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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湖十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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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老和尚,华安安把佛堂整理干净。他没有丝毫的困意,思绪仍然在那蓝色的奇异世界中畅游。那世界带给他一种特异的感觉,晕晕的,暖暖的,如醉如痴。
他强迫自己回到炕上,但迟迟不能入睡。他要把那感觉体验透彻,固化成可感知、可触摸、召之即来的实体,以防一觉醒来,它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午,华安安醒来,感觉身上轻飘飘的。他明白自己完成了一次化茧成蝶的华丽蜕变。他已经达到自己所期盼的新境界。所有的事物在他眼中,都那么清新可人。他现在是用一种全新的视野观看这个世界。
他知道这是长期思考的突然爆发,由量变到质变的一次升华。也可能是在佛堂对弈,佛的一次小小的点化的结果。从不信神的他,偷偷给佛上了三炷香,以示感谢。
普泰误了早课,痛心不已。但他没有怪罪谁,反而觉得可笑。
晚上再下棋的时候,马修义和普泰都惊觉华安安的棋大变模样,攻势凌厉,锐不可当。攻击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攻击点来自四面八方,令人防不胜防,徒唤奈何。两人合伙研究,仍然连连惨败。这是华安安让他们五子以来,他们第一次输棋,也是华安安第一次赢棋。
华安安从晚上的对局中,终于看到了自己棋力大涨的现实收获。
临睡前,他从包袱里取出那几局残棋,略加思索,就发现这四局残棋中,有两个残局有问题。一个是劫杀中,在劫材中竟然藏有鬼手;另一个也是在劫杀中,暗含着一个三劫连环。难怪自己一直找不出漏洞,是因为自己的思路一直浮在表面上。另外两个残局没有任何问题,纯粹是费保定的计算失误。
华安安心满意足,睡了一个多年来最踏实的觉。
第六十八章 一缕青丝
一过破五,天气日渐暖和。寺庙里的香客多了起来,大都是农村的老太太,挎着竹篮,牵着孙子,或是祈求平安,或是烧香还愿。还有的人家做法事,请普泰拿着法器去念经。
普泰一出门,马修义就在庙里支应。主要是怕小孩顽皮,损坏佛堂里的器物。
华安安把残局反复审阅了多遍,对自己的进步非常满意。他又翻出和扬州老叟的对局谱细细研究,从中发现了自己的许多不足。主要问题是计算不精,只忙于抢占大场和要点,对对方的棋没有施加有效的压力。现在看来,尽管自己的围棋理论是先进的,但由于实力欠缺,这些占领要点的棋子都显得苍白、单薄,只能迷惑对方,却很难顶住对方的冲击。
他不明白,刚一进入中盘,扬州老叟只落一子,就判定自己输了。他为什么这么自信?难道他的中盘就强大到有移山填海的神力。
华安安换成扬州老叟的思路来考虑最后那一手。他的思路以这颗子为基点延展开去,研究了几乎所有的应对方法。最后,得出结论,这手棋只能引起乱局,并不能一子定乾坤。大概,扬州老叟看了自己和唐爷的对局谱,对自己后半盘的力量嗤之以鼻,因此,不愿再和自己继续纠缠。这手棋本身并没有多么高明,而是可以/无/错/小说 m。qulED。COM把棋局引向有利于扬州老叟发扬棋力的乱局而已。
华安安心想,以自己现在所取得的进步,如果有机会再和扬州老叟对弈,这老头恐怕再也不会这样藐视自己了。
他的棋艺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现在和马修义、普泰的让五子局,那两人都是胜少负多。于是,他要求继续给自己加压,现在对局都是让六子,勉强能下成平手。因此,他判断,自己的棋力长了一个子。当然,即便达到九段水平又能怎样?相比围棋,他更看重自己在科研项目上的成就。而且,从目前的处境来看,能不能返回自己的时代都玄之又玄。
初十这天,艳阳高照,晴空如洗。马修义对华安安说:“王员外闲时也爱弈棋消遣,听说你是马家园出来的高手,想和你下几局。”
华安安从不和香客、村民打交道,也尽量避开他们。但人们渐渐也知道,寺庙里住了位进京赶考的书生,是马先生的外甥。
华安安来了兴趣,问:“这王员外棋艺如何?”
