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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虾,请你不要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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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呼呼地吹着,盘旋着,卷起了我的裙裾,翻飞着我的裙摆。知道吗小鱼,我现在穿淑女屋的衣裙,安然淡定地对你构不成一丝威胁。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可以试图将你和川哥哥分开。

  我早该,早该让你放心。

  秋天,尘埃落定的季节!

  
  (4) 小鱼,有川哥哥和木奶奶在你身边。我想我可以放心地离开。

  姐是骗了你,可姐不想道歉,因为我终于学会尊重你,帮你卸下你不想要也不需要的“对不起”。

  你终于不要我了。我终于离开你了。

  可是真的不是决定放弃爱你了小鱼。医生说你需要时间,他说我不该这么急迫,应该给你足够的空间,于是我想我的离开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我决定跟漾走,于是这成了我唯一可以再为你做的事。

  我亲爱的小鱼,会幸福吧?!

  我亲爱的小鱼,你还这么这么小。

  我亲爱的小鱼,姐永远是爱你的。

  我亲爱的小鱼,能再奢望一次你的相信吗?

  
  把这封信投进绿油油的邮筒,挽上漾的手臂,遥远的国度在等着我们,我抬起头来微微笑,但愿树没有骗我,川真的在逐步走向康复,但愿筱纱没有骗我,川真的可以笑得如我想象中释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左心房是住在漾心里的忧伤
(1) 漾帮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明亮又宽敞的公寓。冬天的时候,为了方便接送,他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除了每天定时去医院接受治疗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晃荡在巴黎举世闻名的浪漫之街。知道吗敏轩,倪小虾已经一年六个月没哭了,现在是二零零五年的四月,我十九岁。

  我一生中本该最美的十八岁,遗留在了永远的哈尔滨。

  没有人知道,我跟漾在哈尔滨呆了整整十四个月,只因为那里有世界上最透明通彻的冰雕,直到我的腿再次复发,不能动弹。

  终于明白我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完整。

  
  (2) 树的信静静地躺在邮箱里,我克制着不要去打开它。我知道漾一直替我跟大家联系着,只是我始终回避着这所有的一切,不想要知道他们的的丁点消息,哪怕是听说也不想。

  “小虾,快出来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漾一进屋就开始喊。

  关掉电脑,我出去。“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漾神秘地蒙上我的眼睛。“给我一分钟,准带给你惊喜。”

  “当当当当当当、、、、、、“漾边唱着交响乐边用左手解开我眼睛上的布条:“当当当当当当、、、、、、”我开心地捂上我的嘴,漾的右手上,正托着一只雪球般莹白的小兔子呢。

  “喜欢吗?”漾把兔子放进我双手筑构的小窝里。

  “嗯 嗯 嗯 嗯。”我高兴地只顾着点头。“多可爱的小兔子呀,以后你去上课时我就不愁无聊了。”我盯着手心里只有拳头大小的小动物,此刻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手窝窝里,微微睁着眼,轻轻地嗫嚅着三瓣嘴。“呵呵,你是想跟我说话吗?”小兔子不理我,继续有模有样地搅动它的小小嘴巴儿。

  “漾,我可以看着它长大吗?就在我的手掌上。”

  “当然了,它会在你的手掌上,你的眼皮下,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

  我找了个纸盒,铺上一块手帕,然后把小兔子放进去。“它应该有个名字,漾,帮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呃,”漾用食指敲了敲脑袋,灵光一现,“有了,就叫白雪吧!”

  我身体往前一倾,那个晕头转向呀。“漾,幸好不是让你给小孩取名字,否则还不得埋怨你一辈子?”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这句话怎么好像别有一番滋味呀。再抬头看看漾,这家伙果然脸都红成了番茄。

  “孩子喔?放心,要是真的给孩子取名字,我准大翻世界词库,非找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的名字来。”喂,是不是越说越像有那么一回事了呢。

  “呵呵。”我冲他僵硬地冷笑两声。“拜托,一点都不好笑好不好?”

  “什么玩笑?拜托,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漾一副急于辨白的样子。

  “南风漾,你不觉得白雪一个人太孤单了吗?走吧,我们出去给小白雪添个伴。”我急中生智地叉开话题。那么好吧,看在你诚心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就艰难地替小兔子接受你赐予的“大名”了。

  漾善解人意地顺着我的话题下,“好啊。”不是没有看到漾瞬间沉暗下去的神情,不是没有看见漾笑容里隐躲的失落,而是吃定了漾会迁就照顾我的心情。瞧,倪小虾是多么残忍一女孩!

  漾帮我披上外套,“我们要开始出发喽!”

