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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破沧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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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彩庭静静的仰望着星空,万点星光之中,突然有一颗流星飞快逝过。难道流星也在正告诉着她,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像这流星一样逝去了?

  亥时了。

  慕容彩庭也走往大厅。

  这一切都看在津山直宫的眼里。

  亥时,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因为参将府除了加强了守卫外,其他的人都集中在大厅了,而那些守卫对他来说如同死物,他绝对有充足的时间把毎个房间都搜一遍。

  津山直宫搜的第一个房间便是书房,他的直觉没有错,很快找回自己的武器,便欲速速离去。

  但正在他欲去之时,他却感觉到有一鼓杀气正在迫近。多年的训练与行动,已经磨炼了津山直宫的直觉,令他的触觉变得敏锐而准确,就像某些动物一般,能够感觉危险的来临。他立即隐藏在屏风之後,屏息以待,必要时便会使用地遁术离开。

  「噗!噗!」心跳声很重。

  津山直宫感觉这一阵浓郁的杀气已经来到了!

  正当津山直宫想用忍术把自己隐藏起来时,那种欲把人吞噬的杀气竟然慢慢的溜过,向远处压迫而去。

  津山直宫小心翼翼,确定了附近没人存在之後,立即翻身飞上屋顶,遥望远处,竟见一团黑影伏在大厅屋檐之上。

  津山直宫心想∶「这个人莫非就是『明门』的杀手?」

  未及细想,另一阵杀气突地从後而来,津山直宫没有回首,右手拔刀往後挡格,接下了一剑,他这才回过头来,双手握刀,往前斜劈。

  眼前的那人从头部到肚脐,慢慢开始渗出一条血丝,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彷佛看见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然後就没吭一声的倒下了。

  津山直宫的刀实在太快,快得让人连恐惧的时间也没有。

  那人「噗!」的一声从屋顶掉在地上,鲜血慢慢染红了阶砖,在黑夜之中仍然清楚映碧。

  津山直宫的身法像猫一样灵活,马上跳下到地面,察看那人的尸体。

  那人手里仍然紧握着他的腰间系有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明门」的字样。

  「果真是『明门』的杀手。原来杀手并不只一人。」津山直宫心道。

  津山直宫也伏於远处,观察那人的洞静,怎料黑影竟不断从四方而来,来的约有十人之多。

  津山直宫心想∶「嘿!这麽多人一同潜入,那有不被发现的道理?加上慈莲大师的功力,跟本不可能成功。」

  果然,其中有数名神秘人被守卫发现,已经打斗起上来。同时,一些守卫已经响起了警号。

  津山直宫却无离去之意,并继续观察,忽然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津山直宫眼睛锐利,加上月色的微光,仍可看到其他未被发现的黑影一涌而下,於是大厅传来了「呛啷」之声。

  未几,津山直宫却见得有数个黑影落荒而逃。

  津山直宫心道∶「『明门』此次事败了。这个一点也不出奇,那几人的身手并不高明。」他虽感好奇,但却未敢走近,担心行踪会被发现。

  他只有继续静观其变。

  当大厅再次亮起之时,他听到一阵惊诧的呼叫声,然後他看到一具尸体被抬出。尸体完整无缺,当津山直宫看清尸体时,也差点叫了出声,这个死人竟是冷叶。其後,有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也被抬出大厅。

  津山直宫心下奇怪∶「就凭那几人的功夫怎能把冷叶杀了?而慈莲大师与玉龙公子……」他知道当中必定事有蹊跷,因为刚才与黑衣人交手,发觉他的武功低下至极,又看他的同伴身法平平,不像是来行刺,反倒是像来送死的。

  「明门」为什麽要这样做?

