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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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程一惊，哪有时间闪躲，“啪”的一下就撞在他鼻子上，鲜血直流。但是他却无暇顾及，因为眼前这穴道竟然被打穿了，一道灰黄的亮光照射进来。他顿时欣喜若狂，泪流满面，大声叫道：“我在这，我在这！快点把我救出去！”说着，他已经飞快的爬了过去。

　　　　倏地，一双大手穿过墙壁伸了进来，一把就抓在商程双肩上，商程只觉全身一麻，整个人被拖了出去，接着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砰的撞在一堵墙壁上。

　　　　商程只觉整条背脊好似断了一般，趴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呕吐咳嗽，半天没缓过劲来。想要睁开眼来看个究竟，但眼睛也因为许久未见阳光被这暗黄的灯光刺得生疼，只好闭着眼睛，全身不住的快速后退，砰地一声感觉自己靠在一堵冰凉的墙壁上，口中惊慌的叫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住手！你们不是来救我的么？”

　　　　待得眼睛似乎已经适应过来，这才急急睁开双眼，暗黄的灯光中，他看到的是一张大石所砌的床榻靠墙摆放在远处，仰头看去，只见榻上盘腿坐着一人，头上斑白的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的使人瞧不清面容，身上衣衫破烂不堪，简直如同荒山中的野人，但是那一对眼睛却是摄人心神，正直狠狠的瞪视着他，叫他心中无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商程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他贴墙靠着慢慢站起身体，眼睛四下溜转偷望，发现身处的是约莫丈许方大的牢房，左边不远处的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空气中散发着臭气和霉气，直冲鼻孔。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眼勾勾的盯着商程。

　　　　商程偷偷打量了良久，这才发现那人手上还拷着手铐，足上也拷着足镣，甚至琵琶骨中也穿着两条铁链吊挂在头顶上方。

　　　　商程看得大惊，这是什么人竟然被如此大刑锁住？急忙转头四处找寻出口，突然发现右方墙壁中有一扇铁门，赶紧奔了过去。但铁门密封严实，没有一个缝隙，直急得他拿拳头连连敲打，大声叫喊：“喂！有人吗？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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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获内力
　　　　昏暗的牢房里，只听到商程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声音在牢房内回荡，直震得嗡嗡作响。可是除了他的叫喊之外，始终没听到半点别的声响。他越叫越是感到满腹悲恨，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挖出一条穴道，以为能够被人所救，得以重返人间，没成想竟然又是深陷囚牢困境当中。

　　　　到得最后，商程叫出来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嚎哭，泪流满面中心底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突然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也许是被那人抓住抛出时撞在墙壁上受的内伤，也许是至哀导致伤了五脏六腑，但是他却是毫无反应，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商程斜靠着铁门瘫软的坐在地上，感觉上天真的已经遗弃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只听得一句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娃娃，你叫个什么啊？老头子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商程突地惊醒，一跃而起，这时他也忘记了刚才被这人惊吓住的情景，几步就奔到床榻边上，双手抓在那白发老者的腿上，叫道：“老人家，你困在这里很久了是不是？你肯定也要吃喝的是不是？那这样就肯定会有人送东西来的是不是？送东西来的人多久时间来一次？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给你香凝膏，这可是世上最神奇的灵丹妙药，活人吃了延年益寿，死人吃了也能救活，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商程哭着喊着，手忙脚乱的在身上乱掏，终于掏出只剩下不多的一小包香凝膏捧在那白发老者跟前，泪眼模糊满是恳求的望着眼前这个唯一能告诉他希望的人。

　　　　那白发老者不急不缓的低头在商程捧着的小包上闻了闻，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撕开小包就是直往嘴里塞去，三下两下几口就咽下了肚子里去，咂咂嘴似乎意犹未尽，急忙问道：“还有没有？快点拿来，老头子我一个多月都没吃没喝，都快要饿死了。”

　　　　商程急忙答道：“有有有，你等着，我马上就拿给你。”说完立刻跑到穴道洞口边上，正要钻进去，突然止住了，回头愣愣的看着那白发老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吃没喝了？”

　　　　那白发老者道：“是啊！自从被移转到这里，都快一个多月没人送吃喝的来了。那小秃驴济源，比他师傅秃驴慧能还要阴险毒辣，卑鄙无耻……”那白发老者竟然大声叫骂起来，各种粗言烂语，脏话连篇的一时竟绝不了口。

　　　　商程却是一屁股摔坐在洞口边上，喃喃语道：“一个多月没来了，一个多月没来了，这以后还会有人来吗？恐怕那些人把这个老人家锁困在这个地牢里，就是想要饿死他，怕是以后真的是没人会来了。”想到这，禁不住趴在洞口上嚎啕大哭起来，在这一盏茶时间里，他经过两次由满怀希望到绝望，又由重拾希望又掉落绝望，人生大起大落竟然如此悬差般起伏，也亏得他能经受住，没有一下子被打击成为一个神经病。

