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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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两人面色一变，看向申屠鹏，刚想说话，申屠鹏头也不转，随手向后挥出两掌，看上去速度也不甚快，那两人却再也躲闪不开，分别被击中胸口，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哈哈哈，申屠家七公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行事果绝。”吴先生笑的极为快意：“不过吴某这次对不住七公子了，一安置好堂主，吴某就马上服下了毒药。吴……”



　　　　他声音戛然而止，再无声息。



　　　　申屠鹏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先生的尸体，门外又有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并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候。



　　　　“胡常风一定就在这南风镇里，从现在开始，南风镇里，一只蚊子也不能放出去。把南风镇上所有的活人，全部找出来带到广场。一个个的问，一个个的杀，挖地三尺也好，屠掉这个镇子也好，反正要把人给我找出来。”申屠鹏口气平淡，像是在说杀一只鸡。



　　　　“是。”那青年男子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第七章　衣上的补丁，别长到心里
　　　　申屠家是半夜在几个城区同时动手，开始抓人的。申屠家的军队可以算是训练有素，深夜抓人，却几乎没有声息。没有孩子的哭声，没有反抗者打斗的声音，甚至，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整个南风镇，都像是睡死了过去。



　　　　正是因为什么也没听到，才让这十多天来夜夜不睡的刘勇感觉到了异常：没有狗叫的声音，没有婴儿夜啼的声音，没有过路醉汉呕吐的声音。



　　　　“阿南，快，带着楚楚进地穴。”刘勇低声叫醒了地铺上的楚南。



　　　　“阿爹，你也要进去。”楚南把小床上的楚楚抱到怀里，楚楚睡的正香，被抱起来都没有惊醒。



　　　　“废话，我当然要进去，我还不想死。”刘勇笑道：“把我的轮椅推过来，对了，连被子带里面的酒都拿给我，这么好的酒，被子都薰香了，老子可舍不得留下。”



　　　　两大坛酒刘勇说自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已经喝掉了一坛，另一坛却一直留着，还是藏在被窝里。刘勇坐到轮椅上，先接过酒坛，又抱过了楚楚，让楚南先把地穴入口打开，用棍子支住。



　　　　“阿南，把楚楚接过去。里面太暗，你先进去，拿着灯，我想坐着轮椅下去，不想滚下去。”



　　　　楚南依言接过楚楚单手抱着，猫腰走进地穴，另一只手举着油灯，等着刘勇转动轮椅进来。



　　　　“阿南，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刘勇笑吟吟的转动轮椅，向洞口而来：“咱们家穷，不过你要记住，这辈子啊，别让衣服上的补丁，长到你的心里去。”



　　　　楚南见刘勇言辞有异，刚要说话，刘勇猛的用手转了一下轮椅，撞到了支着铁板的棍子上。咣的一声，楚南眼前一暗，铁板已经合上。



　　　　楚南连忙把手中的楚楚放到地上，就要去推那铁板，却听到上面发出一下声响，刘勇在外面已经把铁板的扣子从外面扣住了。楚南推了两下，根本就推不动。



　　　　“别推了，儿子，你老子当年没受伤的时候，那叫一个武力盖世，可从里面也推不动这扣死的盖子。妈的，小子，你不能真用力啊，真用力就真撞开了，嘘，有人来了。”刘勇啪啪拍了两下铁板，压着嗓子继续吹牛：“你别叫啊，你乱叫你老子就白死了。我现在的身体太好，怕活个没完没了，以后还要给楚楚那小丫头挣嫁妆，就偷个懒先死了，你记得给我报仇就成。”



　　　　一边说话，刘勇一边打开酒坛，先是美美的大口喝了几下，然后惋惜的看了看酒坛，把坛里的酒在屋里四处乱撒，半米高的酒坛，酒水着实不少，片刻地面上便是酒水横溢，屋中到处弥漫着酒香。最后一点酒，全数洒到了身上盖着的棉被上。