马修义呵呵一笑,说:“若是真刀真枪的干,我能让他九个子。只是这乡绅好面子,吃他一个子他就脸红。我向来都是应付他,哄他开心。”
两人从小路走进村里,来到一个高墙大院的人家。门口一只柴狗拦着不让进去。村里的小童见马老师被狗咬的发慌,就抡着棍子把狗赶跑,两人这才进了王员外家。
院子宽敞整洁,院角有两棵枣树,枝头还挂着零散的枯叶。院墙下摆放了一溜串农具。院中是两排青砖瓦房,灶房的烟囱还冒着轻烟。
华安安心想,这是什么员外呀?不过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地主罢了。
王员外招呼两人进了堂屋,他老婆端上苦茶,一人一盅。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王员外搬出棋具,摆在八仙桌上,和华安安交上了手。
华安安心想,这是围棋爱好者,不能打击他的热情。而且,顾着马修义的面子,还不能下手太重。
和王员外这样的水平下棋,无滋无味,无聊透顶。华安安一不小心,吃掉了对方三个子,只见王员外咧了一下嘴,脸涨得通红,窘迫极了。
华安安觉得好笑,就故意让王员外吃了自己一大坨棋子。王员外复仇似的提掉华安安的棋子,狠狠地把棋子一颗一颗砸进棋盒里,脸色不那么红了,但还有些悻悻然。
华安安看马修义有些紧张。心想,今天赢了这位爷,就凭他的器量,回头肯定要给马表舅穿小鞋。干脆,让你吃个痛快。
于是,他不停地做出大愚形,专门给王员外喂子吃。即便被提过子的地方,他也仍然摆进去,像哺育一个低能儿。一会工夫,华安安的棋子都进了棋盒,王员外的棋子摆的密密麻麻,手上都没有棋子可用了。
马修义挑起大拇指,连声叫好:“员外高人,员外高棋啊。”
王员外斜了华安安一眼,问:“请问令外甥,我王某人要是去马家园下棋,结果如何?”
华安安嬉皮笑脸地说:“那恐怕他们都要抢着排队和您下棋了。”
王员外非常得意,对马修义说:“老马,令外甥是实诚君子,棋艺也算高手,我和他一见如故,真是相见恨晚。”
三个人互相吹捧一番,马修义见王员外对今天的棋局非常满意,就告辞回燃灯寺。
一出王家大门,马修义挑起大拇指说:“厉害、厉害,没见你这么作弄人的。”
华安安笑着说:“赢他有什么趣?我是怕他回头给你找麻烦,故意逗他玩。”
一回到寺庙,马修义先去灶房准备晚饭,普泰和尚从殿前转出来,对华安安说:“刚才有个女施主找你,见你不在,给你留下一个包袱就走了。”
华安安一愣,女施主找我?开玩笑。他脑子一转,瞬间醒悟过来,是香香。一股电流掠过他的四体百骸,浑身轻飘飘、麻酥酥的。
“是谁?是什么样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普泰歪着嘴,做嘲弄状,说:“我没注意。不过,她刚走一会,你要是跑得快,兴许还能追上。”
华安安兴奋地怪叫一声,跳下台阶,飞快地跑出寺庙。旷野上,稀稀拉拉有几棵大树。远处小路的尽头,有几个渐行渐远的人影。
他一路飞奔,追上那几个人。那些人听见脚步声,都停下来回头看他。那是几个刚在庙里上完香的村妇。
华安安感到疑惑,难道普泰师傅说的是这几人?他继续往前跑,一直来到三岔路口的柿子树下。他向大路上眺望,路上的人群络绎不绝,都是从北京城里游逛回来的。
他从人群中找不出香香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追赶。或许,并不是香香。可是,如果不是香香,又会是谁?自己可不认识什么女施主。直到那几个村妇从树旁走过,他才带着疑问回到庙里。
他没有注意到,寺庙门外的一棵大槐树后面,一双婆娑泪眼,正呆呆地窥视着他。
他也想不到,通向城里的大路上,费保定混在人群中,正向五里沟匆匆走来。他一脸焦虑,东张西望,苦苦寻找香香的踪影。
华安安一进庙门就冷静下来,觉着自己一时冲动就不顾一切地狂奔,可能会给普泰留下一个轻浮浪荡的印象。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普泰站在佛堂门前,正眼巴巴地等着华安安。
“普泰师傅,我没有追上。我想可能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姓费。可能是他给我捎东西。我朋友也是棋坛上的高手。”华安安语无伦次地解释说。
普泰和颜悦色地指了指华安安的房间,说:“我把包袱放在你炕上了。”他回到佛堂,嘴里念叨着:“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春天到了。”
华安安一进屋,一眼就看见兰花布包袱。果然是香香送来的。这么说,她从山西回来了。既然来了,干嘛不等我回来就着急走了?
