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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湖十局-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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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铁嘴见华安安答应的痛快,不由的长舒一口气。他看看费保定的驴脸,说:“那咱就定好,后天早饭后,去我的听雨轩。”



    费保定见无可更改,只能长叹一声,跌坐到椅子里,使劲拍着桌子。



    郭铁嘴对费保定说:“费爷,依郭某看,华兄弟棋理清通,胆气豪壮,老童未必就能赢,您放开些吧。”



    费保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晚两年说这话还差不多,老童是憋着劲要拿这笔赏金的。”



    郭铁嘴走后,华安安看费保定一脸沮丧,就说:“大哥,你知道这是躲不过的。你要想我赢,就得帮我想办法,找出童梁城棋路上的的弱点。”



    费保定觉得华安安已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肥鸭,可怜自己枉费心血,白白替老童养了几天。他如今成了别人的猎获物,让自己感到讨厌,也就懒得再搭理他。他面无表情地抓起茶杯,猛喝两口,准备撤离这个投资陷阱。



    “找他的弱点?笑话。”他用扇子敲着桌子,打算离开前教训教训这个毛头小子。“老童的棋近乎完美,根本没有漏洞。即便有漏洞,也不是你所能抓住滴。你只能一步一步跟他拼实力。他如神龙在天,你不过是个小小泥鳅,你拿什么赢他?不要做梦啦!”



    他撂下茶杯,一撩袍子,准备离开这里。



    华安安说:“那我就扎扎实实跟他拼实力,拼个三天三夜也行啊。”



    费保定已经掀起了门帘,眼前突然一亮,急速转回身。“兄弟,好办法!你就跟他磨时间。老童年老力衰,时间一长,精力肯定不济,刚好用拖刀计斩他。”



    华安安得意地说:“你还说他完美?”



    费保定踱了几步,说:“这得提前跟他约好,棋局一开始就不能打挂。不管几天几夜,棋局不完谁也不能睡觉。这是唯一战胜他的办法。如果他不同意,你就拒绝和他下棋,谁也无话可说。”



    华安安问:“我能提这些条件吗?”



    费保定笑眯眯地看着华安安,像是看着一大堆光芒四射的银元宝,它是那样诱人可爱,令人口舌生津。“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找郭铁嘴,把咱们的条件告诉他。老童啊,你痴心妄想,你的贪念破灭喽。”



    费保定走到门口,又叮嘱华安安:“好兄弟,你不要乱跑,安心在屋睡觉。养好精神才能磨死他。你等着,我回来就给你煎药喝。”



    华安安望着费保定喜滋滋的离开,心想,我这大哥,差点又要抛弃我。他怎么一见钱就原形毕露,一点掩饰都没有。累不累啊?



    午饭时间,费保定兴冲冲地跑回来,说:“哼,他郭铁嘴敢不答应?我把咱们的条件说了,他说要去找老童商量,明天一早给回话。”



    华安安在经纪人兼教练、兼领队、兼队医、兼队务、兼前大舅哥的精心照料下,舒舒服服地在床上吃了午餐。



    费保定是不伺候人的。他从劳务市场找来一个童仆,专门伺候华安安。说定只雇佣十天,刚好是孟国宾从济南府来到北京城,并且完成自己一整套圈钱计划的日子。



    他可以浪费钱,但从不浪费感情。



    晚上,马修义从马家园回来,费保定嘱咐马表舅照看好安安,这才放心离去。



    烛光下,马修义和华安安一人一杯茶,各自讲述在马家园活捉偷子棋客的故事,两人说到得意处,不停地拍着桌子放声大笑。



    这时,门帘一挑,有三个人闷着头走进房间,顿时给房间里带进一股生冷的气息。



    两人吃了一惊。仔细一看,竟然是祝子山和两个衣着华丽的陌生人。



    华安安站起身,刚想叫祝领队,却见祝子山给自己使眼色,连忙改口叫了一声“祝领师兄。”



    他扫了一眼那两个生人,一个是油头粉面的年青人。另一个年龄稍大,眉眼龌龊,脸上光光的,有些怪异。



    祝子山给那两个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师弟,华佳华安安。”



    几个人抱起拳,互相恭维一番。



    祝子山又给华安安介绍说:“这位是沈公公,是我在宫中的挚友。这位是沈四爷,是沈公公的族侄,也是在棋界响当当的人物。”



    华安安一听“沈公公”,就明白是位太监。他急速瞅了沈公公一眼,赶紧拉回视线,担心自己的好奇会引起沈公公的反感。这太监竟然是祝领队的挚友?祝领队真不容易啊。



    沈四爷说:“我今早上巧遇费爷,正说起华兄弟叱咤棋坛的壮举,感佩不已。没想到晚上就能目睹华兄弟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马修义让出座位,跑去叫伙计烧水送茶。他不想和太监同处一屋,那会引起他的同情心。



    华安安谦逊了几句,用眼睛望着祝子山,探寻他突然跑来客店的目的。



    祝子山大咧咧地说:“最近,有个倭国棋手,托人向我挑战。我本想教训他一番,可是皇上不答应。”



    沈公公挑起大拇指,说:“这世上,我最佩服祝待诏。洪雅大度,见高识远,忧国忧民,为人一片赤诚,真不愧是伟男子。”



    祝子山说:“沈兄谬赞。今天下午,沈公公告诉我,说穆尚书再三恳求皇上,皇上已经答应了,准备让我明天接受倭国棋手的挑战。”



    华安安一愣,原来祝领队是为这事连夜跑来的。怎么办?连夜逃跑?他干嘛带这两个人,碍手碍脚的。他一脸狐疑地看看太监和沈老四,难道他俩是监视祝领队的?



