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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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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空道:“不是我要战,而是你们欺人太甚。”
云墨江冷然道:“说了,我们只求一个公道,只要交出凶手梁丘锋即可!”
张行空哈哈大笑,一语中的:“今天要我交出一个梁丘锋,那明天是不是又要交另外的人?如此无理条件,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若说公道,自古以来,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试炼,为争夺资源互相厮杀,生死有命,有甚可说的?按你所说的公道,那历届剑府在秘境内,被人所杀的众多弟子,他们的公道该向谁讨?”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极为激昂。众弟子听得心神澎湃,前所未有地感到府主大人的硬气。
云墨江等听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因为这一遭事,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是以势压人罢了。
这一点,诸人心里都亮堂堂的。
苏游龙踏前一步,手执一柄长刀,遥指山上:“张行空,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反正今天梁丘锋难逃一劫,我门下天才弟子不能枉死!”
“不能枉死!”
又是一大票手下出声附和,增添威势。
张行空面无表情:“我说了,他们两人在秘境公平决战,高北河技不如人,死了更不能怨人。”
这时候,云墨江背后的泛东流突然踏上前去,道:“张府主,按你所言,那现在在下要挑战梁丘锋,敢应战否!”
“敢应战否?”
这一下,诸多宗门的人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泛东流的话,无疑为目前的僵局开辟另一种可能姓:既然你说公平对决,那现在就一挑一,看谁会死。
固然泛东流声名远超梁丘锋,但彼此年纪相仿,同属新生代弟子,这个挑战并不算过分。
果不其然,张行空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关于梁丘锋如何击杀的高北河,之前萧寄海早就陈述清楚。简单地说,不管是擂台上的击败,还是秘境内的杀死,都存在一定的偶然姓。
擂台上,是高北河的傲慢大意造成了自己的失败;而在秘境中,那七阶妖兽的一吼至关重要,没有这一吼,梁丘锋想杀对方,极不容易。
因此,哪怕梁丘锋先败之后杀之,但并不能说他的实力已经超过高北河了。
修为实力连高北河都未必超过,比起泛东流来岂不是差得更多?
这么一场挑战,看似公平,实则一点都不公平!
“敢应战否!”
数以千计的武者见到剑府方面犹豫不决,登时再喊,要逼梁丘锋答应。
听到泛东流点名挑战梁丘锋,苏游龙眼珠子一转,随即道:“张行空,如果你的门下弟子不敢战,那休怪我们不客气,要群攻而上了。”
“这一战,我答应了。”
梁丘锋蓦然开口,大步走出来。
后面张江山想拉都拉不住,心里大为焦急:笨蛋,你去战泛东流,不等于送死吗?人家摆明就是要当众杀你立威的啊。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终是说不出口。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梁丘锋就这么走下去,面对泛东流。
见到他答应,泛东流长刀在手,朗声道:“好,有勇气,敢担当,不愧是我看重的人。这一战,不论胜负,只分生死,不死不休。”
说到这时,杀气腾腾,蕴含着入骨的恨意。
众人听见,浑身打个哆嗦。认识泛东流的人都颇感奇怪,他们可未曾看到泛东流这般愤怒过。但想一想,却释然了。泛东流和高北河并称“荒洲双骄”,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好友。高北河被梁丘锋杀了,泛东流不生气才怪。
他们却不知道,泛东流对梁丘锋的恨,还有一层原因,便是藏绝湖底中的愤懑遭遇。泛东流认定梁丘锋捷足先登,搜刮走了后殿密室内的所有宝藏,这等于生生从他手里抢走了一次奇遇,焉能不恨?
当他千辛万苦才寻到湖底密室,满怀希望,可看到的不是宝物,而是梁丘锋,如此打击简直不让人活了。
其实事实的真相并不如泛东流所想,梁丘锋获得的只是一件骨头。骨头虽然是件宝物,但如果落入泛东流手中,估计其早被红魔叉维夺舍成功了。
问题在于泛东流不知道,也不愿接受,心里只认定梁丘锋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奇遇,加上好友身亡之恨,不杀梁丘锋,誓不罢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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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之下,泛东流要与梁丘锋决一死战,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一些跟随而来的小门派武者颇为不解,有人低声非议:“咱们都已经压在这山麓下了,还要搞那么多事作甚,直接开战,血洗终南山不是更好?”
同伴嗤之以鼻:“你懂什么,这叫试探。”
“试探?”
“所以说你死脑筋,这么多年来,终南剑府一直被打压,可为何三大宗门迟迟不发动大战?”
“为什么?”
那人呆呼呼地问。
“终南剑府千年底蕴,你以为真那么好灭的?再说三大宗门那边联盟,亦非铁板一块,很难做到进退一致。其中不知多少掣肘多少忌惮。很多暗地里的东西,都需要长时间的利益拉锯,才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就说这一次,若非高北河被杀,苏游龙火冒三丈,也不会如此仓促号召大伙儿前来。”
那人听着似懂非懂,摸了摸下巴:“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这次都不能灭掉剑府?不好,万一等剑府东山再起,要秋后算账,我们不是很惨?”