  人们正带着恐惧离开大厅,徐别愁丶慕容彩庭丶慈莲丶恒展等人也走出来了。

  徐别愁向恒展道∶「恒大哥,你觉得『明门』的人会再来吗?」

  恒展道∶「戚大人刚才放了几名『明门』的人一条生路,并已告知他们藏宝图在东厂那边。他们要找的便会找去那儿,但谅他们也不敢招惹东厂。」他低头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冷兄弟牺牲了。」

  冷叶在江湖上也甚具名气,人人都道他有侠义之风。当然,他们都不知道他另一个不太光彩的身份,但这已经没有所谓了,人们只记得他光彩一面,却没有人会知道他的黑暗面。相信历史上也有不少这样的人物,但谁愿去揭他们的疮疤?揭他们疮疤的人肯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因为在人的心目中,认定了一个人是英雄,那麽他永远也是。然而,这对世界也更好,反正都过去了,又何苦破坏人们心中的美好? 

  众人也正为他离去而黯然。

  恒展见众人不作声,便续道∶「慈莲方丈丶徐公子,你们明天可以离开参将府了。吴风大侠被杀一事,已成了无头公案,如何被杀已无法再查下去,但知道肯定是『明门』干的就行了。别忘了,下月出席英雄会。」

  徐别愁望向彩庭,同一时间彩庭又望了过来,两个眼神刚好碰上了。徐别愁的眼神是流露着柔情的依依,彩庭神色却是十分腼腆,她很快便拧转了头,不去望他。

  徐别愁乾咳一声,向恒展道∶「感谢贵府的连日招待。」

  恒展道∶「你可别这麽说,是我们令各位受惊了。」

  慈莲方丈道∶「阿弥陀佛,这件事大家也不想发生。明天一早,我便行程回少林了。」

  恒展道∶「好吧!不碍各位休息。」

  众人各自返回房间。

  慕容彩庭想起了适才在大厅的情景,真是馀悸犹存。幸好,戚继光一直在她身旁护着她,才令她安心些许。

  慕容彩庭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解下了碧玉发簪,顺直而秀长的头发柔柔的散了下来,如流水般洒落,她慢慢的用手梳理了一下,令头发不至蓬松,再望望梳妆台上的镜子,竟赫然发觉一个蒙面人站在她的背後。

  此人竟无声无色的闯了进来!正当她欲高呼尖叫一刻,嘴巴已经立即被人掩着。

  只听那人道∶「别作声。对不起,我不是来害你,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那人不让她发出声,立即继续道∶「杀吴风的人还留在参将府,甚至是你们熟悉之人,刚才那些杀手只是愰子。」

  慕容彩庭虽听他并无害他之意,但心下仍然十份惊慌,不知他还会来干什麽。不料,那人竟十分有礼貌的道∶「得罪了,告退。」

  慕容彩庭不知他刚才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叫道∶「你是谁?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但那人已如鬼魅般消失。

  慕容彩庭惊魂未定,心想∶「今天发生太多事了。此人究竟是谁?是真话,还是反间计让我们自相残杀?」回想起来,那把声音又好像在哪里听过。 

  慕容彩庭还是把这番话还是告诉了戚继光,戚继光立时便与恒展行动,察视各人动静,这才发觉徐别愁与慈莲均不辞而别了。

  徐别愁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空洞得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却偏偏包袱还被搁在一旁。

  戚继光瞥见包袱,便道∶「他们的包袱还没有收拾,应该是事出突然,不知他们有没有危险。」

  恒展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们吗?」

  戚继光道∶「我们先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异样。」

  两人小心翼翼一同行事,避免又有意外发生,但参将府四处平静,围绕着参将府的是一片安宁,再感觉不到半点杀气。

  这边搜索不果,两人只好静静等待徐别愁与慈莲方丈的归来,一边猜想出了什麽事儿,他们最担心是两人均出意外。少顷,两个人影倏地出现,正是徐别愁与慈莲二人。

  徐别愁皱眉道∶「抱歉。我让凶手逃了。」

  戚继光问道∶「这又是怎麽一回事?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徐别愁道∶「这个当然。」他扬一扬手,示意众人坐下,便续道∶「我与方丈正想从後走廊走回客房,方丈却听见了草丛中传出轻微的人声。方丈随便在地上找了一颗石子往那边一发,那人立即弹跳起来,向外而逃。」