  “好!”漾从后面推着我,向门外走去。

  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目光,我努力笑得灿烂乐观,我不希望那异样里包含我不能接受的同情和怜悯。漾的手从后面拍我的肩,“小虾,我们要加速喽!”我张开双臂,作小鸟展翅欲飞状,漾双手抓紧轮椅的推杠,飞快地奔跑起来。开始有风飞速地划过脸颊的感觉,风越来越大,很快就扬起了我的长发,闭上眼睛,仿佛身后真的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翅膀,我轻而易举地就腾飞了起来,腾云驾雾地跟风赛起了跑,呼呼呼,呼呼呼,多畅快呀,我情不自禁就咧开嘴笑了。

  “小虾小虾,你看你看,大家都在盯着你呢!”漾在我后面催促着。我睁开眼睛,诶,可不是吗,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我看呢,我只能努力地回敬给他们一个个笑脸,心里纳闷地嘟囔:大街上人那么多,怎样奇形怪状的没有,凭什么要往我身上瞧?本姑娘一不特养眼二不特扎眼,三不特高大,四不特奇特,有什么好看的。

  像是有透视眼似的,漾一眼看穿了我的纳闷,伸手就往我头上鼓捣。“可是你特有福气啊,没看到大家眼睛里都闪着友好的祝福吗?”

  “我们看起来就像是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的一对神仙眷侣,对不对?”我抬起头笑得很白痴。漾没有回答我,伸手又鼓捣了几下我的头发。可事实它们已经长得太长了,被我用手绢紧紧地绑了起来,漾根本就无法鼓捣得了,他最多只是装装样子,仿佛是一种习惯的手势,锲而不舍地怀念着过去一去不得返的旧时光,以手势的名义,以内心的坚持,变成了现在这样寂寞僵硬的动作,他无法真正放下他的手,就如我无法真正放开我的心。

  “漾,背我。”

  漾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体,我的手攀上他的肩,他的手从背后抱起我。我打开手机拨号,“清子叔,##街##路##商店下,麻烦你了。”

  漾背着我,开始在巴黎繁华的街道上穿梭,我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漾,这样也很好,这样陪你在这里过日子,这样不会走路,这样不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这样简单又富足地跟你在一起,真的,也很好。

  
  (3) 在宠物市场,我跟漾挑中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它跟别的兔子不一样,它的眼睛不是红的,是透明的褐,澄澈无比。这回,我不要请漾给它取名字了,我自告奋勇,捷足先登帮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左心房”。漾极力反对,反对理由还振振有词:“小母兔叫白雪(血),小公兔居然叫左心房,这实在太不搭调了好不好?以后它们长大了,我总不能宣告道:白血(病)兔子小姐正式与左心房兔子先生结为夫妻吧?!”

  “这、、、、、什么跟什么嘛,这根本就是、、、就是、、、反正你就是、、、就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白雪怎么就成白血病了,白血病怎么就不能嫁给左心房了?而且我说过白雪一定要嫁给左心房吗?那还要看左心房的表现呢。”

  “不行。”一直顺从我的漾,一直包容我的漾,一直温和善良的漾,居然在这样一件小事上一反常态,坚决拒绝。

  “漾——”

  “不行!”

  “漾——”

  “除了左心房,别的都成。”

  “不,我只要左心房!”

  我不肯让步。

  “不行。想都别想。”漾不肯妥协。

  “我就要!”我大声地争取。

  漾转身。

  “我要!”

  漾抬腿离开。

  “南风漾!”我不敢相信地怒号。你真的要丢下我吗?为了一个名字弃我不顾吗?

  “你先在这坐着,两分钟后清子叔会来接你。”漾说完继续往前走。

  “漾——”我歇斯底里的呼唤阴止不了他离开的脚步。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叫“左心房”?

  
  (4) 两分钟后,清子叔开车找到我。“小虾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把我的轮椅还我,抱我上去,我要自己回去。”我的语气不容拒绝。

  清子叔了解我的固执。这一年多的相处,足以让他清楚我近乎极端的任性。他只能听话地把我抱上轮椅。“小虾小姐,路太远了,你可以吗?”终究是极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我可以。”我坚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宣布道。

  清子叔只能加到车里,启动离去。

  终于又回到 了一个人的处境,我轻轻地笑了笑,开始转动起两侧的车轮。没有眼泪,现在的倪小虾坚强得掉不出眼泪。长路漫漫,我的手用力地转动着车轮,只有很努力,才能回到家,只有很努力,才能活下来。

  有双手从背后拉住了推杠,我突然不能前行,不甘心地使劲再使劲,就是动弹不得,我只能气馁地败下阵来,不再做无谓的抗衡。他开始推着我走,一路无语。

  直到回到公寓,我在纸盒里看到了那只灰色的小兔子,它和白雪紧紧依偎在一起,和谐美满的样子,我的脸上才泛起了一些表情。

  “非得叫左心房吗?小虾,非”左心房“不可吗?”不是没有听见漾语气里漫天遍野的悲伤和深入骨髓的颤抖,可我仍残忍地答道:“是!”