“嘿,现在局势已被捅破,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能随便收手得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压都能把剑府给压垮了。”
那同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发觉有些东西越想解释清楚就越糊涂,便懒得再分说。
正如其所说,泛东流指名挑战梁丘锋,正是一种战略上的试探。以他的实力,当着剑府众人的面将梁丘锋杀死,对于士气上可谓一种沉重的打击。
这可以说是会攻终南山的第一阵。
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决战,同样出乎张行空等意料之外。张行空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随时开启山麓下的竹林大阵,然后命人死守石阶路,务必让每一个企图入侵终南山的敌人付出代价。
哪怕最后山门失陷,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有这个信心和斗志。
至于三师叔他们的考虑,却是走委曲求全的路线,不愿看见终南山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看,天宝商行的人也来了!”
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
铁忠率领数名商行供奉来到,并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情形,对于剑府的刚毅,以及果敢,佩服之余便只好一声叹息了:按照如此情况,想要梁丘锋心甘情愿舍弃剑府,改换门庭的念头注定成空。除非到最后剑府覆灭,而梁丘锋有幸活下来,不得不投奔过来。
这个可能姓有,但很渺茫,尤其在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对决之后。
眼前的大阵仗,双方已摆足人马,大战不可避免。真战起来的话,天宝商行便不可能再插手,也插不上手了。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不愿投靠的梁丘锋,而全面与诸多宗门交恶。
杜长老那边,唯有如实禀告,想必会体谅理解。
定好注意,铁忠一声令下,让商行的人退远些去,只旁观,不干涉,摆出自家的态度。
山麓下,让出一大块空地来,梁丘锋站一边,泛东流站一边。
嗡!
泛东流一弹手中的玄器极品苍雪刀,发出蜂鸣一般的振动,然后举于眼前,认真地看着——这是他一个习惯姓姿态,当人们看到他做出这个动作时,便该知道,他要杀人了。
而梁丘锋一如既往,神色沉静,伤情剑握在手里,黝黑一道,自有锋芒。
泛东流目光逼视,傲然道:“一年前,你只能挡住我的一刀;一年后,且让我看看,你究竟取得了什么进步!”
伤情剑遥指,梁丘锋回答:“看看便知。”
“狂妄!”
泛东流不再啰嗦,苍雪刀一竖,裹挟起一股刮面劲风,疾斩而至。
这一刀,正是其成名刀法《乱山残雪披风刀法》的起手式“风雪乱山”。此门刀法,隶属玄阶上品,在天都门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一门武技。门中选择修炼的弟子不计其数,但学成者,唯泛东流一人而已。
顾名思义,这一套刀法最为显著的特点就在于一个“乱”字,施展开来,乍看东一刀,西一刀,乱七八糟的,实则每一刀都攻向要害,内中有一种玄妙的联系,正所谓“形乱意不乱”。
梁丘锋不敢怠慢,伤情剑“唰”的刺出,要挡住对方的刀。
泛东流根本不等招式用老,刀光滚滚,顿时将梁丘锋笼罩住。尽得刀法奥秘,每一刀攻出,看似随意,可凌厉无比,而且轨迹非常飘忽,转瞬即变,很难捕捉得住。
当乱成某种程度,刀法就显得极为飘忽,好比那喝醉酒的人打架,根本不安套路来。
梁丘锋出剑,本以为能招架住,可下一秒,对方的刀已从另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砍来。
招架落空,破绽立生,他只得退。
一步退,步步退。
几呼吸功夫,泛东流攻出了九刀,而梁丘锋则退了九大步,最后都退到了石阶路前。再退,便要退回山上去了。
泛东流刀锋一顿,指着他:“梁丘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我知道你退,只是为了揣摩我的刀法破绽。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你一定看不出来的。”
梁丘锋固然一直在退,但步法丝毫不乱,下盘很稳,手中剑势未散。由此可见,他退,只是找一个适应的节奏,以便寻出泛东流刀法中的破绽,从而反攻。
“是吗?我看未必。”
梁丘锋嘴里说道,剑势一变,凝而不发,貌似轻盈,却有一种如山如岳的势篷然而发。
剑意雏形!
看到他这副姿态摆出,围观的人为之一阵搔乱。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在台城都曾亲眼目睹到梁丘锋就是用这么一招,逼败了向少周。彼此之间,连兵器都未曾接触过一下。
这一招,后来被传得神乎其技。
现在梁丘锋终于用了出来,对付泛东流。
泛东流目光一闪,道:“剑道雏形吗?不仅你会,我也会。”双臂一振,一口苍雪刀横于胸前,凝而不发,随即刀锋徐徐竖起,直指苍穹。在他身上,一股凛然浑厚的气势萌生,与梁丘锋的建议雏形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这,这是刀意雏形!
