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息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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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说无妨。〃　　　

　　〃嗯……只是觉得这些符文的结构与编织方式高深莫测，许多都是我从来未曾试过的，能想出这些的人真是高明……〃　　　

　　〃呵呵……刚刚我说过了，这不是一个人或十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而是几百年来集合所有最顶尖最睿智的脑袋所想出来的哦！〃　　　

　　老人缓缓在祭坛上站定，他手上沉重的白橡木魔法杖点于咒文上头，符文光再起，格兰希尔认出是刚刚自己接受测验时的符文组合。　　　

　　忽然间，伦恩木法沙以有点悠远的声音说：〃你的光非常特殊……〃　　　

　　大国师望着那些符文光，解读沉吟之间，格兰希尔也没有说话，公主在一旁更是好奇，她仿佛感触到格兰希尔沉静外表之下的思绪浮动，但是也没有出声。　　　

　　一会儿，大国师似乎长长地叹一口气，说：〃你身上的魔法能量蕴含着这个符文阵所无法解读的力量，但是整体来说却又偏向魔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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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卷二　圣者选拔（12）　　　　　　　　　

　　〃大国师，格兰希尔身上解读不出来的力量不属于魔法吗？〃〃是的，公主。而且那力量也不是雅莱尔之力，神赋天资，或许……是一股超过神灵所创的咒文能够解读的力量。〃格兰希尔微微蹙眉，心中有黑暗的风声吹拂而过，并且没有尽头。持续吹向永恒与未知。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特别的、不同于这个世界任何人的命运，然而他所知也仅止于此，其余的谜，以他目前的力量无法得知。或许老师岱卡沙特知道些什么，却从来不跟他提起，以沉默将之封敛成谜……〃你的老师，岱卡沙特法师没有对你说什么吗？〃〃没有……也可能有，但我不记得了……〃自己的老师没有给予的答案，格兰希尔当然明白不可能自他人之处获得解答。不过，或许奥尔西最知名的大国师能够给他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伦恩木法沙以自己半盲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双眸早已无法清楚地看这个世界，相反却能看到一些年轻时看不见的力量。绰约的幻象之中，他看见斑斓的光合成白色和煦的光，然后一个深邃的黑暗出现在眼前。空洞、冷冽、无尽……〃〃风声〃……哪里去了呢？〃〃风声？〃老人自恍惚之中醒过来，轻叹一口气，说：〃或许那个〃风声〃就是超乎我们人类能够探究的力量吧？〃　　　

　　说到这里，祭祀大厅外传来脚步声，雷特欧尼亲王与海洛凯辛自回廊走进来，一见里头三人在聊天，亲王说：〃好啊！你们竟然留在这边聊天，怎么没找我们？〃　　　

　　〃雷特欧尼伯父，我们在讨论学习。〃公主笑着说。海洛凯辛走过来，笑着对大国师敬礼。王家禁卫军的魔法骑士，有半数以上都是伦恩木法沙的学生，海洛凯辛也不例外。〃大国师、老师，格兰希尔对咱们神宫里的藏书非常有兴趣，当然，也对神宫各处充满好奇，他想……〃　　　

　　〃我明白。〃　　　

　　老人转身，走向祭坛旁的阶梯，海洛凯辛与公主一边一个扶着他，他则笑出声来，说：〃啊！谢谢。来吧！格兰希尔……来自极西处西方学院雷那佛松的咏叹，我带你到我们柏西神宫的阅览馆去。我想，藏书是无法跟西方学院相比的，但是应该还是具有某种可看性的。〃　　　

　　达克利斯公主在另一边偷看格兰希尔，见他整个脸都亮了起来，便笑出声。格兰希尔则以不解的表情回视，公主这才说：〃大国师、老师，刚才格兰希尔一听见〃柏西神宫的阅览　　　

　　馆〃，一对眼睛都闪出亮光了。〃　　　

　　大国师笑着点头，说：〃格兰希尔，你在坎斯德瑞期间，随时都可以过来看书，有些书还可以外借，你可以拿到暂住的地方阅读。喏！那边就是阅览馆。〃　　　

　　待格兰希尔道了谢，亲王不由分说，立刻将他拉走。研究学术是他最感兴趣的事，遇到了好的讨论对象自然是不可放过。〃老师、还有我的乖侄女，你的格兰希尔我先借走了。〃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亲王的声音才自转角处传过来，害得达克利斯一脸尴尬。大国师笑着摇摇头，在公主与海洛凯辛的搀扶之下走进自己的休息室。　　　