    祝子山说:“我祝某乃是大清国棋待诏,执掌天下棋界之牛耳,焉能随随便便和倭国草民过招?但是圣命难违,只得降尊纡贵,点拨他几招,打发他走人了事。”



    华安安心说,你扯这些干什么?要跑路咱俩现在就动身吧。



    沈公公说:“我也说呢,随便找个人打发他滚蛋就完了,何必非让祝待诏亲自出马。太抬举他啦。”



    华安安问:“祝师兄,你就直说吧,怎么办?”



    沈公公抢着说:“杀鸡焉用宰牛刀。我和祝待诏连夜偷跑出宫,就是要你代替祝待诏出马,今晚就去教训教训那个什么倭瓜棋手。让他知难而退,再不要纠缠不休。”



    华安安恍然大悟,说:“这还不简单?绕什么弯子,我代您出马就是了。”帮助祝领队解决困难,正是用到自己的时候。



    祝子山叹了一声,略显做作地说:“我早已技痒难耐,恨不能找人痛痛快快厮杀几局,留作天下棋局典范,也不负我平生所学。可惜,背着棋待诏的招牌,处处都要顾及大清国的威名,全无一点自由。对付这个倭国棋手,只好交给你了。”



    华安安笑嘻嘻地说:“有师弟在此,以后但凡遇上向您挑战的,您都交给我处理吧。”



    祝子山颇有深意地看着他,说:“我对你的棋艺不是很放心,你要么就完全镇住他,让他再不要胡思乱想,企图挑战棋待诏。要么就早去早回,咱俩另做打算。”



    华安安心往下一沉,顿时明白了。自己不但要击败那个日本棋手,还要彻底摧毁他的信心,使他不敢再向祝领队挑战。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祝领队就没法再混下去,他俩就得连夜潜逃。



    “我明白了。”他挺起胸膛,用一种保证完成任务的口气说。



    祝子山说:“今晚的棋局,已经由沈四爷在中间约定好了。你现在就跟着他去下棋。沈四爷是自己人,你一切听他安排。”



    沈老四揣着小心提醒华安安:“华兄弟,这日本棋手条件古怪,必须用他的规矩下棋方才算数。”



    华安安奇怪地问:“什么规矩?”



    沈老四说:“开局不摆座子,数子不还棋头,数子时只点算各自的空,不数子。”



    “还有吗?”



    “这还不够吗?”沈老四感到诧异,因为华安安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诧异。



    华安安朝祝子山会心地一笑,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



    祝子山看他充满胜利的信心,就说:“赢不了他二十目,就不要回来见我。”



    沈老四一惊。心中感慨,祝待诏不愧是高人中的高人,气魄挺大。您也不想想,您师弟能不能赢得了人家?多少高手都栽进去了。



    店伙计送来热茶,马修义听说安安要去下棋,就挑起灯笼,陪他一同出去。沈老四叫了三乘小轿,直接赶往焦春的府宅。日本棋手住在那里。



    祝子山和沈公公留在华安安的房间等候消息。两人闲的无聊,就叫店伙计买来酒菜,慢慢喝了起来。祝子山有意灌醉沈公公,免得华安安下棋失手,自己逃跑时碍手碍脚的。
第八十九章 黑云压城 三
    管家把沈老四三人请进客厅,招呼仆人奉茶,自己匆匆跑到后院去禀报焦老爷。



    华安安和马修义好奇地东张西望,他俩都没见过富人家的豪华排场。客厅里装裱华丽,所有器物都是名贵材料精心制作,极尽巧工之能。中堂供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花瓶古董错落有致,十几束珊瑚烛台使这个空间亮得像夏日正午。脚下是琉璃砖地面,光滑洁净,熠熠生辉。



    呆在这里,他俩都有些自惭形秽。马修义悄悄把双脚缩进椅子下面。他记着,自己从马家园出来,好像踩了一脚狗屎。



    焦春三十岁左右,双目炯炯,举手投足动感十足,显示出不一般的精干。他的衣饰虽然华丽,举止却很随便,在客人面前抠鼻孔、掏耳朵,无拘无束。一看就是那种缺乏教养,但是经过大风大浪,敢于斗天斗地、以命搏利的猛人。



    沈老四介绍华安安,说:“这位就是祝待诏的同门师弟,替祝待诏探个底,看看秀伯的棋艺如何,究竟值不值得他出场。”