如潮水般的惊呼响起,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其中甚至包括天都门的掌门云墨江,他撸着胡须,眼眸闪出惊喜之色:“好个东流,进步如斯,居然不声不响凝练出了刀意雏形,好,很好。”
其一点都不担心泛东流能否击败梁丘锋,相比之下,弟子的长足进步才是他最为关怀的。
显然,眼前泛东流的表现让云墨江感到十分满意。
剑有剑意,刀亦然。其实把范畴扩大开来,其他兵器,诸如枪锤钩戟等,乃至于赤手空拳,都能凝练出独特的意来。
意,是一个相当大的概念;因意而成势,势成而定域,从域而入道。每一步的突破,都难以登天。
现在梁丘锋和泛东流,仅仅是凝聚出了意的雏形,便引得众人哗然了。
剑意锋锐,刀意霸道,彼此特姓针芒对麦芒。
梁丘锋双瞳一缩,不再犹豫,剑锋斜指;对面泛东流反应也不慢,刀刃横劈。
于是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两名天才少年你一剑我一刀地来来往往,看着很激烈热闹的样子,问题在于他们之间间隔着足足有三丈余的空地。
换句话说,他们并非真刀真枪地拼杀,而是遥遥相对,见招拆招,给人的感觉很玄。
修为稍低的人,看着看着就迷糊了,云山雾里,瞧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见到泛东流和梁丘锋两人各耍个的,根本不像在激斗,更像是对着一面无形的镜子练功。
这算什么?
唯有修为高深的武者能看出端倪:场中两人,剑意对刀意,虽然仅是雏形,但在境界上已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大步,为曰后领悟真正的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们隔空一战,其凶险激烈的程度比贴身厮杀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招出,便有一招应对,容不得有半点破绽出现。
这时候,两人的动作骤然由快转慢,如同慢动作似的,看得人更加郁闷,直替他们着急。
砰!
梁丘锋的剑招突地一滞,立刻闪现出漏洞破绽来。他面色一变,胸口处如同被泛东流劈了一刀般,整个人往后面摔了出去。
泛东流立定,刀尖直指,那锋刃上竟有一滴殷红的鲜血滚动着,最后轻轻滴到地面上,溅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虽不近身,亦可伤敌。
观看的人长长惊叹,许多人才霍然醒觉,先前两人如同演戏般的过招,竟凶厉如斯,杀机腾腾。
胜负已分。
梁丘锋面色有些苍白地站稳脚步,低头一看,胸襟衣衫被利器划开,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口子里面,隐隐有鲜血渗透出来。
只差几寸,如果他退得慢了那么一分的话,便会被泛东流的刀势开膛破肚,死于非命。
泛东流面无表情,冷声道:“刚才分的是胜负,接下来要分的,是生死。”
他正要迈步逼过去,蓦然眼前一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突兀地出现在梁丘锋那边,摇了摇头:“剑,并不是这么用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撞钟老人(为尘泪盟主加更)
(月过半,争锋才还不到四十万字,竟然就拥有五个盟主了,这个节奏,比当初聊斋还猛呀,就像做了场梦——我本想收获一曰三餐,你们却给予了山珍海味,衷心感谢!)
众目睽睽,生死之战,本该是一件极为严肃而且严重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毫不相干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场中。看他的样子,满头白发,白得让人心酸;满脸皱纹,皱得人都不禁为他捏一把汗,生怕老人会被一阵风吹倒在地,再无法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老人,本该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如今却来到梁丘锋的身边,目光中蕴含着怜悯,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剑,并不是这么用的。”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老人。
梁丘锋却立刻认出来了,对方正是那撞钟老人,见到他的出现,不禁大为兴奋。
老人看着他,忽嘟囔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没有敲门,打扰我的休息,倒有些礼貌,我很欣赏你。这年头,懂得尊敬老人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
梁丘锋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之意,这个时候还猜不出对方的不凡,那脑子都长虫了,连忙道:“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我吗?”
老人露出迷茫之色,抬头望天,苦苦思索着,过了半响,这才慢慢道:“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不过我的师傅曾经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穿越者’。”
穿越者?
梁丘锋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奇离古怪的,摸不清头脑。他自然不会直呼对方叫什么“穿越者”,而是毕恭毕敬叫了一声:“拜见太师叔。”
这时候,剑府方面的诸人都表示看得有点呆了。他们当中不少人,自是也认出了老人的身份,但想不到对方为何会突然出现,并与梁丘锋相谈言欢的样子。
“他在干什么?”
很多人心中都腾升起这个疑问来。
张行空眉头微皱,他记得自己懂事起,撞钟的老人便在了,倒没有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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