　　走回祭祀大厅，海洛凯辛欲言又止，不觉出声：〃公主……〃　　　

　　〃嗯？队长有什么事？〃　　　

　　〃呃，没事……〃　　　

　　海洛凯辛搔着头，转移话题说：〃只是要问，公主要留在这里或是回宫？若是回宫去，可以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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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卷二　圣者选拔（13）　　　　　　　　　

　　〃唔……我留下来好了。〃　　　

　　〃好。晚点我要回家去一趟，去给宗亲们看一看，离开坎斯德瑞许久，不回去亲戚那边露个脸，我会被念到耳朵长茧。〃　　　

　　公主笑了一下，海洛凯辛才告退。　　　

　　待海洛凯辛离开之后，达克利斯公主又走上了祭坛，看着脚下那些与她此生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符文，思考着她愿以此生交换的那个未来……　　　

　　格兰希尔，究竟是什么存在？　　　

　　达克利斯轻叹一息。自己是个看不见这个世界所有神奇事物的普通人，即使格兰希尔的身上蕴含着未知的惊喜，与妍丽的永恒，她也看不见。　　　

　　如果……他跟她一样是个亚纳、普通人，抑或是自己跟他一样是个力之子，或许此刻占据着她内心的不安就会消失殆尽。　　　

　　但是……格兰希尔，究竟是什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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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卷三　未知的命运旋风（1）　　　　　　　　　

　　卷三　未知的命运旋风　　　

　　之其一　　　

　　这个世界一年实际上共有四百四十三天，但是寻常人们因某个原因会将其中一天当成不存在，没有计算进去，因此通例便是四百四十二天。　　　

　　一年分成十三个月，每个月都有所属的名字，也分春夏秋冬，但是湿湿黏黏的梅雨季占了一个月。每个地方的梅雨季来的时候不同。如极西处，总是夏末来访，因此极西地夏天过两个月后紧接着梅雨季，要等梅雨季结束之后才会接着剩下一个月的夏天。此处的夏天加上一个月的梅雨，便多出了一个月。当雨季渐退，金色的太阳终于在一天之晨造访了极西处与山上的古老学院。长达一个月的梅雨季，令高山上夜晚的寒冷加剧，火炉里的火必须整天都点燃着。雨季一过，又回到仅剩的夏日季节的最后一个月。其中的变化壁垒分明，在数天之中便完全转了天气，极西地的雨季又比别处多了半个月之久。梅恩丽娜起了大个大早，她住在原来格兰希尔所住的房间里，地上与床铺都铺着厚厚的木板，冬暖夏凉，非常舒服。想着自己正住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满室都是他曾使用过的器具……梅恩丽娜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一想到他，她都会不自觉地笑起来。〃格兰希尔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呢？〃一边将自己长长的波浪红发整理成麻花辫，一边想着那个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显得沉静的人。梅恩丽娜轻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老师岱卡沙特究竟为什么不肯让格兰希尔留下来，不过……她希望当自己学成所有的贤者或法师该有的技能之后，能够解开这一个老师不肯言明的谜。或许到了那一天。自己能够与格兰希尔平起平坐的一天，她就能走入他的心中吧？麻花辫盘在头上，梅恩丽娜下床走至窗边，将窗子打开顶住，也将久未造访此地的阳光迎入屋内。　　　

