。知道他是谁吗？端木澄呃！没有端木澄“风裳”会存在吗？没有端木澄的爸爸这座城市会繁华吗？

　　端木澄目不斜视地冲我走过来，停步，俯首，帖耳：“倪小虾，如你所愿，我成了白柯很好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喔！”

　　他的眼睛里闪耀出一种刺眼的光芒，充满了阴邪与诡异，可大家只看到他唇角勾起的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

　　言毕，转身，他拉起同桌白柯的手，在众目睽睽、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我傻傻地看向窗外。看吧，一个跟倪小虾一样自尊心强得不行，爱面子爱得不得了的人。可是为什么敏轩，他看起来好傻噢，我曾经，也像他一样狠狠狠地傻过呢，可是川却并没有像我现在这样笑，反而比我更傻地掉下眼泪来。

　　敏轩，让我回去看你，好吗？

　　（7）“小鱼，暑假姐姐带你回去看川哥哥好不好？”

　　小鱼的笔直直地从她的手上滑落。她的眼睛里顷刻溢满了泪花。

　　“姐、、、姐，没——骗&；not；——我吧？”她吃力地结巴。

　　“我发誓。只要小鱼在期末考试中名列年级三甲，姐姐一定带你回东南部看望川哥哥。”

　　接着是倪小鱼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姐姐万岁！姐姐万万岁！”

　　对不起，小鱼，其实是姐姐自己想回去。对不起小鱼，姐姐还是没办法向你坦承，姐姐也很想川哥哥呢。可是小鱼，姐姐答应你，除了这件事，姐姐再也不会有事瞒着你了。

　　
　　（7） 单纯、天真的小鱼，总是全心全意信赖着小虾，于是慢慢的，小虾的心里就长出了疯狂的歉疚。把小鱼最爱的川哥哥送到亲爱的小鱼身边，所以小鱼还是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当川哥哥的新娘子，幸福快乐地生活，那么小虾也就不用在谴责中过一辈子了。

　　倪小虾知道自己活不了一辈子这么长。那么那么远的路，倪小虾走不动，更何况，天上有好多人在等小虾呢。

　　小虾的心，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老了呢？！

十七　　　　　不是重逢，是我自己决定归来
（1） 十七岁的我带着十三岁的小鱼在木奶奶的严密监督下，回到了东南部。这是三年的离别以来，我们第一次回家来。我们首先奠拜了倪妈妈、外公外婆。当然，还有我的敏轩，我该有多久没来看你了呢？四年？比四年更久吧，可是我每天都在跟你说着悄悄话，天上的你，躺在这里的你，是否有听到呢？

　　敏轩的墓碑前开满了杜鹃，那是她生前最喜爱的花。因为它可以漫山遍野，无处不在。照片上的敏轩还是笑得那么朝气蓬勃，令人向往。我抚摸着她的脸庞，泪水无声滑落，敏轩，找个比我更好的女孩替我帮你去爱他，你同意吗？然后我看到了墓碑上面静静地挂着的一串钥匙扣，一串对虾木雕钥匙扣。是川？川，是你？

　　我来不及跟和小鱼打声招呼就飞快地跑了出去。我疾速地跑着，瞧瞧，长大了的小虾米还是这么聪明，一直用双腿奔跑在路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腿部惊人的爆发力了，现在都长大了还能指望它改变吗？

　　我终于回到了“星辉”！

　　落跑的女演员回来了，没有欢迎仪式，可是能不能有一双眼睛认出我，哪怕是看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