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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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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同年正月初一,正在人们欢欢喜喜过节拜年之时,日本的十四万大军已经准备渡海,丰臣秀吉悍然发动了第二次侵朝战争。当时日本的年号是庆长,因此日本史称“庆长之役”,而在朝鲜,这一年乃丁酉年,故史称“丁酉再乱”。 

  二月廿一,秀吉下令将集结完毕的征朝大军分为八路:

  第一军团:加藤清正所部一万人

  第二军团:小西行长所部七千人

  第三军团:黑田长政为主将,所部五千人,下辖毛利吉成所部两千人、高桥元种所部六百人、岛津忠恒所部八百人、相良长安所部八百人、伊东祐兵所部五百人

  第四军团:锅岛直茂为主将,其子锅岛盛茂为副将,所部兵力共一万两千人

  第五军团:岛津义弘所部一万人

  第六军团:长宗我部元亲为主将,所部三千人,下辖池田秀氏两千八百人、藤堂高虎所部两千八百人、中川秀成所部两万五千人、加藤嘉明所部两万四千人、秋月种长所部三百人

  第七军团:蜂须贺家政为主将,所部七千二百人,下辖生驹一政所部两千七百人、胁坂安治所部一千两百人

  第八军团:宇喜多秀家为主将,所部一万人,下辖毛利秀元所部三万人

  其余部队抢占各要塞,其安排如下:

  釜山城:丰臣秀秋为主将,太田小源五 掌管军务,兵力约两万

  安骨浦:高桥直次、筑紫广澄

  竹岛:毛利秀包

  西生浦:浅野幸长

  驻守安骨浦、竹岛、西生浦的倭军总兵力约一万。另外,藤堂高虎、加藤嘉明、胁坂安治负责水军,并以四国岛诸大名为后援。毛利友重、垣见一直、毛利高政、早川长政、熊谷直信为监军督察各路军团。

  此次,秀吉启用年仅十五岁的小早川秀秋为总大将。秀秋原为秀吉正室北政所外甥,又是秀吉养子,后成为名将小早川隆景的养子。此时,隆景身患重疾,无法参战。为帮助年轻的秀秋,秀吉特派宇喜多秀家、黑田孝高辅之。孝高乃日本战争指挥艺术集大成者,有其相助,秀吉自认为朝鲜不日可下。而隆景则于六月十二病亡于三原城,享年六十五岁。

  就在倭军浩浩荡荡渡海之时,朝鲜立刻作出反应,权慄派重兵防守天险草梁道,切断通向汉城的要害,确保王京安然。另一方面,向明朝送去急报,请宗主国派兵驰援。听到这个雷人的消息,明廷立刻召开朝议商量对策。可这时,由于明朝连年用兵,粮饷入不敷出,而前次所派之兵已尽数散去。朝鲜闻听此事,赶紧又派人启奏,请调吴惟忠等浙江兵入朝。当年平壤之役中,李如松为鼓舞士气,许诺谁先登上平壤城头便赏银万两,怎料这只是空头支票,打完仗银两之事却只字未提,浙江兵大呼上当。为压制兵愤,总兵王保诱杀浙江兵千余人,致使人心愤惋,因此这次响应出征朝鲜者甚少。三月初五,明廷终于决定任命辽东布政司杨镐经略朝鲜军务,升兵部侍郎邢玠为尚书,总督蓟辽、保定军务,麻贵为大将,统制诸军,另派杨元、刘綎、董一元为副将。

  为何这次明廷没派如松负责出兵朝鲜呢?原来,如松自撤兵回国后,在一次与蒙古的战斗中,由于冒进中伏阵亡,看来这位提督大人没有吸取碧蹄馆战败的教训啊。

  三月中旬,倭军第三军团以下各部队(第一、二军团早已抵达朝鲜)分五路相继渡海,朝鲜半岛南端又遍是背插小旗、手持长矛火枪的倭兵,港口塞满战船,朝鲜百姓再次遭到铁蹄的蹂躏。东莱、机张、西生浦、豆毛浦、安骨浦、竹岛、梁山、蔚山、加德岛很快便被倭军控制,倭兵更是在熊川、金海、昌原、咸安、晋州、固城、泗川、昆阳四处横行,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烧杀奸淫、掠夺财物,而是以招抚为主,可能是吸取了上次因民怨激发起义的教训吧。