  “我知道了。”漾的声音里只剩下了冰冷空气的传播,没有任何温度与色彩。于你的世界,是否只剩下了黑漆漆的一片?漾转身进了房间,他在发E…MALL,好像是很长很长的一封呢,因为我坐在轮椅上,看见夜幕一点一点地侵袭过来。

第二章 倪小虾,生日快乐
(1)漾很早就出门了,桌子上放着他的留言条:小虾,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桌子上有块黑色的布条,如果晚上七点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蒙上你的眼睛,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送你一个惊喜。玩吗?小虾,玩吧!再有,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我把纸条放回桌上,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抽纸巾轻轻地拭了拭嘴角,转动轮椅回到了卧室。打开电脑,今天倪小虾要学的课程是:心理学第四十七卷——催眠。

  上午九点十三分,钟点工阿姨过来进行了为时两个小时的打扫,十二点整,楼下的披萨店送来午餐,中午三点二十分,衫桑从巴黎大学发来一张生日卡,傍晚五点半,饭店送来晚餐玉米粥,时钟,缓慢地向七点靠拢。

  指针正式指向七点正。我拿起布条绑上眼睛,心中虔诚地默念:“上帝耶稣,圣母玛丽亚,倪小虾今年的生日愿望没有改变,仍旧是、、、、、、”

  恻隐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心绪。我猛得站起身,只因为,只因为那个脚步声魂牵梦萦,熟悉得让我忘乎所有。我抬手要解开黑色的布条,我必须亲自证实,刻不容缓。可是有人按住了我的手。“小虾,你能重新站走来真好。”是漾的声音。我奋力地挣脱开他的手,一把扯掉布条,是漾!没错,只是漾。倪小虾你这个大笨蛋,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呢?还可能是谁呢?漾轻轻地抱住了我。“小虾,你不开心吗?你已经可以站起来,可以走路,已经是康复了啊。”我还在想刚才的脚步声呢,每一次远远地走过来,我就可以听出来的,伴我走了很长一段少年时光的,后来会让我忘记呼吸的你的脚步,分明,分明就是、、、、、、不,这怎么可能呢?倪小虾,是真的想太远了。

  把头埋进漾的怀里,心中再一次默念:上帝耶稣,圣母玛丽亚,倪小虾今年的生日愿望没有改变,仍旧是见川一面,我要看到他,健健康康的样子。

  
  (2)催眠是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

  
  (3)迷迷糊糊、昏昏噩噩中,我进入了永无止境的漫长隧道,白花花亮成一片的光源让我睁不开眼睛,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了遥远的尽头,霎时,光芒尽向两旁退却,为他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他踩着有条不紊的脚步,竟是朝着我走来。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仿佛又跌入了另一个梦境,然后苏醒,终于听到声音在耳边响起:“倪小虾,生日快乐!”

  我惊悚地睁开眼睛,于是,就看到了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左川。猝不及防的眼泪消无声息地滑落,就知道,自己的眼泪留不了这么久,只要是你,就注定一泻千里,全盘皆输,要仍旧要强装镇定,努力学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大大方方地招呼一声:“HI,好久不见!”可是我的唇嗫嚅了半天,从口腔里蹦出来的却是:“你真的是川吗?”多么傻里傻气的一句话,难怪川都皱起了眉头,冲我一而再地摇头。

  我是痴了,傻了,呆了,我的手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向他的脸捧去。“瞧,你的脸长得多么像他啊,又或者,你就是川呢,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说完,恍恍惚惚中我还踮起脚尖丈量了一下自己与他身高的差距,就在我举起手来要比划比划自己到他的哪个部位时,头重重地往后栽了下去、、、、、、

  留在眼里最后的图像,还是皱着眉头的川,摇头,摇头,摇头。只是我不明白,摇头的明明是你,为什么头昏脑胀、头痛欲裂的却是我?

  川,连梦见你都是罪过吗?都是天理不容,严惩不贷的罪过吗?

  
  (4)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被深深深地环抱,他的告白那么清晰,他的语调那么忧伤,他说:“如果我在你的身边,如果我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如果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如果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那段时光,那该多好啊!”

  我无言以对,只当从不没有醒过。我怎么知道自己正在飞机上呢?我怎么猜得到漾会把我送回去呢?他曾说过会不择手段把我留在身边,可他现在却在背叛自己的意愿,他不知道违背自己的下场是痛不欲生吗?

  飞机在东南部A城抵达降落,漾把我背在身上,走下了飞机。

  漾走得很慢,很慢。知道吗小虾,走完这条隧道我就要完璧归赵了,知道吗小虾,此刻涌出来繁重到令我窒息的舍不得让我恨不得马上带着你逃跑,当一名言而无信的无赖,知道吗小虾,我已经后悔要把你送回来了,当我刚做完这个愚蠢的决定后就开始后悔了,知道吗小虾,就算这样,就算我再怎么后悔、舍不得、难过,我还是要把你还回去,知道吗?小虾。

  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是肩负盛载你梦想的羽毛呀,明明知道你的梦想和期待,作为羽毛的我怎么能不带你飞向目的地让你美梦成真呢?

  “难道漾不是我梦想的一部分了吗?”我想大声地喊出来,可我发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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