　　　　那白发老者道：“小娃娃，你哭甚？老头子我被困将近五十年也没有像你这般没卵子的哭过。你如今才多大，十二还是十三？以后的日子还长，慢慢熬着吧！不过说起来也不得不叫我惊讶，你小小年龄，竟然一身内力深厚至极，刚才抓你时差点没把我的手给震开，哎，我说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竟然如此厉害？”问了几声，见商程只是趴伏在洞口处竟然没有反应。他哪知商程为了挖通这条隧道，这一个多月来就没有休息过，累了喘两口气睡上一会，醒来立刻又继续挖，就算铁打的身子也被累坏了，如今又经过两次大打击，身心早已是负荷不住，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晕死了过去。

　　　　那白发老者大怒，挥起衣袖在床榻上一拂，一个瓷碗直射向商程，啪的一声瓷碗撞得碎裂，商程却还是没见动静。

　　　　那老白发老者大惊，双手在榻上一拍，盘坐着的身体便飞向商程，他右手一抄就把商程抱住，左手在墙壁击了一掌，又轻飘飘的回到床榻上。他伸手按在商程脉搏上，却一下子被弹了开来，不由怒道：“嘿，我就不信了，你这小娃娃内力竟还比我高。”当即运气于手，搭在商程脉搏上，把商程的内力逼了回去。刚探入进去，就觉一股混乱的真气在商程体内四下乱窜。

　　　　那股混乱的真气正肆无忌惮的到处乱窜，突然间察觉有外来真气闯了进来，当下向那股外来真气猛攻了过去，想要把那股外来真气逼出体外。但是那股外来真气也突然间加大起来，也向那混乱的真气撞去，砰的一下，两股真气撞在一起。

　　　　商程“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直喷在那白发老者的脸上。那白发老者顿时松开了手，停止继续向商程体内输送内力。他哇哇直叫：“你这小娃娃太不懂尊敬老人家了，不过是输送一些内力和你逗逗而已，用得着往我脸上喷血么！”话虽这么说，但是心中也感到丝丝歉疚，毕竟他是赌气中害得商程的内伤又加重了。

　　　　那白发老者继续骂骂咧咧道：“真是不知轻重，你又没有修炼过内功心法，吃那么多千年石乳作甚。还好你曾经中了掌力，无意中帮你打通了一些脉络，不然你早就被体内的真气内力给胀得自爆身亡。”如此骂了几句，却也知眼下情势凶险，再不立刻帮他疏导体内到处乱闯乱窜的混乱真气，怕是到时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无术。当下把商程摆身坐正，手掌贴在他背心，缓缓运气进入他体内，慢慢疏导他那混乱的真气。

　　　　商程昏迷中只觉全身一会热一会冷，刚开始小腹丹田处突然喷涌出一大股好似皮球大小的气体，在他的五脏六腑到处冲撞，接着又冲向手脚经脉各处，把他胀裂得疼痛难忍，直想大声呼喊，但是又叫不出声来。接着又有另外一股气体闯了进来，与体内的气体相互碰撞，气血上涌就忍不住喷了出去。这下他体内又多了一股气体，两股气体都不愿被对方吞噬，融合。一次次的相撞，叫他觉得好像有人举着千斤重大锤向他砸下，那种痛感常人实是难以忍受。

　　　　正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之时，突然有一股温暖如春的暖流缓缓进入体内，身体里面的两股气流停止了争斗均都被吸引了过去，慢慢融合进那股暖流，如今三方势力合成一股，由粗变细，在体内缓缓流转，遇到堵塞之处冲开。到得后来，那股暖流回到小腹丹田聚成一团，犹如圆球般漂浮在空中，圆圆自转。突地，圆球分射出两道急流，一道自任脉会阴穴径直而上，一道自督脉长强穴向上直冲，随后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两道急流合而为一，最后不用引导，就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缓缓绕转。胀裂疼痛感一去，便觉全身各处脉络之中，犹如有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程幽幽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发觉他竟然躺在冰凉的石床上，侧头看去，石床前头一具瘦骨嶙峋，干涩如柴，骷髅般的身躯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他吓得大叫一声，从石床上翻滚落地，手脚并用的直至退到后背贴墙这才停了下来。但见那具骷髅双眼突出，眼珠子却是随着商程的躲闪而左右移动。

　　　　商程被那皮包骨的双眼看得心里发毛，浑身直打颤，忍不住问道：“你……你是人是鬼？你可不要吓我啊？我可是吓大的！”想了想，又道：“我也快要死了，你不要过来啊，大不了跟你拼了，到时候我把你的骨架都给拆散了啊！”

　　　　那具皮包骨脸上的褶皱上下颤动，好像似在发笑一般，叫人看了就觉不寒而栗。

　　　　商程又仔细的观察一下，猛地醒悟，惊叫道：“你……你是那个老人家？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难道我这一晕，就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我不是中了断心掌么，那应该早就死了啊？”

　　　　那白发老者有气无力的道：“死？小娃娃，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时日还长着呢。我二十来岁就被人囚困住，直至今日都将近五十年了，你怕是比我还要长啊。”