  倭军的军事部署是以釜山为据点,南连对马岛,北通全罗、庆尚二道,东有东莱、机张、西生等五浦以为左臂,西有安骨浦、加德岛、熊川、森浦、巨济岛、闲山、德桥、金海、竹岛、龙堂以为右臂,相互联络,互为犄角,可攻可守。

  倭军已准备展开攻势,可宗主国的军队还不增援,如何是好?三月廿一,宣祖李昖派松云和尚到清正大营前去游说。清正道:“朝鲜一王子来谢,太阁之意解而免祸,以王子一人渡海之劳,代阖国生灵命矣”;松云道:“以王子一身论之,可渡海而谢太阁;以宗社论之,则不可以王子送之仇家”,“王子航海,宗社可保。不然,吾兵今毁宗社,宗社何为哉?”,松云哑口无言。清正又道:“王子既就擒,当戮之。太阁怜而放还焉,夫可杀而不杀,日本谓之忍,贵国谓之仇乎?”,松云不知如何回答,只道:“吾当尽心力谋之”,便悻悻而回。

  四月间,朝鲜对倭军发动了数次水战。岛津义弘驻守的加德岛遭受朝鲜水军的三次攻击,但都被其击退。失去舜臣的朝鲜水军尤如一盘散沙,能有何作为?不久,数百只朝鲜战船又想进攻胁坂安治、加藤嘉明所率的水军,不巧遇上大风,退回唐岛,两倭将也为躲避风浪绕至釜山港暂避。

  其实,当时倭军的物资还没从海上运到,且所占城池大多已在文禄之役中化作焦土,十室九空,野无青草,因此他们根本无力迅速北上,只得在各自据守的要塞空等两月有余,这就给了明朝、朝鲜备战之机。

  五月,杨元所部三千人马率先赶至汉城,留数日,便提兵南下全罗道,防守南原。由于南原据守湖岭要隘,城墙坚固,当年骆尚志守备该城时,又作了一番增修,可说固若金汤。杨元部下将领皆认为应当据守城外不远的蛟龙山城,可杨元认为防守南原城才是当务之急,于是在城外挖掘堑壕,又修筑羊马墙以增强防御工事。

  此时,兵部尚书邢玠赶至辽东。明军约三万余众已渡过鸭绿江,奔赴朝鲜。麻贵率兵一万七千人防守汉城,陈愚忠所部骑兵三千驻守全州,吴惟忠所部浙江兵四千人守备忠州,与南原互成犄角,茅国器所部三千兵屯星州,控制岛岭、秋风岭。另有陈璘引水军两万一千人,战船五百五十艘,由水路入朝。邢玠也正在聚集军队,准备率领四万大军作为第二梯队入朝。

  在麻贵建议下,鲜军也派出部队协防:权应铢等守庆州,以防鸟岭;金应瑞等驻互宁,以备釜山;元均率水军专防竹岛、加德岛。明军的战略部署是各部据守城池,待邢玠引兵赶至,与鲜军转入反攻,以南原、忠州为前线据点,从这两个方向发动钳形攻势,直捣釜山。

  却说沈惟敬受明廷之命往来倭营,游说倭将撤军,却毫无效果。这时,行长派家臣回日本,请秀吉定夺进兵日期,惟敬为逃脱罪责,向北京诈称那名家臣是回去请教退兵事宜,等他回来,倭军便可撤退。秀吉下达的命令是:八月初一,待禾苗成熟时,割稻为粮,全线出击。惟敬闻听倭军正调兵遣将准备进攻,这下可着急了,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何况投机之事,奸商更是屡试不爽。他立刻修书一封投予清正,谎称明军七十万不日将渡鸭绿江,到时倭军想撤都撤不了,可清正根本不上当。