　　　　楚南推不开铁板，听刘勇说话又有死意，更是大急，就要全力撞开铁板，忽然听到外面的刘勇闷哼了一声，然后是轮椅倒地的声音。



　　　　悄然之间，有人进来了？楚南一把捂住了刚醒过来的楚楚的嘴，小丫头发不出声音，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眼神里满是疑问。



　　　　……



　　　　刘勇挨了一脚，从轮椅上倒到地上，一倒地，他就打着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火石，浸足了烈酒的被子呼啦一声，熊熊燃烧起来。刘勇一把把被子扔了出去，地上的酒水也立刻点着，瞬息之间，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



　　　　“真他奶奶的热啊。”刘勇望着慌忙躲开被子的两个黑衣人，滚到一个角落，哈哈大笑：“竖起你的耳朵，睁大你的眼睛，儿子，看着你老子死。记住我死前被一个麻脸踢了一脚啊，还要记得你老子的痛，现在还不够痛，一会儿就痛了。我给你的遗产，就是这不死不休的血仇，我给你的遗嘱，就是杀光申屠家这群王八……，哎哟，真他妈的痛啊。”



　　　　这时刘勇的身上也已经被烧着，那两人急冲了过来，要扑灭刘勇身上的火苗，现在的南风镇上，不管是谁，想死，也要七公子同意。因为死人不会告诉七公子，他知不知道胡常风躲在哪儿。



　　　　两人刚近到身边，刘勇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拽住了一根绳子，用劲一拉，屋顶上哗啦一声，一只酒坛破裂，酒水瀑布般洒了下来，三人身上，全被淋湿。谁也不知道，刘勇什么时候用绳子，把楚南买的另一坛酒，偷偷藏到了屋顶上，周遭的火苗，如魔兽一般极快的烧着了三人，三个火人。



　　　　“哈，哈，就知道你们不敢让我死，哎哟，真……痛啊，哈哈。”铁板下的楚南听到刘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边雪雪呼痛，一边继续吹牛：“老子没被酒醉死，却被酒烧死，那也肯定算是大陆第一人了。还带上你们两个蠢货，也青史留名。噢——”



　　　　那两人再顾不得刘勇，一边扑打自己身上的火苗，一边想退出屋去，但这时屋中已经满是火焰，想走已无机会。



　　　　“啊——，痛啊，儿子，你老子最后教你的道理，不要随便玩火啊。”刘勇惨叫了一声，一把抱住其中一人，滚入火海，再没有一点声音。



　　　　铁板下的楚南一手捂着泪流不止小脚乱踢的楚楚的嘴巴，一手抓着石壁，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眼光直直的瞪着那块越来越热的铁板。他的手指，嘴唇和眼眶，都一丝丝流出血来。



　　　　……



　　　　南风镇广场上，申屠鹏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被分为几十块的人群，每一块人群里都有申屠家的人在干活。远处的贫民区里，有大火在熊熊燃烧，照亮了半个天空。



　　　　“知道胡常风在哪儿吗？”询问很简单。



　　　　“胡常风？是谁？”



　　　　“杀了。下一个。”询问者摆了摆手。



　　　　“知道胡常风在哪儿吗？”



　　　　“在你爹的床上呢。”



　　　　“杀了。下一个。”



　　　　这样的询问和屠杀，广场上几十处同时在进行。与此同时，申屠家的军队正在全镇挖地三尺，搜寻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鹏少爷，城南有异常，柳狼头带着三个小队正……”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走上台子向申屠鹏报告，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城南的夜色里，突然有蓝色的斗气光亮泛起。



　　　　“……在赶过去。鹏少……”报告的军官这时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申屠鹏早已不见。



　　　　胡常风还是穿着一身灰衣，手中拿着一个长匣，正是他从马车里抢走的那个。他正在一处空地上和人战斗，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申屠家的军队。