　　此处的季节变化是她在西方学院学到的第一件常识，当然，母亲奥萝拉是位雅莱尔。平时便教她识字，因此梅恩丽娜越过这一阶段，很快地开始学习最简单的符文。　　　

　　她抱着棉被与枕头，拿到凯奥馆前的石座上晒太阳。旁边还有格兰希尔住在这里时所做的石架子，可以晒棉被与衣服。　　　

　　走回凯奥馆内，先去看看老师岱卡沙特起床了没，想连老师的都顺便晒一晒。　　　

　　岱卡沙特早已经起床，正在馆旁的小喷泉洗脸。　　　

　　〃早啊！老师。〃　　　

　　〃早。〃　　　

　　非常简单地互道早安，梅恩丽娜回忆起以前与母亲一起生活的岁月。　　　

　　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敢唤醒那些往日时光的，以为自己要忘记那些悲伤，就只能选择将美好的回忆一起陪葬。　　　

　　然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美丽的回忆会包容伤心的过往伤痕，慢慢在心灵深层销蚀痛彻肺腑的部分，并且持续丰富她的人生。　　　

　　母亲带给她的，是永远的礼物。　　　

　　凯奥馆前的石砖上留有潮湿的气息，但是雷那佛松的排水系统在兴建之初便以设计优良著称。　　　

　　传说梅洛斯利安一族曾派许多神灵帮助雅莱尔的法师们动土建造东、西两大学院，使得这两座古老学院屹立不倒超过三千年岁月。　　　

　　因此，长时间下大雨，除非是坍塌损毁的地方，否则绝对不会积水。　　　

　　当然，各处也有小型水库与滤水系统，善用所有的天然水源，过去几千年之间，这些设施曾经救助过山下许多闹旱灾的村落与城镇。　　　

　　这些发明与建筑功能之宏伟坚固，至今仍是世界上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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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卷三　未知的命运旋风（2）　　　　　　　　　

　　自柜子中拿出住在山下的小孩欧多、埃玛昨天傍晚所带来的面包和乳酪，红发的小女孩开始张罗早餐。　　　

　　关于欧多和埃玛的事，梅恩丽娜早就听老师说过了。虽然提起他们，老师似乎满脸不耐烦，但是却又充满不易发觉的慈爱。　　　

　　想着想着，梅恩丽娜笑了起来。　　　

　　埃玛比梅恩丽娜小一岁，而欧多比梅恩丽娜大一些。　　　

　　那一天，两人费尽力气再度偷爬上山，看见在小平台上迎接他们的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黑魔法师，而是黑魔法师的学生，埃玛还沮丧地说黑魔法师已经有学生，他们没希望了。　　　

　　不过，欧多却持相反的看法，说这表示黑魔法师还愿意收学生，他们又有希望了。　　　

　　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很快熟悉起来，虽然初见面时相互都有点惊吓，但是相约下次再见面，埃玛还说要带他自己偷偷种的水果上来送给梅恩丽娜。　　　

　　〃老师的人缘很好耶！虽然平时不太说话……〃　　　

　　心底不明就里地下了评注，接着，先将碗筷都准备好，餐巾准备好，梅恩丽娜便到院子生火。　　　

　　这些差事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因为自从她的母亲老迈后，这些事都是梅恩丽娜在负责的。　　　

　　很快地烤了两条鱼，切了两片面包烤一下，夹上青菜与奶油，还煮了一锅蔬菜浓汤，梅恩丽娜与岱卡沙特一起坐在凯奥馆前高柱长廊下吃早餐。　　　

　　清亮透明的阳光在他们周围环绕，潮湿的地砖上有着如梦似幻的光晕，照入那座典雅的小喷泉时，水池上升起几道小小的透明彩虹。　　　

　　阳光并非静止不动，微微的移动显示时间无形的痕迹，馆后的小树林传来小鸟的啁啾声，风中徜徉着上升的水汽与清冽的温柔。　　　

　　某种思绪与远扬的牵挂在梅恩丽娜脑海中汇集，她的心中一片暖意。机灵的她一见岱卡沙特吃完盘子里的东西，便起身问道：〃老师还要面包吗？〃〃不用了，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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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卷三　未知的命运旋风（3）　　　　　　　　　