    焦春大咧咧地说:“下午宫里已经传出话来,皇上叫去穆尚书府里对弈,探不探底,姓祝的都得出场。不过,看在棋待诏的面子上,秀伯愿意陪这兄弟玩一局,刚好也看看姓祝的棋路特点。”



    华?无?错?小说 M。quleDU。cOM安安看他口气生硬狂妄,不由得皱起眉头。马修义也把双脚亮出来,在他眼前摆来摆去。



    沈老四拱拱手说:“好说,那咱就不耽误工夫,这天色也不早了。”



    焦春掏着鼻孔,傲慢地说:“这秀伯呢,明天要和棋待诏对阵,他也不想拖磨时间,希望这兄弟一会下棋时,落子快一点,早早结束棋局。他还要休息呢。”



    华安安冷哼一声,说:“华某人称快棋手,最见不得下慢棋。希望焦兄给他说说,我也希望他快一点。”



    焦春一怔,伸出大拇指说:“这兄弟快人快语,我喜欢。”他一摆手臂,领着众人绕过客厅,穿过两进四合院,来到一个满是古槐的幽静小院。院里一圈房间都亮着灯,几个仆人挑着灯笼立在门外,静候他们到来。



    焦春大踏步走进一间正房,对屋里的人疙疙瘩瘩说了几句,立刻有两个黑衣人甩着袖子,踢踢沓沓跑出来,一躬到底,态度极其谦卑。



    众人进了屋,见屋里已经摆好棋桌和棋具。一个梳着月代髻的年轻人,盘腿坐在太师椅上,腰杆直挺,神态矜持,对着大家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目视前方,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的,活像一尊异域石像。



    华安安和马修义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日本棋手这么年轻。



    焦春洋洋得意地说:“这兄弟想必已经知道,在这里下棋,用的是日本规矩。”



    沈老四笑嘻嘻地说:“不但有日本规矩,还有你的规矩,输了就掏三千银子。”



    焦春说:“焦某言出必行,银子是现成的,你赢就拿走。问题是,多少人想拿都没拿得走。”



    秀伯的随从说了几句话,焦春说:“咱不耽误时间,现在就开始。”



    华安安微微冷笑,坐了下来,抓起一大把棋子猜先。这一抓,很豪爽,足足抓出了四十几颗棋子。他的压倒性的优势心态全部展现出来了。



    秀伯的姿势优雅柔和,一只手握着扇子,一只手拈起一颗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上。



    中国棋手的扇子,是给胸腔散热用的;他的扇子则是一种点缀,始终没有展开。他像一个孤傲的盆景,沉静,精致,入画,充满禅意……日本人自恋的封闭心态,使他们随时都感觉自己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说他是盆景,因为他就是盆景。不会有错。



    他的两个随从躬身侍立,其中一个端着木夹子,开始记录棋谱。



    秀伯时年二十三岁,却是日本围棋四大门派之首的本因坊门的第七代掌门人。他十六岁继任本因坊,年龄幼小,棋力也不强,一直遭到其他三个门派的挤压。为了重振本因坊门的荣誉,他一直刻苦钻研,勤学苦练。



    日本围棋的四大门派分别是本因坊、安井、井上和林四派。四家每年十一月,在江户城进行御城棋比赛。根据各自的战绩,争夺棋界第一的名人称号。



    在去年,林门的老大,提出想当名人,理所当然地遭到他的拒绝。四大门派由此展开对峙,井上派支持林老大,安井一派支持本因坊秀伯。此事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年初,秀伯知会其他三家门派,要求晋升自己为七段。那时候没有段位赛,想晋升高段棋手,必须经过四家老大的集体认可。结果,挟怨在心的林老大和井上派断然拒绝。秀伯一怒之下,向林老大提出一年二十番棋的挑战。林老大底气不足,只好托病,请井上派的高人井上因硕代替自己迎接挑战。时间定为今年十一月。



    秀伯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对于战胜强大的井上因硕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此浪迹江湖,想寻求境界上的突破。他在长崎旅行时,听海商说,中国有个棋圣,名叫黄龙士,足足有十三段的棋力。不由得心驰神往,想来中国拜会这位棋圣,以期使自己的棋艺有进一步的提升。



    通过长崎奉行〔当时的日本海关官位的名称〕的牵线搭桥,秀伯以商人的身份登上焦春的货船,漂洋过海,如愿以偿来到中国。焦春懂得季风,却不懂围棋。他带着秀伯来到杭州,一打听,黄龙士已经故去五十多年了。失望之余再一打听,当今棋圣是范西屏。可是,范西屏飘渺无踪,根本无处寻觅。绝望之余,又一打听,当今棋待诏祝子山在北京做官。



    秀伯不知道棋待诏是什么,人家给他解释,棋待诏相当于日本名人御所的名人,那是天下最强的高手。



    秀伯对祝待诏如猿拜月,心向往之,便肯求焦春带他去北京拜见祝子山大人。



    焦春为了巴结日本海关,特意悬赏三千两白银,为秀伯征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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