　　　　“匣子拿去吧，老子不要了。”见申屠家的人来得越来越多，胡常风大剑一挥，把对面的战士逼得退了几步，手中的长匣扔了过去，自己一转身，就掠上了一处屋顶，想要逃走。



　　　　胡常风刚上屋顶，另一个同样也是灰衣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在他身后出现，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胡常风再也动弹不得，被那人扔回到地上。



　　　　这时，申屠鹏正好赶到，见到屋顶上的灰衣人，申屠鹏也顾不上地上的胡常风，先向那灰衣人恭谨的行了一礼。灰衣人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随后又在夜色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申屠鹏用脚尖踩住胡常风的脸看了一眼，像是再无兴趣。他转头吩咐手下：“把这人关起来，抓到他的消息，不能走漏。广场上的人，还是全部要杀，南风镇上胡家的奸细太多，不能让消息传出去。”申屠鹏微微笑了一下：“不过人要慢慢杀，要问的问题还是慢慢问，让赶来的胡家高手以为，我们还没找到胡常风。”



　　　　“是，鹏少爷，还有这个长匣？”那人手上捧着的，正是刚刚胡常风扔过来的长匣。



　　　　“不用打开看了，毁了吧。”申屠鹏笑道：“里面的那把刀，胡常风早不知道藏在哪儿了。原来的就是假货，这把更是假货中的假货。”
第八章　疯狂的世界
　　　　南风镇上的杀戮，持续了三天，第三天，胡家派来的12名高手赶到，却被申屠家的长老团伏击，激斗一天，胡家6名黄金一阶战士、3名黄金二阶战士战死，只有两个黄金三阶的高手负伤逃脱。加上之前已被申屠老五引走伏击的3名黄金一阶战士，和被生擒的胡常天，这一次，胡家损失惨重。



　　　　这三天里，楚南和楚楚在地穴里饱受煎熬，楚楚哭晕了三次，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楚楚这次不管楚南怎么哄，就是不肯吃东西，三天里，楚南几乎是用暴力，才让楚楚吃了一点食物。楚南自己心中怒火熊熊，却还要强抑着安慰楚楚，也是苦闷难当。直到第四天，两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哥，申屠家有很多人吗？”楚楚问道。



　　　　“是的，整个天州，都是申屠家的，他们人很多。”



　　　　“没关系，哥哥，你杀不光他们，剩下的楚楚来杀。”楚楚精致的小脸，因为痛苦和仇恨，有些扭曲：“楚楚以前不想当战士，现在想了。”



　　　　看着这个七岁就被仇恨淹没的女孩的脸庞，楚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刘勇死了之后，楚楚就是楚南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按楚南前世的道德观，他不能把这么小的女孩拖进无尽的仇恨里。楚楚应该保持着她一直以来的童真善良和可爱。



　　　　但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仇恨怒火和欲望，像是推动世界的原动力。刘勇不是楚南一个人的父亲，就像刘勇死前的话，他的遗产，就是这血仇。楚楚不像楚南，她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就是她的价值观，楚南不能剥夺这遗产，哪怕是因为爱。



　　　　“楚楚，你只要答应哥哥一件事。”楚南伸手爱怜的摸着楚楚的头：“申屠家很厉害，等哥哥死了之后，你才可以死，好吗？”



　　　　“嗯。”楚楚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哥哥如果死了，你的仇，当然我来报。”



　　　　……



　　　　第五天，从地穴通向地面的排气孔里，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又等了三天，楚南才用力撞开铁板，出来查探情况。



　　　　南风镇已是一座死城，申屠家的军队早就撤走，贫民区被大火烧了，大量高级战士的战斗，毁掉了另外的城区。广场上的尸体倒是被申屠家收走掩埋了。这毕竟现在是申屠家的地盘，自己屠了自家的镇子，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