　　　　商程大为吃惊，道：“五十年？不会吧？不过你放心，我中了什么断心掌，到得今日最多还有三四个月的性命。五十年？啧啧，要是我被困在这种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五十年，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那白发老者道：“算了，我不和你耍嘴皮子，我时日无多了，看在我把我五十年来修得的真气内力都输进你身上救了你一命，小娃娃，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商程惊叫道：“什么？五十年的真气内力？都输进我体内了？有吗？我怎么不觉得？”说着的同时，双手不住的在自己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那白发老者道：“不信，你对着墙壁使劲打一拳试试。”

　　　　商程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右脚往后一退做了个弓箭步，深吸一口气，运劲右臂，喝的一声，石屑溅射，石墙出现一个洞来，整个拳头都陷了进去，不由惊呼道：“哗，我竟然这么厉害？你真的把你五十年的内力都输进我体内了？那是不是我身上的断心掌也被你化解了？”说着马上低头观察自己全身，刚才还没有注意，现在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的红潮早已经消失不见，胸口处除了肮脏成灰，什么红色掌印早就没了影子，心中顿时欢喜得要炸了开来。欢呼道：“我好了，我全都好了！我终于不用死了！谢谢你，老爷爷，太谢谢你了。”

　　　　那白发老者道：“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其实主要还是你那千年石乳发挥了作用，再加上我那五十年修得的内力引发你体内千年石乳的药力，两相作用之下，这才完全化解了你身上的红色印记。”

　　　　商程道：“千年石乳？你说的是香凝膏么？原来它早就有名字了。”

　　　　那白发老者道：“你别老是问这问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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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得真传
　　　　商程道：“那也要我出得去啊！如今我和你一样都被困在这个牢房里，怎么……对啊！”他一拍手掌，兴奋道：“我怎么忘记这茬了，真笨！现在我都有这么厉害的内力，那这扇铁门也困不住我了？”

　　　　当即跳到铁门处，两足摆成弓箭步，运劲双臂，双掌猛地推出，轰的一声，整个牢房震动得好似要坍塌下来，但铁门始终豪无动静，自己反而被那股震返回来的力道震得双臂发麻酸痛。

　　　　“我就不信了，这座石山都被我徒手挖出一条隧道来，你这小小的一扇铁门还能困住我！”当下运齐全身气力集于双臂，只听得骨骼格格作响，“喝喝”的连连挥拳击在铁门上。石室“咚咚”声直作响，好似山崩地裂般，整座山都被震得动荡不已。只听得“哗啦啦”声响，身后那条挖出的隧道突然倒塌。

　　　　商程一惊，立即收回震得发麻的双手，几步跃到隧道处，懊悔不已道：“我的隧道！我的香凝膏！”

　　　　那白发老者道：“没用的。这一面墙壁都是拿玄铁铸成，仅靠人手是无法将它打穿的。要不是因为那卑鄙无耻的秃头俩师徒财力有限，不然，这四面墙壁全被密封铸成一座铁牢笼，哪还容得着你挖出一条隧道通进来。”

　　　　商程不由沮丧道：“那怎么办？本来我最多只有四个月的性命，我也不关心出不出得去，但是你说你已经用你那五十年修来的内力治好了我，那不是说，我也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了！那我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在这铁门上，死了算了。”

　　　　那白发老者怒道：“你这小娃娃真不知好歹！我都豁出性命救回你，当然就有办法了。你如此寻死觅活，我真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还不如不救你，让你死在这里也好，我也有个人作伴。”

　　　　商程闻言一步跳到石床上，喜道：“你真的有办法？那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只要我能够逃出去，无论你叫我做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

　　　　那白发老者抬起右手伸进怀里掏了许久，才摸出一块两指大小的玉佩，道：“这是我家传的玉佩，等你出去了，你就到鄱阳湖附近的崔家村找到一个叫崔宏文的人，交给他，说是一个叫崔匡师的人给他的。如今他也应该有五十三了吧，五十年了，这些年倒是苦了秀儿……”说到这，崔匡师愣神的望着手上的玉佩默然无语，似乎回忆往昔。

　　　　商程心中急了，忍不住道：“老人家？老爷爷！你是不是应该把能够逃出去的办法告诉我先，然后你再想你的事情也不迟啊。”

　　　　崔匡师苦笑道：“迟了，一切都迟了。你道我为何被囚困地牢五十载？唉，我自幼便是体弱病多，因此时常在此玉泉寺幽境之地静养，同时还研读圣贤书，为他日进京赶考一举成名，闲暇之下亦看释道等等杂家之书。那时的玉泉寺方丈慧聪大师见我研读释藏道经，便与我辩法，我们俩谁也辩不过谁，却因此结了缘。他见我体弱多病便传了一套呼吸吐纳的功法给我，说这套吐纳功法修炼得当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常常指点我功法的妙用之处。我依言行吐纳功法修炼，过得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