  恒展问道∶「所以你们便追出去了?」

  慈莲道∶「是的。可是连我也没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另一个同伴突然施以偷袭,挡住了去路,於是贫僧便留下来应付他,徐公子则追了出去。但这人武功竟也很高强,交手过了十数招後,竟又有一个同伴来相助,贫僧虽然打伤了他们,但他们也成功逃去了。」

  徐别愁道∶「这三人并不是咱们在大厅遇上的那些人,武功比他们高出很多。」

  戚继光问道∶「他们大慨是在我们全部人集中於大厅时潜入的,我们以後行事要绝对小心。他们有没有说过些什麽?」

  徐别愁道∶「没有。我想他们大慨是不相信咱们把藏宝图都给了东厂,所以派人监视。」

  恒展叹了口气,道∶「他们来去自如,实在没有辨法。刚才,我们到处搜过一趟,都没有发现异样,希望他们真的全都撤退了。」

  戚继光也忍不住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这件江湖的杀戮为何会烧到官府的头上。他已经下了决心,终有一日要这帮「明门」和那倭寇从中原的版图上消失,这是我们伟大的国家,绝不容许任何人丶任何组织胡作非为。

  戚继光向恒展道∶「日本人早前逃走了,剩下的秦烟奇,咱们还是把他放了吧!」

  恒展道∶「戚大人,这……」

  戚继光道∶「秦烟奇与『明门』实无关系,咱们关他也关得够了,如果他的门派大胆地找上门,又是一件麻烦事,加上他是给东厂收买的,这个人情就卖给他们吧!」

  恒展领命道∶「是!」

  徐别愁道∶「那我们明天也离开了。」

  戚继光叹气道∶「这些日子不单令两位受惊,更要两位身犯险境,我实在过意不去。」

  徐别愁道∶「不。这本是我们江湖人的事,却令戚大人操劳了。」

  慈莲合什道∶「善哉。戚大人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相信不论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侠士都会对你敬佩万分。」

  戚继光道∶「哪里?咱为官的,难道不是天下为先吗?乱世出英雄,但我却不盼乱世。」

  徐别愁道∶「但现在却有不少人在无事兴风浪,惟恐天下不乱,然後便趁火打劫。」

  戚继光道∶「这正正是我应该阻止的事。太晚了,我们还是不碍两位休息了!」

  戚继光与恒展离开了徐别愁的房间,慈莲也返回自己休息之处。戚继光与恒展两人共行於走廊上,他思忖了一会,忽然向恒展道∶「我已经知道谁是杀吴大侠的凶手了。」

  恒展惊讶问道∶「谁?」

  戚继光往四处望了一回,便压低声在恒展耳边说了一句话。

  恒展听後登时错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彷佛听见了世上最不可相信的事情。他平复了心情,才道∶「那你还放他走?」

  戚继光道∶「第一,我现在没有足够把握把他绳之以法。第二,他现在要走,我正求之不得,但下月英雄会,我有信心把他捉回来。」

  夜深渐寒,戚继光却无惧料峭秋风,挺起了胸膛,抬头望向秋寥天边中的明月。

  这,正是难得的皎月。

  方子云与苑儿刚刚来到了宁波城,先在熙来攘往的市集中找了一间客栈坐下充饥。走了这麽遥远的路程,对在江湖打滚的方子云而言,可谓家常便饭,但苑儿却已疲倦不堪,加上伤心过度,令她看来起来十分憔悴落寞,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根本不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该拥有的。