  惟敬真是黔驴技穷,因为一旦开战,谎言便被揭穿,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欺君,还不被活刮了?何况东厂、锦衣卫的各种杀人方法在大明国内早已家喻户晓,想到这里,惟敬不禁胆战心惊。看来明朝是呆不下去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惟敬想:干脆逃到“老相好”行长处躲避,凭往日交情,自己在日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欲知此国贼是否能逃过此劫,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  披星戴月擒国贼  风疾浪高战漆川
且说邢玠对沈惟敬欺君辱国早就憎恨,又怕其逃入倭营泄露机密,遂想诱而擒之。他修书予惟敬,加以安抚,暗地却命杨元、吴惟忠等注意观察,务必将此国贼擒拿归案。可跟随惟敬出使倭营的还有二百余士兵,皆得其好处。邢玠恐这些士兵保护惟敬与官军厮杀,便提出为其更换新兵。可这无疑于打草惊蛇,居住互宁的惟敬起了疑心,遂派家丁到釜山说明投靠之意。接到惟敬口信,行长召集家臣,商议如何是好。诸家臣皆道:“惟敬今归降者,恐复出诈谋,不可入吾大营。遣人迎之,检察有可疑,速斩之”,行长甚以为然。惟敬就像传说中喊“狼来了”的孩子一样,无人信任。

  六月十八,行长派人迎接惟敬,中途却为鲜军所阻,无法前进。杨元闻听此事,星夜率兵从南原赶至互宁。惟敬还在屋里等待消息,门外突然闯入数十条军汉,惟敬手无缚鸡之力,未等扑腾几下,便束手就擒。杨元将此国贼打入木笼囚车,派人押送辽东。后来,惟敬被明正典刑,斩于市曹,妻女则被卖入教坊为娼,真是贪财丢命,实属活该!

  却说倭军渡海后,屯满朝鲜半岛南端,防务也作了调整,由宇喜多秀家总管四国、九州诸将,其余将领如下布防:

  竹岛:锅岛直茂

  安骨浦:毛利吉成、毛利丰前守、岛津忠恒、秋月种长、高桥直次、相良长安

  蔚山:加藤清正

  加德岛:岛津义弘

  顺天:小西行长、有马政纯、大村嘉前、松浦镇信、安国寺慧琼、五岛胜盛

  南普拜岛:宗义智

  文禄之役中,倭军之所以先胜后败,皆因粮草不济;而粮草难济,皆因朝鲜水军神出鬼没,于海上拦截倭舰,且频频得手。海上补给线被截断,就象铁手掐住喉咙一般,致使倭军全线溃败,功亏一篑。秀吉戎马一生,对这点心知肚明。此次开战,倭军先用反间计将李舜臣拉下马,下一步自然是全歼朝鲜水军,打通海上补给线。

  七月初,倭军开始在庆州附近活动,并窥视闲山岛。眼看敌人杀到家门口,朝鲜水军又在作什么呢?自元均代替舜臣升任水军统制后,洋洋得意,一则除掉舜臣这眼中钉,再则自己得以升官发财,两全其美,每每想到此处,元均不禁心头暗喜。元均甫至闲山岛,便将舜臣所立章法约束尽数废除,舜臣信用之将也被尽数斥去,还将爱妾接入军营,同住于原来舜臣的居所。

  当初,舜臣掌管水军时,终日于帅堂研究军务,与诸将商议对策,即使普通士兵也有发言权;每有战事,皆向部下将官问计,谋定而动,闲山岛上下将卒同心,故从无败绩。元均到了闲山岛,行为却大相径庭,用一句“从此皇帝不早朝”形容再恰当不过。自上任以来,手下诸将便很少见其面,更别提商议军务。他无非终日与小妾嬉闹,更可恶的是,元均嗜酒如命,时常借酒发疯,刑罚无度,导致军情怨愤。军中兵卒时常耳语道:“若欲倭贼,唯有走耳”,诸将也讥笑其为猪八戒的脊梁,乃无能之辈。

  行长得知朝鲜水军已大不如前,便派 要时罗 潜入金应瑞大营,对其称倭舰某日开至釜山港,朝鲜水军可拦而击之,应瑞将此情报上告权慄。权慄信以为真,命元均引水军击之。元均吸取舜臣的教训,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也只得硬着头皮,提舰前往。伏于闲山岛附近的忍者看到朝鲜水军出动,立刻上报,行长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七月十五夜,朝鲜水军行至绝影岛时,与藤堂高虎、胁坂安治、岛津忠恒所率舰队遭遇。此时,天色已暗,且狂风大作,怒涛迭起,舟舰无处停泊。元均远远望见倭船出没于海中,便促令全军出动,击而歼之。怎奈,船上兵士自闲山岛出发,一路摇橹不停,两臂早已酸麻,且疲困饥渴。只见朝鲜战船于浪涛间忽前忽后,航行缓慢。