停顿了一会儿，老法师接着说：〃嗯……梅恩丽娜，吃过早餐，我们去散步吧！〃看着喝汤的岱卡沙特，梅恩丽娜瞪大眼睛，放缓了咀嚼的速度。〃老师，今天不上课吗？〃小女孩问完，岱卡沙特微微一笑，说：〃真要学习，到处都是课题。放轻松，我知道你求知若渴，不过我们可以调剂一下，到处看看，学院里到处都是学问。想看看雷那佛松吧？〃〃想！〃知道越多西方学院的传闻，对它也就越加好奇，梅恩丽娜也不例外。〃好，既然雨停了，我们可以到威萨殿去读些魔法书，然后由水道走到正殿广场去。〃　　　

　　之其二　　　

　　威萨殿位于他们居住的凯奥馆旁边，但因为威萨殿为正式的宫殿建筑，占地非常广大，也要走不少路。　　　

　　带着一些食物与饮用水，师生俩郊游一般地启程了。　　　

　　来到了威萨殿的正门口，岱卡沙特张开双臂，低声地念出了一段咒文。　　　

　　当那座巨大的火熔岩与木材所制造的门朝内推开时，梅恩丽娜感觉到自内部冲出一股奔流的强大法力。　　　

　　〃这里放的全都是有着咒文保护的书籍，一直到这些书因人世的空气而腐朽，咒文的效力才会消失。〃　　　

　　〃哇……〃　　　

　　〃我会教你大门的咒文，你要背起来，持咒时要动用雅莱尔之力或魔法力。格兰希尔就是用魔法力，以前魔法力是不行的，但是后来我们雷那佛松也收魔法力之子门徒，所以守门符文经过调整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梅恩丽娜，岱卡沙特接着说：〃凯奥馆里的书籍都是我与我的老师重新整理、撰写过的，因为这里的书无法带出威萨殿。〃　　　

　　藏书的霉味很重，梅恩丽娜轻掩鼻息，不可思议地说：〃可是，这里的书这么多……〃　　　

　　〃没错，这是雷那佛松所有的藏书，约有几十万册，我与老师所整理、另外撰写起来的不过才几十本。这里的书除了我非常不感兴趣的、或是已经腐蚀黏成纸砖的书之外，我几乎全看过了。〃　　　

　　岱卡沙特说完，用苍老的手在眼前挥动，蹙眉道：〃很可笑是不是？咒文能够防止这些书被盗走，却对这世界的气候没有丝毫用处，不少书都发霉了，庆幸的是不会咒文的虫啊、老鼠啊也都进不了这里。〃　　　

　　走入大门，梅恩丽娜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赞叹。　　　

　　威萨殿的确是宏伟、庄重的建筑，经过前廊，想必当年是接待厅的地方，直到殿内超高的图书阅览厅，一眼望去，四周有好几层的楼层，每个楼层都放满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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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卷三　未知的命运旋风（4）　　　　　　　　　

　　多数的书都非常厚，梅恩丽娜甚至认为她一次可能勉强只能搬动两本。　　　

　　图书阅览厅的所有桌子、椅子都布满厚厚的灰尘，连原本到底是哪种木料所制造雕刻的都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们缓步走进去，脚步声原本算轻的了，但是进入了如此空旷的空间，回响起厚厚的回音，令人感觉一阵晕眩。　　　

　　岱卡沙特说：〃以后除了上课的时间之外，你想看书可以自己过来。〃　　　

　　〃那么，老师与老师的老师所写的，放在凯奥馆里的那些书，梅恩丽娜也可以看吗？〃　　　

　　〃当然喽！只不过我猜想，那些书你可能很快就看完了。〃　　　

　　岱卡沙特回头遥指刚才经过的地方，说：〃若要进来看书，我会建议你将书拿到前面的小接待厅去看。〃　　　

　　循着岱卡沙特指的方向望去，梅恩丽娜听见老师继续说：〃以前格兰希尔就在那里看书，所以他认真地整理过了，虽然已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但比起前头那些在我当时还年幼时即已经堆了几百年的灰尘来说，状况算好了。小接待厅里的火炉也可以使用。〃　　　

　　〃嗯！知道了。〃　　　

　　梅恩丽娜以为老师接着就要她开始读书，她心底一阵兴奋。　　　

　　不过，岱卡沙特却只是简单地教她如何查阅图书，与图书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