  方子云道∶「苑儿,咱们到了。用过饭後,便投靠戚将军去吧。」

  苑儿道∶「嗯。他真的会收留咱们吗?」

  方子云道∶「没事的。他是侠义中人,百姓也很拥戴他。」

  苑儿道∶「如果他真的不收留呢?」

  方子云道∶「这个嘛……」

  「砰!」的一声,一罎酒大大力的放在了桌上,桌面溅了些酒。一个虬髯大汉没头没脑的坐下,答口道∶「你们两人要去参将府吗?我劝你们还是别去。」

  方子云马上对这个陌生人提高了戒备,问道∶「为什麽?」

  那虬髯大汉奇怪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参将府近来发生的连环凶案吗?至今已经死了三位英雄汉子。那全是神秘组织『明门』所为,他们是为了那个什麽藏宝图,连戚继光也束手无策。那个什麽徐别愁和少林寺的慈莲方丈都已经在今天走了,你们可苦还要去。」

  方子云苦涩的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但我们无路可走。」

  那虬髯大汉大笑道∶「怎麽会没路可走?天下之间,可走的道路多的是,此路不通,便绕道而行,就看你有没有种走下去。」他忽尔转头命店小二斟了些酒,然而便拿起酒罎大口的喝着。

  方子云愁道∶「我们盘缠已经剩下不多,又无家可归,天地茫茫,只觉得投靠戚将军才是一条可走的路。」

  「飞鱼帮」在江湖上并非名门正派,白道中人若知他身世,未必肯收留他们,但「飞鱼帮」却非邪魔外道,方子云亦不肯投靠邪派中人。

  那虬髯大汉用衣袖拭乾了嘴角,慢慢问道∶「喝酒吗?」

  方子云微微一迟疑,摇手道∶「不必了。」

  那虬髯大汉笑道∶「你怕我下毒?」

  方子云不作声,似是默认。

  那虬髯大汉道∶「你这小家伙倒是小心眼儿。」他喝了一口酒,便把酒罎递了过去,道∶「这样行了吧。快喝!快喝!」

  方子云接过酒罎,李苑儿却担心他,拉了一拉他的衣袖。方子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便把酒倒在杯里,喝了起来。

  那虬髯大汉甚是高兴,道∶「这才像样子嘛。小兄弟,咱们再谈谈。戚继光这人是蛮不错的,但现在投靠他是十分不安全,为何不投靠俞大猷?他也是一名忠义之将。」

  方子云听见「俞大猷」一名,却面有难色。原来,当年其父方如曾与俞大猷闹翻,至於是因为什麽事儿,方子云却不太清楚。他只知其父一听到「俞大猷」三只字,便会怒火中烧。方子云知道俞大猷不但是位名将,更是精於武术,但只怕俞大猷与其父有过节,知道他乃方如之子,会不肯接济。

  方子云含糊应道∶「还是先去戚将军那里看看吧。」

  那虬髯大汉道∶「使不得!使不得!不如这样,待得参将府一切回复正常,你们再去吧!」

  方子云放下酒杯,道∶「嗯。这也好,但不知要待多久。」

  那虬髯大汉道∶「你们今晚在这里住着吧,宿费由我替你们付。反正今天我也会待在这里喝酒。」

  方子云忙道∶「这怎麽可以……」

  那虬髯大汉笑道∶「我说可以便是可以。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方子云如实答道∶「方子云。」

  那虬髯大汉道∶「我叫公孙平。别人都叫我『酒痴』。」

  方子云听过他的名字,问道∶「你就是那个『酒痴』?」

  公孙平笑道∶「哪还有假的。」

  公孙平一人继续坐着喝酒,方子云与李苑儿别过公孙平,便走上楼,分房休息。晚上,方子云担心苑儿安危,一直没有睡,但又怕打扰她休息,不敢过去敲她的房门。

  长长夜晚,寂寞郁闷之心情又随之而来,教他不知如何排谴。方子云正想下楼看看,竟发现公孙平还在喝酒,只见他喝得满面通红,但仍然是一杯接着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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