　　　　雪早已经不下，气温也热了起来，地面的积雪开始融化，流动的水中带着大量的血迹，明年南风镇上的草，会长的格外的肥美。



　　　　刘勇的遗体已经找不到了，楚南叫出楚楚，两人在地穴通道外磕了几个头，楚南叫楚楚先回地穴中等他，自己镇中转了一圈，确定再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转回家去，准备带着楚楚离开此地。刚走近家中小院的废墟，却远远听见了楚楚的尖叫声，楚南发疯一般的跑向小院。



　　　　“我哥哥会杀了你。”楚楚没听楚南的话，也爬出了地穴，秀美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她拿着楚南给她的刀，刀尖却对着自己，向着站在她对面的一个中年汉子叫道。



　　　　“啧啧，老子运气好，想来找点吃的，没想到还遇到个小美人。”那汉子满脸猥亵的狞笑，搓着手，一步步向楚楚逼近，他腰上挂着一把刀，却没有拿出来。楚南跑到时，那汉子已经伸出手抓向楚楚。



　　　　楚楚尖叫一声，一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楚楚。”楚南大叫一声，一刀劈向那汉子。楚楚听到楚南的声音，停住了手，刀尖堪堪划破她那件小小的红棉袄。



　　　　那汉子见楚南一刀砍来，一个闪身，拔出腰间的刀子，向楚南砍来。他出刀比楚南更快，刀风猎猎，吹动了楚南额角的头发。这汉子，应该处在2级战士的颠峰。



　　　　楚南根本就不闪躲，反而踏前一步，又是一刀，打向中年汉子。啪啪两声，两人身上先后中刀，那汉子身子摇晃了一下，楚南却是退了一步，差点坐到地上。血，同时从两人身上流下。



　　　　楚南再前冲向那汉子，根本无视那汉子的刀子，一刀换一刀。长年的跑酷训练，让楚南的动作频率相当快，不比那汉子慢上多少，那汉子如果想击中楚南，自己必定要被击中。



　　　　这并不是楚南的战斗风格，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敏捷和技巧杀敌，可是今天，看到楚楚险些受辱，楚南积在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想杀人，或者被人杀，他需要看到血，听到刀子砍入人体的声音。



　　　　汉子的力量明显比楚南更大，每一次对砍，楚南都吃亏一些。但每一次吃完亏后，都是楚南再次疯狂的冲上前，然后再交换一刀。



　　　　片刻，两人身上都布满了伤口，楚南身上的伤口，更多更深，血，也流的更多更急。可他就像永远也不会倒下，完全不知道疼痛。



　　　　汉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真要完全是头脑发热来搏命的，汉子倒也不怕，三刀两刀就砍死了，偏偏楚南状如疯虎，看似不管不顾，一直在吃亏，却全部躲开了要害。对手如果只是冷静不可怕，只是个疯子也不可怕，可一个冷静的疯子，就显得如此可怕。



　　　　对面这少年的血，像是流不完似的。



　　　　那汉子渐无斗志，忽地砍了一刀，然后掉头就跑。楚南跟在身后跑了几步，忽然一脚踏在一段残破的旧围墙上，围墙轰然倒塌，楚南人在空中，一刀向着那汉子砍去。



　　　　那汉子躲过楚南刀锋，顺手回了一刀，想要逼开楚南，楚南合身扑向刀尖，刀子直接扎入了楚南右胸。这是打斗以来，楚南挨的最重的一刀。



　　　　那汉子大喜，手上加力想把这一刀捅的更深，没想到楚南伸脚又在边上的另一段围墙上点了一下，身体的方向突变，硬生生用身体夹住刀子，把刀把从汉子的手里橇了出来。楚南这一脚再次踩倒围墙，围墙倒塌激起的灰尘里，楚南平躺着落到地面，一刀从汉子的小腹里插了进去，刀锋从汉子的左肺后透了出来。



　　　　那汉子倒地身亡，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