他坐在炕沿上,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件细棉布肚兜。这肯定是香香亲手为他缝制的。华安安心里甜滋滋的。孤苦无依这么久,毕竟还是有人在惦念着他,他的心都醉了。此时此刻,费保定如果让他明天成亲,他也心甘情愿。有这样一个心疼人的老婆,不回基地也罢。
当然,如果祝领队在跟前,可能又会说些豪言壮语来激励他为科研事业献身。可问题是,他人呢?他甚至都没有找过自己。就算他脱不开身,也应该托人去王家老店看看,看他手下的队员饿死没有。华安安现在真有一种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的幸灾乐祸的心理。
他抖开肚兜,里面掉下来两样东西。一缕长长的头发,一小块玉佩。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捡起玉佩仔细一看,竟然是订婚时送给费家的玉佩。
华安安疑惑不解,心渐渐凉了下来。刚才的甜蜜一扫而空,变成了无言的酸楚。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猜测香香的用意。明摆着,把订婚物退还回来,说明他俩的婚事彻底告吹了。但她为什么送自己肚兜和一缕长发?
华安安阴沉着脸来到灶房,帮马修义烧火。老马看他闷闷不乐的,就问他出了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华安安犹豫了半天,压抑不住内心的憋屈,就把自己和费家的婚事一古脑说了出来。
马修义气愤地说:“他们悔婚,这事要找他们说说理。”
华安安说:“不用了。我原来也并非心甘情愿的。这样也好,这事不用再提了。”
马修义想了半天,叹口气,挠着头说:“没想到,你竟也如此命途多舛。人家还了定情物,定然是拒婚之意。可是又赠送你青丝留作纪念,说明她心中还爱恋你。以我估计,他哥可能又给她攀上一门高亲。女孩子身不由己,只得嫁了别人。因此才来赠送你临别礼物,又不好见面。”
华安安神情黯然,强烈的挫折感深深刺痛了他。自己一开始并不情愿这荒唐的婚事,却被祝子山和费保定又哄又骗地同意了。现在喜欢上了香香,老费却冷酷地悔了婚约。这算什么事?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婚事不可能成真,华安安还是倍感失落。一瞬间,他竟有了留在燃灯寺出家做和尚的念头。他相信普泰师傅喜欢自己,他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多可笑。他被自己的念头震惊了。一个时空过客,竟因为感情的一时挫折,要留在三百年前皈依佛门做和尚?
天刚一黑,华安安无心下棋,心烦意乱地干脆回房里睡觉去了。
普泰和马修义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听马修义讲了华安安的事情,他淡淡一笑,说:“这孩子在庙里呆不久了。”
马修义诧异地问:“为何?除了燃灯寺,他再没有亲朋好友可去投奔,他怎会呆不久?”
普泰说:“我看他春心萌动,寺庙岂是久留之地?当初,我徒弟聪信不也是为了婚事才还俗的。”
第六十九章 新的契机
经过两天的犹豫,华安安下定决心,要落发为僧。他知道普泰师傅喜欢自己,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他的情感受到打击,又看不到前途,自作聪明地想,只要自己做了普泰的徒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燃灯寺,彻底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
这时,马修义去了王员外家聊天,庙里只剩下他和普泰两个人。
普泰听完华安安的请求,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双手合什,念了几遍阿弥托佛,一字一句地对华安安说:“你尘缘未了,何必自讨苦吃?你青春年韶,身怀绝技,正要在世上大展身手,搏个大富贵来享用,也不枉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出家是万万不行的。”
华安安想不到普泰会拒绝自己,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说:“可是,我已经看破红尘了。”
普泰忍不住笑出声,说:“你今天入了佛门,过两天有什么际遇,又要还俗去闯荡世界。我这佛门法相庄严之地,岂是你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华安安羞得面红耳赤,心想,自己确实居心不诚,只是衣食无着才来临时抱佛脚的。等到时机成熟,就要返回自己的年代。出家的想法确实幼稚可笑,也玷污了佛寺的庄严神圣。简直是拿和尚开涮。
“可是,我已无…错…小说 M。QULEDU。 COM经看不到前途了。”华安安还嘴硬。
普泰指着庙门说:“你的机缘已经到了。”
华安安一扭脸,看见寺庙门外有两个男人,正在树上拴驴。其中一个,竟然是费保定。
“师傅,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我?”华安安钦佩地问普泰。
普泰淡淡一笑,说:“我这小庙平时来的都是附近三四个村的农夫,门外的两个人一身城里人穿戴,自然是来找你的。”
华安安快步迎到庙门口,正和费保定碰了个面对面。三个人行了礼,费保定哈哈大笑,对那个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常提起的当今棋坛新秀,我兄弟华佳华安安。”
那个人和费保定年龄相仿。忙和华安安打招呼。
费保定又给华安安介绍那个人,说:“这位是京城棋坛霸主赵元臣老师的得意弟子,刘鹏刘远举,也是棋坛上的好手。你们二位日后要多多亲近。”
三个人进到庙里,费保定停在台阶上不再往前走。他摇着扇子,皱了皱眉说:“这小庙真够寒酸的。兄弟,你来这里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在京城里多大的场面,哪里罩不住你的生活,来这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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