  倭舰采用“疲敌”战术,与朝鲜舰队靠近时,却又忽然快速划走,只是空放几炮,避而不战。岛津义弘也率兵三千于陆地配合行动,当他听到倭船发出的炮声后,下令倭兵齐声呐喊,放炮轰击朝鲜战船。夜半时分,海上风浪更大,再见朝鲜战船已被冲得四散,许多已不知去向。元均见势不妙,立刻举起所剩船只,回至加德岛暂避风浪。鲜兵口渴难耐,争相下船取水。突然,高桥直次、筑紫广澄所部四处杀出,鲜军无备,一触即溃。倭军一路掩杀,斩首四百有余。元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撤兵,十六日退至漆川梁。

  当时,权慄率军驻守固城,闻听元均非但毫无所得,反而折损不少兵马、战船,大为恼火,遂召元均至固城,杖责一顿,并命他继续出击。元均被打得皮开肉绽,真是又气又无奈,回到水军大营,拿起酒坛咕咚咚灌了好几口。“借酒消愁,愁更愁”,元均越喝越想喝,不久便酩酊大醉,卧于床上。漆川梁位于巨济岛、漆川之间,水域狭窄,浅滩众多,对于体积较大的朝鲜战船十分不利。营中诸将欲前往提醒元均,可哪还能见到他的人影。

  夜半时分,高虎所部战船悄悄驶来,发起突然袭击。朝鲜水军毫无防备,被杀得大败。鲜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降的降。昔日能征惯战的朝鲜水军,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被元均训成了丧家之犬,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不久,加藤嘉明也率水军赶至,朝鲜水军无异于雪上加霜。战至酣处,嘉明见一朝鲜战船体态庞大,船上列布长矛、火炮正欲出击,遂亲自跳于其上,斩杀鲜兵数人。鲜兵欲举刀枪反击,但被嘉明部下武士击退,如下饺子般纷纷跳水逃命。嘉明愈战愈勇,还想跳上另外一条敌船,不料脚底踩空,来个狗吃屎,一头扎进海里。幸亏水面飘着散落的船板,这才捡回一条老命。高虎部下数名武士杉谷惟之、长田惟氏等人乘快船划至朝鲜战船下方,以挠钩搭船舷而上,手起刀落,将鲜将斩杀,其余鲜兵见船长被杀,纷纷跳海逃生。还有一些藏在船舱内的鲜兵也被揪出来,屠杀殆尽。很多鲜兵见大势已去,便弃船登岸,可没跑出多远,就被伏兵斩杀。原来,义弘早有预谋,将两千倭兵分布于岸上十五六里间,见到败兵一个不留。

  锅岛直茂之子锅岛盛茂率战船从竹岛赶来参战,可战斗已近结束,朝鲜战船上雄火烈焰,浓烟腾腾而起,船板被烧得噼噼啪啪得乱响。看见嘉明乘坐夺来的敌船耀武扬威,盛茂大悔没有及时赶到。此时,部下告之岸畔还有一只朝鲜战船活动,盛茂大喜,率船将其抢夺,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盛茂高兴之余谓部下道:“吾自幼随太阁殿下于吉野赏樱,满山白雪,烂熳夺目,谓‘天下壮观’。今观嘉明舟战,吉野壮观殆不如也”。

  却说元均被喊杀声从梦中惊醒,酒也被吓醒了,赶紧乘船逃跑。好不容易划至岸边,元均弃船登岸,欲一逃了之。可自从当上水军统制,终日不是与小妾嬉闹,就是酒肉串肠,*的生活使得他大肚翩翩,浑身膏腴,没跑两步便满头大汗,钝坐于松树下气喘吁吁。元均的下场却众说纷纭,一说其逃出生天,一说其被俘就戮。全罗道右水使李亿祺率治下水军奋力死战,终因不敌而投水自尽。亿祺跟随李舜臣南征北讨,战功卓著,朝鲜水军从此又少了一位海战将才。

  庆尚道右水使裴楔向元均进言,称漆川梁水浅道窄,非用武之地,可元均根本不听。裴楔无奈,秘密命令治下战船十余艘提高警惕。见到倭舰大举进攻,他率众夺港先走,悉数返回闲山岛,保存了朝鲜水军一点点可怜的有生力量。回到营地,他命人焚烧庐舍、粮草、军器,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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